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第七十个五一节

刘泽清

文、图/刘泽清

音乐/《劳动者最美》

　　“哒…哒…哒…”，昨夜，雨打在窗户上不锈钢做的雨棚上，让我有些难以入睡，老伴却一如既往的鼾声如雷，她的呼噜声就像一部低音炮交响乐，又像一个独立的乐器在演奏，每晚都在家里上演。雨打雨棚的声音像是在为她的呼噜声打节拍，总是保持着一个同样的旋律。雨滴和老伴配合得很默契，像是在用这种旋律迎接明天五一劳动节的到来。

早晨六点不到，雨打雨棚和老伴的呼噜声停了，我却不想起床，迷迷糊糊的闭上了眼睛，很快又被手机的音乐声吵醒。

老伴每天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手机看广告挣钱，我被吵醒后，看看时间已过了平时起床的时间，心想不能改变自己几年来形成的习惯。于是带着一脸的疲倦翻身起了床。

拉开窗帘看到窗户外已是一片晴朗，东边的云出现了一小片淡淡的红色，我脸上的倦容顿时退去，这才想到今天是我的第七十个五一节。

我赶紧穿好衣服走进厨房做早餐。

在吃早餐的时候，两只小鸟飞到了窗台上，它们大概又想来啄吃窗台上那几盆花上的树叶。

上个月，它们将刚刚长成小树苗的两盆桅子花的树叶啄了个精光，只剩下细细的茎。

我欢迎小鸟来访，喜欢看它们轻盈的身影在窗台上跳来跳去，可又恨它们啄食花的叶子。于是在花树上拴上几条红布，小鸟看到随风飘动的红布条，才不敢跳上去馋食那些嫩绿色的树叶。

吃不到树叶了，鸟们只好从这个花盆跳到另一个花盆，寻找可能出现的小虫子吃。

今天这两只黑色的鸟，时不时的抬起头看着我，黄色的嘴上下移动着，发出叽叽喳喳的叫声，希望我能让它们分享我碗里的面条。我看着它们笑笑说：

“看什么看？！想吃自己去找，到田野去，到广阔天地里去找，今天是劳动节你们不知道吗？不劳动者不得食，你懂不懂？”

不知它们是听懂了我的话还是被我吓到了，在花架上跳了两下，张开翅膀噗一下就飞走了，钻进了前面不远的大树上，藏在了茂密的树叶里。

记得小时候，到了秋收季节，家家户户都会在自家门前嗮谷子，一群麻雀就想不劳而获，它们藏在附近的树上或者房檐上，寻找机会一拥而下，快速的啄食地上的谷子，被人发现后，在竹竿的驱使下才不得不飞走，见人走了又一次蜂拥而下。

它们不知道不劳而获是有风险的，甚至会丢掉自己的性命。

为了对付这些不劳而获的鸟，人们想了很多办法。

我曾经见过一家农户，在一个直径差不多一米的大簸箕上拴上一根长绳子，用一根小木棍将簸箕撑住，一人握住绳子的另一头，藏在隐蔽处，等待小鸟都聚集在簸箕下吃谷子的时候，猛一拉绳子，来不及跳出的鸟被压在了簸箕下，很快厨房门口出现了一地鸟毛，一阵炊烟袅绕以后，锅里散发出浓浓的鸟肉的香味。

第二天，那些幸存的鸟看见那立在谷子上面的簸箕，不知道这是什么武器，再也不敢造次，可还有那些没来过的和少数不信邪的鸟仍然东张西望，瞧见没人的时候，又是蜂拥而下，这回拉绳子的速度比昨天加快了一倍，多数的鸟儿来不及反应，只听到啪的一声响，于是，鸟肉诱人的香味又一次从厨房里飘了出来。

幸存的鸟儿们才知道这簸箕的厉害。它们在鸟群里奔走相告，并告诫自己的子孙，不要再去偷吃人类的粮食了， 只能凭自己的劳动到山间，去田野里寻找食物。

吃完早餐，我像往常一样出门，向泉塘公园方向走去。走在小区门口的人行道上，穿着红背心的环卫工人已经开始工作了。

有的用扫帚在路上扫，从路的这一端扫到另一端，扫帚下发出唰唰的响声。有的环卫工人一只手拿着垃圾袋，一只手拿着钳子，眼光集中在草丛里寻找藏在里面的垃圾。

红背心在宽大的马路上，在路边花草树木间移动着，虽然显得渺小，却让我看到了一个普通劳动者那颗善良朴实的心。

他们用自己卑微的身躯美化了环境，使我们的城市变得更加美丽。他们是一部分靠自己双手获得生存权益的劳动者。

我来到公园的亭子里，刚刚坐下准备开始在手机上敲打文字，两只浑身黑色羽毛的小鸟，黄色的嘴左右摇晃着，一只从旁边的花丛里跳出来，另一只从旁边的树下走过来，走到我的脚边，抬头看看我，然后点点头，好像是在跟我打招呼。

我怕惊跑了它们，没敢挥手，只是点点头看着它们应道：

“你们好啊！”

现在人们不再捕食鸟类了，互相成了朋友，处处都能看到人鸟和谐相处的景象，这不得不说是人类文明的一大进步。

几只小鸟抖动着它们的羽毛，走起路来总是喜欢东张西望，它们走一会，跳两下，在我周围转了两圈，然后钻进了花丛里，走出来又走进去，不停的寻找虫子吃。

出来时习惯的抬头看看我，又埋头继续进进出出。

其实，它们也像环卫工人一样，为自己的生存，为美化环境而不停的劳动着。

有的环卫工人边工作还边哼着小调，小鸟们工作的时候也叽叽叽的唱着歌。好像都不知疲倦，都感觉劳动是一件非常愉快的事。

我欣赏和赞赏这几只鸟，它们是在维护和履行自己作为劳动者的合法权益和义务，完全靠自己的劳动养活自己，同时消灭害虫，为美化环境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刚才到我家窗台上来的那两只鸟不懂这些，它们不愿意到山上，到草丛里去觅食，只想在窗台上残害别人家的花朵。

还有那些死在簸箕下的鸟，它们不愿意到田间去一颗一颗的寻找掉在田野里的谷子，偏要去偷食别人辛苦收进来的果实。

希望所有的鸟儿们都愿意、都能自食其力，希望环卫工作不再是最辛苦的工作，希望在人们心中，环卫工人的身躯不再卑微，能得到人们应有的尊重。

晚上我躺在床上，不一会就睡着了。睡梦里，我看到一群一群的小鸟，它们成群结队的飞向深林，飞到树枝上，落在草丛里，寻找小虫子吃，同时叽叽喳喳的唱着歌。

燕子口里含着泥，大雁嘴上叼着草，它们都是自己住房的建筑师。啄木鸟医生在跟一棵棵大树治病，它两脚稳稳的站在树干上，用它的长嘴壳使劲啄着坚硬的木头，发出象木匠用榔头敲打木头的声音“得，得，得得。”

深林里这一派繁忙的劳动景象感染了我，会心一笑醒来时天已经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