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5月5日,第四十九天。</p><p class="ql-block">我曾一次次在妈妈耳边和她悄悄约定:是不是等你出了icu就能醒过来?……是不是到了五一节你就能醒过来?……是不是姐姐生日时你会醒过来给她个惊喜?……你都没能如期履约。</p><p class="ql-block">“妈妈,你可曾记得,今天是你大女儿的生日?”前几日,收拾妈妈家的东西时,在一个本子里掉出了爸爸妈妈的结婚证(妈妈曾经说是丢了),还有一张已经泛黄破损的“产检记录”,是姐姐的,五十三年过去了,居然还在。我不禁羡慕起姐姐,妈妈还保留着姐姐初来乍到的“证明”,也确信姐姐为亲生无疑。</p><p class="ql-block">我曾问妈妈我的出生证呢?妈妈说,拿去换鸡蛋红糖了。在那个万物凭票供应的计划经济年代,产妇的产后补给是要用出生证来换的。我不知道是不是这样,只是妈妈这么说。我对此耿耿于怀,或许是因为小时候大人都会逗小孩子,说“你是垃圾堆里捡的”。为此,我找了各种线索,比如,我小时候的照片比姐姐少,我最小时的一张照片已是周岁,而姐姐还有百天的。后来,盯着妈妈追问出生证可能也是基于这个缘由吧。其实,我也确信我是亲生的,因为周围人都说我和妈妈长得太像了,而姐姐更像爸爸。这种刨根问底的固执应该是基于人的好奇或者猎奇心理吧。</p><p class="ql-block">我和姐姐商量,今天我们在妈妈家聚,给姐姐过生日,弥补妈妈的遗憾,也是寓意我们在家等妈妈回来。没有时间做饭,只匆匆点了几个菜和捞面。如果妈妈安然无恙,一定会准备天津人过生日的老例儿——八碟打卤面。外甥女买了生日蛋糕,姐姐一边许愿,一边自己念叨着,“我能说出愿望吗?我就希望咱妈好起来!”我们都知道,此时,这是全家人最急切的愿望。</p><p class="ql-block">我为您拍下了视频,您的孩子们都在守候这个家,每个人都在视频里和您打招呼。我们都盼望着有一天您还能亲眼看到这条视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