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文:艰苦环境 快乐人生--之二

凡夫子

艰苦劳动 锻炼成长<br> 1955年春,从东安开会回来,虽然没有得到想要的工作,但对我而言并没有太大打击,心想还是要等明年的升学考试,一定要考上高中上大学。先好好参加劳动,融入到劳动中,融入乡亲们之中。<br> 我全面参与到家里的各项劳动中,逐步提高劳动技能,学会了犁田、耙田、平田、烧草皮灰等的劳动技能,家里的大部分水田的犁、耙、平田等农活都由我完成;接着进行插田、耗田(除草),撒灰(撒石灰)、施肥(点灰粪肥,即是用草皮灰和大粪调合而成),和田间管理等,全面由我承担,成了我父亲最得力的助手。<br> 这些农业的技术活,父亲原来是不要我干的,因为这些是种水稻的主要的、专业性比较强的农活,怕我干不好。但我感兴趣,如犁田、耙田,一方面要使用好耕牛,要耕牛按自己的意愿、路线行事,另一方面手把着犁要不深不浅,同时还要按次序、走的直,不走冤枉路,不然就会有的地方犁不着,没有犁着得地方,插秧得时候就困难了,第三就是要按田的形状,有步骤,因形而犁,不然,就会在犁田的时候空走,就象赶着牛在田里转圈圈,浪费很多时间,老乡们看到会笑话的。 <br> 看父亲和叔叔们犁田时我十分关注和留意观察,心里有底,所以学习得快,掌握得也快,自己很快学会了犁田。开始的时候有点紧张,有了第一次以后,就自由了,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而且很有成就感。 一年之计在于春,开春以后春耕就要开始,插秧之前必须把水田翻过来,那时候的农村都是用牛耕田,我家就是用水牛耕田地,我第一次单独耕田时有些紧张,在父亲的指点下,很快学会了用牛耕田,让牛按我的愿意和指挥行进,非常顺利。我家的大部分水田都由我完成,同时还要耙田,把田找平。 插秧前重要一环就是扒秧苗送到待插的田里。 插田也是有技术含量的,要求插得快,插得直,插得实不浮秧,还不能在水田里乱打转转,留下很多脚印,秧就不好插。由于插秧的时间很长,腰弯的时间长了,腰痛的难受。 除了这些农活外,我还和我的那些小伙伴们上山放牛、砍柴、摸鱼等等,总之,一点空余时间都没有,我觉得生活过得很潇洒,很充实。<br> 1955年的秋季招生考试失败了,考高中的愿望落空了,我的心并没有沉沦,依然对生活充满了希望,也充满了活力,对参加农业劳动依然兴趣不减,仍然全力以赴。<br> 从参加升学考试回来后,立即投入了收割我们家水稻的劳动中,一般是天不亮我就跟父亲下田了,母亲在家准备早饭和料理其他家务,并准备中午的饭。<br> 夏季是收获的季节,更是农民最辛苦、最劳累的季节。水稻成熟了,必须要赶上好天气,把全部水田的稻子及时收回来,还要把谷子晒好颗粒归仓,才算是心里踏实。<br> 我和父亲先是割稻子,然后是打谷子,我们两人早晨要打完约4分田的水稻,每人一担满满的谷子挑回家吃早饭。这时候的我已经可以挑一担满满的谷子了,大约一百三、四十多斤的担子了。<br> 上午我和父母三人基本上要割完、打完约6分田的水稻,每人一担稻谷,父亲还需要往返一次,才能把所打的谷子全部挑回。下午依然是打满三担满满的谷子,回家再做晚饭吃。可见水稻的收割是多么地艰辛,劳动强度之大可想而知的。<br> 就这样大约把我家的12亩水田的水稻收割完,前后需要约9到10天的时间,期间还必须天气比较好才行,每天打回来的谷子还必须当日晒干,不然谷子误了晒,遇到下雨,就会捂坏了,发芽了,一年的收成就全部泡汤完了。 水稻的收割时节,是一年里最重要的时刻,也是丰收的时刻,必须做到颗粒归仓,更是一年最累最辛苦的时刻。收割用的镰刀是锋利的,不小心容易割小拇指,也是长时间弯腰难受之极,夏天的酷热,口干舌燥,汗流不止,相当艰苦。 打谷子。我们一家三口,一天三次下田,早晨我和父亲天不亮出工,我们先割稻子,再打谷子,一天要收割一亩半的水稻,打下来谷子,每人满满的一担湿的谷子,我和父亲挑的谷子一担约有一百三十来斤,有时父亲还要往返一次,收割的稻子还必须晒干,如果稻子误了天时,一年的收获,都毁了一年的辛劳。劳动量之大难以想象。 收割的谷子,从田里挑回家里,这样满满一担刚打下来谷子约130来斤。 打回来的谷子经过晾晒,再经过这样用风车,把颗粒饱满的谷子与瘪的谷子分开,饱满、质量好的谷子就可以归仓了。 水稻收割是一年辛勤劳动的结晶,是非常关键的时刻,也是最累、最辛苦的时刻,但再苦再累也必须坚持。收完稻谷就是收稻草,首先我和父亲把稻草从稻田里挑回来,然后在全家及叔叔们的帮助下,并把稻草堆好,以便保存,也是耕牛近一年的口粮,也是垫牛栏、积牛粪作肥料的佳品。<br> 我父亲不是把稻草堆在地上,而是把稻草捆堆在大树上,这是一般人做不到,只有我父亲等少数人可以做得到,做成像现在有些电视台那样葫芦串,犹如艺术品,父亲是这方面的艺术大师,人人见了都称大拇指。 收割水稻的时候,把脱了谷子的稻草做成这样堆在田里晾干。 从田里把稻草收回家后,做成这样把稻草堆起来收藏,供耕牛一年的草料和垫牛栏之用,成为种水稻的非常好肥料。这是农村一般都是这样存放稻草的方法。我父亲则认为接触地上的稻草容易腐烂,父亲则是把稻草堆捆在大树上,看到树上捆绑成糖葫芦状,就像一个艺术品,路过的人都树大拇指,夸张不已。 进入秋天。就要烧石灰为下一年的耕种作准备。<br> 首先是与乡亲们合伙砍柴、烧石灰。我们那里没有煤碳,所以必须砍山上的毛柴晒干后用作烧石灰的燃料,烧一窑的石灰需要砍掉半面山,连细小的灌木、小树、草、刺、藤全部砍光,砍过后一、两年后山上的植被才能恢复。<br> 合伙的意思是几家或十来家一起烧一窑石灰。一个全劳力算一份,我这时已经可以顶得上一个全劳力了,我砍柴的速度可以与任何成年人相比,为了家里有多一些石灰,我们两人同时参加烧石灰可得两份。 石灰在种植水稻时用途很大,如锄草。插完秧一月后一般都要锄草,我们那里叫耗田,有的用靶子也有用脚,耗完田就撒上石灰,把杂草杀死,可能还会有意外收获,就是可以捡到小鱼小虾或泥鳅之类。然后就施肥(草皮灰加粪),用手直接点到禾兜兜,这种肥力很足,对水稻生长有非常好作用。这里是有煤地区的煤窑,白沙的石灰窑是挖在高坡上,烧窑用毛柴,烧一窑的毛柴要砍掉一面山,连同小的灌木、刺及茅草等一类全部坎光。 1955年的秋冬季节,我们家的农活还真多,完成了烧石灰后,就要准备参与烧砖、烧瓦,也要砍柴作燃料。还要为榨糖作燃料准备,开始砍甘蔗和榨糖。<br> 父亲与白沙街上、下白沙的乡亲们合伙烧砖、烧瓦,为烧砖瓦准备燃料,同样要上山看毛柴。 <br> 烧砖、瓦是要有技术的,请的是外地师傅,从挖砖窑开始到踩砖瓦泥,制砖瓦,再到装窑,再到烧窑,再到出窑,把砖瓦挑回家。 <br> 我亲身体验到,烧砖瓦的技术含量是很高地,还要有很好的经验,更有很多严格要求,更是艰苦劳动的结晶。<br> 踩砖、瓦用的泥(用今天的话叫和泥),就十分严格,做砖瓦的泥是取自我们那里田里的黄泥,在挖黄泥前,必须把稻草和它的草根以及其他非泥土的东西,全部清除干净,不能有任何杂质;再用水把泥土泡好,再用人和牛进行来回、反复不停地踩泥,实质上是用这种人工的办法,把泥踩成有很好的柔韧性,软硬适中,这样做成的砖和瓦,才能有上等的质量。 <br> 烧窑的时候,连续三天三夜,火的大小都是有严格的要求,特别是什么时候停火,更是关键之关键,师傅在最后阶段硬是长时间盯在现场,眼不转睛地盯住火候,一直到结束。<br> 我们烧窑的时候,不管是白天还是夜晚,都是采取人员轮流烧的办法,每人烧一拄香(这时没有表计时),立即换人,虽然是这种原始的、土了又土的办法,可是非常有效,基本上准时交接,没有人偷懒耍滑的。这是一种非常可贵的、质朴的本质。 父亲和白沙街上乡亲们一起合伙烧了砖和瓦,请了专门的烧窑师父,从挖砖窑开始到和砖、瓦泥,到砖瓦成胚,装窑烧窑,一条龙我都全过程参与了。烧砖、瓦的技术和经验就非常重要,如砖瓦窑设计、砖瓦泥质量、烧窑停火的时机把握,都需要过硬的功底。烧砖瓦的燃料仍然毛柴。这里是老式烧砖窑。 烧砖、瓦就是烧的是这种毛柴。 完成了烧砖瓦后,就是砍甘蔗、榨糖了。<br> 把甘蔗变成糖的过程,一般要经过四个步骤,即榨汁、过滤、煮糖、风干,最后才能吃到香甜可口的红糖块。<br> 榨汁就是把甘蔗经过压榨出甘蔗汁。实现榨汁我们哪个地方有两种方式,一种是水榨,另一种就是旱榨。<br> 水榨就是利用水的下泻的力量,推动两个大木辊旋转把甘蔗压榨出甘蔗汁;经过过滤,把纯正没有杂质地甘蔗汁,放入大的铁锅里进行熬制,使甘蔗汁不断挥发水分,使甘蔗汁逐渐变稠,进一步浓缩成糖,看好火候出锅,倒在洗净的竹席铺在案板上,四周用木条框定,防止糖稀外流。做糖师父挥动糖耙,不停地刮蹭,刮糖的手法要快要匀擀平,擀动糖稀使之变出沙状口感,再找平做成长状或其他形状的糖块。<br> 旱榨就是指推动两个木辊轮子,动力是靠牛拉动两个大木辊旋转来压榨出甘蔗汁,其他步骤都是一样地。距白沙不远的乔家村因为离开河流较远只能是旱榨,他们用的黄牛拉木辊。<br> 我们白沙榨糖的即是水榨,在我家门前那条河上筑坝,用丰富的水力资源,推动两个大木辊旋转来压榨出甘蔗汁,再安上几口熬糖用的大铁锅,及足够宽的洗净的竹席铺在案板上,就可以完成出糖的全部程序了。<br> 出糖看火候是有技术含量的,也是需要老道的经验,火候的一霎间,决定了糖的质量,好的熬糖师父是关键。<br> 每到出糖的时侯,是一种收获的喜悦,我们家以前每年都要经历的,以往我还小的时候,只是吃甘蔗,吃糖,特别是吃糖棒,出糖的时侯,小孩子都早早等在出糖的糖稀旁边,拿着甘蔗在糖稀里裹糖,裹了一层又一层,裹得很大,就象棒槌,吃起来很脆、很甜,哪高兴和喜悦的心情不用提了。<br> 熬糖也需要大量的燃料(柴火),是我和父亲参与到湾里的乡亲们一起上山砍柴和运输。 <br> 不仅收获了蔗糖,吃了甘蔗,还收获了甘蔗渣晒干作燃料,榨糖的过程中甘蔗汁上漂浮的许多杂质。如泡沫、细的甘蔗渣等,这些杂质经过发酵可以蒸馏出醇正的烧酒,口味纯正,不上头的好酒,这可是我父亲的发明,收获了酒是他最高兴的一件事。用榨甘蔗的废弃原料做酒,一般人都没有听说过。 砍甘蔗时,我家人手不够。亲戚朋友都来帮忙,七手八脚一天就可以收完送到糖厂。 这是旱榨甘蔗的场景。我们那里有两种榨糖的方法,即水榨以及旱榨。这里是旱榨,用牛推动两个石磙或木辊,将甘蔗榨出汁,离白沙不远的赵家就是旱榨;另一种是水榨,就是用水的力量推动木辊榨甘蔗出汁,我们白沙就在我家门口那条河上筑坝建糖厂。 利用榨出的甘蔗汁,将甘蔗汁慢慢蒸发,蒸发掉水分,甘蔗汁个浓缩成糖,这是制糖师父正在熬制糖稀。 糖汁浓缩成糖,出锅时的火候是糖的质量的关键,出糖时正是小孩子们吃棒棒糖好时机,都等到这个时刻,拿着一根甘蔗,在糖稀里裹了又裹,裹成一个大棒棒,是小孩子最喜欢的了。 熬好甘蔗糖出锅,刮平冷却割成长条或其他形状的红糖块。 艰苦环境 快乐生活<br> 少年时代,在农村那样艰苦环境里度过的,农村生活是十分单调、更是艰苦的。但是我觉得并没有感到什么艰苦,反而觉得挺又意思,也感到过得非常丰富多彩和充实的,生活中有很多趣闻轶事,有些事直到现在我还记忆犹新,忘却不了,还时常想起,回想起来还津津有味。如:<br> 一、放牛、砍柴。我很小就开始放牛,我家有三条水牛(两大一小),开始的时候多跟母亲一起放,慢慢变成自己放,再后来就是和小朋友一起放牛,一般只要不上学,放牛的事都是我做。稍大一些,大概十来岁以后,就把牛放的远了,而且同时兼有砍柴的任务了,我和白沙街上和社场坪的一大帮小朋友,有时也有下白沙的小伙伴,组成了固定的放牛集团,年龄相仿,有男孩子,也有女孩子,人多牛多,有水牛也有黄牛,基本上每天都是这些人,十分有趣,有时不过有所增减而已。放牛的地方也是基本上是固定的,常去的有6个地方,除了在白沙沙洲以外,其他地方都需要过河,有的是河中间的沙洲,有的是山坡地,有的在山里。<br> 特别是进山放牛非常有趣,我们从小就穿惯了草鞋,在河里走水里走都可以,上山爬岩也十分便利,当我们把牛放进山后,我们也就进山砍柴去了,有时也爬岩,一般情况下,当我们砍好一担柴后,牛也就吃饱了,就该回家了。当我们赶牛回家时,可以看到我们的小朋友们每人挑着一担柴,浩浩荡荡,有说有笑回家了,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br> 我记得在三个山上放牛有非常深刻的印象,我们第一次从乌龟荡进山,中间是如梯田似的荒地,嫰绿色的青草是牛儿最爱吃地,左边是多姿的石灰岩山崖,山背上灌木从中出露一骑石马,与战马惟妙惟肖,让人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听说还有古老的典故。右边则是一片山林,如同原始森林一般,既有高大的乔木,也有成片茂盛的灌木,是我们砍柴地最佳场所。看到了高大的乔木密布,还没有被破坏的灌木林植被,看到了乔木中有的那种藤缠树,树缠藤,那粗大的藤藤从高高的大树上掉下来,用刀把藤砍断,粗大的藤里有的还渗出鲜红的汁液,有人说是鸡血藤(名贵中药),其实不是,是一种普通的植物藤。<br> 也有一种较细一点的藤藤,它成了我们捆棍棍柴最好的绳索。有时我们也会在石灰岩山崖的绝壁上,砍柴和玩耍。当山果熟了时候,我们有时也在山上的野果树上摘野果子吃,如李子、桃子、泡泡、槟榔等等,有时满口被吃的都是乌黑的,也有时被果子酸的牙痛吃不了饭。 <br> 有时在山坡上或山上,放牛或砍柴时唱起山歌也十分有趣,我们那时的山歌常是自编自唱,想到什么唱什么,看见什么唱什么,有的是抒情的,有的是骂人的,也有是挑逗女孩子的,如果碰到对手,那就对起歌来,我觉得非常有意思。<br> 后来随着解放,各干各的事,小朋友们在一起逐渐减少,对歌的事慢慢减少到没有了。当我回忆这段往事时,我觉得挺有意思的,这是非常有益的趣事。<br> 还有从下白沙进山,有时也进入乔家的地段,因为两边的牛群碰面的时候少不合群,特别的水公牛见面老远就仰起头,奔跑过来就猛撞起来,两条公牛斗起来,场面十分激烈火爆,失败的牛转身逃跑,胜利者就猛追不舍,就是很高的台阶也不顾舍身跳下,我们看到这种情形,个个都兴奋不已,人群激昂。 我们把牛放进山,小伙伴们也自然上山砍柴,各自找这种好的棍棍柴,柴砍好了,牛也都吃饱了,我们这一队每人挑着柴,赶着牛,浩浩荡荡回家了。 有时候我们白沙放地牛,进入离白沙不远的赵家村地段,双方牛群很少见面,特别是公牛好斗,见了面老远就昂起头,就冲在一起斗起来,场面非常激烈火爆,失败一方迅速逃跑,胜利者猛追不舍,小伙伴们看得群情激昂,兴奋不已。 二、玩水。我们家是被两条河挟持,可以说我是与水相拌长大的,也是从小在水里泡大的,我很小的时候就会游水,因为没有人教我们游泳,也就不知道什么各种游泳方法,只知道在水里扑通,在水面上漂着就是沉不下去,夏天有时和几个小朋友在水里泡,在水里闹,一玩就是很长时间,玩得十分开心,也闹出来一些好笑的事来。<br> 记得大概在7、8岁得时候,我与郑美松和另一个伙伴,一天中午我们在白沙街上东头的桥墩附近,光屁股跳水戏闹,把裤衩放在一个桥墩的旁边,在桥墩附近闹够了,我们又闹到上游一点的大鱼篓(用竹编成的篓,用作捕鱼的)下,又闹了不知多长时间,当我们闹够了,想回家时,到放裤衩的桥墩一看,我们的裤衩都不见了,没有办法我们只好各自光着屁股,从白沙街上走过回家,真是丢人现眼够了,虽然那时还小,但已经知道害羞了,回家后和我们闹的哪个小伙伴挨了打,我和郑美松虽然没有挨打,可也受了母亲一顿好骂。<br> 我觉得玩水最好玩的莫过于我们小时候在水中打仗,争夺水中的一块巨石。我家后面的杨江河主河道,河宽水深,最深处可达2、3米,在桥的上方、河中央有一块巨石,巨石离水面约一米多左右,我们那时站在上面,也就是露出脑袋,最多能站三个人,这个就成了我们玩耍、争夺的对象,每到夏天我们的小伙伴每天中午,都自然而然的聚集在一起,大约有十来个人,分成两拨打擂台,一拨占,一拨攻,攻方使用各种手段要把占方赶下擂台,有的潜水拖脚,有的拉手,有的灌水,就这样往往复复,谁都不相让,直到双方筋疲力尽,方可停止,这样下来,一次可连续半小时、或一小时。<div> 可见我们这些小伙伴个个都是水性极好的浪里白条。只要我想起这一幕,就象回到了那少年时代,精神倍增,那是多么好玩啊!</div> 白沙洲被两条河夹持,我的小伙伴都从小就在水里泡,虽然不会游泳姿势,可水性极好,趟在水面就是沉不下去。 这座桥跨杨江河主河道,河水宽而深,桥的右边约10左右水下有一块巨石,巨石离水面月一米,巨石上可以站两三个人,小孩子站上去刚露出脑袋。夏天时每天小伙伴都来这里玩水,最有趣的莫过于打水仗,分成两拨,相互攻防,以占领为盈。这样就反反复复,用尽各种手段,攻防非常激烈,谁都竭尽全力,印象非常深。 三、捕鱼。我的家乡是鱼米之乡,自然是河多水多鱼也多。我们这里的小孩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很小就会在河里摸鱼了。大人们的各种捕鱼技术,在我们哪一带是出了名的。大人们几乎人手一网,而我们小孩子捕鱼的手段也是多种多样。总结起来主要有四种方式:<br> 1、摸鱼。顾名思义就是完全用手,在水比较浅的河里的石头下、丝草里或在浑了的水里摸,达到抓住鱼的目的。这是捕鱼的最基本的方法,这要靠手感灵敏,动作快达到抓住鱼,没有这种基本功什么也谈不上。我家门口就是一条最好摸鱼的河,水深大概不超过1米,有的还会浅些,任何时候都可以下河摸鱼,我们不少伙伴都是摸鱼能手,我的应兰姑姑就是一个能手,经常可以看到她身背鱼蒌,把裤腿挽得高高的,在河中摸鱼,只要一、两顿饭的工夫,三人吃的一顿鱼就到手了。我也是这样,只要有客人来了,想吃鱼就下河,摸一会,一顿可口的鱼就可以吃上了。<br> 我现在还记得有一次,我在东江(离我家3里地)的干爹和干妈来我家窜门,已是下午快晚饭时分了,我父母留他(她)们吃晚饭,可没有什么好菜可招待的,母亲叫我去河里摸点鱼回来吃,我二话没有说背着鱼蒌下河了,哪天可真有运气,下河不久,好象手到擒来,鱼不停地上手,当我摸着摸着,突然感到脚下踩到了什么,我用手一抓,就是一条大草鱼,好了,一顿好菜到手了,干爹他们非常高兴。这不是神话,这是鱼米之乡一点点的有趣故事。<br> 2、拉白。顾名思义也就是在水里拉白条,鱼儿见到白的活动的东西拉动,害怕而赶紧东躲西藏找石头缝或洞藏起来,我们接着就去摸,有就会抓住。我们的小朋友们每到夏天经常在上午放完牛后,三五成群或多人一同出去拉白抓鱼。白是用生柳树,破成很多长片,用绳子窜起来,在浅滩上进行,前面一个人在河的一边拉,另一端套在一个人的脚下,在河中间的一边,拉一会摸一会,摸到了鱼大家分,这样一个上午拉几个滩,每人可以分得大约一、两斤鱼,有时运气可能更好一些。<br> 3、闹江。这是土话,意思是我们看好一段河,证明河里有鱼,选取可以泄水的部位,在上游临时筑一道水坝,用河里的石头垒坝身,用草皮堵住水,水堵得越严越好,这样下流的水大大减少,或者很少,下流安上大大的鱼蒌,水减少时,鱼就很快随水下溜,被装进鱼蒌里。这时候人们可以尽情的在浅水里逮鱼,最后用生石灰从上流往下流撒,鱼儿遇到石灰水,被呛得往没有石灰水得地方跑,也就是往下流的鱼蒌里跑,达到捕鱼的目的;来不及跑掉的鱼只好喝石灰水而翻白或死,被人们逮住。<div> 我和小朋友们经常合伙用这种办法逮鱼,这是比较见效的办法,不过是比较累的,因为鱼儿往往是夜里从藏鱼的荡荡里(水很深的地方,是鱼安身之处)到滩或较浅的地方活动,为了实施捕鱼计划,一般是白天把水坝筑好,留下一个口子,让水正常下泄,造成没有变化的景象,在白天和夜里截流之前,必须把堵口子所需的草皮,要有足够的多准备好,最好是天亮之前完成口子的截流,同时安装下流的大大的鱼蒌。辛苦可以换来鱼儿香,可以尝到鱼儿丰收的喜悦。<br> 4、叉鱼。冬天,天气比较冷,人们白天下河的时候少,鱼的活动也比较少,或在水草下面慢悠悠活动,我们一般有的用竹排(用5、6根竹子,刮去青皮,扎在一起)撑在河水适中的河里,水流动比较缓慢,最好长有水草,竹排在水中缓慢移动,可以看到鱼儿在水草里慢慢游动,这时不能着急,看准了一鱼叉下去,就能得手,这往往是比较大的鲤鱼或草鱼呢。<br> 另外,我们那里的田,是冬田,也就是秋收后把田翻好,用水泡一个冬天,这样的田到春天耕田插秧时,田的泥是软的,插秧很舒服,这就给鱼儿一个很好养鱼环境,这时多是泥鳅、鲫鱼或其他的小鱼,冬天这也给了我们很好的逮鱼机会。主要在晚上进行,用松香柴作燃料,有的做火把,有的带火篓,火把一照,鱼儿一般没有碰到它是不动的,这时你可以从容地用手拿一把的鱼叉(横叉)一下叉住,鱼儿到手了,如果运气好,路线对头,一个晚上可以抓到好几斤鱼,当然一般都是小鱼为多。所以每到晚上的田弄里,可以看到很多游动的火把,星星之火,把田园装点得非常美丽。</div> 在水边长大的我们,个个都是摸鱼能手,我家门口那条小河上有水坝,下面的水不深大约就是六七十公分左右,长有水草,都说是天然的菜库(鱼),摸个把小时,就能吃上一餐鱼。 撒网捕鱼是白沙大人或小伙子都是强项,小伙经常相约在一起活动。 四、劳动竞赛。我们小伙子在一起都有好胜的习惯,我也一样。在与我的年龄相仿或比我大一些的孩子中,我的力气是比较大的,不管是臂力、脚力、还是挑担子我都是无人可比的。如比扳腕子,就连比我大四、五岁的成年人也是我手下败将,在1961年我从北京回家时,就是这位败将再一次与我扳腕子较量时,我却输了。这几年我虽然年龄在增长,由于参加体力劳动少了,力量增加得相对小,所有输了。<br> 挑担子也是我得强项,从我们砍柴挑回来的柴担子大小就是证明,我们在山上砍柴下山时,碰到难走的路段,都是我帮小伙伴挑下山;挑砖瓦过河时,有的伙伴是不敢挑担子过河,因为脚下是水激、石头滑,脚杆没有力是站不稳的,稍有不慎重就会连人和担子一起摔到水里,一般都是我帮他们挑担子过河。<br> 1955年冬天修路,分配给我们村的那段路,是把山坡上土挖去填到低洼的地方,我们白沙大队的所有劳力及部分年轻妇女也都参加了。修路的劳动场面非常火,热火朝天,那是一个沸腾的场面,是一个比赛的场面,更是增强好胜的场面,与我年龄相仿的,或不相仿的都想要比一比,看谁挑的多,跑得快;开始是看谁挑的装的多,再就是你挑两担,我就挑三担,最后我硬是把扁担挑断了,在这场火热的挑战中,大人们觉得我获得了胜利,受到了长辈和同辈人的一致赞扬。<br> 我是兴高采烈,不过从后来的事实说明,我付出了沉痛的代价,一年多后我的腰病发作,我想与这不无关系,因为那时太年轻,腰可能受到损伤的结果。<br> 从我记事起,到1956年8月,我在农村生活了整整一十八年,经历了很多艰苦辛劳,也带来了许多欢喜和快乐,这些凝重的生活经历,也为我在以后的生活、工作中克服困难,顶住压力,打下了坚实的基础,有了这些吃苦,也就没有任何艰难、困苦可以阻挡我的前进步伐。 丰富多彩 快乐春节<br> 对农村的孩子来说,对过年是最为向往的,小孩都想天天过年,就是因为过年不仅可以天天吃肉,有新衣服穿,可以放鞭炮,可以和小朋友没完没了的玩、闹。对大人而言,忙了一年,也可以作些休整,串串亲戚,劳逸结合,养精蓄锐准备来年再干。<br> 我们那里农村的春节确实是丰富多彩的,我在小时候的春节活动是很多的。我记得父母在过年前半个月就开始作准备了,最主要的一是做酒,因为父亲最喜欢喝酒,春节前要准备好几缸酒,首先是蒸馏甘蔗楂酒,再就是蒸馏米酒,另外是酿甜酒(醪糟);二是杀猪,要杀一头大肥猪,把最肥的炼成油,基本上是要把大半年吃的油都准备好,有相当部分留做腊肉,挂在厨房的上方,以备以后有肉吃,有一部分作送礼用,剩下的小半个的猪及猪下水,都要在正月里吃掉。<div> 过年时,我们家就我和父母三人,应该说是十分丰盛,鸡鸭鱼肉什么都有,味道非常鲜美,几杯美酒下肚,一年的幸苦、艰难,一起都通通过去了,争取来年生活更好。<br> 初一,我吃了早饭,首先给我的长辈拜年,第一个要去的是给我的小爷爷樊策蛟拜年,再下来给应银叔、应冬叔拜年,再就是给其他同族的长辈拜年。</div><div> 我们家乡的风俗,只要有人来拜年,首先是要放一小挂鞭炮,表示这一家来客人了,接着就是摆果品、吃茶,对小孩子还要给果品包,还外加红包,对小孩子来说是很吸引人的。<br> 初二,我和父母同去外婆家,给外婆拜年。这天,外婆的所有子女都必须来团聚,有大姨娘及大姨父和表哥唐红军、三姨娘及三姨父和表哥陈培蛟、小姨娘及小姨父和表妹毛梅英、大舅及大表哥曾继龙,及小舅一家。<br> 外婆家聚会后,各家大人就回去了,我们这些孩子们就一同到各个亲戚家拜年,转一大圈,在拜年的路上,因为表妹梅英年纪最少,走不了远路,全由我们这些表哥们轮流背着走。我们一路拜年下来,收获颇丰,有很多的果品,主要是还有不少的红包,我们叫挂钱,现在叫压岁钱,所以兴高采烈,盼望着来年再来。<br> 我除了到外婆家以外,还要到分布在其他各地的叔叔、姑姑们以及其他亲戚那里,把年拜下来,大概就到初十左右了。<br> 春节对我来说,是非常忙碌的,也是非常高兴的,当然收获是很大的。对我们家来说,因为我们家只有我一个孩子,这种收入和支出相比,我家获得可能还没有支出的多。<br> 春节过后就是元宵节。农村的春节是以吃为主,农民的一年里,只有这时才是清闲的,也是富有的,大部分人基本上是从早喝到晚,农民们喝的酒都是自己蒸的米酒,约有二十度左右。从这一家喝到另一家,今天喝醉了,明天再喝,总之那喝酒场面是热烈的,狂热的,那喊拳声、说话声、吆喝声,甚至吵闹声混成一片,真是今朝有酒今朝醉,一醉方休的味道。<br> 元宵节则是以玩为主,解放前和解放初期以耍龙灯和唱彩调为主。</div><div> 耍龙灯一般以一个大的姓氏家簇,实质上是以大的村庄为主进行,我们白沙的樊氏家簇,也是每年早早就把龙灯扎好了,各村的龙灯也是有来有往的,一般村都有两条龙,大的村会有四条龙,来舞龙者,都会在村里最宽阔的广场上,吹吹打打,舞出各种双龙戏珠的舞姿,十分热闹。</div><div><div> 我的家门前就有一块不小的空地,元宵节前后的几天,我家的空地上每天晚上都会来舞几次。有些大的村庄之间事先有联系,舞了龙以后还供应丰富的夜餐,我少时候曾几次拿着灯笼随我们村的舞龙队,到过几个村子,也吃过夜餐。<br> 再就是唱彩调,这是我们家乡留下来的一个传统,有的村子要连续唱好几天,有的村子为了好胜,争夺观众还采取唱对台戏的办法,你唱我也唱,台子就在的不远。<br> 我父亲对唱彩调独有情钟,曾自己花钱组织了一个彩调班子,解放前有好几年每到元宵时在我家空地上,或在白沙社场坪搭台唱彩调。 <br> 1955年冬白沙组织了宣传队,改唱改编的彩调形式的演出,我参加演出了其中一个节目,我参加演出的是一个未婚妻送未婚夫参军的故事,用老的彩调唱新词,我演那位未婚夫,我记得在元宵节前后,我们村的宣传队在三、四个村子演出过。我感觉挺有意思,我完全熔于农村的文化生活之中了。<br> 我们村,象我这般年龄的孩子很多,也都十分喜爱农村的这种宣传形式,我的伙伴告诉我,1956年的冬天,那些小伙子们,在乡里的大力支持下,成立了自己的白沙祁剧团,我的一些要好兄弟都参加了,而且都有好的表现,如我的族弟樊开言成了当时少有名气的丑角,可是不知为什么,当我1958年回家时,白沙的剧团解散了。<br> 现在我已经步入了暮年生活,在那美丽可爱的家乡度过了18年,回忆起在家乡度过的艰苦岁月,真正是历历在目,好像就在昨日,就在眼前,我觉得是美好的,也是幸福的,在家乡得到了锻炼,是家乡的水土养育了我,我热爱可爱的乡亲,眷恋我可爱家乡。<br></div></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