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宅琐事之猪爪炖黄豆

得翔

诸多老宅的记忆，多为童年的记忆。那是家乡的风土人情，环境生态；那是逢年过节的传统氛围，民间习俗；那是母亲操持家务，无私奉献的形象；那是浓浓的浦东之味道，都是难忘的老宅记忆，在那些老宅琐事之中。

【猪爪炖黄豆】

现在的美食广告，常常把小时候家的味道，作为推广之要。这个小时候家的味道，在我的记忆中，要数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之前的味道，才可与之相适配，因为那时的味道，尚未受到现代化生活节奏的干扰，说的直白一点，就是食材原汁原味，未受污染；加工过程，土灶土法，代代相传，这才成就了那小时候难忘的味道，比如用陶制羊角瓶在土灶灰烬余热中慢慢煨炖熬制的猪爪黄豆的味道，就是那令人难忘的味道，就是老宅老家的味道，也是妈妈的味道。

所谓“羊角瓶”，它名瓶非瓶，乃是一种约有二十公分高常用于在灶肚中煨制食品的陶罐。据我对羊角瓶留存的印象，是否可以这样来予以描述：它外形似羊头，一侧上部瓶嘴上翘如小羊角，另侧瓶把不大似圆耳，肚大口小，上大下小，且没有专属瓶盖，一个碗底即可代之，在我们那是专门用于在土灶肚中煨炖猪爪黄豆类食品的锅属容器。用羊角瓶煨炖熬制的菜肴，味道独特，在过去是农家土灶的必备器物，不用时放在土灶一边，或者藏在土灶的储物空间。现在，我捜边网络，也未发现羊角瓶的实物踪迹，更难再去品尝用它煨炖出来的美味佳肴了。

现在，已经很难再能尝到那样的味道了。那猪爪炖黄豆，食材简单：就猪爪和黄豆。加工省心：就用羊角瓶在土灶灰烬的余热中一焐，自会慢慢煨制而成。而为了煨制好美味馋人的猪爪炖黄豆，最关键的是要有能较长时间发挥余热且数量足够的灰烬。为此，需要用硬柴烧，如树枝、木块、（棉）花棋等作燃料，燃烧过后的灶塘余热高，持续时间长，用于煨猪爪炖黄豆，再好不过。一只羊角瓶不大，但也有盛装两个大碗的量。一个猪爪洗净剁为七八小块，半碗黄豆事先泡发，葱姜盐适量，加水八九，盖上盖子，然后在刚刚歇火的灶塘中间用火钳挖个不大不小的火坑，把这羊角瓶的多半稳稳当当地轻轻埋于火热的灰烬之中即可。中午放进灶塘的，到做晚饭时，即可取出享用了。当你小心翼翼地取出羊角瓶，轻轻拂去依着于羊角瓶外的灰烬杂物，慢慢揭开瓶口被废物利用当盖的碗底，一股浓郁诱人的猪爪炖黄豆那特有的香味便扑鼻而来，届时，撒点刚摘切碎的蒜叶，老宅老家的味道，即刻呈现，食欲大增，满足味蕾。这样加工的猪爪酥烂，黄豆软糯，美味可口，是在五星级酒店吃不到的家的味道。

此外，有时用羊角瓶来煮八宝粥，也是很好的选择。将准备好的玉米、赤豆、红枣等食材，装进瓶内，适量加水，将瓶身大半埋于炽热的 灰烬之中，即可坐享其成。晚上放进去，次日早上取出，一顿美味八宝粥早餐，香甜可口。

还有，在硬柴火烧后的灰烬中埋上几个山芋土豆之类，到时也是一道美美解馋的零食。这些，利用热灰烬加工而成的农家美味，都是小时候家的味道，让人思念，吊人胃口。

总之，小时候的味道，现在已经很难再现，如若真想那一口，就只能假借现代炊具充数了。所以，还会时不时地煲一回猪脚炖黄豆，但已经不是在土灶灰烬中慢慢煨炖了，而是用如电煲锅、高压锅之类的快速炮制的，虽然方便了，干净了，但因缺少了那一点土气，其味道实在是没有用羊角瓶在土灶灰烬中自然煨炖出来的要醇要香了。对此，又能奈何？

注：本文图片均来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