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愁古今谈

萧耀雄

作者/茂名滨海作协/吴炎图片/呜谢百度图片原创作者音乐/古筝曲/一声哀叹2024.04..22发表于广东 　　据医学界考证，乡愁原本是一种思乡病，指的是“一个生病的人因为他并非身处故乡而感受到痛苦”，或者“再也无法见到故乡的恐惧”。德语更是明白利索地说，乡愁是“思乡之痛”。 当然，我们所生活的现代社会，已经离战乱太遥远了，即使在我们最南方的广东，如果有人到当年频繁征战的西北、东北边疆，只要需要，可以做到一天内来回。人们已不大会重蹈“少小离家老大回”的景况了。但是在遥远的古代，离乱是社会常态，离乡别井，戍边守土的征人至死难归，“征人饮马愁不归，长城变作望乡堆（望乡台）”，是当时的真实写照。 在中国最古老的文学作品《诗经》里，就有许多首诗歌是反映战士思乡（乡愁）题材的，如《东山》《击鼓》《卷耳》等都是思乡怀人的篇章，无不表达沙场士兵对家乡的怀念和对归家的渴望情感。姑且以其中《采薇》一诗的后一章为例，它是这样几句诗: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行道迟迟，载渴载饥。我心伤悲，莫知我哀。”——回想当初出征时，路旁杨柳随风摇摆（喻依依不舍），如今难得有望归家，却是下着大雪，道路泥泞难行，加上又渴又饿，满心伤悲，我的哀痛有谁懂。诗中主人公历经九死一生，终得以生还，本是喜事，为何写得这般哀凄？原来这是以哀写乐的笔法。因这不是本文所需，只点到不展开了。 “四面楚歌”这个成语出自司马迁的《史记》，说的是秦朝末年刘邦项羽争夺天下的故事。当时项羽及其军队被困于垓下（今安徽某地），刘邦谋士张良让汉军士兵唱楚地歌曲，以引起楚军士兵的思乡之情，瓦解其战斗力。果然楚军听闻家乡歌谣，不禁顿起思乡之愁，结果此战楚军不战而大败，致使自叹“力拔山兮气盖世”的楚霸王项羽也只能哀痛别姬（姬，项羽之美人）而悲壮自刎。 仅仅是四周传来楚歌，竟然具有如此魔力，能使一众刀头舔血而不惧的武夫们霎时间情绪崩溃！由此可知，乡愁，蕴含着多么深沉的情感色彩，它不仅仅是对故土，对家国的思念，更是对过去岁月的怀念和追忆。这个故事更让我们知道，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份乡愁，无论我们身在何处，这种感情始终萦绕在心头，成为一种无法割舍的情感纽带。 至于秦末以降的唐宋两朝，文学作品反映乡愁题材者，尤以唐诗为最，比如《渡汉江》（宋之问）岭外音书断，经冬复历春。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 为何近乡不喜反怯，是因离乡日久，音讯断绝，若问起人来，却又担心家里是否发生什么不测之事。可见，此时的乡愁是多么矛盾而复杂！ 再举《望月怀远》一例: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灭烛怜光满，披衣觉露滋。不堪盈手赠，还寝梦佳期。简要解释一下: 海上升起明月之时，天各一方的我们，一定是互相望月思亲。满怀亲情的我，埋怨这漫漫长夜，整夜都在思念对方。吹灭蜡烛睡吧，却发现满屋子都是可爱的月光，那就干脆披衣到院外赏月去，直到夜露润湿了衣衫。只可惜无法双手捧满月光赠献给远方的亲人，还是回到床上吧，也许有幸在梦中相会。此诗作者是盛唐时的名相，广东韶州籍诗人张九龄。他为官在外，离乡日久，思家心切，加上仕途坎坷，当时被贬官至荆州，难免乡愁倍增。 乡愁作为当代的一种文学现象，50年代始于台湾。至于原因，这是人所尽知，不需花费笔墨的。两岸同胞，人在天涯海角，但思念的心不会熄灭。台湾文学家们把怀乡思归的强烈期盼化作笔下的波澜，汹涌澎湃。其中代表作家余光中的代表作《乡愁》，写于70年代初，80年代传到大陆，还被收进中学语文教材。 为了使不谙熟此诗的读者免于查找的不便，笔者不厌其长，抄录于此:乡愁（余光中）小时候，乡愁是一枚小小的邮票，我在这头，母亲在那头。长大后，乡愁是一张窄窄的船票，我在这头，新娘在那头。后来啊，乡愁是一方矮矮的坟墓，我在外头，母亲在里头。而现在，乡愁是一湾浅浅的海峡，我在这头，大陆在那头。这首诗以邮票、船票、坟墓、海峡这几个具有感染力的意象，使乡愁具体可感，表达了作者渴望与亲人团聚以及祖国统一的强烈愿望。 余光中的这首诗自从在大陆落地生根后，乡愁题材一下子风靡全国。现代诗歌体裁中，单是以同名《乡愁》为诗题的就有席慕容、吴飞泓等多首。散文体裁有刘亮程的《一个人的村庄》、费孝通的《乡土中国》、季羡林的《月是故乡明》；小说体裁有老愚的《暮色四合:故乡在童年那头》、踏歌的《我和你的大城小镇》、双雪涛的《聋哑时代》等。这些文学作品通过不同的故事和视角，探讨了乡愁的主题，展现了人们对故乡的怀念和情感。 　　中央电视台摄制的百集大型纪录片《记住乡愁》，更是走进了千家万户，人民日报还刊载了乡愁金句:记住乡愁，就是记住社稷；记住乡愁，就是记住祖宗；记住乡愁，就是记住恩情；记住乡愁，就是记住根本；记住乡愁，就是记住春天。 【作者简介】吴炎，电白四中退休教师，文学爱好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