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米赋

丽江 曹继

<p class="ql-block">五十六民族共和,五千载中华辉煌。悠悠普米青史,中承白狼古国【1】,上接炎黄古羌【2】,语出汉藏语系【3】,与华夏同根弥彰。古来筚路蓝缕启山林,长此忠心报国卫边疆。信史有载,普米之光!</p> <p class="ql-block">壮哉!普米居域,拜天地所赐,一处处明山秀水、雄浑气象:雅砻江奔涌,大渡河激浪;澜沧江蜿蜒,金沙江浩荡。玉龙山群峰绵亘,势若游龙腾空;贡嘎岭雪笋荧灿,映日溢彩流光。老君山九十九龙潭清幽,尽揽“三江”之胜;泸沽湖百里烟波浩渺,水天一色青苍。乃聚居于川西滇北,星罗在汉藏走廊【4】。各地普米山乡,百草葳蕤滴翠,万木葱茏吐青,风物华美遐扬。十万普米【5】栖身,怡然而自得,醉悦【6】而褔昌。</p> <p class="ql-block">韩规们在献祭绵羊仪式上诵经</p> <p class="ql-block">叹哉!普米历史,历地久天长:种族之衍生,史推氐羌【7】之牍;流源以追溯,起自甘青河湟【8】。战国以降,举族南迁【9】,每逐水草而居,渐习农耕劳作,生息得展鹰扬。汉晋冠名槃木【10】,唐宋以谓东蛮【11】,明清而称西番【12】,披荆斩棘,笑傲沧桑。世代尚武,骁勇阳刚,犹有豪杰英烈,垂名永响。忆白狼族群万里献歌【13】,闻风向化归汉庭;元跨革囊渡金沙【14】,沥血高原铸丰碑。盛衰千余年,至新中国而名正,遂普米族【15】之兴旺。</p> <p class="ql-block">青海湖</p> <p class="ql-block">奇哉!普米古昔,姓氏四大支【16】,亲睦居安;邦国沿溯,董氏【17】袭延。当匍匐青藏高原东缘,驯牛牧羊,尽是羌戎本色;继跋涉横断山脉通道,采集狩猎,每常感恩自然。川滇交接之域,宜农宜牧,利祖辈栖居繁衍。民间纺织益兴,服饰品类有异;烹饪但求精致,传统珍肴相延。苏里玛酒【18】醇厚溢香,琵琶肉【19】美食而不厌。守传统释毕【20】是尊、韩规【21】为崇,典籍纷呈,口传浩瀚,祭祀承礼,融融如古,看世事沧海桑田。</p><p class="ql-block">美哉!普米文化,重天人合一,底蕴昭然:“洪日阿日”【22】吟诵民族史诗,《帕咪查理》【23】《冲格萨尔》【24】传薪火根脉不断;民间文艺多彩而悠久,最是“啊哩呀哩”【25】山歌即兴互唱,脱口成调,情趣浓郁,历千年蔚为大观。竹笛彩裙【26】,轻盈优美;四弦口琴【27】,悠然缭绕云山。搓蹉踏歌【28】,唱不尽情真意浓;神话故事,历讲述人类繁衍。诸多民俗佳节【29】,维系生产劳作、尊崇人伦道德,每敬天法祖,慎终追远、敬畏自然。</p> <p class="ql-block">泸沽湖</p> <p class="ql-block">嗟夫!值尧天舜时,瑞气祯祥;入世纪新元,宏图开卷。神州望眼:民族团结赓续,经济文化扬鞭,普米史诗续写,小康征程召唤!喜看立体交通,畅达昔日茶马古道;宏开矿藏水能,广拓富饶山地资源。莫道是小民族,史来有大智慧,因地制宜择机缘,矢志不渝谋发展;同心共弄时代潮,扬帆破浪谱新篇!</p> <p class="ql-block">普米族妇女&nbsp; 苏俊慧 摄于1964年</p> <p class="ql-block">噫吁!扬民族风华,谱普米新曲,传先祖懿风,展大业鸿羽。看万里青云缱绻,千山灵钟秀毓;听迅发之春雷,观日月之容与【30】。乃秉赤子家国情怀,擎新时代熊熊火炬;革故鼎新,奋发图强,以促经济发展、教育兴旺、贤能辈出,共开创大中华神奇伟业,迈步康庄通衢【31】。此固普米人之所愿、中华民族之福吁!</p> <p class="ql-block">普米族妇女服饰</p> <p class="ql-block"><b>注释:</b></p> <p class="ql-block">【1】白狼古国:两汉王朝对西南夷地区的经略开发,有力地推动了西南夷各族的国家化进程,使其从酋邦阶段一跃进入西汉王朝中央集权的统一多民族国家体系之中。《后汉书》言“白狼、槃木、唐菆等百余国”,又言“今白狼王唐菆等慕化归义,作诗三章”,这里的“王”字应为书籍传抄中的衍字,可见唐菆并非人名,而是与白狼、槃木等并称的西南夷部族之一。又据史书中“白狼槃木”连言的记述,可证白狼王与槃木王其实就是一个人。任乃强根据《三国志》《华阳国志》等的记录,明确提出:“这个白狼王,蜀汉时还强大。因与张嶷争盐泉,被嶷挞杀。但并未害其人民……明、清间,喇嘛黄教传入此区,土民多已变为藏族,惟小部分在瓜别等土司保护下,仍保持羌俗,今称‘普米族’的便是。”(参见任乃强:《羌族源流探索》,重庆出版社,1984年版,P106)正因为如此,严汝娴、王树五在《普米族简史》中写道:“普米族的旧称‘西番’,可以追溯到东汉的‘白狼夷’,以白狼王唐菆为首的部落联盟,正是普米族形成较稳定的族体的基础。”</p> <p class="ql-block">普米族“搓蹉”舞蹈</p> <p class="ql-block">【2】炎黄古羌:古羌人起源于我国西北的原始游牧部落。炎帝姜姓,姜、羌本一字之分化,当时为母系氏族故而为姜姓,甲骨文中亦常互用。诚如《国语·晋语》所云:“昔少典娶有虫乔氏,生黄帝、炎帝。黄帝以姬水成,炎帝以姜水成。成而异德,故黄帝为姬,炎帝为姜。”约公元前3000年左右,黄河中游出现了炎、黄两大集团,其中,炎帝集团的部落众多。在后来的战争中,炎帝集团大部分与黄帝集团互相融合,逐鹿之战中打败蚩尤,成为华夏族(今汉族的先民)。另一部分则西行或南下,与当地土著居民融合,成为现今汉藏语系藏缅语族各民族的先民。</p><p class="ql-block">【3】汉藏语系:语言系属分类的一种,分为汉语族和藏缅语族,是用汉语和藏语的名称概括与其有亲属关系的400多种语言。普米语属汉藏语系藏缅语族。过去,对其语支的属性,学者们根据对普米语与羌语、藏语、彝语之间的同源词、异源词的比较分析,各自提出过不同的观点,此后通过进一步对普米语词的对应规律和语法规律的研究,一般认为其属于藏缅语族羌语支,是一种独立的语言。</p><p class="ql-block">【4】汉藏走廊:诚如邓廷良先生所说:“在广袤的华夏大陆上,古往今来的通道走廊数不胜数,然而,影响最大的要数东西走向的秦陇走廊与南北走向的横断山走廊。这两条交汇在陇蜀之间的丁字形民族走廊,不但与华夏民族的形成有着极为密切的关系,而且是沟通古代东西方文化交流的丝绸之路的基干。”这一丁字形的民族走廊自古以来就是众多民族或族群南来北往,迁徙流动的场所,也是沟通西北与西南民族的重要通道。尤其横断山民族走廊上活动的主要是上古较重要的民族集团——氐羌,因此,被后来的人类学家和史家称作 “氐羌走廊”“汉藏走廊”“藏彝走廊”或“藏羌彝走廊”等。例如,法国著名的藏学家石泰安撰有《汉藏走廊古部族》、英国著名的藏学家托玛斯则著有《南语——汉藏走廊的一种古代语言》。普米族先民的迁移主要在此走廊内,即从汉、藏文化交融的眼光来看,普米文化圈正处于汉藏文化相互交融的地区。更确切地说,普米人的族群特质介于汉藏之间,即在文化表征上,靠近藏区的普米有许多藏族特色,靠近汉区的则吸收了大量的汉族特色。</p> <p class="ql-block">普米族老人</p> <p class="ql-block">【5】十万普米:云南省境内的普米族人口有4万余,主要分布在丽江市宁蒗、玉龙和永胜,怒江州兰坪和迪庆州的维西等县。四川省境内自称“培米”的藏族人口约有5万之多,主要分布在凉山州的木里、盐源和冕宁以及甘孜州的九龙等县,两地“普米”或“培米”人口相加约有10万人(参见完德加:《“培米”藏族远古氏族考据》,《中国藏学》,2016年第二期)。现今,他们虽属不同民族,却有着相同的自称、讲同一种语言,且共享着相同的历史传统和文化记忆,因此,在汉文相关研究中,学者们通常将二者视为同一个文化族群进行研究。</p><p class="ql-block">【6】醉悦:陶醉愉悦。语出黄远庸 《新年所感》:“凡人于一年肇始,例必致其庆祝之词,即其在己亦必有一种新希望,以醉悦其胸襟。”</p><p class="ql-block">【7】氐羌:先秦时期中原对陕西西部至甘、青地区的一些祖源相同或相近的畜牧和游牧部落之泛称。国内研究民族史的学者多认为,普米族源于远古时期居住在我国甘青高原的氐、羌人,其后向南迁徙至川西南,再南迁至滇西北地带。</p><p class="ql-block">【8】甘青河湟:青海湖以东、甘肃临洮以西是古代西羌比较集中的地区。至于西羌的名称到西汉才出现,大体上是指以河、湟为中心的羌人。(《后汉书·西羌传》记载河湟羌族的历史,始于战国初年,便是显证)这部分羌人与传说中的姜羌、卜辞中的羌和羌方在种族上可能是相同的,但文化面貌并不一致,应是羌人中的不同支系。从民族特征上看,普米族的文化与西羌情况比较接近。</p><p class="ql-block">【9】举族南迁:春秋战国时,原居西北河湟一带的羌人有一次向西南的大迁徙活动,亦即《后汉书,西羌传》所载的西羌部落首领忍之季父印“畏秦之威,将其人附落而南,出赐支河曲(今青海东部黄河曲一带)西数千里,与众羌绝远,不复交通。其后子孙分别,各自为种,任随所之”。普米先民正是这部分羌系中的一支。藏族学者格勒在论述“氐羌南迁与普米族”时,结合普米族传说和文献记载中关于牦牛种羌南迁路线以及普米语语言分布区域同考古发现的氐羌文化进行对照,认为,“普米族的祖先牦牛种羌从甘青一带南迁时,经过横断山区南北流向的金沙江、雅砻江、大渡河进入越雋或滇西地区”。(参见格勒:《藏族早期历史与文化》,商务印书馆出版,2006,P203)。</p> <p class="ql-block">宁蒗县普米族妇女在纺线 马友德 摄于2010年</p> <p class="ql-block">【10】槃木:作为一个新的族群共同体,普米族最早见于汉文史籍记载,时被称为“槃木”。换言之,普米族人最早独立地以“槃木”的名称明确地见于记载的是晋《三国志》《华阳国志》等汉文史籍。也正是基于此,学者一般认为,文献所记载的“槃木”实乃普米族自称的音译别称。更确切地说,《后汉书·笮都夷传》所云“白狼槃木”是普米族在历史上首次明确无误的记录,“槃木”应是汉文对“普米”或“培米”的记音。</p><p class="ql-block">【11】东蛮:唐、宋时期,在大渡河以南及雅砻江、安宁河地带有勿邓、两林、丰琶等“东蛮”诸部落。方国瑜教授指出:“‘东蛮’三部落的族属可定为西番(今称普米族或藏族)。”(参见方国输:《彝族史稿》,四川人民出版社,1984,P407)。蒙默教授则进一步分析后认为:“东蛮三部落是3个部落联盟,其组成部落有32个,其中有的是乌蛮,有的是白蛮……唐、宋东蛮中的白蛮无疑应当包括普米西番的先民在内。”(参见蒙默:《唐宋时期“东蛮”族属的探讨》 ,《南方民族考古》,第二辑,P142 —P 143)</p><p class="ql-block">【12】西番:亦作“西蕃”,是汉文献对中国西部一部分少数民族的概称。在明代史书中,将其等同于西羌而广泛地包括今天甘肃、青海、西藏、四川、云南等地的土著。例如,《明史·西域二》载云:“西番,即西羌,种族最多,自陕西历四川、云南西徼外皆是。”而在云南,“西番”被用于特指现在的普米族先民,亦即到了明、清时期,“西番”逐渐演变为一种专称,特指现在普米族的先民。(参见李志农、刘虹每《“西番”族称辨析》,北方民族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7 年第 1 期)</p> <p class="ql-block">普米族少女服饰&nbsp;&nbsp;宋金钟 摄于2016年</p> <p class="ql-block">【13】白狼族群万里献歌:东汉永平十七年(74年),川西南白狼槃木等部族向东汉朝廷奉贡,献诗3章,称“远夷乐德歌”“远夷慕德歌”和“远夷怀德歌”(译文及汉字记音均为44句176字),由一个叫田恭的人译成汉语, 被载入《东观汉记》和《后汉书·西南夷列传》而完整保存下来,这就是传诵千古的名篇《白狼歌》。1990年,陈宗祥和邓文峰联袂出版了《&lt;白狼歌&gt;研究(一)》一书,得出“古白狼语属于藏缅语族羌语支语言……而现代普米语(包括部分藏族所说的普米语),尤其是于弥语,很可能是古白狼语的后裔语言”的结论。依据此观点,普米就是“白狼、槃木、唐菆等百余国’的‘槃木’”,《白狼歌》系“槃木”的古语转译而来。</p><p class="ql-block">【14】元跨革囊渡金沙:中国乃至世界军事历史上极其重大的事件。1253年秋,忽必烈为灭宋,制定了先取云南,以高屋建瓴之势挟击南宋的策略,乃分兵三路攻滇。其中,忽必烈亲率的中路军自建昌(今四川西昌)进入丽江北部,驻扎在今宁蒗永宁日月和,然后,从今拉伯乡境内用革囊顺利渡过天堑金沙江攻克大理。另一路蒙古军(西路军)在兀良合台率领下由晏当山(今中甸境内)进军云南。原居住在川西南一带的普米西番中的一部分在途中应召入伍,随蒙古军南征且因征战有功,深得忽必烈嘉奖,沿途攻取的关塞多由普米西番留守,如玉龙县三仙姑的普米族土把总和日始祖的墓碑上刻有“随元世祖革囊渡江,留守关塞而守其地”。</p> <p class="ql-block">韩规古藏文手抄本</p> <p class="ql-block">【15】普米族:系当代国家体制下确立的人群分类(普米人在过去则是被“西番”这一指涉范围比“普米族”更广的汉语人群范畴所称呼)。为了推进民族识别工作,国家于20世纪50年代初在云南开展了对各地土著人群的调查。经过1954 年和1958年的两次调查,学者认为分布于兰坪、宁蒗、玉龙 、永胜等县内被称作“西番”的人群,使用独立的语言,在社会文化上可与云南藏族和康藏西番区别,应当视为单一民族。1960 年,云南省民委委托丽江专署召集“西番族”代表开会后,根据“名从其主”,决议将族称根据该人群自称而改为“普米”,并在1961 年获得中央认可,“普米族”被正式确认为中国的一个少数民族。</p><p class="ql-block">【16】姓氏四大支:是“普米冉贡祖”之意译,意为“普米四岳之裔”,即住在4座山上的4个兄弟(血缘集团)联合为“普米”。或许,几千年前的“布直(曲)董”之后就有了4祖分支。在《普米四兄弟的故事》中叙述道:最早联合为普米的4个部落为萨雅崩巴贡(意为美丽的花瓶山)、俄聂勒格贡(意为叉舌的红虎山)、布尼岁母贡(意为威武的豹子山)、扎年党书贡(意为展翅翱翔的雄鹰山)或雅拉达泽贡(即雅拉达泽山)。他们最早在青海境内巴颜喀拉大雪山下的江(长河)、河(黄河)源头一带繁衍生息,后来,其子孙向四方迁徙,其中有一支沿金沙江流域向南迁徙;一支沿雅砻江流域向南迁徙;一支沿大渡河流域向南迁徙。继之,这3个南下始祖的后裔繁衍成为3个大的、以姓氏划分的部落,即凹直氏、空氏、奔启氏或奔雅氏,故,通常以“八尔凹直·空松尼”来加以概纳。还有一支则仍留居发祥地,即青海境内的雅拉达泽山一带,不详其下落。这就是普米族同源共祖的神话记忆。</p> <p class="ql-block">普米族拈达节</p> <p class="ql-block">【17】董氏:布直(曲)董之简称,为古普米族之祖先。在普米族韩规书写的《董氏父系祖谱》一书中有“布曲董”一句,与普米族口述史中的“觉吾布直懂”的读音极为相似。由此一些藏族学者认为,他们是蕃人远古四大姓氏或六大氏族之“董”氏的后裔。(参见完德加:《“培米”藏族远古氏族考据》,《中国藏学》,2016年第二期)</p><p class="ql-block">【18】苏里玛酒:普米语谓“醅”,汉语称“黄酒”“咂酒”或“苏里玛酒”。是一种含酒精饮料。醅酒的酿造工艺为:把自制的中草药酒曲拌在煮熟后的青稞、大麦中,在一定恒温下经过数天自然发酵,不需要蒸馏,粮食产生的液体又香又醇,形成醅。汲取醅酒时只需将一根吸管插入酒坛罐里,引流出即可享用。醅呈黄色,酒精度数不高,但营养丰富、味道甘美、性凉清火,是普米族人家自用或待客访友的上等佳酿。</p><p class="ql-block">【19】琵琶肉:普米语谓“咱贡”, 汉语称“猪膘肉”。是普米族特有的一种腊肉制品,不仅味美可口,而且制作技术也很独特。清代《南徼杂志》载:“家豢肥脂,岁晚宰之,曰年猪,燎去毛骨,压以石,曰猪膘过年脔分以啖。”是将猪燎毛去骨整酿,即将宰后刮净的生猪去内脏、抽骨骼,用盐巴和花椒撒在猪腹内搓揉,然后缝合,置于通风阴凉处以石板压之,待风干就成了一头完整的腊猪。因其形似琵琶,所以,《维西见闻录》中称作“琵琶猪”。猪膘是普米人日常和节日礼祭食品,也是待客的上等佳品。</p><p class="ql-block">【20】释毕:金沙江以南的兰坪、维西、玉龙等地的普米族均称祭司为“释毕”(汉语称之为“端公”)。释毕既是普米族传统宗教仪式的执行者和通晓普米族历史和传说的说唱艺人,又是普米族社会的精神支柱与普米族文化的传承者。除大量的口授经外,释毕还保留有用古汉字记音的手抄本文献,即《戎肯经》,长达36折,近2000行。</p><p class="ql-block">【21】韩规:在金沙江以北的宁蒗、永胜等地的普米族称祭司为“韩规”(汉语称之为“道士”)。韩规分为本韩规和启(曲)韩规,即本教韩规和佛教韩规。在普米人的生活中,韩规是掌握宗教经典、沟通神、人、鬼之间关系、熟记民族历史文化和艺术、音乐、舞蹈等知识丰富的人物,而备受尊崇。时至今日,韩规依然保存有完整的仪式系统,以及与各种仪式相配套的古藏文手抄本象形经典。2021年5月24日,普米族韩规“拈达则”仪式经国务院批准列入第五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项目名录。此外,韩规古藏文手抄本经书内容丰富,形式各异,是研究普米族传统宗教的主要资料。</p><p class="ql-block">【22】洪日阿日:洪日阿日是普米族民歌“哩”或“咧咧”开头之“调子”,系吟唱或收声唱。这类调子在不同语言环境下有不同的语义。如,宁蒗县一带的普米族通常在“哩”前面加上其他不同的名词如“米席米懂”(嫁娶新娘时吟唱的歌)、“吾昔塞昔”(过年过节时吟唱的歌)和 “释布戎毕”(献祭绵羊仪式时唱的歌)等 ,整个意思就会发生变化。</p> <p class="ql-block">老君山</p> <p class="ql-block">【23】《帕米查哩》:“帕米”为普米族的自称;“查哩”即唱历史、家史,意为“普米唱的历史歌”,流传于川、滇交界的宁蒗县普米族聚居区。作品以严谨的结构、曲折生动的情节、奇丽引人的故事、优美畅达的语言,叙述了从日月形成、人类由来到普米民族源出和发展的整个历史过程。全诗长1000余行,分为8个章节。《帕米查哩》由尔干次里、熊巴光布、熊巴温独、熊巴将楚等演唱,汤格萨甲博翻译,李理记录整理,载于熊胜祥主编的《普米族歌谣集成》(中国民间文艺出版社1990年版,P305—P353页)。后来入选《云南少数民族经典作品英译文库》(单行本,云南人民出版社,2018年12月版)。</p><p class="ql-block">【24】《冲格萨尔》:是普米族人民集体创作的一部伟大的英雄史诗。主要流传于川、滇交界一带的普米族群中,以口耳相传的方式讲述了冲格萨尔降生、成长到征战,即完成降妖除魔、抑强扶弱、造福百姓的神圣使命,最后回归天国的英雄业绩。20世纪80年代中叶,王震亚同志在云南宁蒗普米族地区考察期间发现《冲格萨尔》,经他记录、整理,并向学界介绍了这部史诗,即《山茶》1987年第3期发表了将近3万字篇幅的《冲格萨尔》。《文汇报》在1987年12月1日刊发消息《云南发现&lt;冲格萨尔﹥》。后来,《人民日报》(海外版)也刊登了这则消息。</p><p class="ql-block">【25】啊哩呀哩:啊哩呀哩是普米族民歌“啯”(也称“格黑”)开端的曲调,为放声唱、大声唱。这类民歌的调子旋律高亢辽阔,音域较宽,真假结合,交替并用,起伏跌宕,类似山歌,且经常是触景生情,随编随唱,善于抒发感情。</p><p class="ql-block">【26】竹笛彩裙:竹笛,普米语谓“苏理”“枇理”或“悍”。一般自己用竹子制作,上面有一个吹孔、一个膜孔和6个音孔,音色高亢圆润、热烈奔放,宜演奏欢快喜悦的乐曲。普米族妇女普遍穿麻布或毛线裙子,即百褶长裙,普米语谓“喃”。</p><p class="ql-block">【27】四弦口琴:四弦,普米语谓“比柏”。四弦弹拨曲为12种节奏型,每一种节奏型可配以不同调式、调性的变异旋律。口琴亦称口弦,普米语谓“扣扣”或“博罗”,一般在民间的集会上由中年妇女演奏。口弦分独片口弦和三片口弦,二者均用口形、气息控制高音,以发出泛音。区别在于,独片口弦靠拉奏振动的频率发音;三片口弦靠弹奏发音。</p><p class="ql-block">【28】搓蹉踏歌:“搓蹉”或“嘉蹉”,普米语义为“打跳”或“踏歌”,亦称锅庄舞,属自娱性舞蹈或集会性舞蹈。流行于整个普米族地区,但因地域的不同又有所差异。从“搓蹉”舞蹈的伴奏乐器来看,金沙江以北宁蒗、永胜一带的“搓蹉”,通常以“竹笛”吹奏而舞,而金沙江以南兰坪、维西一带的“搓蹉”,则因受白族影响,多为四弦琴、羊皮鼓和口弦伴奏;从舞蹈动态来看,兰坪普米族的舞蹈跳跃性更强,动作的幅度更大,即身体的“胴体转动”的幅度较大,而宁蒗县普米族的舞蹈则多是踏地而舞,跳跃性不强,几乎没有双脚同时离地的动作,上身幅度也收敛许多。作为一种生活中的艺术表达方式,普米族的“搓蹉”与民族生存的轨迹息息相关,是普米族生命活动中最富激情的存放方式。自20世纪80年代起,由地方文艺工作者整理改编的“搓磋”开始在国内外演出,多次获得省、国家级奖励。2008年,“普米族搓蹉”入选第二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传统舞蹈类)。</p> <p class="ql-block">普米族口弦</p> <p class="ql-block">【29】诸多民俗佳节:普米族虽是一个小民族,但具有悠久的历史和丰富的文化遗产。作为普米传统文化的重要载体之一,普米族的传统节日主要有“吾昔节”(新年节)、大十五节、转山节、端午节、七月祭祖节、尝新节等。这些节日在一年的周期中具有严整的分布,循环往复,成为错落有致的体系。尤其“吾昔节”(“吾”意为年,“昔”意为新,即“新年”)是普米族极为庄严隆重的传统节日。各地普米族的“吾昔节”内容、过程大致相同:一般而言,“吾昔节”以农历腊月初六为岁末,初七为岁首。各地普米族的新年过3天至半个月不等。由于“吾昔节”具有悠远的渊源和丰富的内涵,亦即“吾昔节”具有重人伦、重亲情、重礼仪、重和谐的特点,显著体现着普米族优良的传统伦理和礼俗、有浓厚的人情味,几千年来已经成为维系普米族社会人际关系的重要感情纽带。2022年6月,普米族“吾昔节”入选云南省第五批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项目名录。</p><p class="ql-block">【30】容与:意为悠闲自得的样子、从容闲舒貌。</p><p class="ql-block">【31】通衢:指四通八达、宽敞平坦的道路。语出汉·班昭 《东征赋》:“遵通衢之大道兮,求捷径欲从谁。”</p> <p class="ql-block">作者近照:胡文明(云南省社科院)</p> <p class="ql-block">编辑:丽江曹继(来源 丽江日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