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基本法》：奔赴你的热爱

青青子衿

很多时候不经意的选择，会带给你超乎想像的体验。比如我这几天不经意间读到的这本书。原来，它也是女儿最喜欢的书。 1在阅览室的架子上看到《天才基本法》时，它和众多知名作家的书排在一起。我一直觉得这种年轻人喜欢的畅销书应该放在言情、玄幻类里，消遣而已。归还的人放错位置了吧。我要找的书没找到，《天才基本法》又看着挺突兀，索性拿来一读。读了几页，突然发现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书分上下两册，我用两天读完。这种相识老友的感觉一直陪着我，把我深深地代入故事之中，也给了我现实世界的力量。《天才基本法》不是一本简单的青春文学、言情小说，它更像一把钥匙，在帮你解开你与子女之间的枷锁，让每个人都回到自由的状态，畅快地呼吸。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我知道是什么了，那是女儿的语言，和她的逻辑。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困扰我的、无法消解的压抑，在书中找到了答案。——人遇到瓶颈的时候都会找别的事换换脑子，种种花什么的。——他没有在发泄情绪，他大概只是突然想对这个世界，提出抗议。——父母和子女之间好像经常如此：一方面总是相信自己在彼此心目中非常重要，另一方面又对重要性表示了不确定的惶恐。——成绩那么好是为什么，不就是为了想逃课时可以逃课吗？——当人开始思考意义时，就会反复思考得失，看到难以逾越的困难，然后哭泣。…… 2《天才基本法》讲述的是大四女生林朝夕意外开启穿越时空之旅，找寻数学和人生意义的故事。在两个平行空间中，她看到了作为数学天才的爸爸林兆生为心中至爱毫不犹豫地做出的选择和多年潜心追求理想的坚持和信念，也看到了自己对数学的热爱，最终实现了从普通人到天才的蜕变。林朝夕是哲学系大四本科生，临近毕业。爸爸林兆生希望她能考数学系的研究生。这是个表面上让人难以置信的选择。林朝夕一边拒绝，又一边与数学系的朋友们一起准备全国数学建模大赛。我的妈妈是谁？爸爸是不是因为我放弃了美国名校的深造机会？……这些问题困扰林朝夕很多年，但爸爸从未解释过。她明明对数学有着浓厚的兴趣，但却觉得与天才爸爸和裴之相比，自己只是普通人，于是逐渐放弃了数学，选择了哲学。她意外得知45岁的父亲患上了阿尔茨海默症，正在逐渐走向遗忘，而男神裴之即将出国深造、自己终将无法表白之时，奇妙的时空旅行开始了。与普遍的穿越剧不一样，女主并非拿着现实的“超能力”去“打怪升级”，去记忆中相同的场景里实现之前没有实现的目标。而是去了记忆的另一面，或者说是另一种选择将会呈现的样子。一开始我也没搞明白，为什么林朝夕第一次来到芝士世界会是个孤儿。她在福利院里长大，当前12岁，正备战小学奥赛集训营。虽然全书最终没有说明这个缘由，但我想我是找到了。那就是，林朝夕一直觉得是她的出生让爸爸不得不放弃出国机会，从而与挚爱的数学研究失之交臂，一生默默无闻。所以在潜意识里，她替爸爸做了选择，她被遗弃，就不会耽误爸爸了。但爸爸并没有出国，而是放下一切，边做零工，边在寻找她。虽然爸爸以为她根本没能生下来，但心里还是放不下希望。于是在芝士世界，他们相遇了。爸爸给她和小伙伴们补习数学，一次次帮助他们在集训营里收获成长。草莓世界（现实）里，林朝夕并没有入选集训营，更不可能收获与裴之及一群小伙伴的友谊。芝士世界给她开启了另一扇门。回到草莓世界的叙事里。林朝夕在手机上记下了毕业前几天的日程安排：毕业答辩、郊游、数学建模大赛答辩、毕业典礼、机场送裴之。毕业答辩上，她终于遵从内心，说出了要报考数学系的研究生。在南山的郊游中，她知道了男神裴之多年来的生活状态：家族精神病史、小学时父亲自杀，母亲在他16岁时癌症去世。母亲一直反对他学数学，他热爱数学，也爱妈妈，所以承受了极大的心理压力以致自残。建模答辩后，她发现了关于爸爸的秘密：论文涉嫌学术剽窃、国外大学录取通知不知去向、申请离职、打包好的演算手稿准备寄给诬陷他的教授……在那一时刻，林朝夕终于明白了数学对于爸爸的意义。个人荣辱得失在挚爱的数学研究面前不值一提，爸爸从来没有想过去为自己的不公待遇进行反驳，更从来没有放弃过对数学的研究。当他终于对多年研究的问题得出错误结论并想展开新的思路时，命运给他开了致命的玩笑——他得了阿尔茨海默症。于是他做出了选择：从公司离职，将多年演算手稿寄给最有能力继续从事研究的当年污陷他的教授。林朝夕决定再次穿越，帮助爸爸在芝士世界里完成研究，并把研究成果带回草莓世界。因而，她错过了毕业典礼，也错过了机场向裴之表白的机会。但她毫不犹豫，为爸爸。爸爸阿尔茨海默症加重来源于车祸，她在芝士世界里表现出惊人的数学能力和记忆力，想尽一切办法来为爸爸避免这次车祸。也在用尽全力的时刻明白，不是所有的付出都有回报，不是所有的理想都终能达到。我们中的大部分人，都只是在为理想和所爱默默耕耘。但是，这又怎么样呢？ 3——世界上大部分事都没有太大意义。真理与热爱除外。读完这本书，我首先跟自己和解了。这几年赋闲在家，与以前紧张热闹的社交生活渐行渐远，总想一个人呆着：读书、写字、走路、打球。最近出了一些状况，身边的亲戚朋友多多少少觉得跟我“整天闲着”有关。如果我能忙起来，给自己找个工作做，事情可能就会往好的方向发展。我也很苦闷。情绪不好，身体就亮红灯，中药不间断在喝。有时我也忍不住想问自己：现在的生活是你想要的吗？40多岁就无所事事你心安理得吗？作为家庭主妇，先生、孩子你真的都料理好了吗？……好像我什么也没有做好。不工作，却还要爸妈帮我带孩子，家里的饭好像也是先生做得多一些。那辅导功课呢？女儿初中时还和她比赛做数学题，以致于高中了她的数学成绩一直提不上去，暗自问自己：是我太强势、给她心里阴影了吗？……需要改变现状吗？……不需要。与其日日焦虑，不如放下不管。遵从本心，我最想做的事，就是独处：读书、写字、轻运动。为什么一定要让自己凑热闹呢？有朋友问，你既然读书了，为什么不写书？为什么读书就一定要写书呢？读书是灵魂的净化，是跟自己对话，写书是观念的输出，终究要得到别人的欣赏。在你没有成熟的观点和动人的故事之前，不要逼着自己去做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其实你可以每天平静地做的事情，就是热爱的事情。这本身就是意义。热爱可抵岁月漫长。平静地做自己的事，挺好。 4——你觉得自己帮过我，就可以对我的人生指手划脚吗？这句话听着耳熟。这段时间天天泡图书馆，白T+牛仔，和身边的学生们一样打扮，仿佛我也是年轻人中的一员。就像在另一个平行时空里，体验着与平时不一样的生活方式。为什么图书馆有那么多座位，为什么来读书的人都会选择与他人隔上几个座位？因为人与人之间要有距离。即使是关系很近的人，也需要移开些，给自己留下空间。距离产生美。因为有距离的两个人才是彼此独立的。前天跟女儿说，我在看《天才基本法》，她眼睛一亮，说：“这是我最喜欢的书。妈，你对这本书有什么看法？”我当时没有回答。因为最近发现，我和女儿的沟通出了问题。明明觉得是为她好，她不但不领情，还会时不时地冒出一些我无法接受的语句。在没有完全读完这本书时，我更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讨论。等读完上下两册，在书中多次发现“女儿的语言”时，我才突然理解她的表现方式，才知道，她在用她的方式提醒我，你越界了。越界而不自知，打着爱和“为你好”的名义。突然想起一句话：孩子长大的过程，就是父母退出的过程。年龄的代沟不是打几支水光针就能抹平。人的思维方式是在自己成长的过程中形成的。即使你天天陪着女儿，你也不可能和她一起成长，因为她出生时，你已是成年人。这就是距离。不要妄图改变。女儿只是你自己之外的“其他人”中的一个，即使你全心全意地爱着她，她也终究是其他人。而你也一样，你也是女儿的“其他人”之一，不要越界。 5——我觉得最难的是把别人做的事，变成自己做的事。而这件事太难，做不到也很正常。所以没关系，不用怕，就这么走下去，可能某天，我们走到了人生的某个瞬间，突然觉得好像不能再这样下去了。那么恭喜你，做你想做的那个人和那件事，无论什么时候开始都不算晚。书里的这段话是高中生林朝夕在芝士世界做全市第一名的发言，我想拿来回答女儿的提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剧本，在平行时空里有另一个自己，可以以当时的状态参与到不同时期的自我建设中去。在自己的世界里，你绝对自由。你所有的遗憾、得失，也可以在这里重建。平行世界的存在，能让你遇见更好的自己，也让你更有勇气去直面现实世界的问题。《天才基本法》不是为我们介绍数学天才，而是为我们呈现关于追求和热爱的意义。在这本书里，我看到了一个完美的爸爸。林兆生是数学天才，他为他的热爱终身不懈地奋斗，但他更在乎的，是他的女儿。他可以为女儿放弃更好的研究条件，放弃名望和身份。女儿说，她在书里看到了一个完美的女孩：曾经有那么一点点不自信，但最终对热爱的事情奋不顾身，倔强又独立的天才少女。我想，我俩都从书中找到了更希望成为的自己。很好。 ——成为天才并不是解决一切困难的法宝，但真正的天才们永远坦然无畏，他们洞悉本心，忠于理想，追求所爱，矢志不渝。这句话我们共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