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天子山悟土家人

张明（谢绝私聊）

游览张家界天子山，已一月有余。十里画廊那磅礴的气势，恢宏的场景，大型舞台剧《魅力湘西》反映土家族传统与精神的场面……总在脑海中萦绕，我思索着、寻觅着，那山背后的故事，山背后的精神。几次拿起笔，可又不敢写，也不知从何下笔，怕我拙劣的文字，不能映出那山的巍峨，山的精彩，可还是鼓起勇气去赞美它，歌颂它。

天子山是原始风光，自然美，毫无人工雕琢痕迹，巨树野枝，只是奇山秀水的点缀，形态各异的石林、石柱、石墙……你见过的，没有见过的，在这里都一一展现在眼前，它象是一位性格怪异的雕塑大师，随心所欲，又精心设计的群雕，各不相同，又皆有特色，有的似乎没有根基，悬在空中，又纹丝不动；有的似杂技大师叠罗汉，层层叠叠，摇摇欲坠，又险象环生的立着；有的半悬半靠，待你为它的孤绝悬心之时，却突然现出三、两座山峰，安然相望，相依非靠；有的形象明确，也有模棱两可，是是非非，要让你展开想象不可。

天子山给人的视觉冲击是巨大的，深刻的。在景区门口，一处高台上，摆设着一个很大的，通红的双喜，一对对穿着各式婚纱，白色的，大红色的，粉红色的，民族服饰的情侣排着队，等待拍婚纱照。一对穿土家族服饰的情侣，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女的头饰不很华丽，但很庄重，她微微低着头，面带喜色，喜色中又有丝丝的羞涩与含蓄。男的喜色中带有几分坚定与自信，两人相依着，四目相对，传递着爱的神情，又带有满满的信任与依托……这姿态和表情，同他们身后，两座山峰的形态、表情，是那样的一致，只是照相的情侣是背景的细化，动画。传说，后面两座山峰，是一对真心相爱的土家族青年所变，成了爱情亘古不变的化身。如今的青年男女，从全国各地慕名而来，拍婚纱照，为取爱情恒古不变的美好寓意，演绎着现代化的爱情神化。我为这些青年，为追求永亘爱情的真诚之心而折服，更为这美好的传说所感动！

十里画廊是3亿1800万年前一片汪洋大海，逐步沉淀下来的沉积岩（水成岩），水流侵蚀并软化砂石，只留下石柱，形成了各种造型奇异的景观。我仰望着这似空中丛林的石柱、石峰，想象着，猜测着，憧憬着它们是什么形象，它们是什么寓意，它们是哪段故事……

昨晚，下了一夜的细雨，薄雾的晨曦中，我漫步在景区的蜿蜒小道上，画廊披着一层淡淡的纱幔，好似刚刚睡起的美人，有那妩媚之美，羞涩之感，坚定之气。薄雾里的景象与山峰，都是朦胧的，幽静的，如瑶池仙境般，薄雾飘动着，好似这画廊灵动了起来，那形态各异的雕塑，好似在无边的瑶池中洗漱化妆，展示着古朴的原始的美。

薄雾渐渐散去，晨光撒向画廊，光线投向雕塑的各个部位。我觉得它是画廊，更是群雕。

远处，一座三人相拥的雕塑，传说远古时，由于外敌侵略，这家男人出征参战，妻子、儿子在家中等候多年，不知男人是否还在人世。突然有一天，太阳升起，男人凯旋归来，他回到家中，妻子、儿子惊喜万分，三人相拥，儿子满面笑容，妻子眼中含着热泪，男人搂着妻儿永不松手，从此再不分离。我仰望着高大的雕塑，此时霞光投在三人身上，聚在男人的脸上，红扑扑的脸上有着喜悦，又有着愧疚；聚在妻子眼睛上，那晶莹的热泪中含着幸福；聚在孩子脸上，那笑容更加灿烂天真，这束阳光更印证了，这传说的美丽和动人。

此时，十里画廊似一幅游走的画卷。我漫步在这画卷中，每一步挪动，每一个转身，每一撇回眸，每换个角度，景色似乎就有了变化，成了另一种姿态，另一个画面，另一尊雕塑。我远望、近表、回头看就这样，不停的寻找着，又不断的丢失着；不停地想象着，又不断地记忆着，眼前的山峰、石柱、石墙的象征。薄雾如宣纸，阳光如画笔，草木绿荫如油彩，蓝天似背景，在苍穹中绘出了变幻多端，想象丰富，晶莹剔透的巨型山水画，高耸的巨型雕塑。

山里的天气也同这雕塑一样，不断地变幻着，刚刚还是阳光灿烂，瞬间又是大雨如注。远处那座山峰，似一尊真实的雕塑，那山峰上的巨木装点了，老人的眼睛、眉毛、服饰，那样的清晰，那样的生动，那样的逼真，这位老人头戴土家族头饰，腰板笔直，身背背篓，沉重的背篓里，装着刚刚采集到的药材。雨水撒在老人的头上，从浓浓的眉毛滴下；雨水使老人的浑身，似乎被露水打得湿漉漉的；雨水打在背篓的药材上，苍翠欲滴，但他还是神采奕奕，满脸堆笑，仍在雨中行走着，攀登着。我眼前似乎是一位真实的，活灵活现的土家族采药老人。

或许，是我游览的过于仔细，缓慢，联想的过于遥远。当我游到最后一个景点时，皓月已挂在天空，借着月光，一块巨石上刻着“南海群仙拜观音”的红字，举目望去，淡蓝的月色下，苍穹中群山逐峰排成巨阵，它们是一座座雕塑组成的巨型群雕，动作各异，神情虔诚，场面庄严。可能是这场景太过于宏大，太过于磅礴，仅凭双目所能尽收，而要插上想象的翅膀去遥望，它们似乎是一个个孤立的，又似乎是相互呼应的，关联的，眼前所能看到的群仙，在拜着观音，还有若干大仙还在赶往南海的路上。我平庸的眼神，法力不够，看不到那些赶路的大仙们。那淡蓝的皓月，把这南海照的更加幽静，更有仙气，更加浩瀚而神秘。渺小地我静静的站在这里，海阔天空地想象着南海的神奇气势，怎么也找不到更好的词汇来表述。

出了景区，来到一家土家菜馆，时间太晚，已过饭点，只有我们两人吃饭，店堂里，一位女士热情的接待我们。这是母女俩开的饭店，母亲是老板兼主厨，女儿是跑堂兼收银。在母亲做饭的空隙，我们聊了起来，她笑说；"我是土家族，干了十多年导游，因母亲执意要开饭店，她辞去导游工作，帮母亲开饭店。土家族人有能歌善舞的传统，不论男女老少，人人都能唱山歌，对山歌，我姥姥是高手，我爸妈是对山歌相识结婚。我是姥姥教的，唱山歌的水平比妈妈高。”我们请她唱一首，她爽快地唱了首，柔情似水的《打碗碗》有如天籁之音，美妙动听。

我问她；“这为什么叫天子山？”她说："明代初，土家族领袖向大坤，领导了一次农民起义，自称’向王天子’。后来，农民起义失败，他从神堂湾跳崖自尽殉难。后人就叫这为'天子山’，以纪念这位农民领袖及起义精神。从此，这山就与土家族人紧紧地联系在一起‘’。

她接着说；“我们土家族阿哥是山，有勇敢坚强的精神！土家族阿妹是水，有温柔隐忍的气节！”我为她这两句话所震撼，细细地品味着，体会着。昨晚大型舞台剧《魅力湘西》中赶尸的场景，在我眼前浮现，在“义和团‘’运动时，土家族阿哥组成了百人敢死队，到天津抗击外国侵略者，他们英勇奋战，最后全部战死沙场。土家族女人们请了法师，把牺牲了的土家族男儿的尸体赶回，魂归故里，那母葬子，妻葬夫的场面；还有那项王天子奋力跳崖义举；更有红军时期，贺龙带领一万多湘西子弟，长征北上抗日，母送子，妻送夫的壮举等等……这些，都诠释了土家儿女们“山‘’的精神，“水”的气节！

我一直在思索着，是土家儿女的精神、气节，诠释了天子山；还是天子山映现了，土家儿女的精神、气节。天子山是一个有英雄故事的山，土家族人的精神、气节，给予了天子山英雄故事，更给予了天子山英雄气概的灵魂。

天子山与土家族是怎么的故事联系在一起，怎样把这山与人的故事和精神，充分地展现给读者，我只做了个尝试，意在让人们永远不要忘记！

2024年5月11日于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