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库峪太兴山

岁月如歌

<p class="ql-block">有诗道:</p><p class="ql-block"> 登罢太兴心难安,归隐一日值万钱。</p><p class="ql-block"> 茅棚草舍身边过,松柏半空青冉冉。</p><p class="ql-block"> 望眼云峰与天齐,人在红尘仙境边。</p><p class="ql-block"> 独坐群峰岱顶上,危危高乎胆犹寒。</p><p class="ql-block"> 日暮袅袅桑烟起,似梦非梦李谪仙。</p><p class="ql-block"> 笑遍世间众生相,思绪当时已惘然。</p><p class="ql-block">库峪的太兴山虽然已经去过了多次,但在我的心目中仍然是个有神秘感的地方。这一次再走十年前的老路,进割漆岔从南面的后山上太兴山岱顶。</p> <p class="ql-block">割漆岔是一条深沟,里面有村民四队,住着90多口人,沟内多漆树,故名。车道止于绿树掩映下的小山村,早晨的大山有些清凉,我和朋友整理好行装,踏上了隐藏在青草中的山谷小道。透过树隙头顶是湛蓝的天空,路旁河道水流潺潺,身边是盛开的各色不知名的花儿。越走林越密,静寂的树林中不时有山雀婉转的鸣叫声从枝头传来,走近时扑愣愣飞向它处,一切是那么的令人心旷神怡!</p> <p class="ql-block">正醉心于这山野,一位背着蛇皮袋的山民打声招呼从身后超越了我们。这熟悉的行头、清瘦的身形让我突然想起十年前也是在这条沟中遇到的那个采七叶一枝花的药农来。试探着问了一句,你以前是否在山上找寻救助过一条游客丢失了两天的金毛犬?没想到这一问,我们如同多年没见的老朋友一样打开了话匣子。老乡姓张,就住在刚才经过的小村,以采药为生,闲时也帮建筑队打零工。老张告诉我那个经我们出山后联系上的游客当天就进山带走了那条跌落山崖丢失的种狗。也得知了老张从小在山里长大的儿女和这里走出去的年轻人一样现在都不愿再回到大山,只剩下一些不习惯山外生活的老年人留在了这里。老张依旧靠采药维持着生计,只是七叶一枝花不再值钱,现在改采九节菖蒲。问询一个人荒野采药,会不会遇到伤人的野兽,老张说山里野生动物不多,这两年又因为瘟疫死亡了不少。村口路中间误以为躺着的那只猫,这时我才知道是刚刚死去不久的果子狸。不过老张提醒我们,山里偶然还是能见到有毒的蛇类。沟内那个只遗存石头基座的大平台老张说以前是个庙,叫做祭灯台。十年前在这里和老张相遇,这次我们在这里分的手,这也许就是缘分吧!</p> <p class="ql-block">过了瀑布,松软的沙土小路被布满大大小小卵石的干涸河沟取代,非常难行,好在没有多久就到了河沟的尽头。崖壁夹着崩落的石块填满了山坡,之形小道在这陡峭的山坡中又回到了视野。爬上山坡回望,我们似从石壁围绕而成的深坑中走出,深坑右侧山崖上,洁白的白鹃梅花海中掩映着一小片火红的杜鹃花;左侧一块石柱似鳄直立面前,微张的嘴巴里生长出的一棵小树似撑开的大伞。这神奇的造物主!</p> <p class="ql-block">药王洞大殿座落在前后山的垭口上,大殿空寂无人,门前廊檐下的纸箱摆放着自助的饼干、矿泉水等饮料,交钱全凭自觉。抚栏眺望,前山的山谷中点缀着众多的庙宇。这里也有“一寺二庙三座庵,四座楼台五座殿,六观七宫八洞”之说。我和朋友们以前多次走前山上来!</p> <p class="ql-block">距垭口不远的老母殿视野开阔,门前的平台是一个休息的好地方。住在这里的道姑似乎并不喜欢游客的打扰,但这到岱顶必经之路上的平台注定不会太清静。大殿旁紧临悬崖低矮的小屋开着门,不知采药的老张说的那位久居山野心地善良的道姑是否在屋内。隔着围栏轻唤了两声,屋内才有了低声的回应,年龄并不算大的道姑谢绝了我们的药品留下了挂面,我们也婉拒了她提供的热水没有过多停留继续上山。独居这荒山野岭,我不由得佩服道姑柔弱身躯中内心的强大!</p> <p class="ql-block">岱顶的无量殿静悄悄的,曾有过一面之缘的道姑玄玉子独守着大殿,她的师父石道长早晨下山背物资还没回来。说修道之人不需要的玄玉子替香客们收留了药品。突然想到,这本土的道教,道士们追寻的不就是隐居清静之地,为求得道成仙吗。他们通往这一境界的捷径或许只是自己炼制的能延年益寿的丹药!</p> <p class="ql-block">绕到殿后,山脊上一字排开着大小四座殿宇,最高处一米见方的小殿就是铁庙。铁庙坐落在海拔2340米三块凌空叠架的乱石上,这么大的铸铁件,不知当年是如何安放在那里的?鹞子翻身、神仙场、老君犁沟、铁板桥、栓马桩、骑马石,这些熟悉的名字只有到了这里才体会到了真正的含义。坐在铁庙前的石台上,远望千峰环绕,近看石峰林立,感叹于太兴山的雄奇巍峨、美丽宁静!</p> <p class="ql-block">重返无量殿,石道长已经回来,正在殿门旁和着泥,准备涂抹大殿内石墙的缝隙。闲聊中得知道长还有一个更大的计划,那就是准备自己动手给大殿吊上顶,让供奉的祖师爷不受风吹霜冻之苦。问每天下山背物资累不累,道长说已经习惯了,不背反而不自在。知道物资上山的不易,也知道无根之水保存的艰难,限于体力,我不能给隐居的修行者捎带太多的物资,只能尽力做到不讨要他们的果腹之食续命之水。这些修行之人,他们放下了名利,把索求降到了最低,不畏严寒酷暑,不惧环境恶劣,长期在此生活,这需要多么坚强的意志!望着铁架上正在抹墙的身影,我脑海中突然跳出一幅画面,一位身着道袍、手持宝剑的道长站在山顶,映衬在落日的余晖里,那身影活脱脱不就是金庸先生笔下的大侠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