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程山水的美篇

一程山水

后 厨

今年学考，帮厨轮到了职校。大家都盼着轮到俩好的师傅。省心不说，条件有限的前提下，花同样的钱吃得好，算是捞着了。吃得好心情就好，心情好了，一切就更好。

刘师傅和王师傅一男一女，如时来到。大家的心放了下来。毕竟三月份单招来过一次，毕竟俩师傅的手艺在上次已经得到了大家的认可。

刚进厨房，女师傅就麻利地刷碗弄筷，清理地面。照她说，地面的油渍多擦几遍才可弄下去，在学校可不允许这样埋汰。

也是，这间食堂已逾三十多岁，于人而言正值壮年，但对于后厨来说，恰似“人老珠黄”。各种设施设备已是凑合加将就，比起窗明几净和齐整、先进来讲，简直是相去甚远。灶是双眼老式的，一个眼儿不能用，不是电气，需要灌煤气。排风扇呜呜作响，一遇顶头风排出的烟又跑回来，满屋子油烟味十足，呛得人头晕脑胀。

采暖设施几近于无。排水管道无。下水道无。要想排水必须凭力气端盆提桶倒进水池。残羹剩菜食物垃圾得倒进泔水桶，还需环卫来车清理。

两三小时后，后厨在精心擦拭下终于清爽了许多，甚至让人觉得有些恍惚：这么干净，是单位的厨房不？

听人说，女师傅是位面点高手。因此，第一天晚上安排的大馅饺子就显得亲民、近民了许多。这种食物，应该是老百姓的最爱，北方百姓更是乐此不疲。就连民谚也曾说，“好吃不过饺子，好玩......”

饺子上屉前是这样的。一排排，一行行穿着花边裙纸，鼓着眼睛和肚皮，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出了笼屉，很快就被同志们的热情所感染，一屉、两屉、三屉......十六七个人的饭量得到了空前的发挥。当人们打着满足的饱嗝，分享着彼此的战绩。有些人倒是有些尴尬，边吃边数，结果数忘了。

在满足与期待中，大家明白，俩人包十几个人的饺子尚能应对，若三十多人的饺子俩人来包，那得付出多大的努力！

男师傅很少说话，不爱张扬。属于心里有数的那一类。别人在褒扬他的炖鱼、炖肉时，只是笑容可掬的回应一两句：大家吃好就行，吃高兴就行。其实大家心里明白，从备菜、切菜、烹饪到洗涮，刘师傅默默付出了许多。

机关食堂平时不开，只有在招办举行各种考试需要为大家备餐时，才会被关注和青睐。按照惯例，每年四所国校轮流派师傅来掌厨，人员不定，态度不一，厨艺不同，水平高下，大家对各校的师傅的技艺和态度总会有高下立判的。

职校后厨的经理来了，来送米饭。一是应俩师傅要求；二是单位厨房确实简陋——蒸箱都没有，无法从容应对这么多人用餐。高压锅倒是有，但速度、效率及效果与蒸箱无法比肩。

正考五天，经理老哥就开车送了五天。而且让人惊奇地是居然是黄米饭！这种饭，吃起来香气扑鼻，味蕾愉悦，但做起来费事，工薪一族很少把精力用在这事上面。

经理老哥中等身材，一脸和气，眼神里不乏沉稳与睿智。虽说是经理，刘师傅他们一来，不得不重新亲自上灶，弥补人手不足的空缺。5月8日正值师生用饭时间，一边是机关米饭短缺急用，一边是孩子们急着用餐。谁都分明看出老哥哥额头沁出的细微汗珠，慈祥眼神里难掩的焦急和疲惫。

学考五天，经理老哥每天中午开着他那辆半新的面包穿梭于学校和局机关之间。厌烦么？没看出来，看到的只是憨实的微笑和执着坚定的背影。

人间，不乏朴实与感动。只是缺少感念的眼睛。

后厨，这个不太显眼的地方。这个偶尔受人瞩目也不超十日的地方，每天都在上演。比如，两位师傅的尽职尽责，比如用餐同志们的理解和宽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