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朝风云（第14章）

秦皇鸟

作者：秦皇鸟

第14章

杨广一征高句丽

劳师远征惨败归

公元607年，帝位坐稳后，杨广带着后宫佳丽、文武百官和几十万军队开始了大巡游，从洛阳出发一路向西到达长安，再一路向北到达榆林，之后再一路向东跨过太行山到达河北逐州，再一路向南回到洛阳，整个过程差不多2千多公里。

这次大巡游除了满足杨广的私心外，他还想借机震慑一下北方少数民族，为了不让这些少数民族感觉隋军是在讨伐他们，杨广派出长孙晟前去探路。

长孙晟在应对少数民族方面特别有经验，经过他一番斡旋，未开化的少数民族为了迎接杨广，主动修路建城，以此来表达对天子的尊敬。

由于长孙晟在应对少数民族方面屡有建树，杨广将其封为右骁卫将军。

没过多久，长孙晟便去世，享年58岁。

长孙晟虽然名声并不响亮，但后世史学家对他的评价非常高，认为他的功劳可以和卫青、霍去病相提并论，凭借三寸不烂之舌将北方少数民族驾驭的游刃有余。

长孙晟死后，接替他的裴炬在应对突厥方面水平差了很多。

杨广带着浩大的队伍在蒙古和山西一带巡游了几个月，以此来展现天子的威仪。

在此期间，凡是看见杨广一行的人，伏地就拜。

君临天下，教化四夷，大隋的威名已传遍了整个草原。

当年年底，杨广一行人来到了涿州驻扎，并在此举行了盛大的宴会，契丹、突厥和高句丽都参加了宴会，其中契丹和突厥的首领都在，唯独高句丽的首领缺席。

杨广见此情景十分愤怒，于是当场命令高句丽使者转告高句丽王高元来隋朝相见，不然将率大军巡游高句丽国土。

高句丽王极为恐惧，但一直没来隋朝相见。

这让杨广非常意外，自从他登基之后，四海之内没有不臣服的国家，越南、契丹、突厥等国家被隋军收拾的服服帖帖，隋军还曾进攻过琉球首都，并一举将其拿下。

如今一个小小的高句丽三番五次的挑衅大隋，这是不把杨广看在眼里，于是他当即决断攻打高句丽。

杨广真的是因为高句丽王高元没有来隋朝相见愤而出兵征讨吗？

事情远不止这么简单。

梁子几十年前就结下了。

公元581年，杨坚代周建隋，开皇初年，高句丽平原王高汤派使者入隋朝贡。

此后5年中，高句丽6次派使者入隋朝贡，维持与中原王朝的关系。

公元585年，隋朝还没有灭亡南陈，高句丽却派使者到陈朝进贡，企图与陈朝联盟共抗隋朝。

不久，高句丽派兵越过辽河，向辽西地区推进，占领了大陵河以东、辽河以西契丹人的居住地，与隋朝隔大陵河相对峙。

公元589年（开皇九年），隋朝灭亡南方的陈朝，统一南北，高句丽王高汤很害怕，于是积极训练士兵储存粮食，以防备隋朝。

公元590年（开皇十年），高句丽王高汤去世，婴阳王高元继位，隋文帝册封高元为开府仪同三司、辽东郡公、高丽王。

公元591年（开皇十一年），高句丽派使者到隋朝朝贡。

公元597年（开皇十七年），隋文帝向高句丽下达玺书。

玺书列出了高句丽的四大罪状：

1、胁服契丹与靺鞨、勾结突厥。

契丹与靺鞨都是东北地区的少数民族，原本是臣服隋朝的，现在高句丽暗中胁迫契丹与靺鞨，这是在跟隋朝抢夺藩属国，这是敌对行为。

突厥虽然臣服隋朝，但只是迫于隋朝强大实力的暂时臣服，无时无刻不想脱离隋朝自立。高句丽与突厥私下勾结，一旦突厥联合高句丽，隋朝的敌人就会更加强大，至少也要把双方这种勾结消除在萌芽状态。

2、偷偷地利诱中原工匠到高句丽，为其打造武器，图谋不轨。

中原地区的科技比周边政权都要高，高句丽私下利诱中原工匠，从隋朝的角度来看就是敌对行为，隋文帝甚至说道，如果你们需要工匠，大可以提出来，而不应该利诱。

3、限制隋朝派往高句丽使臣的行动，不让他们了解高句丽的国情，这是有敌意的举措。

从历史来看，高句丽承认隋朝是宗主国，一面在暗中积累力量，发展国力，随时准备与隋朝对抗，隋灭南朝陈之前，高句丽就暗中联合陈朝，以唇亡齿寒之心看待，这说明高句丽根本不想真正臣服隋朝，只是迫于隋朝的压力，暂时屈服而已。

高句丽作为隋朝的藩属，其国王的册封都要需要得到隋朝皇帝的同意，隋朝作为周边政权的宗主国，不可能容忍自己的使者在藩属国被限制，这同样是敌对行为，或者说是深深的防备心理。

4、多次派兵侵掠辽西隋朝土地。

隋朝与高句丽之间的战争，还是高句丽主动挑起的，隋朝起初并不想用武力解决，想凭借实力威胁一下，让高句丽屈服就行了，但高句丽不仅不屈服，反而主动挑起战争，这是在试探隋朝的态度和实力，这同样是敌对行为。

高句丽不仅胁服了契丹与靺鞨，而且多次攻打朝鲜半岛南端的百济与新罗，这两个政权同样是臣服于隋朝的，在整个东亚，隋朝是绝对的霸主，是周边政权的宗主国，隋朝要建立一种政治上的秩序。

隋文帝还在玺书中反问高句丽：辽水再宽广有长江宽广吗？高句丽人再多有陈朝人多吗？

然而，高句丽并未屈服于隋文帝的威胁。

第二年，即公元598年，高句丽王高元联合靺鞨攻打隋朝辽西地区，首次挑起了战争，被隋朝营州（今辽宁朝阳）总管韦冲击退。

隋文帝听说后大怒，下诏废除了高句丽王高元的官职与爵位，任命汉王杨谅、上柱国王世积为行军元帅，率领水陆30万大军攻打高句丽。

这是隋朝第一次大规模攻打高句丽。

汉王杨谅、王世积率领陆路隋军出渝关（今山海关），沿着海边行军，当时正值北方雨季，道路泥泞，军队供给出现严重困难，很多士兵不幸染上瘟疫，到达辽水时，隋军严重减员。

水路隋军走海路前往平壤，在路上遇到风暴，不少船只沉没，由于损失较大，两路隋军并未攻击高句丽就撤军了。

虽然这一仗没能打起来，但高句丽王高元还是被隋军所震慑，派使者向隋朝请罪，并自称“辽东粪土臣元”，隋文帝见到有台阶下，就这样接受了。

高句丽表面上臣属隋朝，但双方的关系仍然是敌对的，只是暂时谁也奈何不了谁。

公元604年，隋文帝死后，隋炀帝杨广继位。

隋炀帝亲眼目睹了他爹隋文帝对高句丽的高压政策，因此他继位后，绝不是头脑一热闹着玩儿征讨高句丽，而是继续延续了隋文帝对高句丽的高压政策。

当时的高句丽正处于鼎盛时期，其领土东临日本海，南至朝鲜半岛中部，西至辽河与隋朝交界，东北到今天的吉林省，其境内有200多个城邑，人口有69.7万户，全国总人口近350万，作战军队约50万人。

高句丽暗中征服了周边的契丹、靺鞨，还在不断对外扩张。

以当时的天下形势来看，陈朝被隋朝灭亡后，高句丽成为了隋朝周边势力最强的政权。

卧榻之侧岂由他人酣睡，这么一个强大的政权在隋朝周边，无论谁当皇帝，也不可能安心。

更重要的是高句丽还是农耕民族，其汉化程度与科技水平远高于周边游牧民族，高句丽所在的辽东地区历来与中原有交流，一旦高句丽的势力得到发展，隋朝想要击败高句丽就难了。

隋炀帝的梦想本来就是想成为秦始皇那样的千古一帝，他继位之后，征集百万民夫，开通大运河，修建东都洛阳，征伐吐谷浑、流求、林邑（今越南南部）、契丹，现在周边就剩下一个高句丽还不臣服，隋炀帝能不发动战争迫使对方臣服吗？

隋炀帝的黄门侍郎裴矩曾说过一段话：

高丽本箕子所封之地，汉、晋皆为郡县；令乃不臣，别为异域。先帝欲征之久矣，但杨谅不肖，师出无功。当陛下之时，安可不取，使冠带之境，遂为蛮貊之乡乎！今其使者亲见启民举国从化，可因其恐惧，胁使入朝。

高句丽所在地本来就是周朝分封箕子的土地，汉朝和晋朝时期，都是中原王朝的郡县，汉武帝时期，在辽东及朝鲜半岛设置了汉四郡，分别是：乐浪郡、玄菟郡、真番郡、临屯郡。

东汉末年，辽东太守公孙康管辖乐浪郡地区，另设带方郡，西晋时期，统一了天下，在辽东及朝鲜半岛设置了乐浪郡和玄菟郡，这里自古就是中原故土，如果现在我们不取，时间长了就是蛮夷之地。

因此，从国家统一的角度来说，隋炀帝打的是统一天下之战，如果能够恢复昔日汉朝的故土，这无疑是大功一件，是隋炀帝可以炫耀的政治资本。

如果不能让高句丽彻底臣服，隋朝何以领导周边政权？周边政权（契丹、靺鞨、突厥、新罗、百济、吐谷浑等）就会跟高句丽一样都来反抗隋朝。

在这种形势之下，逼得隋朝不得不通过战争来解决臣服问题。

所以隋炀帝才要不顾一切，拼了命地想要攻打高句丽。

在攻打高丽之前，杨广足足做了4年准备，他打算用一场史无前例的胜利，让四海之内的国家对他没有二心。

在出征之前，杨广做了大量的准备，其中包括征调上百万名民夫负责运粮，在沿途修建行宫以便指挥作战，在全国范围内收缴铁器铸造武器等举措。

这些举措进一步充实了隋军的实力，但也进一步透支了国力。以至于民怨四起，还未出征高句丽，国内已经发生多起叛乱。

公元611年，山东、河南大水成灾，漂没四十余郡，隋炀帝不顾百姓之安危，在全国范围内大肆征兵，准备进讨高句丽，河北、山东是出征军队集结地。

山东人王薄率众于长白山（今山东省邹平县）发动起义，作一首《无向辽东浪死歌》，号召人民抵制出征高句丽，吸引了很多农民参与起义，虽然很快就被隋军镇压，但已经点燃了起义的火星，农民起义自此爆发。

公元611年，窦建德领导农民在高鸡泊起义反隋，起义军迅速发展到万余人。

也是公元611年，翟让连同兄侄以及同郡的徐世绩、单雄信等人一起上了瓦岗寨，举起了起义的大旗，山东、河南两地农民纷纷参加，起义军活跃在南北运河之间二百多里的广大地区，杀富济贫，队伍不断壮大。

杨广根本不管这些，仍然按计划出兵。

公元612年正月初三，已经整军备武4年的杨广，率领130万大军从北京往辽东出发，东征高丽。

根据史书记载，130万隋军的数量并不是虚报，而是实实在在的数字。

这个数字放在整个华夏历史上都是空前绝后的，除了杨广这支百万人大军外，剩下的帝王无一人能做到。

但远程作战并不是士兵越多越好，尤其是去往高句丽的路程特别难走，百万大军的后勤是一个很大的工程，每天的消耗量都让当时的隋朝难以承担。

当时杨广抱着必胜的决心出征，不惜一切代价来保证胜利，粮草不够了就重新搜刮，百姓们也不过一大堆草芥而已。

经过多日的长途跋涉，隋军终于到达高句丽前线，杨广命猛将麦铁杖为先锋，他率先与高句丽军队发生了短兵相接。

起初隋军并不占优势，后来麦铁杖拼死杀出一条血路，为隋军打开一道缺口，后来隋军一鼓作气占领辽河对岸，在此役中，大将麦铁杖被斩于马下，成为出征高句丽首位被斩的隋将。

后来宇文述率领几十万隋军将辽东城围了起来，并对其发起了猛烈的进攻。

就在辽东城即将失守之际，高句丽准备举白旗投降，于是杨广命令士兵们撤退。

可就在隋军撤退不久后，高句丽撤回投降的决定。

如此反复了好几次，杨广被激怒。

杨广见辽东城久攻不破，内心非常着急，于是将围攻的大军分成两部分，一部分由杨广亲自率领继续攻城，另一部分由宇文述和于仲文一起率领。

这两位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将，他们打算穿过鸭绿江，和来护儿率领的水军并和一池，一起夹击千里之外的平壤。

杨广派这两位老将出征是很正确的选择。

但深入敌境一千多里去攻打人家的首都，是一次极其冒险的军事行动，中国历史上成功的寥寥无几。

古代在打仗的时候，一般不能用跳跃式打法，而是必须按照顺序拿下一座座城池。

之所以这么做是基于后勤方面的考虑，率领大军绕过一座城池很容易，但在后勤运输方面就会很麻烦，一旦被劫了粮道，前方将士无米下炊，而且伤员运输、武器补给各方面都是个大问题。

即便派重兵保护后勤补给也不可取，因为古代运送粮草的效率非常低，千里运粮，一百斤粮草，送到前线可能就只有五斤，也就是《孙子兵法》里所说的“食敌一钟，当吾二十钟”。粮草还没有运送到前线，就被运粮士兵吃完了。

在敌人地盘上运粮草，会大大减慢行军速度，宇文述、于仲文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将，自然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们力劝杨广，不能如此打仗。

之前未吃过败仗的杨广已经心浮气躁，他此次劳师远征，如果不能拿下高句丽，他的形象会受到影响，自尊心也会受到打击，于是坚持这种策略，为了保证粮草供给，他让宇文述率领的大军只带一百天的粮草，在百天内一定要拿下平壤。

出发前杨广又特别叮嘱了宇文述和于仲文，如果能大获全胜，一定要活捉高句丽国王高元或者宰相乙支文德。

宇文述和于仲文见皇帝如此固执，无奈之下，只好率领大军出发了。

起初，隋军在东北平原上行军，粮草有马拉，有车推，士气还挺旺盛。

但是，强渡辽水进入长白山之后，复杂的路况让隋军吃尽了苦头。

随着时间的推移，战马瘸得越来越多，运粮车坏得越来越多，隋军无奈之下，粮草只好手提肩扛。

但沉重的粮食让隋军难以承受，于是，越来越多的隋军开始将草料丢弃在山路两边。

宇文述见状只得下令，凡是随意丢弃粮草者立斩，但是，军令在此刻已经形同虚设。

士兵们为了逃脱被处罚，直接挖坑把粮食给埋了。

隋军到达乌骨城的时候粮食已经吃得差不多了，此时距离平壤还有500公里，以逸待劳的高句丽本来就占有优势，更重要的是高句丽还有一位文武全才的宰相，他便是杨广嘱咐好要活捉的宰相乙支文德。

在韩国历史上，乙支文德是非常著名的抵抗外来侵略的民族英雄，实际上他并不是纯正的韩国人，而是鲜卑人，他的本名叫作尉迟文德，尉迟和乙支在朝鲜语中是一样的意思。

乙支文德知道隋军乱扔了粮食，于仲文对此也心知肚明，所以决定用个将计就计。

于仲文挑选了几千匹瘦马和瘦驴放在大军的后面，让乙支文德以为隋军真的疲弱不堪。然后又派了一些精兵，埋伏在前方的山路两侧。

乙支文德看见疲弱不堪的隋军，验证了之前获得的情报，根本没想到隋军会将计就计，于是立马发起了进攻，结果被提前埋伏好的隋军杀得大败。

战败后的乙支文德大怒，他本以为探子拿回来的是假情报，但又经过几次连番探查后仍然是这种结果。

按理说如果隋军的粮食耗尽，不会有这么高的战斗力，这让他非常困惑。

为了搞清楚状况，乙支文德打算诈降，以此来获得进入隋军大营的机会，一探他们的真实状况。

乙支文德之所以选择诈降，是因为听说隋军喜欢招降，并善待降军。此前辽东城将士轮番投降都受到了优待。

但于仲文并不这么想，他见乙支文德前来投降，直接把他软禁起来，并准备将其杀掉。

如果乙支文德一死，毫无疑问高句丽会失败。

就在隋军要取胜之际，代表皇帝监军的刘士龙却坚持要求于仲文放人，刘士龙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抢功。

如果杀了乙支文德，那便是于仲文的功劳，如果将他劝降成功，那便是刘士龙的功劳。

在刘士龙的坚持下，于仲文最后选择了放人，重获自由的乙支文德马不停蹄的跑回了鸭绿江对岸。

宇文述得知乙支文德逃走的消息后，自知大势已去，便召集将军们开会，商量撤退事宜。

此时隋军士气比较低落，大部分将军都同意撤军，这个决定也是正确的。

但于仲文坚决反对撤退，他要亲自捉拿乙支文德来找回颜面。

在出征前，杨广曾下令出征平壤的大军听从于仲文的号令，在他的一再坚持下，将士们只能打消撤退的想法，硬着头皮度过鸭绿江向平壤进发。

虽然出征平壤的隋军多达30万，但他们是孤军深入，而且粮草已经耗尽，再加上平壤城池坚固，尽管高句丽军队数量远不如隋军，但他们仍然占据优势。

于仲文虽然有点气急败坏，但在战场上还是保持了理智，凭借扎实的军事才能，一步步往前推进，一直把乙支文德打退了数百里。

在连战连捷的情况下，宇文述却感觉到一丝隐忧，他觉得乙支文德撤退速度太快，这其中必然有诈。

事实证明宇文述的直觉是正确的，乙支文德在隋军大营看到士兵们面黄肌瘦，非常确定隋军断粮的消息为真，于是想诱敌深入，活活饿死隋军。

宇文述将自己的判断告诉了于仲文，后者也认为乙支文德撤退的太快，便没再下令进攻，让大军原地休整。

乙支文德见隋军迟迟不肯进攻，于是写了一首诗来嘲讽于仲文，说他已经取得了如此大的胜利，应该赶紧退兵，否则会遭遇大败。

于仲文看完后大怒，命令全军强攻，务必拿下乙支文德。

乙支文德见于仲文中计，他直接把营寨烧了，连夜率兵逃回平壤城内。于仲文以为乙支文德是害怕自己，一路追到了距离平壤城60里的地方才停下脚步。

深入敌境1千多里作战，虽然取得了一定的胜利，但此时的随军已经是强弩之末。

于仲文不敢贸然对平壤城发起强攻，而是原地休整，等待来护儿率领10万大军前来汇合。

此前杨广命来护儿率领大军走海路直奔平壤，来护儿看见高句丽在北方接连向隋军投降，便认为他们不堪一击，基于立功的他，带着10万水军顺着大同江逆流而上，在距离平壤60里处，领军上岸，准备夹击平壤。

来护儿上岸打败了前来偷袭的敌军，并斩杀了高句丽国王的弟弟。

趁此大胜，来护儿令全军上岸，准备直攻平壤。

这时候，副将周法尚也隐隐地感到了一丝不安，他告诉来护儿，说大军一路赶来，疲惫不堪，修整一下再战不迟。更何况大军刚刚上岸，还没有了解敌情，恐怕对方有诈。

但来护儿没听劝告，直奔平壤城而去。

乙支文德故意让隋军破城，然后在城中设下埋伏。

劳师远征的隋军入城后，看到满城都是金银财物，便动起了贪念，将士们纷纷放下武器去抢劫财物，来护儿对此并未制止。

眼见隋军已经中计，乙支文德一声令下关掉城门，将隋军团团围住，来护儿见状不妙选择了逃走，最后在部将的合力保护下才得以脱身，但他率领的4万精兵仅剩下4千多人，这是大隋建国后经历的最惨的一次失利。

于仲文、宇文述得知来护儿大败的消息后，知道大势已去，也不敢再做停留，便开始缓缓退军。

高元见隋军开始撤退，大喜不已，准备马上派人追击，但是被乙支文德制止了。

乙支文德知道隋军虽然已经疲惫不堪，但于仲文、宇文述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将，退军之时，肯定早就做好了防止追击的准备。

不过乙支文德不想让隋军如此轻易的撤退，于是心生一计，他派人向隋军献上请降书，表示隋军撤退之后，国王高元一定会入朝觐见，绝不敢再侵犯隋朝边境。

于仲文和宇文述看过降表后，知道是乙支文德的计谋，目的是为了让他们放弃警惕，他们选择将计就计，给对方回了一封很客气的信。

乙支文德以为隋军中计，赶紧率军前去追击，但被隋军接连打退。

就在高句丽准备放弃追击的时候，隋军的粮食已经见底了。

一般来讲，大军出动之前都会派人到行军路线上进行探查，确定安全后再出动，但此时的隋军已经没时间再等了，就这样，隋军进入了乙支文德早已布置好的天罗地网。

几天前，乙支文德追击失败后，让人在萨水上游筑坝拦水，只等隋军渡河一半，便放水来淹。

结果隋军在渡河的时候损失惨重，幸运活下来的随军也已经不成建制，完全失去了战斗力。

此时，隋军之前绕过的城池成了他们的拦路虎，沿途都是高句丽军队。

隋军来的时候是30万大军，最后只逃回去2千多人，剩下的随军要么被杀，要么被俘成为了奴隶，下半生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

后来唐太宗派往高句丽的使者回来后说，辽东竟有数以万计的汉人，他们看见远道而来的唐朝使者，纷纷痛哭不止，高喊隋末从军，没于高句丽，日夜南望，以盼王师。

果真是其命也哀，其言也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