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奇”连载（121）/赵顺年

顺年文集

韩美林画猪

我们那个年月的“佩奇”

（长篇纪实文学）连载（121）

赵 顺 年

【上接连载（120）第一百五十八章】

第一百五十九章

张继胜“司令”很严肃很认真地向早就在主席台上就座的“平度分部”和“东风街分部”的“正副司令”们刚刚介绍完“诸城分部”的王敢冲“司令”，大家正在跟王敢冲“司令”握手表示敬意时，“诸城分部”的惠造反“副司令”便小跑着到了主席台上，张继胜“司令”看了一眼惠造反，算是跟惠造反打了招呼，便又向大家介绍惠造反。介绍惠造反时，张继胜“司令”介绍的相当简单，只一句：“这就是‘诸城分部’的惠造反‘副司令’！”
张继胜“司令”对惠造反“副司令”没再多介绍一个字，便跟大家说：“‘诸城分部’的战友们已经到了，咱们的赠送仪式马上开始！”
“平度分部”和“东风街分部”的“正副司令”们，他们对“诸城分部”的王敢冲“司令”表现出的是一种尊敬与佩服，而对“诸城分部”惠造反“副司令”却是好奇与欣赏。他们看着惠造反，欣赏着惠造反，觉得这个个子不高，肤色黝黑，嘴巴稍大，嘴唇外翻，脸上还布满好多小疙瘩，小疙瘩黑红相间，黑的很黑，红的鲜红，更显现出这个学生与众不同的突出特点。他们的好奇与欣赏持续了仅仅几分钟，便上升到了羡慕嫉妒恨。
“平度分部”和“东风街分部”的“正副司令”们觉得，“惠造反”这个学生的名字，确实很好很有意思很有新意，不但紧紧跟着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形势，并且与革命造反特别吻合而成为一体，比王敢冲这个名字还具有直接的造反意义。令大家很嫉妒的是，惠造反的姓比其它的姓在革命造反上，都格外占有优势。“惠”“会”同音，“会造反”比什么“造反”都好，朴实而高调。他们从惠造反的个头、模样以及极其短暂的几个小动作上感到，这家伙该当就是个造反派，该当就是会造反的料，他的姓比咱们所有的姓都好都强！不过，造反不造反，也不完全是姓的事，不说全国全山东，就是昌潍地区，还有好多姓惠的，但没听说还有哪个叫惠造反。这就说明，咱们的觉悟就是低，要是咱们也姓惠，也不会想到把名字改成“惠造反”、“惠革命”的，人家“诸城分部”确确实实就是咱们学习的榜样！
大家正琢磨着惠造反的名字、欣赏着惠造反的姓，觉着自己的姓远不如惠造反的姓好，“诸城分部”确实是学习的榜样时，就听到赠送仪式的大会主持人、“东方红总部”办公室主任方红旗同志那富有感情、悦耳动听、每个字都带着磁性的女高音，通过三支高音大喇叭的扩大，庄重地宣布：“亲爱的同志们，‘东方红革命造反总部’及其‘分部’的红卫兵战友们，在伟大领袖毛主席亲自发动和领导的、史无前例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取得不断胜利的大好形势下，‘昌潍地区东方红革命造反总部’向‘昌潍地区东方红革命造反总部诸城分部’、‘昌潍地区东方红革命造反总部平度分部’、‘昌潍地区东方红革命造反总部东风街革命群众造反分部’赠送革命造反重要物资隆重的赠送仪式现在正式开始！”

著名书法家穆可法先生作品选

方红旗主任“赠送仪式现在正式开始”主持词音一落，会场上紧接着就响起了一片热烈的掌声。随着掌声的热烈，早就安排好的男声口号领喊者振臂高声领喊：“革命无罪”！女声口号领喊者紧跟着领喊：“造反有理”！男声领喊者又高声领喊：“敬祝毛主席万寿无疆！万寿无疆”！ 女声领喊者又紧跟着领喊：“敬祝林副主席身体健康！永远健康”！然后是男女合声领喊：“毛主席万岁！万岁！万万岁”！
全场参会者群情激动，无不紧跟着领喊者振臂高呼，口号声震天！
在地区“总部”举行的革命造反重要物资赠送大会上，本来“东风街分部”不在其中，革命造反重要物资已经早就赠送给他们了，但为了壮大“东方红革命造反总部”的声势，广造革命造反舆论，特别是让“昌潍地区革命造反派大联合总指挥部”看看“东方红革命造反总部”的实力，不仅在主持人的主持词中把“东风街分部”列入其中，而且将赠送的物资品名逐一宣读，并把赠送给“平度分部”的革命造反物资由张继胜“司令”拿着，一件件向“东风街分部”又赠送了一遍。
在赠送大会举行的全过程中，“诸城分部”的王敢冲“司令”置身其中，他的感触最深，那令人振奋的场面，那激动人心的时刻，他感到自己的热血已经沸腾，喘气也变得又粗又急，心就要从胸膛里跳出来一般，他觉得，此时此刻，自己的兴奋已经达到了沸点，自己的激动，也比任何人的激动都要高出8度甚至10度。由于特别的兴奋与激动，他的大脑里便间隔性地出现“秒空白”现象，并且间隔的时间一次比一次短，在他的眼里看到的，就是那个500W的高音大喇叭；在他的心里反复想着的，就是张继胜“司令”向坐在主席台上的“平度分部”和“东风街分部”的几个“正副司令”介绍自己的那几句话，那几句话都很有深意！
王敢冲“司令”在比别人格外兴奋，比别人高出8度甚至10度的特别激动状态下，他反复看着想着那个500W的高音大喇叭和张继胜“司令”对自己的充分肯定，他认为，那个500W的高音大喇叭，看起来是一件宣传工具，但却是“诸城分部”格外的一份殊荣，当然也是自己的一份殊荣；张继胜“司令”介绍自己的那几句很有深意的话，是对自己工作的肯定与满足，张继胜“司令”的肯定与满足，毫无疑问，也是地区“总部”其他领导对自己的肯定与满足！
王敢冲“司令”在热血的沸腾和无限的激动中，由于反反复复想着500W的高音大喇叭和张继胜“司令”肯定与满足很有深意的话，导致了大脑出现“秒空白”，并且间隔的时间一次比一次短，其它的事便没往心里走，只从眼睛和耳朵里过，他觉得“总部”举办的这个赠送仪式很成功很及时很有影响，不仅场面热烈，形式新颖，而且内容丰富，意义重大，如同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大好形势一样，非常好，不是小好，是一派大好！

著名书法家穆可法先生作品选

地区“总部”举办的赠送仪式大会结束之后，王敢冲“司令”回到诸城，心情依然久久不能平静，他走着坐着，就是吃饭睡觉拉屎蹲茅坑，都在回味与咀嚼着“东方红总部”赠送革命造反重要物资举行的仪式场面。
那激动人心的热烈场面，那500W高音大喇叭在全省独一无二不说，张继胜“司令”向“平度分部”和“东风街分部”介绍自己的那些话，经过他的反复回味、反复琢磨，竟成了一个阶段性的习惯，他在回味琢磨了好几天，睡梦中都自己激动醒了自己多少次的基础上，随之就产生了一个想法。
王敢冲“司令”坚定地认为，自己的想法，不是普通的平凡的想法，也不是站在诸城县这个小范围低起点上的想法，应该是关系到昌潍地区乃至山东省全省，甚至影响到全国革命造反形势的一个大想法。大想法就不能叫想法，应该叫战略，并且是一个很大很大的战略！
王敢冲“司令”认为的自己那个不是大想法而是大战略的具体内容是，“诸城分部”要仿照地区“总部”赠送革命造反重要物资举办的赠送仪式，搞一个“分部”成立“半周年”的纪念活动。“半周年”纪念活动不搞赠送革命造反物资，因为没有革命造反物资可赠送，但要紧密结合当前诸城县的革命造反形势的实际，搞一次革命大批判，把诸城的县委书记、县长及副书记、副县长们等县级所有的“走资派”全部揪出来，拉上台去，开展一次规格最高，声势最大的革命大批判。这次大批判，要创造一个新提法，新提法就叫“大批判常批常新”。他感到，把“半周年”纪念与“大批判常批常新”紧密结合，作为一个活动同时进行，是当前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形势发展的需要，是红卫兵造反组织健康壮大的需要，也是针对诸城实际，对资产阶级反动路线和各地各级“走资派”加大批判力度，展开更猛烈进攻的需要。所以，这个活动，对昌潍地区乃至山东省，甚至全国都会产生巨大而深远的影响，自己“诸城分部”的知名度由此将会大大提高，王敢冲这个名字不仅会叫响诸城、昌潍大地，而且会响遍齐鲁，甚至会走向全国！
王敢冲“司令”对搞“半周年”纪念+“大批判常批常新”，实现二者的紧密结合，作为一个大战略活动进行，自己在心里作了具体分析，他认为，搞纪念活动，不管是组织的成立，还是事件的发生，抑或是纪念伟人，一般都是一周年或三周年、五周年甚至十周年才搞一次，“半周年”就搞纪念活动的事几乎没有，因为时间太短。但过去搞纪念活动，都是循规蹈矩老一套，循规蹈矩的东西都是旧世界的，我们造反就是要打烂一个旧世界，建设一个新世界，搞“半周年”纪念活动过去没有先例，我们无产阶级革命造反派就是要创造先例。实际上，王敢冲很清楚，他们的红卫兵“昌潍地区东方红革命造反总部”包括“诸城分部”的成立时间，是在毛主席第二次接见红卫兵之后的，这是确定无疑的，具体之后到哪一天成立哪一天对外宣布，已经无法界定，也确实没有想着，张继胜“司令”也记不清了。

著名书法家穆可法先生作品选

自己想不着自己组织的成立时间，王敢冲和张继胜同时感到很不应该，说出去会被人笑话不说，要是“诸城分部”的对立面，以封桂清为首的“诸城县红卫兵造反总部”和“东方红革命造反总部”的对立面，即以张延成为首的“昌潍地区革命造反派大联合总指挥部”知道，肯定会上纲上线加以分析，甚至会上升到政治问题，那就会成为一个很大的被动。为了弥补这一不应该的问题，张继胜“司令”便和王敢冲“司令”秘密商量，把“昌潍地区东方红革命造反总部”包括“诸城分部”的成立时间，确定定在了1966年8月31日。
1966年8月31日，对他们二人来说，是一个终生难忘的日子，是一个值得永远纪念的日子，作为红卫兵“昌潍地区东方红革命造反总部”及“诸城分部”的成立时间，是最好最合适最正确最有意义的时间，这个时间，就是他们二人同时得到伟大领袖毛主席接见的那天，即毛主席第二次接见红卫兵的那天。
那天，对他们二人，具有特别的意义！
那天，是张继胜和王敢冲从不同地方在不同时间赶到北京，为了得到毛主席的接见，在北京俩人碰面并相认相识的一天；
那天，是张继胜和王敢冲热泪盈眶，喊哑嗓子，不停地欢呼，不停地跳跃，朝着站在天安门城楼上亲切接见红卫兵的伟大领袖毛主席高呼“毛主席万岁，毛主席万岁”的一天；
那天，是张继胜和王敢冲在光荣地得到了毛主席的接见之后，两个人站在天安门广场上，双双举起右手，朝着毛主席的巨幅画像宣誓造反的一天；
那天，是具有伟大的纪念意义并且是自己一生最最幸福的一天，那天是个伟大的日子光辉的日子，是自己终生难忘的日子！
那天，就是1966年的8月31日！
王敢冲“司令”粗略计算了一下，自己要搞“诸城分部”成立“半周年”的纪念活动很好，但“诸城分部”的成立时间根本不够半周年，距离毛主席第二次接见红卫兵的时间太短，满打满算也够不到半年。

这个问题很重要，但他又想，再怎么重要，只要张继胜“司令”和自己不管不问，谁也没有权力管谁也没权力问，“走资派”们不敢管不敢问，诸城造反派中的对立面“诸城总部”的封桂清之流，他们管不着也问不着，我们说什么时候就是什么时候，我们搞“半周年”纪念就是“半周年”纪念，爱谁谁！我们搞革命造反，就是要打破陈规陋习，打破束缚人们的条条框框，连自己的造反组织成立“半周年”纪念这件事情都不敢定，还造什么反？造谁的反？

不过，在地区“东方红总部”和“诸城分部”成立时间上，王敢冲“司令”觉得，必须要和“总部”张继胜“司令”商量好，他觉得，“半周年”纪念和“大批判常批常新”既然是个大战略活动，就一定要和张继胜“司令”汇报，张继胜“司令”毕竟是地区的大造反“司令”，自己的这个大战略要在全地区各县部署和实施，必须要有张继胜“司令”的号召与推广，要把这个大战略向省里领导汇报，也要由张继胜“司令”去汇报，自己只听说省里最大的造反派领导是王效禹，但没见过不认识，更不熟悉，至于将来认识不认识，熟悉不熟悉是另一码事，但都离不开张继胜“司令”的推荐引荐和介绍，至少现阶段是离不开张继胜“司令”的。

著名书法家穆可法先生作品选

王敢冲“司令”要向张继胜“司令”汇报的最重要最关键的问题当然是“半周年”的时间问题，如果张继胜“司令”不知道，一旦省里的领导问起来，自己和张继胜“司令”两个人就会驴唇对不上马嘴，到那时就会造成不必要的很大被动，甚至会让省里的领导产生不好的印象。因此，作为昌潍地区最大最重要的红卫兵造反组织，地区的“东方红总部”和“诸城分部”的成立时间，一定要和张继胜“司令”达成共识，统一口径，并且要经得起别人在时间上的推敲。
电话上，王敢冲“司令”把自己想出来的“半周年”纪念+“大批判常批常新”紧密结合的大战略活动，从思路、设想、措施以及将会在昌潍地区、山东省乃至全国对文化大革命产生影响的预测等等向张继胜“司令”作了全面汇报。张继胜“司令”听了，当即就给了王敢冲“司令”高度赞扬与认可。张继胜“司令”说：“敢冲‘司令’呀，你真是了不起，这个‘半周年’纪念+‘大批判常批常新’活动，确实是个大战略，全国有千千万万个红卫兵造反组织，都把自己组织成立时间和大批判紧密结合搞一次纪念活动，使革命大批判做到常批常新，这个影响要有多大呀？大到不可估量，真是个不可估量的大战略！”
没等王敢冲说话，张继胜“司令”接着又意思重复地说：“敢冲呀，太好了，你这个大战略太有意义了！如果把经验推到全国去，你说哪个红卫兵造反组织没有成立的时间？那个地方没有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纪念+批判’确实是个大战略，不但会带动全国各地都开展这个活动，而且还可以使这个活动中的大批判常批常新，还能使这个活动中的纪念做到常搞常新，这也是我们为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做出的一大贡献！敢冲，没问题，我和地区‘总部’全力支持你，有什么困难你尽管说！”
在张继胜“司令”高度赞扬与认可的基础上，王敢冲才比较婉转地提出了“总部”和“分部”成立的时间还不到“半周年”。
他比较婉转地提出还不到“半周年”的时间问题，是担心张继胜“司令”因为时间还不到半年，一下子把这个大战略给否定了！
听到王敢冲说地区“东方红总部”和“诸城分部”成立时间还不到“半周年”，张继胜“司令”在电话那头还就是开始了沉默。不过很快，沉默了十几秒，张继胜“司令”就在电话里说：“敢冲，先不说我们‘东方红’造反组织的成立时间，那个时间说重要很重要，说不重要就不重要，咱俩先从后往前捋一下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开展以来，发生在全国影响较大的几个大事件，咱们把时间往前推，看看推到哪个事件发生的时间点上与我们的‘半周年’纪念活动相吻合，然后再确定‘半周年’纪念活动具体纪念什么好吗？”
电话的这头，王敢冲连声说：“好！好！”

著名书法家穆可法先生作品选

于是，两个人就在电话上开始从后往前推文革开始以来影响全国的几个大事件，张继胜“司令”在那头说着，王敢冲“司令”在这头听着想着回应着。
张继胜“司令”说：“伟大领袖毛主席从1966年的8月到11月，连续8次接见红卫兵，后边的六次咱们不算，就从8月31日毛主席第二次接见红卫兵这天算起吧。这天也是我们已经确定的昌潍地区“东方红革命造反总部”和“诸城分部”正式成立的时间，从这里开始往前推，看看推到关系到文化大革命的什么大事件发生的时间，够不够‘半周年’。只要有个与文化大革命密切相关的大事件够了‘半周年’，我们就可在这件大事上作文章，你说行不行？”
王敢冲说：“行。”
张继胜“司令”说：“1966年8月31日，是毛主席第二次接见红卫兵的日子，我们俩人在一起，得到了接见，那激动那幸福咱就不说了；1966年的8月18日，是毛主席第一次接见红卫兵的日子，我们没赶上趟，但过了两个星期，毛主席又第二次接见。毛主席这两次接见红卫兵，都不够‘半周年’，所以要再往前推。8月5日，毛主席在中央八届十一中全会上，用铅笔在一张报纸的边角上写下了《炮打司令部——我的一张大字报》，8月7日，在当天的会议上誊清后印发给所有参会者。毛主席的这张大字报，我是从省里的红卫兵领导手里得到的，这应该是个大事件。”
王敢冲“司令”在电话这头说：“对对，是个大事件，毛主席《炮打司令部》的大字报，是你亲自给我的，我已经保存起来了。”
张继胜“司令”接着说：“1966年5月29日，清华大学附属中学在校内成立了一个学生组织，他们在为这个组织起名字时，大家议论纷纷，莫衷一是，最后，是一个叫张承志的学生提出，说这个组织叫“红卫兵”比较合适，意思是红色政权的保卫者，也是毛主席革命路线的红色卫兵。他的提议，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赞成。从此，“红卫兵”这个名字便从清华大学附中走出校门。八届十一中全会后，“红卫兵”三个字又得到了伟大领袖毛主席的肯定，全国各地红卫兵组织便迅速发展，并且很快形成了席卷全国的红卫兵运动。对吧？”
王敢冲“司令”说：“对，大体过程就是这样的，我也是听你说的。不过，给‘红卫兵’起名字的那个叫张承志的学生，这事我不知道，你原来也没跟我说过。”
张继胜“司令”接着说：“对，那个学生叫张承志，我没跟你说过，我也是刚刚知道。咱们接着往前推哈！”
王敢冲“司令”说：“往前推。”
张继胜“司令”说：“1966年5月16日，中共中央发出了《关于开展文化大革命的通知》，也就是说‘5·16’通知下发，这是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正式开始的标志。从这个时间往后算，搞‘半周年’纪念活动，时间够了吧？”
王敢冲“司令”说：“够了，够了！”

著名书法家穆可法先生作品选

张继胜“司令”接着说：“敢冲，我看，咱们不搞什么‘总部’、‘分部’成立‘半周年’纪念，干脆搞庆祝‘5•16’通知‘半周年’纪念+大批判常批常新，意义更大。就是说，我们的活动直接纪念中央的‘5•16’通知‘半周年’，全国各地的红卫兵组织都可学习效仿。并且从‘半周年’开始搞纪念，还可以搞‘一周年’、‘三周年’、‘五周年’、‘十周年’甚至更多年的纪念。不管谁搞多少周年的纪念活动，都是从我们这里开始的，我们是‘5·16’纪念活动的发源地，他们谁也无法超越也超越不了，敢冲你说对吧？”
王敢冲一口说不出八个“对”来，在电话里兴奋地大声说：“‘张司令’，太好了，你才是真正的大战略！任何红卫兵组织也不如‘5•16’通知大，就这么定了，纪念‘5•16’通知‘半周年’和‘革命大批判常批常新’活动就这么定了，我们‘诸城分部’马上组织落实，到时请‘张司令’莅临诸城指导！”
纪念“5•16”通知“半周年”暨‘大批判常批常新’作为一项大战略活动，在诸城举行首场，王敢冲“司令”认为，一定要把规模和声势搞大，狠狠地广造舆论，既壮“军”威，给“分部”的红卫兵战士们进一步树立革命造反的信心和决心，又给“走资派”以新的更大更严厉的震慑，以压倒的态势给以封桂清为首的“诸城县红卫兵革命造反总部”意想不到的严重打击，造成他们不能也不敢与我们“东方红分部”分庭抗礼、对着干的新局面。
王敢冲“司令”把和张继胜“司令”决定的纪念“5•16”通知“半周年”+“大批判常批常新”重大战略活动的大体意思先和惠造反“副司令”说了，惠造反“副司令”一听，当场就跳了两个跳说：“太好了，这真是一个大战略，咱们先不说对全地区、对全省、对全国产生的影响，就说诸城，只要我们把首场搞好了，就是一件了不起的大事，对内，可以进一步增强我们‘分部’红卫兵战士们革命造反的斗志和打倒‘走资派’的信心和决心；对外，让封桂清他们的‘总部’看看我们的实力，也让‘走资派’们真正知道我们‘砸’字派的厉害和彻底的革命斗争精神，更为重要的是，让全县的革命造反派和广大人民群众，包括所有的“走资派”们，都知道我们“东方红分部”才是诸城县真正的革命造反派。同时，也展示一下我们那个500W高音大喇叭的威力！”
王敢冲“司令”见惠造反“副司令”态度也很坚决，认识比较到位，他很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和张继胜“司令”通的电话，心里在暗暗感叹，真是“英雄所见略同”！
王敢冲“司令”看着惠造反“副司令”很满意地轻轻一笑说：“咱们的首场‘半周年’纪念+‘大批判常批常新’”战略活动，就按照地区‘总部’搞赠送仪式的形式和程序搞，造反，你按照那个赠送仪式的程序，先写个方案吧！”

著名书法家穆可法先生作品选

惠造反“副司令”听说叫自己写方案，连忙摇头说：“不行，不行，地区‘总部’的赠送仪式，程序我是记不清了，有些细节也想不着，我只记得会场上的红旗飘扬，男女声分着领喊口号，再是咱们的大喇叭，还有那两支鞭炮，咱们的大喇叭和那两支鞭炮奇响，震得耳朵都嗡嗡的响了好几天！”
王敢冲“司令”两眼看着惠造反“副司令”，心里就很有些不满，埋怨道：“你在仪式现场上又没有多少事，怎么不好好记住，最起码把程序上的大事记住，咱们搞大活动，完全可以搬过来，或者将有些地方稍微作改动，既省了咱们的事，还有上级做出的样子，关键是咱们过去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和范例，要是把‘总部’的活动模式搬过来，在政治上，我们就不会犯错误！”
惠造反“副司令”不服气地说：“我看着那个场面，还有咱们的大喇叭，光知道激动了，别的事根本没去想。”
王敢冲“司令”就没再埋怨惠造反“副司令”，因为在那天的仪式上，他也是光顾着去激动了，其它的事也没往心里记。两个人便你一言我一语，开始回忆着凑合着那天赠送仪式的程序和细节。
地区“总部”赠送革命造反物资大会的场面、程序、还有细节，王敢冲“司令”和惠造反“副司令”正在回忆着凑合着，地区“总部”关于召开赠送仪式总结大会的通知就来了。
接到地区“总部”召开赠送仪式总结大会通知，王敢冲“司令”和惠造反“副司令”两人相视一笑，王敢冲“司令”就说：“咱们‘半周年’纪念和‘大批判常批常新’的大战略活动仿照地区‘总部’赠送仪式的程序等，咱俩人也不用费事凑合了，到‘总部’开会时就全弄明白了。不过，这事可还是由你负责，你不好意思找张继胜‘司令’问，可找方红旗主任，其实方主任比‘张司令’掌握的还具体。你要把他们赠送仪式的全套程序，包括方主任的主持词都弄过来，到时咱们就省事了！”
惠造反“副司令”答应着：“保证没有问题。”
王敢冲“司令”又对惠造反“副司令”说：“把地区‘总部’赠送仪式的程序和主持词都弄过来，咱们‘半周年’纪念和‘大批判常批常新’战略活动就要进入十分紧张的筹备阶段，一旦筹备好了，咱们就立即举行。从当前形势看，这个战略活动，越早举行越好，越早举行影响越大，发挥的作用也越大。”
惠造反点头答应着说：“筹备的困难不大，就是个时间问题，关键是批斗‘走资派’的工具咱们要重新做，原来的基本没有了，那次把县级‘走资派’都揪出来的批斗大会上，用的粪篮子大帽子，脖子上挂的砖，还有每个‘走资派’胸前的大牌子，都被封桂清他们‘总部’的杂碎们连抢加夺的把大部分都弄去了，我们要使这些东西，都要重新另做。”
王敢冲“司令”说：“该做就做，整个筹备工作就由你负责了，需要成立筹备班子就成立筹备班子，需要调人就调人，只要快就行，越快越好！”

（未完待续）

著名书法家穆可法先生作品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