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的糖酥饼

燕山月33094829

<p class="ql-block">  撰文:宋国兴</p><p class="ql-block"> 制作:燕山月</p> <p class="ql-block">  在沽源县长梁公社插队的同学中,后长梁大队是5个女同学在一起。</p><p class="ql-block"> 后长梁是我们去公社粜粮、办事的必经之路。所以我们就常到她们那里打尖歇脚。</p><p class="ql-block">  男女同学的性格区别在于,都是高中毕业的学生,男孩子到了 这个年龄,还依然是天真幼稚,不懂得打理生活。也不会打理。女同学就不一样了。她们会把生活打理得有条有理。不像我们,早早就把点儿小麦磨成面吃完了。剩下的,就光吃粗粮了。她们能让有限的白面细水长流。这是我们亲身感受到的。</p><p class="ql-block"> 我和同学李永恩第一次路过后长梁,到她们住处歇脚的时候,正是我们被没滋没味的莜面傀儡、莜面拿糕吃得快难以下咽的时候。</p> <p class="ql-block">  同学上门,自是不亦乐乎。5位女同学便提前收了工,回来做饭待客。</p><p class="ql-block">  一碰面,爽朗的赵煌老远就呵呵笑道:“哈哈,这不是西坡大队的老乡来了嘛。稀客、稀客。快屋里请!”风趣的温玉茹眯起眼睛笑着问:“是不是吃得没口粮了,出来讨饭了?”在校时,我和赵煌、温玉茹曾在一个宣传队,都很熟悉,所以说话都很随便。穆廼英是个大嗓门,又心直口快,把铁锹一撂就打着哈哈道:“让你把人家说成啥了。就是真流浪了,咱们也不能看着不管啊。好歹也是同学啊!”张纫秋性格文静。她只浅浅一笑,小声问了句:“你们今儿咋有功夫串门儿了?”安永兰不爱说话,只是看看了我们笑着嘟哝了一句:“呵呵,还那样儿。”</p><p class="ql-block">  大家说笑着进了屋。她们的屋里一盘土炕外带一个大灶台。各自的箱箱柜柜摆列有序。不像我们男生,住处和猪窝不相上下。</p><p class="ql-block">  赵煌仿佛能做出万般花样饭菜似的问我们:“想吃点儿什么?”我心里说,随便啥饭也比我们总吃莜面傀儡强。还没等我们回答,温玉茹就笑着说:“那就看咱们想给他们做点儿啥饭了。”我赶紧说:“我来烧火。”先有个好态度,没准就能感动出她们的好饭来。</p><p class="ql-block">  穆廼英识破了我的阴谋,大声揭露说:“嚯,就你这腰軟肚硬的,今儿咋勤谨了?冲好饭来的吧?”张纫秋乜斜了我们一眼,不无讽刺地说道:“给人家留点儿面子嘛。太直白了。是不是?”李永恩也不多说话,只“呵呵”地笑。安永兰边从水缸里往脸盆里舀水边说了句:“就是。让你们说得人家都不好意思了。”我一看这阵势,想起老话来了——脸皮儿薄,吃不着;脸皮儿厚,吃个够。爱说什么说什么,反正今儿的饭是吃定了。我往炕上一坐,道:“我这人对什么冷嘲、热讽、挖苦、揶揄、攻击、给脸子、下绊子一概听不懂,也不在乎。本人只要一样——不吃饭今儿就不走!”赵煌瞪大了眼睛,双手一插腰,边说边点头道:“嗨,你还赖上啦?”李永恩当真难为情了,赶紧解释:“我们是路过进来看看,坐坐就走。”这李永恩也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都吃了多少天傀儡、拿糕了。今儿好不容易有改善伙食的机会了,你还撑面子。我戗了他一句:“要走你走。我是吃定了!”赵煌笑了起来:“咳,和你们开玩笑呢。走啥呀走。”她向其他几位女同学招呼道,“洗手做饭——就吃糖酥饼!”温玉茹接着她的话头儿说道:“咱们还有几个鸡蛋呢,再打个鸡蛋汤。”</p><p class="ql-block"> 天爷!万万没想到今儿能有如此口福啊!我急忙跳下炕,蹲在灶台旁就点着了柴火。穆廼英跑过来把火灭掉说:“你饿疯了?面还没和呢,光烧干锅啊?”</p> 说笑间,一张张泛着焦黄的糖酥饼出锅了。稍顷,鸡蛋汤也端到了炕桌上。<br>  太诱人了!我和李永恩吃得狼吞虎咽。<br>  忽然,我发现几位女同学并没怎么吃。追问下,才知道她们是把仅有的一点儿白面给我们烙饼了。我一下子窘住了。看着手中的半块糖饼不知所以。温玉茹见状打趣道:“发什么愣呀?噎住啦?喝点儿汤。”<br>  原本和我们年龄都同岁的女同学,此刻,却极像姐姐般慈善地看着我们,脸上露着欣慰的笑意。<br>  这顿饭让我永生难忘。<br>  后来我被批准入伍换了军装后,先就来到后长梁。在她们这里又吃了一顿糖酥饼后才赶到县里集中。<br>  这一别就是50年。<br>  如今,张纫秋、穆廼英已永远离开了我们。那香酥的糖饼成了我永远的记忆。<br><br> <p class="ql-block">  (后记;此文作者宋国兴,河北省沽源县知青,后参军入伍,曾任原铁道部影视中心编导、中国科教电影电视协会、作家协会会员。发表过多部文学作品。制作燕山月,一起插队知青和部队战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