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水沉魚（七）

顺顺大六

　　

1.2.3.或许有太多的红苕村姑在野外撒尿，巴蜀大地阴阳颠覆，天灾不断。

光绪二十八年(1902)，四川“壬寅大旱”，田土干枯，有“热死草木，火烧五谷”之烈。冯家桑树全都干死，树皮也被人剥光充饥，蚕虫和蚕茧荡然无存。

　　

一家老小靠不多的银两结余和储存的蚕丝艰难渡灾。祸不单行，光绪三十年(1904),巴蜀又遭受严重旱灾,史称“甲辰大旱”,受灾达六十一个州县,其中许多地方在两年前的“壬寅大旱”中元气未复,又罹患大难。冯家除了吊脚楼和蚕房丝棚，能当卖的东西一件不剩，一家子仍旧饥寒交迫难以为继。其他灾民家庭早已像龟裂的土地，搞得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赘婿龚娃为了减少冯家一份口粮，也为了残存龚家血脉，他拖起奄奄一息的父母兄弟进山逃难去了。临别，大男人哭得声嘶力竭，大姐已饿得欲哭无泪。

　　

正所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丧门女婿舍车保帅远走高飞，他的糟糠之妻成了无根之草更难以苟活：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冯家为继香火也只得舍卒保车，首先牺牲土苕姐姐——与同乡那些土苕妹子一样，卖到省城或上九县为女仆。家里虽说有土苕、白苕和地瓜之分，但“手心手背都是肉”。父母为了卖几个姐姐，或是卖哪一个姐姐，犹豫不决，折磨得心力交瘁。

　　

大姐已满十七岁，身板单薄但头脑灵活四体利索，家中里里外外一把手，不愧“长姊为母”。少了大姐会断了父母臂膀，正因为她的能干，卖价会比二姐高一点。但大姐此时才发现已有生孕。她卖身为奴还得打胎，这将毁了两家人的幸福。二姐小一岁多，比大姐还略微高大，在外吃苦耐劳不差于山村后生，在家也称得上“一个姐姐半个妈”。只是天生一个“涨脑壳”，不善言谈不知变通，真是父母责怪的“死黑蚕茧”。

　　

在当时奴婢市场，再能干活的下人，媚态殷勤不够也是“下脚料”卖不起钱。假小子似的二姐还寻死觅活地不肯去城里当丫头。

一贯心有旁骛的小稚英又另生他念，她想跟瘟丧少爷重续旧话，自己忍辱负重以解救家庭危难。

　　

瘟丧得信就急忙赶来，按惯例带来不少食品。姑娘二话没说先对少爷的礼物一阵狼吞虎咽。那毬君子也不多言，先瞪起毬大的双眼盯着久违的少女胸腹，目不转睛、口干舌燥。

两年过去了，男女二人的身心都有了成熟又市俗的变化。女孩的上衣仍旧偏小，但胸前绷起的不再是单颗桑葚大小的乳突，而是比蚕茧还大的乳蕾。稚英短衣下露出的肚脐，已由平坦中的圆窝长成丰润中的狭沟。尤其是姑娘太紧身的裤子，那深陷的中缝把两半屁股勾勒得活龙活现，让瘟丧老有毬事的联想。

　　

小稚英一抹嘴，“你说要花最多的钱娶我，还算话不？”

毬君子眨两眼，“嗯，我想想。”

“还是那个瘟丧劲，这有啥想的？你去年的岁试过了没得嘛？”

“过是过了，但……”

“那吔，考上了你家里就该抽茧成丝听你的，就看你要不要我。反正娶了我，就天天给你搞好吃的，你要、骑我马马、钻你胯胯都依你，保不准还能治好你流白尿的毛病。”

“唉，桑果妹你不懂……你现在让我流一回再说嘛，我硬起了。”

“现在不行，娶我回去随你咋个弄。”

“我憋不住了……就吃桑果，不脱裤子，只在肚皮上……”

稚英起身要走，“不过门啥都莫想，我要明媒正娶。你晓得的，等蚕蛹成了飞蛾，丝茧就不值钱了。”

瘟丧急得要哭，“求求桑果妹，只有你才让我硬得起……”

　　

后来真相大白：瘟丧考过的只是县试和府试，并没通过督学的院试，仍只算童生并未中秀才；他只得在长辈逼迫下娶了陪嫁多的绅粮丑女，成婚后仍朝思暮想小稚英，结果他在家里和青楼都阳萎不举；他家是酿酒的，连年旱灾粮食断绝制酒作坊也已破产，不可能再花钱给瘟丧补二房。知情后，任由瘟丧厚颜求欢，稚英还是“十月间的桑叶——不再采（睬）”，打着饱嗝撒手离去。

　　

可怜的毬君子眼泪汪汪，望着她那一抹晃动远去的白肉，口中“桑果妹”不停，抓紧满足下身难得的硬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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