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前那条河

欧阳南山

峨眉山市因天下名山峨眉山远近闻名，但缺陷在于有山无水，至为憾事。当地政府为了弥补缺陷，在原有符汶河干涸的河床上人工整治出一条差强人意的小河，算是对峨眉有山无水的补救，峨眉城区从此有了一条类似于成都府南河的市区小河。

自己居所楼盘恰好位于这条小河边上。每天伫立居所客厅，通过宽大的落地玻璃窗，俯瞰门前这条人工河，总是诸多遐思不断，浮想联翩。

水是流动的，是有亲和力的，水对于人类总是须臾不离。不能想象，没有水的城市会是什么样子。故此，大大小小的城市总是临海沿江而建。比如上海、南京、武汉、重庆、广州等等，要么在黄浦江畔，要么在长江边上，或者在珠江岸边。

从居住角度看，人们总是乐于临水而居，与水为伴。往往靠江临河的楼盘销售大都好于市内拥挤地段的房子，大概原因也在于此。当然，在我的理想中，最佳情况应该是前观河流，背靠青山，那样的房子才最令人心动。不过依目前情况看，门前有河，远处亦可看山，也满足看山看水，不可过于挑剔了。

象大多数人工河一样，门前这条河总是平缓的流动，没有波澜壮阔，没有激流汹涌。远远看去，不宽的河面彷佛纹丝不动，如同静止一般。当然若要走进细看，特别是在拦河落差处，还是可以看到她奔腾咆哮的另一面。

门前那条河，因为是人工河，没有天然的大江大河般纯正。比如乐山三江汇合的岷江、大渡河、青衣江，都是源自高山雪原，滋润沿途城市乡村，血脉正统。门前这条河，好些时候被人病诟，说是死水一潭。对此，大可不必忌讳。诚如斯言，稍微留心便可以看到，有些地方城市排污水肆无忌惮流向河里，看了让人觉得触目惊心。更有甚者，还可看到直接排放出来的污浊废水。被一些人津津乐道的峨眉母亲河，任人蹂躏，令人心痛！

平日里，远看这条人工河，只是平稳平静，看不出有太多的异样。一旦干涸或连续数天暴雨，这条河便有些面目可憎。或许是灌溉需要，春末夏初的日子里仿佛断流，整个河床裸露，平时看不到的河底杂物垃圾不堪入目的暴露在人们眼皮底下，有如癞子头顶煞是难看。若是数日大雨滂沱，整个河流则变得如同黄河一般，泥浆般的土黄色水流，铺满整个河面，让人怀疑是不是来到了黄土高坡。

尽管如此，门前那条河还是成为市民的最爱。不论刮风下雨，不管白天黑夜，总有喜好垂钓者来到河边，或者头戴草帽打着遮阳伞，或者拿着小板凳，坐在河边专心致志等着鱼儿上钩。按理，这样一条人工河里不会有什么鱼儿，但偏偏让人想不到的是垂钓者还屡屡有所收获。据说，这条河里倒是有不少信佛的老太婆专门来此放生，鱼也好，龟也罢，凡是水里游动的生灵，在信佛者眼里都应该不是人们口里的美味佳肴，而应该让他们回归自然，获得自由的生命。

闲来无事，或晚饭后，我们总是乐于沿着河边散步。从居住的楼盘顺流而下，近距离观看河流的真切面目。

当走进人工河身旁，我们竟然发现，河水并非想象那样不堪入目，好些地段居然清澈见底。特别是到了拦水泄洪落差处，巨大的水流奔腾不息，落差之下，白花花的水浪奔跑着，嬉戏着，前呼后拥，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很难想象这居然是人工河。而那些奔流不息的河水到了这里，如同变戏法似的来了个华丽转身，不再有人工河波澜不兴的模样，也不再有肮脏的一面，反倒如同峨眉山上山溪水般少有杂质，清洌透彻。

人工河两岸有刻意打造的草坪绿化带，还有供人们散步的林荫小道。下游还有同样是人工建造的湖泊——东湖。虽然不能与天然湖泊媲美，但在紧邻城区边上，有一个占地几百亩的人工水面湖泊，也不好得陇望蜀，太过贪心。毕竟，峨眉城区原本既无河流又无湖泊，在人们精心规划之下，河流与湖泊都兼而有之，我们也就应该知足常乐了。

门前那条河，如同看不厌的风景，每天都在我的眼里展现她独有的风姿。尤其是从小区楼盘正门回家，经过一条背街，靠右一侧是摩肩接踵的茶楼，透露出散淡的慵懒气息，左手一侧则是绿树掩映下的人工河流。河岸种植了成片的樱花、玉兰花、金银花等。待到春天来临，满树的花蕾，含苞欲放，一夜之间，彷佛有人统一号令，呼啦啦全部怒放，蔚为壮观。

最近几年，当地政府耗资若干，在已有东湖公园基础上，在临河一侧又打造了一大片绿地公园，栽种许多高大乔木树和花圃草地，，特意修建了供人们散步晨跑的绿道，为城市增添一道靓丽的风景。乐于晨练的我，每天早上沿河慢跑，眼里绿树成荫，河水平稳，非常惬意。

门前那条河，不能与天然河流如岷江大渡河等媲美，有着自身难以克服的种种瑕疵，但在原本没有河流的小城里，有这么一条人工河，总算是聊胜于无了。在我的眼里，以欣赏的心态去对待身边的风景，总是好于过于苛刻的指责。门前那条河，远非完美，虽不必盲目赞美，但一味挑剔责难也没必要。门前那条河，已经融入到我的生活之中，成为我生活中的一部分，以平和平常的心态对待之，尽享她带给我们的惬意与满足，我们会感受到生活的美好与愉悦，进而让我们拥有一份好心情。

门前那条河，给予我的全部喜悦就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