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羊的情缘（二）

辽河人

一天早晨，我从炕上爬起来，睁着惺忪的眼睛环视了一下，奇怪的是屋里竟然一个人都没有。我想：我今天可能是起来的晚了，人们都到厨房吃饭去了。我穿好衣服急忙跑到厨房。厨房里的餐桌上碗筷都已摆放好了，锅里只往外冒少量的热气，看来饭菜都好了，正准备开饭，只是没有人。我感到十分反常。

我隔着窗户向院子看去，发现几个大人都在围着羊圈看什么东西，滕大吃指手画脚地说着什么。我心中不免打了几个问号，为什么大人们连饭都顾不上吃，围着羊圈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不知为什么，我心里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我怀着一种忐忑不安的心情向羊圈跑去

还没到羊圈，就听到两只大羊不停地叫着。与往日不同的是，两只羊的叫声给人一种悲伤、凄惨的感觉，如泣如诉，让人动容。

我还没跑到羊圈，就听见围着羊圈的几个人正在高声地议论着：“是什么动物咬的那？”

“不是黑瞎子就是狼。”

“肯定是狼，有许多人看见狼在山上出没，我听说村庄里也有猪羊被狼咬死的事件。”

“羊圈这么高，野兽是怎么进去的？”

我越听越感到可怕，小心脏也加速地跳起来。我急忙拨开人群、挤了进去。顿时，一幕凄惨的景象映入我的眼帘。一只小羊倒在离羊圈不远的地方，肚子已被掏空；两只羊腿不见了；脖子周围的羊毛已被鲜血染红；地上也清晰可见斑斑血迹；小羊的一只耳朵被撕裂成两片；它的两眼圆睁着，眼角的泪痕还没有消失。这个血淋淋的场面，真是让人惨不忍睹。而另一只小羊也不知所踪。

看到小羊死的这样凄惨，我很悲伤我不能制自，眼泪夺眶而出。

两只大羊躲在羊圈的角落里，用惊魂未定的眼神看着人们。

看到两只大羊，我很厌恶它们，也很愤怒。恨它们白长一对羊角，不能保护自己的孩子。我气愤地跳进羊圈，拿起小鞭子想很狠狠教训它们一顿。当我高高举起皮鞭，我看到两只羊悲伤的眼神，还有身上流着血的伤口，我又无奈地放下了鞭子。我感受到此时它们比谁都悲伤。为了孩子，它们一定与野兽进行了殊死的搏斗。

我丢下鞭子失声痛哭着跑回了屋里。杨婶走过来把我搂在怀里安慰我说:“孩子，不要哭了，哭又有什么用啊！婶知道你是看着两只小羊羔成长的、特别喜欢两只小羊羔，可是它们已经死了。你在耐心等几个月，羊妈妈还会生小羊羔的。到那时，我们一定不再让它们受到伤害了”

我哭喊着：“不要，不要，我就要这两只小羊羔！”

两只小羊羔的惨死，让我心中充满了仇恨，我下决心去山里去寻找那个杀害小羊羔的野兽，为惨死的小羊羔报仇雪恨。

我止住了哭声，擦了擦眼泪，四下看了看，发现在厨灶旁有一根烧火棍，我迅速挣脱开杨婶，操起烧火棍就往外跑。

父亲在后面生气地喊着：“小兔崽子，你干什么去？”

“我给小羊报仇去！”

父亲大声地吼着：“你给我回来！”

我一反常态，并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向前跑去。不一会，就听到几个人追我的脚声由远及近。滕大吃个子高腿又长，小农场里常住的几个人属他年轻。我还没跑出院子，他就像一堵墙一样横在了我的面前，使我不能逾越。

滕大吃掐着腰，喘着粗气说道：“没看出来，你这个小不点跑的还挺快。”

我看硬闯是过不了这一关了。于是，我央求着说：“滕大哥，你就让我过去吧！”

滕大吃用手点点我脑门，笑着说：“你小子拿着烧火棍想要干什么去？”

我愤怒地喊着：“我要去给小羊报仇！”

滕大吃对我竖起大拇指说：“小老弟，还挺勇敢吗，好样的。不过我问你，知道是什么东西咬死的小羊吗？在哪里能找到这只野兽？你告诉我，我跟你一块去。看你滕大哥这块头，打死一只野兽肯定没问题。”

滕大吃还真把我给问住了。我支支吾吾半天才说出一句话：“你们不是说是狼咬死的吗？狼在哪藏着我……我不知道。”

“好吧，等咱们知道了咬死小羊的野兽藏身的地方，我们再找它报仇，你看怎么样？”

父亲也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他的脸色特别难看，不知道是累的还是气的。

父亲阴沉着脸，冲我大声吼着：“你这个败家孩子，是不是找打？”

说着抡起巴掌就要打我。

滕大吃一把抓住父亲的胳膊，劝道：“叔啊，孩子本来就够伤心了，你就别打他了。”

“那好吧，看在你滕哥的面子上我不打你。赶快给我进屋去。”

我拗不过父亲，只好乖乖地往回走。

这件事对我打击很大，我不敢再到羊圈去，怕回忆起那血淋淋的场面。从那天起我对放羊失去了兴趣，我的生活又开始寂寞和孤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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