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洋槐花

月冷风清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出生在上世纪 六十年代的我,从小就饱尝着饥饿的滋味,记得那时还没分田到户,由于家里兄弟姐妹多,遇上年成不太好时,生产队分的粮食总是不够吃,所以每年春天,为了节省点主粮,我们兄弟姐妹总会在大姐的带领下捋榆钱、摘构桃吊、捋槐花,从不偷闲,不为别的,只为度过那一个个难熬的青黄不接的四五月天。</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记得我八九岁的那年春天,由于头一年干旱,队里每人才分一百斤的湿麦子,二百斤的玉米穗,父母再怎么会划算,这二三月,杠红日头大长天的,算着粒吃,也接不住呀!于是我妈就对大姐说:今年不弄些野菜来搅着吃春天怕是难过得很……</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于是我就跟着两个姐姐开始长达一个春天的野菜采摘工作。</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由于当时我排行最小,大哥二哥,都比我大二十岁左右,大姐也比我大十来岁,为了能有口吃的,上树摘杏,下地挖菜,我也是一个行家里手,并不输比我大许多的孩子。</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曾记得有一天,大姐中午下工回来高兴的对我说:咱崖上的洋槐花开啦,我去捋,你去不?我一听可高兴啦!咋能放过这么好吃生槐花的机会呢?不说可以放开肚子吃,就是闻那股香味也够美一回的。于是我连忙说:“去,去我去,这事咋能少了我呢?” </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大姐背着杀镰(一根长木棍头上绑着一把大镰头),我拿着篮子,一路小跑就到了老院的崖上。远远的,就看见崖头上那一行行洋槐树,个个头顶着白雾,身披着绿纱,俨然一队列队在欢迎我们,一股清香迎风飘来,一串串的白花就如一串串白色的珍珠随风摇摆,真是喜人。</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按耐不住满心的欢喜,跟着姐姐一阵风似的跑到树下。开始了大扫荡。只见大姐胳膊一伸,杀镰杆子一转,"咔嚓″一声,一枝胳膊粗的树枝应声而下,那白花花的晃得人眼发晕,我两只小手更是如小猫的爪子,一上一下左右快如刮风。</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就这样,姐姐用镰不停的杀着,我不停的捋着,还不时往嘴巴里塞着槐花,不一会儿就捋了满满的一大蓝子。正当得意忘形时,一阵刺痛涌上心头,低头一看,原来槐花上爬了一只小蜜蜂,不小心碰到了我的嘴巴,那嘴巴一下子肿得老高,就如二师兄的嘴,疼得我如猫被踩了尾巴一样嚎嚎大哭。急得大姐连忙放下镰杆,拉着我迅速地往回跑,到了家里,幸亏母亲知道一点小常识,顺手折了一根不知啥树的树枝剥了皮,贴在我嘴巴上,不一会儿就不疼了,也许是累了,不多久我就迷迷糊糊地睡觉了。 </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当我睡醒时,太阳已经下山了,母亲已将晚饭做好,当那碗冒着香气的清蒸槐花放在我面前时,心里有说不出的自豪,那是自己顶着烈日的劳动成果,我慢慢地品着丝丝的清甜,心里真是十分的满足(尽管那时的蒸槐花没有面拌,母亲用的是麸皮加玉米面拌的)感觉特别的美味。</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这事虽然过去半个世纪了,七十岁的大姐,也许早已忘记,但我却记忆犹新。当我们现在的人,吃着白馍馍加肉,穿着裙子又带着金银手饰,喝着蜜水还嫌不甜时,又有几人还记得那个缺吃少喝的艰苦岁月呢?</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