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妈妈

董一平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妈妈已去另一个世界30多年了,在这一万多个日夜里,每每想到妈妈,我的心扉就如刀绞般疼痛。</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妈妈短暂的一生是勤劳而悲凉的,也是朴实而平凡的!她的命很苦,从小吃不饱、穿不暖。因为穷,大姨、二姨早早就嫁到了他乡。妈妈18岁嫁给了爸爸。父辈兄妹九人,家里更是穷得叮当响。身为长嫂的她一进门又当媳妇又当主劳力,白天去生产队干活,起早贪黑去山里挖野菜,打柴禾。在三年困难时期,叔叔们相继长大,他们整天嗷嗷哭喊要吃东西,妈妈就把饭菜省给他们几个吃,而自己就喝汤或者找野菜充饥,多少次饿得晕倒,有一次吃野菜险些丢了性命,经抢救总算活了下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妈妈尊老爱幼、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又能和邻居和睦相处,人们也是有口皆碑。 就这样在困境中,爸妈帮爷爷奶奶把那个家维持了下来。紧接着,二叔和三叔到了成家的年龄,妈妈又张罗帮叔叔们找对象成了家。妈妈不仅孝敬爷爷奶奶,而且与叔和婶子也从未红过脸。爸妈在婚后八年生下了我,在我出生后,一大家人住在窄小的茅草房里当然不行,老屋就给叔叔婶婶们住, 而我们搬家到小北沟挖了间地窨子生活了下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当她还沉浸在初为人母的喜悦之中,一场灾难也随之降临了。 “文革”后期,在生产队任保管员的爸爸因队仓库发生了一起盗窃案而受到牵连,妈妈也被拉出去游街批斗,被折磨得死去活来。这惨痛的日子持续了七年,爸爸妈妈才得以平反昭雪,此时爸爸身体已被折磨得落下了残疾,再也不能干重体力活了,生活的重担就落到了妈妈一人身上。好强的妈妈为了多挣工分就和男劳力去挖土方,有的男人都顶不住了,可她却从不叫一声苦,喊一声累,一直坚持到最后。从我记事起,一年到头,妈妈总是忙忙碌碌,白天出去挣工分,在队里劳累一天后,晚上回到家总有干不完的家务活。深夜,我们都睡觉了,妈妈还在昏暗的灯光下纳鞋、补衣。春夏秋冬,夜幕总是伴随着妈妈勤劳的身影。儿时的我常常是在妈妈温馨的灯光下入睡,又总是在妈妈明亮的灯光中醒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妈妈在生下小妹后,还没满月就出工干活,河里的水冰冷刺骨,使她患上了严重的病,但因为贫穷的原因母亲一直没有去医院治疗,实在忍不住,她就喝几片止痛药顶着。直到我13岁的时候,母亲的病情一度恶化,夜晚经常发出痛苦的呻吟声,爸爸强行把她送到敖汉旗医院,医生很惊讶,责怪我们怎么现在才来检查。当医生用很低的声音告诉我们妈妈可能是癌症让我们马上去市医院复查时。我听了不啻五雷轰顶,好半天,才哭出声来。我们求亲戚告朋友湊了点钱到了赤峰市医院,经过十几天的化疗,妈妈的病得到了缓解,她就坚持出院了,因为她知道家里没钱……</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癌症发展到后期,把人折磨得不成样子,妈妈本来身体就弱,后来更是骨瘦如柴,现在想着她的样子,让人心酸,让人落泪,妈妈好多次忍受不了,我便去乡医院跪着求院长给开几支度冷丁,起初还缓解疼痛,后来也不起作用了,想到她那种痛苦绝望的眼神,让束手无措的我难以形容当时的痛苦,感觉比撕心裂肺还折磨人,真想把癌症从妈妈身体里掏出来。但就是那样的痛苦,直到妈妈咽下最后一口气,她始终没有掉眼泪。 劳苦功高的妈妈在这个世界上只走过了短短的43个春秋,带走了遗憾,带走了怨恨,带走了无数个未圆的梦。连上天都在为她哭泣,下起了瓢泼大雨。妈妈走后是队里送来几块木板钉的棺材,乡邻们凑的粮食给妈妈办的后事。在所有送行的人群中人们无不伤心发出这样的叹息:这样的好人怎么就没长寿呢?破旧的庭院里只有16岁的我领着6岁小妹的哭声在天空中回荡……</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妈妈的恩情是沉重的,儿子的文字是轻浮的;妈妈的爱是宽厚的,儿子的语言是浅薄的,是妈妈让我在痛苦中学会坚强,在伤痛中学会忍耐,在无奈中学会接受。我会带着一颗虔诚的心感谢妈妈的赋予,用善行为妈妈超度。愿妈妈的魂是我们头顶的一片祥云,长久映照!愿天下所有的妈妈节日快乐! </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