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刘胡河

百牛堂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20px;">作者、摄影:老伍</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20px;">整理:百牛堂</b></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20px;">  我的老家是平度东南乡大沽河西侧约两公里处的一个百余户小村落。这里地处胶潍走廊,原野肥沃,一马平川,美不胜收,故乡的人们在这里世代劳作,休养生息。村西大约一里来地,有一条自北向南的人工河,笔直地流淌而过——这就是刘胡河。</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37, 35, 8);"> 小河因自北源起刘家集木水库,南至胡家庄村,故名“刘胡河”。另因刘胡河近邻钱儿沟,所以又叫“刘沟河”。方言原因,老家的人们习惯叫它“流口河”。乡亲们认为,叫刘胡河总觉得有点别扭,文绉绉的,书本上的叫法,与老家庄户人的叫法不是那么对味。</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37, 35, 8);"> 刘胡河从发源地流经大大小小十多个村庄后,在胡家庄东南侧并入落药河,一起流入大沽河,形成碧波荡漾的宽阔河流,然后一路向南奔腾,在胶州湾汇入浩瀚无垠的黄海。正所谓:万条河流奔大海。</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37, 35, 8);"> 记忆中,刘胡河是一条欢乐的河。河水吟唱着“叮叮咚咚”的小曲,从北方一路欢快地跳跃着,流淌着。时而涓涓细流,时而微波荡漾,用她那银铃般的声音呼唤着两岸勤劳的脚步,用她那清冽的溪流滋润着希望的田地,用她那害羞的脸庞吸引着精灵的万物。</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20px;"> 春天,上田下地的人们,三三两两,拉着呱、说着话,走在两岸的堤坝上,兴致高的戏迷不时地放声高唱几句柳子腔,引来同行的劳力们称许的调侃。从河堤到河沿松软的斜坡上,各种各样的绿草争先恐后地往上蹿,窝鹂(百灵)、小翅(蜂鸟)等鸟儿在草丛中飞上飞下,忙着做窝筑巢,繁育后代,眼前呈现一副“草长莺飞二月天”的好景象。河面上,漂浮着一团团怒放的藻类水草,近岸的水边芦苇的嫩尖带着窄窄的绿叶使劲地往空中拔高,躲在芦苇中的水鸡、鸳鸯等水鸟,突然窜到水面上,或掠食小鱼小虾,或追逐嬉戏打闹,那速度像离弦的箭,在水面上划过一道疾驰而过的水痕,不时发出一声声鸣叫。</b></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20px;">  平静过后,水中的鱼儿又开始试探性警惕地窜游,继而开始成群结队地自由自在地游来游去,胆大的鱼儿时不时跃出水面激起一圈圈涟漪。远处,一对对鸳鸯秀着恩爱,缓缓地漂游,时而引颈鸣唱,时而振翅窜飞,扑棱起一串串水花。从南方飞回来的燕子,轻快地掠过水面,一次又一次,轻盈至极,像极了小孩子打水漂,这大概就是民间所说的“燕子三抄水”吧。</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20px;"> 河边的草丛边,成群的小蝌蚪漆黑的一片又一片,黑压压的一团又一团。刘胡河的春天呵,地上、空中和水面,小草、鸟儿和鱼儿,在尽情地编织着一幅和谐共生的立体画卷。</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37, 35, 8);">  夏天,刘胡河是孩子们的乐园,妇女们的浣衣场。村西北边有一大片土地,当年这里水源充足,到处沟满河淌,土地一年四季不缺水,适宜种水稻,大伙儿都把这片地叫作“稻田地”。刘胡河面上有一座小石桥,这是通往“稻田地”的一座重要的小石桥。由于上坡下地的人们和车辆牲畜都从这里过,因此小桥修得很讲究,石条铺搭的桥面,碎石和混凝土铺就的桥底,质量非常好。桥面的南侧石条上刻着三个清楚的大字——刘胡桥。一场夏雨刚过,河水漫过了岸边的水草,清清的河水从桥底下冲过,清澈见底。骄阳似火的午后,三三两两的小孩子们在大人的带领下,光着屁股在桥下的清水中戏嬉打闹,学狗刨、抢水花,惊得小鱼小虾倏地窜来窜去。</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37, 35, 8);"> 在桥墩前侧的水流两旁,放着一篮子一篮子待洗的脏衣服和刚刚拆开的被面,大姑娘小媳妇们利用平整光滑的石头使劲地搓洗着,她们边说边笑,一边用棒槌敲打着盖了一冬又一春的被面,一边不停地浣洗着手中的衣物,爽朗的笑语声随着欢快的流水飘向远方。</b></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20px;">  秋天,刘胡河无私滋润下,两岸的沃土生精华——稻香说丰年,高粱红满天,椒红天无色,棉白地披纱。河西侧的大片稻田地丰收在望,金黄色的稻穗垂弯了腰,远远望去像铺满了金色的地毯。河东边,近岸的土地上棉桃怒放,白花花的一大片;远处紧挨着棉花地的则是一片连一片的辣椒地,灌木丛一样椒枝上挂满了密密匝匝的红灯笼,红得发紫,非常诱人。西北望,大片高高挺立的红高粱,犹如蒙着一大块无边无际的紫色纱幔,在晚霞的辉映下,如一个个头顶红缨的天兵方阵矗立天边。等到收获的时候,刘胡河的石桥上车来人往,忙忙碌碌,男人们吆喝着赶着马车一趟又一趟地拉庄稼运粮食,女人们裹着头巾在地里摘辣椒、拾棉花,好不忙碌。啊,刘胡河的金秋弥漫着丰收味道,荡漾着欢乐的笑声。</b></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20px;">  冬天,刘胡河收起了往日的喧闹。燕子南归了,青蛙冬眠了,绿草不见了。一场冬雪降临,河面上起了一层薄冰,“哗哗哗”的吟唱也听不见了,两岸的河堤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白雪,偶有路人走过,留下一串串明显的脚印。此时的刘胡河静得出奇,只有清清的河水在覆冰下欢愉地唱着,跳着,流向远方,仿佛在奔向下一个春天的怀抱。</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37, 35, 8);">  四季的刘胡河,刘胡河的四季,曾经给故乡的人们带来无尽的馈赠与希望。只是这一切都是四十年前儿时的印象了,童年时的刘胡河如今已不复存在,由于连年干旱缺水断流,刘胡河干涸多年后,被夷为平地,种上了庄稼,长满了野草。这条承载我几多乡愁、几多欢乐、几多童趣、几多追求的小河,只能在记忆的长河里流淌了。多希望刘胡河的水能亘久长流啊!(图文无关)</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