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行二

建平

　　二、 喀纳斯湖

到喀纳斯湖，要先乌鲁木齐乘车700公里至布尔津。经过石河子时，眼前一亮！这就是兵团战士创造的塞外江南吗？昨天还历历在目的荒漠不翼而飞——一排排，一行行笔直的小白杨，枝杈齐刷刷的向上聚拢着成为一束，生机勃勃，挺拔向上，像一个个英俊的哨兵。除了白杨，还有很多榆树，灌木，一片苍翠。更令人惊叹是一望无际的棉田，像起伏的波浪，有些已结出雪白的棉朵，像一朵朵星花降落绿色的海洋；还有望不到边的葡萄园，像一层绿色绒毯铺在辽阔的大地。经历了毫无生气的戈壁，再见到郁郁葱葱的绿洲，兵团将士用青春和汗水换来的绿洲，怎不叫人由衷的敬佩、感叹！

到布尔津得知，到喀纳斯还需120公里，且后半程全是盘山路。坐够了车，也吊足了胃口。真正的美景都这样不肯轻易示人吧？在布尔津住下，第二天一早乘车前往喀纳斯。进入阿尔泰山脉，世外桃源一般，心情也随之愉悦。高耸的山脊，绿茸茸的草甸，弧形的山坡，肃穆整齐的西伯利亚落叶松，冷杉、云杉也遍布山峦；地毯似的草甸，散落着一群群扇贝似的牛羊。哈萨克牧羊人骑着马，悠闲地跟在后面。蓝蓝的天空上，漂浮着形状各异的白云。远方，群山叠翠，积雪皑皑；近处，一两只鹰在低空盘旋，搜寻着猎物，白色的蒙古包点缀其间。好一幅优美的山林画卷。

阿尔泰山是新疆北部的山脉（斜跨蒙古、俄罗斯和哈萨克斯坦的部分领土），约两千公里，呈西北—东南走向。喀纳斯河便发源于此。由于堰塞，形成了喀纳斯湖。喀纳斯河一路向西（并不是所有的河都向东流），汇入额尔齐斯河，途径哈萨克斯坦，流入俄罗斯，最后流入北冰洋。高山诞生河流，亘古不变。没有水悬的山岂能叫山？阿尔泰山平均海拔不高，最高的友谊峰4374米。但地处西北边陲，气候寒冷，山峰终年积雪不化。冬季最冷达零下60度。我们去的当天（8月26日）气温为5至18度，比北京低很多。从高处看，喀纳斯湖呈月牙形。四周山峰伫立。观赏全景的最佳位置是湖北侧的观鱼台。但登观魚台需在景区内换乘专车到半山腰的停车场，再攀登一千多级台阶，往返至少三四个小时，便忍痛放弃。来到另一侧的栈道，沿湖边漫步。走下栈道，踩在松软、湿润的泥土上，森林的清香扑面而来。突然发现不远处的松树下，一只灰色的小松鼠正在兴致勃勃的啃噬一枚松果。它离我只有四五米远，竟没有逃走。是舍不得到手的美味？还是从来没有人捉走它们，不知道怕（就没有天敌吗）？它似乎发现了我，把松果放在脚下，两只前爪抬在胸前，竖起耳朵，两只小眼睛滴溜溜地转；只一会，又拾起松果，在我的注视下放心地享用起来。时间有限，我只能恋恋不舍地和它告别。

这里的苍茫绝非我在北京常去的奥森可比。但斑驳的树影、飒飒风声、湖水拍打堤岸时的呼吸却极为相似。我站在湖边的栈道上侧耳细听，竟听到林深处的啾啾鸟鸣。进入新疆以来，鸟实在稀罕，几处停留都不见飞鸟。进入阿尔泰山，偶见一只苍鹰。在这里听见鸟鸣，那么亲切，清脆，悠远，好像从人类还未诞生的远古传来。深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阳光斜射进幽暗的树林，只有随风飘落的松针和白桦树叶。纷纷扬扬，预示着这里的秋季即将来临。

栈道两侧林木茂盛，向上聚拢的是云杉，向下垂着的是冷杉，笔直笔直的像要伸入云端；蚂蚁也猖獗，随处可见因噬空而折倒的树干，有的只有脚腕粗细。有些惋惜，也增加了野趣。湖面有游船，山如碧玉簪的倒影成了奢望。水面泛起的粼粼波纹，成了我在湖边瞭望时的唯一印象。路上听导游讲喀纳斯湖水怪，说中央电视台为此拍了专题片。但此时肯定看不到水怪。湖面的游船呜呜叫着，隔一会儿湖里转一圈，40分钟120元，早把水怪吓跑了。也许等到10月，游人绝迹，喀纳斯湖恢复本来面目，恬静悠然，与天地同眠时，它才可能出现吧？

喀纳斯的美是说不尽的。说青山绿水真是“媚俗”了它。它的水随季节变换颜色。5月青灰，6月浅绿，7月碧蓝，8月受降雨影响，呈墨绿色，正是我们眼前看到的；进入9、10月，湖水的补给明显减少，周围的植物色彩斑斓，湖面便呈现出诱人翡翠色。就像阿尔泰山地下的宝藏。

卧龙湾，月亮湾也是必看的景观，书上全有，不再赘述。这里还盛产哲罗鲑、细鳞鲑等珍奇鱼类，据说湖水冰冷不适合养殖，所以无口福品尝。

2015年9月4日星期五

喀纳斯湖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