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从海上来》黄磊

象山黑三

<p class="ql-block"> 《风从海上来》</p><p class="ql-block"> 黄磊</p><p class="ql-block"> 江南的雨贴了人的心的,仿若山里清澈小溪边的浣纱女含情的莞尔一笑,传了情贴着身靠了上来,单单一个回眸是拒之不得的。今天,天空中刚刚还是晴的,只有片刻的光阴便又阴了下来。随后,时而捎带着蒙蒙细雨,时而一阵柔软的风从身旁吹过,人们也就由心而生的触到了一阵阵舒心的凉意。出了家门走在街上人们不禁的觉得,上海的假日里的每条街道似乎都洋溢着笑脸,随着人潮的不断的涌动,人们握着的手机倒不如说更像是一台一台的照相机,一个洒脱的转身或者一个甜甜的微笑,顷刻之间便成为了一段历史。面对着一个又一个的历史瞬间,人们不禁的感慨:不是我不用心,而是时间走的太快。</p> <p class="ql-block">  未时,我与朋友们分手走在回家的路上,从茂名南路向东拐了个弯,走上了带着风情并携着民国遗风的南昌路,这里已经临近了我的家了。我望着不断穿行于街区的惬意的人们,只是感觉越是靠近了家的时候,越是迫使我不时的避让着行人,侧着身向前挪动。此刻,无论我有怎样的复杂的心态,但我也没有理由拒绝春天的步伐确已款款而来,而且还牵带着期盼的风,或许还有眷眷不舍的思念。我不由得稍稍的放慢了脚步,随着人们的兴致,倒不知怎么了,我真的想起了诗人徐志摩,想起了徐志摩的那首诗《我不知道风,是在哪一个方向吹》。我在宁静之中不由得联想,浪漫的诗人在他离去之后,一定会给予后来人留下浪漫的情怀。倘若辗转之间真的有轮回,徐志摩和他心爱的人借居于南昌路136弄的爱屋的时候,是否曾想到在一个世纪之后的南昌路,可人的迷人的风依然徐徐的吹,而行走在南昌路上相爱的人,他们在情景之中挽臂谈笑之间,依然尽情的享受着这一片柔软的天空下的风。我又在想,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于某一天的清晨,在淅淅沥沥的细雨之中,有情的人或许也是带着微笑随风飘洒而去。</p> <p class="ql-block">  我继续用羡慕的眼光平视着南昌路上多彩如炽的人流,在他们之中或多或少有着不同的自己的目的,但其中的一部分是冲着陈独秀、泰戈尔、徐志摩、陆小曼、巴金、林凤眠、竺可桢、许广平、徐悲鸿等在南昌路居住过的文化人而来的,文化的风惹了人的爱。在龙吟虎啸、群英璀璨的海上文坛、画坛、剧坛还有政坛军界等名人居住于此,很难另外再寻出一条文化的路可与南昌路比肩并论,这种并处一地类似于恢宏的文化现象虽然时过境迁、风流散去,但如今仍然聚集起巨大的文化能量,<span style="font-size: 18px;">不断反复的演绎着一阵阵文化的风,</span>吸引着当今的文化网红们不断的到此打卡。零星的小雨渐渐散去,南昌路的天空也逐渐的明朗了起来,<span style="font-size: 18px;">梧桐树在散淡的阳光下投射出斑驳的树荫,</span>让人感到一种温馨而又宁静的美感,尤其是当一阵阵文化的风姗姗而来之时,人们便也随着风儿悄悄的聚在一起;当又一阵阵文化的风缓不济急的飘洒而去之时,人们便也随着风慢慢的散开,但无论是哪一类文化的风的出现,这一阵阵的文化的风一定是优雅的、坦然的。不经意之间,在一幢旧时代银行高级职员居住的英式楼宇的附近,我遇到了两位驻足观望的女孩,她们正在用心的聆听发生在南昌路的文化故事。她们又说,今天是趁着五一休假结伴而行,从浦东赶到了浦西的南昌路,就是为了领略和探究隐藏于南昌路梧桐树下,一栋又一栋的西式楼宇当中的故事和传说。我对她们说,南昌路总长不过二千米,但就在这不长的一段路上遗留了大量的美轮美奂的建筑。比如:巴洛克式、新古典主义式、哥德式等等建筑,这些风格独特的西式建筑和民国时期的中式建筑相映成辉,并且在这些楼宇中演绎了半部民国史和民国时期的风花雪月。我又笑着对她们说:当你们荡漾在具有民国情调的南昌路上的时候,只要用心体会了,就一定会有收获的。</p> <p class="ql-block">  在我看来,在社会中占有十分重要地位的文化的产生在于生活的需求。一个地域的文化现象的出现,在于绚丽多彩、激动人心的那一刻,冲突、对峙和交流一定会导致一种新的文化现象的出现。就比如海派文化无论是作为一种文化现象,还是一种文化流派的出现绝不是偶然现象,其中有上海地区坚实的市井文化的根基,以及外来文化的影响和渗透,比如与西方文化的撞击、融合和吸纳。这种产生于上海地区的独特的海派文化,是中华文化中比较特殊的一种情景,这种特殊的文化情景和文化土壤,也是生活在此的人们喜闻乐见的、愿意为之付出的文化承诺。</p><p class="ql-block"> 一阵又一阵带着个性的海派文化的风吹进了文化人的心田。</p> <p class="ql-block">  如果毫不吝啬的给予诗人徐志摩一个许诺,他可为当仁不让的新月派诗人的代表。而新月派诗歌产生的文化土壤,离不开当时的上海滩这块似乎贫瘠但实为富饶的文化土壤,上海文化土壤中的这种独特的辩证关系,必将产生一种新的文化流派,这就是海派文化的雏形的出现。徐志摩《 我不知道风,是在哪一个方向吹》:</p><p class="ql-block"> <i>我不知道风</i></p><p class="ql-block"><i> 是在哪一个方向吹——</i></p><p class="ql-block"><i> 我是在梦中,</i></p><p class="ql-block"><i> 在梦的轻波里依洄。<span class="ql-cursor"></span></i></p><p class="ql-block"><i> 我不知道风</i></p><p class="ql-block"><i> 是在哪一个方向吹——</i></p><p class="ql-block"><i> 我是在梦中,</i></p><p class="ql-block"><i> 她的温存,我的迷醉。</i></p><p class="ql-block"><i> 我不知道风</i></p><p class="ql-block"><i> 是在哪一个方向吹——</i></p><p class="ql-block"><i> 我是在梦中,</i></p><p class="ql-block"><i> 甜美是梦里的光辉。</i></p><p class="ql-block"><i> 我不知道风</i></p><p class="ql-block"><i> 是在哪一个方向吹——</i></p><p class="ql-block"><i> 我是在梦中,</i></p><p class="ql-block"><i> 她的负心,我的伤悲。</i></p><p class="ql-block"><i> 我不知道风</i></p><p class="ql-block"><i> 是在哪一个方向吹——</i></p><p class="ql-block"><i> 我是在梦中,</i></p><p class="ql-block"><i> 在梦的悲哀里心碎!</i></p><p class="ql-block"><i> 我不知道风</i></p><p class="ql-block"><i> 是在哪一个方向吹——</i></p><p class="ql-block"><i> 我是在梦中,</i></p><p class="ql-block"><i> 黯淡是梦里的光辉。</i></p><p class="ql-block"> 徐志摩是文化圈中的理想主义者,他的文化一生一直在追求人生的理想与人性美的结合,在他看来爱情是崇高的、圣洁的,但一旦触及到实际生活之中,幻想归于破灭,他又不得不重新追求心中的“爱、自由与美”。上海的南昌路的文化氛围给予了他的创作灵感和文化土壤,一个文化的勤奋人是不会停下自己文化的脚步的,他的每一篇浪漫主义色彩的诗歌和散文的产生,都深深的植根在这块土地上。正如,徐志摩在惦记、追求以及深深爱着的每一个知识女性,在现实中反复的逐一出现,但更多的是一种唯美的理想追求罢了。</p><p class="ql-block"> 《我不知道风,是在哪一个方向吹》这篇不朽的作品,是徐志摩的扛鼎之作,也是新月派诗人的标杆之作。当然,如果有一千个文艺评论家,便有一千个徐志摩。</p><p class="ql-block"> 风从海上来。</p> <p class="ql-block">  上海是万人同歌的绽放于东方的巴黎吗?答案是模棱两可的,既是又不是。上海是一座海纳百川的国际城市,有着自己的人文根基和文化基因。因此,人们更愿意将上海称之为“魔都”。人们之所以将上海称之为魔都,当然是有着强大的文化基因和坚强的文化支撑作为上海这片热土的文化后盾。就如同我现在居住的南昌路的文化街区,只要你愿意蹲下来仔细的瞧一瞧每颗挺拔的梧桐树下的靓影,此刻你所选择的那一个独特的文化视角,一定是蘸满了海派文化的因子,抖一抖你手中的文化之笔,妙手一定出文章。</p><p class="ql-block"> 在人类原始居住的部落中本没有城,也没有市。人与人之间或者事物与事物之间接触的多了,并且有了精神上的追求和精神上的享受,在人类的长河中便也托起了一座又一座的城市。</p><p class="ql-block"> 我愿与所有爱好文化的人,共同托起一座丰碑式的海派文化之城。</p> <p class="ql-block">  过去,在上海的文化圈中没有新上海人一说。当然,也就没有老上海人的说法。我的大伯父自从来到了上海,在南昌路上住了一辈子,再也没有挪动过新的住所。我的大妈很能干,勤劳,她不仅念旧,还念人。我的大妈有时在休息天的日子里,于家里烧好了梅干菜烧肉等拿手的莱,将莱用饭盒仔细的剩好了,就拄着拐杖一步一步的来到我家,送来她刚刚烧好的莱。我的大妈做的本帮莱好吃。对我来讲,记下的事是不会忘却的。过去,我有了点时间就会去襄阳公园的围棋角下棋对弈,同时听听老克勒们讲讲过去的故事。老克勒们常常讲:从过去走过来的人什么都见过。我的大妈就是什么都见过的人,她用了一辈子的时间欣赏着自己心中的南昌路,还有遍地植满了梧桐树的上海滩的沧桑和变化。如今,稍稍有点年纪的人都知道,过去的上海没有旅游节,只有庙会、灯会和灯展,后来淮海中路在正月十五也有了灯游,我的侄子是坐在我的肩膀上,观看着淮海路上闹忙的灯游而渐渐的长大的,那一刻他可以看到遥远的东方,还有悬挂于空中的一轮圆圆的月亮。时间久了,人们可用于忙碌的事情也就多了起来。有一天,大伯父对我说:过去的霞飞路(淮海中路)上的灯光并不明亮,人行道上的树在慢慢的长大长高,人行道也不是现在方砖铺就的道路,而是一块又一块方方正正的小块的花岗石铺就的人行道,人们常常将这种石块铺就的路称之为弹硌路。月光下的夜晚,“红头阿三”穿着皮靴走在花岗石的路上,远远的就可以听见他们铿锵有力的脚步声。此刻,人们但凡听着皮靴与石块的撞击声,便也知道巡逻中带着枪的红头阿三来了。因此,在那个时代的社会治安动荡起伏,并无安定可言。</p> <p class="ql-block">  文化以及各种艺术表现形式源于生活,植根于生活并服务于人民,这是一个根本的态度和依赖。海派文化也就在这些看似点点滴滴的文化现象和文化积累之中,不断的丰满了起来。近几年,随着广大市民的文化素质的不断提高,市民的文化娱乐的主动参与性增强,海派文化又取得了长足的进步。</p><p class="ql-block"> 过去, 茂名南路上有一家餐厅叫文艺沙龙餐厅。据说是秦怡等表演艺术家共同筹办的。在那个年代我们去的比较多,一是文艺沙龙餐厅的本帮菜做的比较地道;二是这个餐厅的文艺氛围比较浓厚,大家也愿意尝试着尽兴捧场。有一年,沈先生邀我一起宴请演艺圈的表演艺术家刘晓庆、舞蹈家周洁等人,午宴也就安排在了文艺沙龙餐厅。那一年,刘晓庆主演的电视剧《火凤凰》杀青不久,正在筹备《火凤凰》的首映式,大家见面谈笑风生,其乐融融。这大概也只有在文艺沙龙的这种氛围之中,大家相互之间比较轻松愉快的聚会,并逐渐的体现出来的海派的一种文艺现象。</p><p class="ql-block"> 一阵风吹过了不算什么。在意的是一阵风接着一阵风的吹过,文化以及各种艺术表现形式便越发的繁荣了起来,兴旺了起来。</p><p class="ql-block"> 风,从海上来。</p><p class="ql-block"> 2024年5月6日于上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