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市“三帮”故事:搬运站

艺术与评论

<p class="ql-block">我记忆中的磨市搬运站</p><p class="ql-block">郑玉琼 </p><p class="ql-block"> 磨市是我青少年时的沙场。我在下溪口出生,在磨市度过豆蔻年华,青年时又在磨市教坛硬站十年。如今,人在千里,心在故土。梦回萦绕,常在点兵处。1971年入磨市中学(四中)读初中两年半,曾住读半年,带着我弟弟,在那装煤屋改成的女寝,有无数的回忆。 </p><p class="ql-block"> 周五放学回家,有时不走常走之路,从小煤屋出发,沿学校后山羊肠小路,到搬运站存煤的场地,看装卸工挥锹装煤卸煤。除了天上变幻的色彩,场周边是绿色的權木杂草,圽内是一个色系:黑!煤,黑中闪光;车,黑中隐绿;人,笑才见齿白。我们姐弟边走边看,觉得这是一幅特色画!走到几棵巨大的桂花树前,闻着沁人心脾的花香,踏上大路往清江边走,左手边有一座平房。平房占地不小,朴素简陋:砖墙,绿色木板门窗,木板凳一溜儿靠墙,长条凳上或有三五人,或空置静默。时间还早的话呢,我们会进去找汤妈妈,她是我爸同事向自超的妻子,应该不是本地人,因为她说话时卷舌音特别好听,我们都是平舌音。她人特别好,跟我妈妈是好朋友,所以我们时不时会去她家亲近一下她。 这里是搬运工上班的地方,他们主要搬从双柱岩,峰山水沟等地用解放牌汽车运来的煤,送至清江里的货船。还有货船从武汉、沙市、宜昌、宜都等地运来民生物质,他们负责搬运到站,相关单位来搬运站领取。 </p><p class="ql-block"> 再往前走,能看到与路平齐的地方有一只木制梭斗,呈45度斜下正对江水,江里只见幽幽绿水,不见沙石,这是泊船的好去处。 </p><p class="ql-block"> 梭斗挺简易的,一条约2米宽的木板为底,左右两边各钉一条约1米高与底部同长的挡板,煤就是顺着这个梭斗缷到煤船上的。民生物质就靠不上这只梭斗了,要沿着陡峭险峻的泥石小路上行,靠搬运工肩挑背扛或抬上来放站里存放。这条路连着我们沿岸回家的路,我们会在枯水月份走这条充满刺激和恐怖的路。每每观看梭斗后,就设想:要是我从这上面梭下去,会是什么感受?每次都心有余悸!之所以会这么想,是因为它红色油漆刷过之外,没有任何安全措施:没有警示牌告诫“这里危险,不能入内!”,也没有设置任何障碍,不让人从这里梭下去。但奇怪的是,从没听说这里出过危险事件。梦里常出现的就是巨桂只有枯桩,闻不到花香;绿板门窗的搬运站还在,里面阒无人影,空寂无回响。红色的梭斗十分平静地叙卧江岸;我还是想像着梭下去会怎样,于是心怦怦地紧张着醒来,再回味江南江北的山峦屋宇,人情世故。两年的走读,绝大多数都是从磨市石拱桥经过。那时,它已经是桥墩灰黑,杂草从石缝中探头探脑,听一曲曲路人踏石板桥的健步舞曲。有时候,暴雨连天,水桥一线,我们踩着水花上学放学,没感觉危险,只有乐趣盎然。 </p><p class="ql-block"> 17岁的我高中毕业,回乡务农了。有机会认识了搬运工人杜家大爹。他的二女儿跟我是好闺蜜,我们都在下溪口林场做事。大爹很自豪自己是一名搬运工,他说:“要是没有这份工作,我养不活一家8口,更别说喝点小酒了。”他个子不高,人倒柱实。小眼睛,爱说笑,乐观开朗。他应该就是那一代搬运工人的典型代表吧:用任劳任怨的劳动连接着我们新中国的水陆运输线。 </p><p class="ql-block"> 2024年05月05日于鮀城</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作者简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郑玉琼,娘家平辈人叫二姐,婆家平辈人叫姐姐(比嫂嫂更亲热),学生叫郑老师。跟大跃进同年。喜欢看书却写不出来的书虫一枚。多愁善感却无以言表,强势的外表,善良的内心,组成了一个出力不讨好的人生。</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