回老家的记录⑥ 遥远的山楂树

梦里园林·孙震（原创）

老兵说事（531） 《山楂树之恋》外景树拍摄地探访 图片：作者采访现场手机实拍，图片人物系作者家人。配图为烘托文章实景气氛。 最动人的情话，从来不是甜言蜜语；最感人的爱情故事，常常让人悲怜。平凡的爱情，往往蕴藏着伟大；甜蜜的爱情，总是最为朴实！ 山楂树下的那对恋人：在老三生命的尽头，静秋在病床前泣不成声。“我是静秋、我是静秋、我是静秋、我是静秋、我是静秋……你不是答应我，一听到我的名字，你就会回来的？我是静秋！我是静秋！你看，你不是说我穿红衣服好看吗?我穿着它来了，我穿着它来看你来了……” “歌声轻轻荡漾在黄昏的水面上暮色中的工厂已发出闪光列车飞快奔驰车窗的灯火辉煌山楂树下两青年在把我盼望当那嘹亮的汽笛声刚刚停息我就沿着小路向树下走去轻风吹拂不停在茂密的山楂树下吹乱了青年旋工和铁匠的头发那茂密的山楂树白花满树开放我们的山楂树啊它为何悲伤”2010年9月，电影《山楂树之恋》上映，主题歌《山楂树》推出，优美的旋律，深刻而真挚的歌词，让人感受到了爱情的美好和力量。导演张艺谋说，听过《山楂树》之后，便再也放不下了。 张艺谋导演放不下，我也放不下：那棵山楂树生长在百里荒的荒坡上，距离我生活的城市——芜湖有两千多里，很遥远。 4月里，我回湖北潜江老家待了一个月。期间，老家侄子对我说：“带你们去百里荒看山楂树去！”我一愣：北大荒吗？百里荒！有点印象，就那电影《山楂树之恋》里山楂树的外景拍摄地？！我是知道《山楂树之恋》里是有这棵树的，只是不知道这棵树具体在哪个地方，不了解百里荒这个景区。 我当兵7年多，在部队看过几百部电影，常有半夜紧急集合，跑步到军部操场看“跑片”——浙江新上映的电影，赶时间同步在军部放映。1984年7月，我参加老山轮战，一个月的战前“政治教育”就看了几十部战争故事片，爱国情怀深深地扎根于心，电影人物铭记于心。退伍回地方后，我是极少有时间进电影院的门，40年也没看过几部电影，《山楂树之恋》自然是没有看过。好在当年看过报纸上的影评，我粗略知道过一点故事梗概。 这次，为了去宜昌找“百里荒”看山楂树，我提前在网上看了一遍《山楂树之恋》。定位百里荒，导航显示距潜江还有四百里，也不近。侄子开车带上我和爱人，三位走起！ 百里荒有棵山楂树 因为这棵山楂树，让百里荒在旅游圈里的名气陡增。很多外地人、当地人不辞辛苦、怀着浪漫的情愫，自驾前来百里荒，在山楂树下驻足、观赏、拍照留念，分享这里的爱、情、色彩！ 百里荒风景区位于湖北宜昌夷陵区与远安县、当阳市的交汇处，总面积40平方千米，平均海拔1200米。2010年4月、2010年8月张艺谋和李璐执导的电影、电视剧《山楂树之恋》中的山楂树和部分场景均在这里取景拍摄。百里荒，电影因它而美好，它因电影而闻名。 一段美好的爱情故事发生在百里荒的山楂树下，电影受到了人们的追捧，山楂树成了纯洁的爱情的代名词。尽管《山楂树之恋》的这棵山楂树是兀立在百里荒的山坡上，但人流不断。 人们向往百里荒的这棵山楂树，是因为那个年代的爱情，那种清新、那种隽永、那种不顾一切，那种将自己所爱的人置于生命之魂的纯真，对于我们今天的每一个人来说都觉得珍贵。 侄子在景区的摆渡车上告诉我，他夫妻俩和儿子、媳妇去年就来过这里。这地方是我侄媳妇的娘家，他们对此有感情。他们来百里荒，本是冲着家乡的清凉来的，也是冲着好空气来的。没想到，他们在这个避暑胜地发现了一个爱情圣地：漫山遍野充满浪漫的气息和色彩，处处充满着激情与活力。露营的、篝火晚会的、在车里看星星的、骑马的、在草原滑翔的、滑草的，各自有各自的喜好。但，几乎每对情侣、每个游客都会去寻找那棵象征爱情、心心念念的山楂树。否则，好像就没有来过百里荒！ 我们翻过几座山头，终于见着了标有“山楂树之恋外景树”字样的指示标志。荒坡上，周边空无异木，山楂树安静地存在。青绿的冠蓬，殷切般伸出双臂。树冠虽是繁密，但它依然是孤独的。侄子说，其实，这棵山楂树更像一棵“消息树”。而在我眼里，像我们安徽黄山上的迎客松，如定情树！ 爱情是人类情感的支柱，爱情信物又是人们的精神寄托。只要这棵山楂树不曾老去，爱情就会永存。有情人在这吉祥之树下拍照，以期幸福万年长。而我们老年人的感触是，这种爱与现实社会相吻合，是孤独又美妙的：以自己相互搀扶之力，经风雨，见彩虹、迎朝阳，送晚霞…… 玫瑰代表幸福之爱、美丽和青春；康乃馨代表母爱、纯洁和幸福；向日葵象征沉默的爱；山楂树的花语是守护纯洁的的爱情，唯一的爱情。它如此，令人敬重，又让我们心生了一份心疼。 古老的山楂树 百里荒的山楂树并没有成林成片。在我们参观的几座山上，有的是没有一棵大树，有的是仅有星星点点几棵小苗，像样的仅有张艺谋先生找到的那棵，也是奇怪了。 据说，百里荒山上为数不多的山楂树，好像每一棵都是突然冒出来的，谁也不知是什么原因。为什么长在这光秃秃的山坡，为什么仅此一棵，却长得枝繁叶茂，拍摄出来那么凄美？仿佛，这神灵一般的爱情树，是上帝赐予人间的信物，是天地神奇的造化！ 说起山楂树，也是有故事可讲的。早在两千多年前的《尔雅》中，山楂树被称为“朹”。书中记载：“朹树如梅，其子大如指头，赤色似柰，可食。” 到了唐代，山楂作为野果的地位略有提高，被民间当作土特产馈赠宾客了。山楂在清代已经成为皇家贡果，如乾隆帝就特别喜爱山楂。山楂参与祭祀、筵宴，几经摇身，身价倍增。这个时候，宫中习惯将贡果山楂称之为山里红，图个吉利。 相传，南宋光宗的妃子积食病久无治，后用山楂红糖煎熬的方法治疗，效果显著。此后，山楂的药用价值逐渐被人认识和应用。《本草纲目》记载：“山楂能消食积、散瘀血、驱绦虫。”它具有健胃消食、降血脂、降血压、抗癌等多种功效，被誉为药食同源的中华“长寿果”。经过一千多年的栽培，如今的山楂酸中带甜，可以作为鲜果直接食用。 传统文化中，山楂树常被用作祈福的道具，人们相信它能给家庭带来福气和平安。 山楂树生命力旺盛，适应性强，在宜昌地区其他的大山里、民居边，山楂树还是很多的。侄子回忆：20多年前，他第一次见到老丈人从外面拎着一大篮子红果子回来，说是山楂，用作猪的食物。侄子很新奇，吃过山楂片，就是没见过山楂果。他随手拿了一棵尝尝，酸得不行。老丈人说，这野果子山上很多，不好吃，猪也不是很喜欢吃。 深秋的午后，侄子在亲友的引导下，爬上屋后的半山腰，只见阳光洒在一小块山楂树林里，那些熟透的山楂，如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红宝石，挂满了枝头。果实红得诱人，红得绚丽，又宛如一抹晚霞，映照着整个树梢。看看，让人心醉神迷。 侄子的老丈人指着山上的山楂树告诉他，这满山的山里红啊，不知历经过多少岁月，几代人都见着这树梢绿了、白了、红了又绿。山楂的果实产量非常大，采摘比较有困难，树高，树枝有小刺，不易攀爬，采摘时只能使用竹竿敲打。这样，红果会洒在山坡一地。“荒年救过人的命，是个好东西！” 由此，我对山楂有了新的认知，它就是一个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的“美人”：山楂果属于蔷薇科植物，是苹果的祖先，既可以经济栽培，也可以野生生长。山楂的颜值也很高。山楂树花开时，五瓣白色小花一簇簇相拥在一起，洁白如雪，纯洁淡雅。山楂的木材沉重、坚硬、坚韧、纹理紧密，可用于制作工具手柄、木槌和其他小物品。山楂是食品工业的理想原料，可通过对原料进行深加工成系列食品、饮品。山楂，又是山里随处可见的野果！ 山楂树之恋 遥远的百里荒与《山楂树之恋》、遥远的山楂树和并不遥远的爱情，都是圣洁的。《山楂树之恋》是由美籍华人艾米根据好友熊音的经历创作的长篇小说。2010年9月，张艺谋根据小说改编的同名电影上映。 《山楂树之恋》被称为“史上最干净的爱情”。影片中，静秋和老三的爱情故事是围绕着“山楂树”展开的，静秋和老三的相遇、相恋以及最后的离别，都是基于这个背景。 静秋作为高中生被选中参与编写村史教材，前往西村坪体验生活。途中，她被那棵传说中抗日英雄鲜血染红的山楂花朵所吸引。但，静秋因为家庭成份不好，文革时受打击，一直很自卑。在荒凉贫瘠的西村坪，住在村长家的静秋认识了清纯的“老三”。 老三，一个勘探队工作的年轻人，用他那优美的手风琴琴声吸引了静秋。每当琴声响起，静秋总会想象着拉琴人的模样。老三送给静秋一支新钢笔，这份小礼物让静秋的心更加靠近了他。他俩在村长家的相处中逐渐熟悉，关系也在不知不觉中升温。 老三的身份和背景成为静秋心中的疑虑，而静秋对未来的不确定也让两人的关系变得曲折。但他们始终相信彼此的感情，努力克服着种种困难。老三的另一个身份是军区司令员的儿子。他对待爱情无微不至，即使遭到静秋的小误解，依旧没有退缩，默默地关心。他偷偷地看静秋上课，知道静秋没有运动衣，便去买了运动衣；知道静秋怕被发现，就在后面远远地跟着。 在那个年代，恋爱是需要偷偷摸摸的，一不小心就会成为“作风问题”，静秋的学业就会受到牵连。老三是尊重爱情的真诚的人，他将爱与奉献竭尽所能地糅合在一起，不求任何回报，等着静秋毕业，等着静秋工作，愿为静秋做任何事，给了静秋很大的鼓励。在静秋即将回城之际，老三向她表白了自己的心意，两人在山楂树下相拥而吻。 静秋毕业，在等待教师子女顶职审批期间，不得不继续打零工维持生计，同时与老三保持着秘密的约会。他们为了逃避他人的视线，常常渡江到荒僻的对岸相会。老三也在努力争取调到城里，希望能与静秋天天见面。等到静秋所有的心愿都成了真，老三却得白血病。即使是人生最困难的时候，他依然去作最后的守护：“你活着，我就活着，要是你也死了，我就真的死了。” 山楂树，是《山楂树之恋》整部影片的灵魂。电影中，老三与静秋许多的故事都发生在山楂树下，最后老三的归宿也在山楂树下。“我不能等你一年零一个月了，我也不能等你到二十五岁了，但是我会等你一辈子”！老三这句遗言让许多人肝肠寸断，他去世后长眠在村边那棵开满鲜花的山楂树下。 到了百里荒，我才知道，静秋的人物原型就在这里。熊音1957年出生，母亲是西坝小学的教师，父亲是原宜昌师专的音乐教师、很有才华。熊音跟随母亲在西坝小学读书，接着在市九中读初中和高中，于1975年毕业。品学兼优的熊音1975年高中毕业后作为知青下乡到小溪塔，小说《山楂树之恋》与这段生活密切相关，静秋和老三“最纯洁的爱情”故事就发生在这段时期。小说故事发生地西村坪就是现在的夷陵区小溪塔的南村坪村，严家河就是现在的鄢家河村，江心岛就是现在的西坝。熊音的母亲退休后，熊音顶职进入宜昌市九中当了几个月的炊事员，不久便当上了初中部的语文教师，1977年恢复高考，熊音分数达线因父亲是“右派”未被录取。1979年，熊音在宜昌电大进修英语专业，1984年，通过考试，被原宜昌师专外语系录取。之后进入宜昌市一中任教，当年参加武汉大学研究生考试，取得入学资格，因故未能录取，第二年再次参加考试，成为武汉大学研究生。上世纪90年代中期，熊音留学美国……她把自己纯洁的爱情故事，与作家合作，分享给了天下人，感动了全天下。 永远的爱情树 我小时候从农村大队代销店里买过山楂片，总以为那酸酸甜甜的山楂片是世界上最好的美食。可我并不知道山楂片怎么来的，更不知道有山楂果、山楂树。 要不是这次上了百里荒，见了山楂树，我还真不认识这个树种。第一见山楂树，我竟然被惊艳到了。在这棵山楂树的树冠下，可以遮风避雨，可以坐在树下说悄悄话，是老远见着就心怡的那种美好！ 山楂树是可敬可爱的！山里人认为，爱情如同这山楂树结出的酸果子一样，既平平淡淡，又热烈圆满，充满活力；这爱与情，就是包容和信任，迁让和疼爱；就是一生任劳任怨，无怨无悔。就是纯朴善良的男人女人，任凭千辛万苦、跋山涉水，互相搀扶着迎着光亮走，不会因为贫穷、疾病而改变。这是对生命最美好的诠释，是对美好爱情最真实的承诺！ 走进《山楂树之恋》外景树下，面对真实场景，触景生情，我是不知所措。我满肚子的爱情故事，不知道怎么才能讲出来。在复杂纷乱的世界里，我是笃信有纯真的爱情的—— 那个时候，我们前线官兵被誉为“八十年代最可爱的人”，走进血与火的战场的官兵，都是十几、二十多岁的热血男儿，百分之九十以上未成家，近一半有着心上人。我在前线，见到很多战友收到女朋友的“吹灯信”，眼泪一抹，一转身就冲锋，心疼又令人肃然起敬。更多的忠贞不渝的姑娘，顶着世俗的压力，到医院与身残志坚的战士牵手，把终生托付给英雄，把爱情留在心间，把温暖送给心爱的人，一幕幕场景让人动容。 记得那年，我一个连队的战友王成军探亲时与孙思美相识相爱，结婚没几天就归队了。不久，王成军奉命上了战场。而此时，孙思美的婆婆得了重病，临终前想见见儿子，孙思美把对丈夫的爱，对婆婆的情埋藏心里，忍着悲痛，日夜操劳照顾病中的婆婆。“儿子不在，媳妇在！”她瞒着婆婆，说儿子去执行任务回不来；瞒着丈夫说，别耽心母亲的身体，好着呢。她怕婆婆知道儿子去打仗了不放心，她怕丈夫知道母亲病危而分心。直到47岁的婆婆去世很久，才忍不住给部队写信，让首长做好丈夫的思想工作，让丈夫在前线奋勇杀敌。年轻的山东姑娘担起了情爱与责任的重担。我将她写给部队饱含情与爱的信，推荐给军区《国防战士》报刊登，那封“情书”我一直收藏着。 记得全军闻名的“硬骨头六连”老山英雄展亚平为掩护战友严重负伤，1·78米的展亚平从此完全失去双腿和左臂，右手指头只剩下3个好的。手术后只剩下84厘米的身躯，成为对越自卫反击战伤残最严重的人。善良美丽的纺织姑娘徐秀兰，主动写信向展亚平求爱，心甘情愿侍候他一辈子。她的这个想法得到了曾经是军人的父亲的当坚决支持。他们喜结良缘，还生了女儿。他们相亲相爱几十年。每次见到他们，我都会向他们伟大的爱情致敬。 我连四排长顾柏华，有位“女同学”刘永霞——她是他的心上人。刘永霞到连队探望过顾排长，订下终身。半年后，得知未婚夫上了战场，刘永霞的心立刻悬到嗓子眼。她在地方上听说了不少与军人谈恋爱的女青年，主动终止了与前线战士的联系，心里很不是滋味。怎么办？不能让未婚夫放心不下父母，更不能让未婚夫带着思想包袱上战场。于是，刘永霞作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马上与心上人结婚，名正言顺地去照顾顾柏华的父母。刘永霞把自己的想法告诉自己的父母，两位长辈与准亲家也是老相识，二话不说，支持！为了让在老山前线的顾柏华没有后顾之忧，安心带兵打仗，刘永霞独自一人拿着厂里的介绍信到民政局去领结婚证。没有部队的介绍信，没有男女双方到场，经办的同志头一次遇上这样的情况，作不了主。热心的民政局长闻讯热情接待了她，听了她的介绍，看了顾排长从战场写来的信，含着热泪，紧握着刘永霞的双手：“姑娘，我支持你，你俩的结婚证，我们破例给你办！”并嘱咐刘永霞：你告诉小顾，在前线奋勇杀敌，为家乡人民争光，家里的事请他放心，有我们！一本大红的结婚证上，拼贴着两个人的证件照，从东到西，穿越半个中国，越过千山万水，军邮到了老山战场。顾排长收到了刘永霞寄给自己的结婚证书，没有声张，悄悄把证书揣进衣兜，把幸福和感激埋在心里。他暗自下定决心：一定带好全排战士站好岗，放好哨，当好军工，坚决完成好上级交给的各项战斗任务！刘永霞的举动，感动了民政局的同志，感动了市妇联的同志，妇联广泛进行了宣传，当地媒体获悉后大力宣扬，刘永霞的事迹感动了家乡南通一城人！…… 我相信纯真、纯洁的爱情，也见证过无数美好的爱情故事，总是想着尽量真实地把故事陈列出来。诚然，天底下的爱情生活都在现实中，锅碗瓢盆、柴米油盐、男耕女织、争争吵吵又凑合着一辈子地过，这是无数人的爱情状态，但远比今天追求热闹、浪漫的闪恋闪结闪离要真实得多，诚实得多。这样的爱情一样可爱可敬！ 生命律动总以情爱作为原动力，所以才有一群群、一队队的人选择去那棵山楂树下照像，回顾那场山楂树之恋。因为那棵山楂树，百里荒而今已是现代青年宣誓爱情、婚纱摄影和举行婚礼的热点景区。站在百里荒的山顶上，我抬头远望，群山层层叠叠，无比壮观。远处的山楂树若隐若现，远方的天空光芒万丈！（2024年4月记于潜江红桥村，5月改于芜湖）<a href="https://www.meipian.cn/532iqxc1" target="_blank" style="font-size:18px;">回老家的记录① 回老家的感觉</a><a href="https://www.meipian.cn/540fwqop" target="_blank" style="font-size:18px; text-align:left;">回老家的记录⑦，“草原”上的“百里荒”</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