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云”不能当沙发 <p class="ql-block">坐着阿杜派来的大奔，和老王如期赴约，阿杜的“环宇”集团，落户在市北高新科技园的一幢大楼，足够气派，独占多层楼面。集团电子屏上闪烁着“欢迎缪新亚老师、 王必成老师、莅临上海环宇消防集团有限公司”的字样。</p><p class="ql-block">电子屏上欢迎标语的文字是做过修改的，阿杜秘书发给老王的原文是“欢迎王必成老首长、缪新亚教授莅临视察指导。老王征求我的意见。把我职称中的一个“副”字隐去了，生活中副教授立变教授的事，经常也发生，我见怪不怪，照单全收，自己几斤几两，心里还是知道的：别人高抬，像天上飘过的云，不能当沙发，躺上去，跌下来就惨了，这个道理我明白。</p><p class="ql-block">征求意见，我要求改成“缪新亚老师”即可，老王听闻，笑着说：你谦虚，我不能摆老，就改成“王必成同志”罢，而且执意要把我的名字放在前面，他的理由：写书的事儿，我一窍不通，你们老师才是主角。</p><p class="ql-block">我们又不是上级领导，“视察指导”就免了吧，这个观点我们一致。老王变成老师，把我放在前面都是阿杜的意见，秘书告知。</p> 逼上悬崖走钢丝 <p class="ql-block">阿杜早在贵宾室门口恭候，一番客套，很快进入写书的正题，屏幕上的PPT显示着书的框架及部分初稿的部分文字和照片。素材足够丰富，PPT做得很好，内容不敢恭维，庞杂而不成体系。看过之后，我低头不语，能说什么呢？一看便知，这是根据多人的意见拼凑而成的，不像是一本书稿的框架，倒像一盆五颜六色的拼盘！</p> <p class="ql-block">果然。阿杜告诉我，这是他听取多人意见形成的，更<span style="font-size:18px;">好在，老王事先早有情报通告。老王告诉我，他知道 这些人中 不乏资深名记、多情诗人、作协会员，个个身手不凡，当然，其中也有个别帮闲文人、水货作家混迹其中：而且都很强势，各怀心思，曲意逢迎，神咒凑趣，拱火搅局，以求包养，或不可知。有了这番内部情报垫底，断然不敢贸然说话。</span></p> <p class="ql-block">阿杜见我不语，主动挑明：“是不是写得不好？我也很不满意”！</p><p class="ql-block">“杂”与“乱”的断语，我当然不敢下。平时，按照我的性子，这样事，早就一甩十八丈了！但想到，老王事先的再三交代：“阿杜这个忙，你一定要帮的！”我沉吟片刻，嘴里挤出一句“提纲写的得很全面，但要再捋一下思路。”的话来。</p> <p class="ql-block">阿杜，头脑灵活，顺势爬杆：“那就请缪教授捋一下”？一言既出，自觉无法收回，更要想到老王事先的再三交代，只能往脖子上，自套绳索了：勉强答应：好吧。</p><p class="ql-block">“捋一下”三字说来简单，其实就是一个完整的写作大纲，从头写起还好说，这上面冒泡，中间结块，下面黏底的一锅“浆糊”，怎么弄？</p><p class="ql-block">看来，只能“掏浆糊”了！“捣浆糊”三字，听着，自己都反胃，上海方言，原指与妓女发生关系。当然现在说是，打马虎眼，敷衍别人！</p><p class="ql-block">当然，笔者心里想的是逃江湖。既不能全盘推翻，另起炉灶，更要兼顾老板的意图，还要“捋”出新意，让人眼睛一亮，逻辑上站得住，让人看得下去，是第一位的。主意已定，就这么干！难是蛮难的，简直就是绑着绳索做操，带着镣铐跳舞！心里不觉嘀咕：都是老王惹的好事，逼得我在悬崖边走钢丝！</p> 打破砂锅有乾坤 <p class="ql-block">商人就是商人，往往习惯以利相诱，阿杜豪横，抛出一句：“事过之后，必有重赏”的话来，我不觉感到一阵屈辱：呜呼！为写书，我成了《喻世明言》中的柳七官人、文化贱客了！柳七官人是被妓女包养的，我被土豪绑架了。</p><p class="ql-block">自尊给我底气，颜面还得维护，我嗫嚅着嘴唇，嘴里咯嘣出一句话：“钱是好东西，但我不是在为钱写东西，谢谢您给我机会，为了朋友，我可以屈尊折腰！也会尽力而为的！”自认为，我说的话，自尊而得体。</p> <p class="ql-block">在学校，我教的是新闻采访，瞅准细节，打破砂锅，深挖细掘，直面采访，穷追不舍，是我的强项，果然，我掘到了金子，我当场提议：书中要有你和妻子的故事，爱情和婚姻。</p> <p class="ql-block">听我此言，他眼睛放光，脑洞大开：“女人是家里的风水，“女人心善手松，财神爷自然找上门来，我的成功离不开她…”</p><p class="ql-block">我一鼓作气，乘胜追击；他思如潮涌，一发不可收！把他的婚恋过程、家庭生活一五一十，和盘托出。</p><p class="ql-block">新闻采访，细节为王，在我的“逼攻”之下，他甚至把婚后四年，夫人肚子始终没有动静，到医院检查，医生给出的结论：“（阿杜）精子低于300万， 妻子土不服，月经不调，子宫后位”等细节都作了“曝光”…</p><p class="ql-block">我赞赏他的直率，他夸奖我的功夫，会面就在“吹捧”与相互“吹捧”中结束。有了几分黄庭坚的《拙轩颂》的句子：“打破沙盆一问，狂子因此眼开”弄巧成拙的得意。</p><p class="ql-block">得意只是暂时的，把“糨糊”掏好，才是真功夫！</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22px;">（本文未完，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