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穿布鞋,在上世纪七十年代之前的农村,那是最普通不过的事。人人脚下都是清一色的布鞋,个个都是棉线纳的土布鞋底。到八十年代后,塑胶底布鞋才流行起来,农村青年人穿皮鞋,那是更晚一些时候的事情。</p><p class="ql-block">穿什么材质的鞋,这跟时代的进步和人们生活水平提高有很大关系。</p> <p class="ql-block">过去,在农村,从一个人出生,到会走路,直到死亡,都与布鞋相伴。孩子会爬行时,母亲给孩子穿上他亲手做的小布鞋。之后,随着孩子不断长大,鞋子也逐渐变大,从软布鞋到系带鞋,再到实纳底帮鞋,夏穿夹鞋,冬穿棉鞋。从大小不一,冬夏有别的鞋子中,可见母亲对孩子的一颗绵绵爱心。</p><p class="ql-block">我的母亲,出身寒苦,自小磨炼出了一套勤俭持家过日子的本领。所以,她也是做布鞋的一把好手。那时候,一家老小七八口人的日常饭食和鞋袜,全凭她的一双手做出来。</p> <p class="ql-block">记得刚上小学后,母亲给我做的布鞋,鞋底都是加厚的,鞋帮上的针脚,纳的密密匝匝,鞋尖上缝载了一道道细布条。那些布条被她打理得毛茸茸、厚墩墩的,既结实又好看。那时,正是我精力旺盛,最讨人嫌的时候。野地里、河滩上、树林间、大路上都是我撒野、奔跳、游戏的地方,一双鞋不光用来走路,踢毽子、跳房子(一腿踡起,一足着地蹦跳,不断踢动一块片石向前的游戏)、溜冰这类游戏,更是离不开鞋子。虽然做的鞋子很结实,但也招架不住我如此大的活动量,要不了三几个月,一双鞋,不是前面咧嘴,就是脚后跟裸露。这时,父亲就会翻腾出破皮旧掌子,把鞋修补好了之后,让我再穿。直到我上了初中,母亲才不再在我的实纳鞋前端缝栽布条了。</p> <p class="ql-block">布鞋,是时代的产物,更是劳动人民的智慧。小时候,日子过得清苦,家里人都要把衣服鞋袜穿到了无以再用的程度,才能撒手。</p><p class="ql-block">母亲又把那些破衣裤、烂袜子、烂单子、破套子收集起来,洗干净了,利用起来打褙子(用破布裱糊出的做鞋衬物)。褙子打成晒干后,她就按照大人、小孩脚的大小,在褙子上面覆上早已剪好的鞋样子,依样“卡起码喳”几剪子,就把鞋底鞋帮的料下好了。接着就进入了做鞋帮、纳鞋底的程序。</p><p class="ql-block">母亲吃苦耐劳,也心灵手巧,她用自己的智慧和力量,按老小、性别和不同年龄段,制作出结实、新颖、适脚的各种鞋子。</p> <p class="ql-block">什么人,什么季节穿什么鞋,母亲心里有本账。</p><p class="ql-block">出生不久的三弟,穿婴儿鞋,稍长的二弟穿童鞋,我穿“实纳帮底的学生鞋”,父亲穿成人“实纳耐磨的庄稼鞋”,爷爷穿老人鞋。其中,数父亲的“实纳庄稼鞋”,做起来最为费料、费工。父亲常年下地干活,鞋必须做得结实合脚,鞋底要厚实,鞋帮须密缝,这样,干起庄稼活来,才能脚踏实地,能出大力气。再次,就数我的“实纳学生鞋”费工。这些大小不一,花色不同的鞋子背后,每针每线,都渗透着母亲的心血。</p> <p class="ql-block">穿着母亲做的实纳鞋,行走在故乡的土地上,我心里觉得踏实、敞亮、信心十足,浑身迸发着一种不退缩、勇往直前的力量。</p><p class="ql-block">十六岁那年,我穿着厚底实纳帮布鞋,离家到外地求学,一直努力不懈,直到现在。</p><p class="ql-block">母亲做的那双送我离家的实纳老布鞋,永远镌刻在我的心间!</p> <p class="ql-block">今天是母亲节,我怀念我的母亲!……</p><p class="ql-block">母亲,是两个字,承载终身之爱。母亲,是一个称呼,唤出内心的感念。这是一份承诺,这是一份护爱。以爱之名,终生为期。前半生,我是你的牵挂,后半生,你是我的惦念。</p><p class="ql-block">愿时光善待天下的母亲,红颜不老,岁月可亲。愿母爱无边,亲情永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