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高行健祖籍江苏泰州,1940年1月4日生于抗战时期的江西赣州。父亲高运同是中国银行职员,母亲顾家骝是基督教青年会成员并做过抗日剧团的演员,二人均生于破落的大家族中。幼年的高行健由于体弱而由母亲进行识字教育。在她的影响下,高行健对戏剧、写作和绘画均产生了兴趣。</p><p class="ql-block"> 1950年,在时任南京军区军官的高行健表伯父的邀请下,全家搬至南京。1952年,高行健就读于南京市第十中学(今南京市金陵中学),这所学校原为教会学校——金陵大学附属中学,因此能够接触到许多的西方翻译来的著作。</p><p class="ql-block"> 对这段时光,高行健回忆道:“我的底子是在那儿打下的。我的中学生活完全像是生活在梦里”。受家庭和外部环境影响,年轻的高行健最初的理想是做物理学家或数学家,同时由于从小爱与母亲演戏,高行健也产生了报考戏剧学院的愿望。但由于不符合导演系的报考条件,最后只得放弃。也正因此,他的理想开始转向了作家。不久,他在参观了南京大学中文系后,最终决定报考外国文学或绘画。高行健曾师从中国美术家协会最早一批的会员恽宗瀛先生,专修素描、水彩、油画以及泥塑,并产生了报考中央美术学院的愿望,这也得到了恽宗瀛先生的支持。但是不久,高行健再一次听从了母亲的建议,放弃了报考中央美术学院。</p><p class="ql-block"> 高考复习中,高行健反思了自己学习理工的理想,并在一个下午偶然在学校图书馆中找到了一本共产国际出版的刊物,书中所描绘的二十世纪初期的巴黎超现实主义画家和艺术家、诗人和文学家们,在巴黎小酒馆里的生活深深吸引了他。</p><p class="ql-block"> 因此,年仅17岁的高行健于1957年考入了北京外国语学院(今北京外国语大学)的法语专业。大学时光中,高行健主要在图书馆中度过,期间阅读了大量的马列主义著作,并开始创作写剧本和小说。课外,他还与同学组织了“海外剧社”并曾用法文演戏。</p><p class="ql-block"> 1962年,高行健从北外法语系毕业后,在中国国际书店从事翻译工作。1970年,被下放到干校劳动,期间曾到安徽宁国县港口中学任教。</p><p class="ql-block"> 1975年返回北京,任《中国建设》杂志社法文组组长。1977年,调任中国作家协会对外联络委员会工作。1979年5月,作为全程翻译,陪同巴金等中国作家访问巴黎,回国后发表了《巴金在巴黎》。</p><p class="ql-block"> 同年,发表中篇小说《寒夜的星辰》。1981年,调任北京人民艺术剧院担任编剧,同年发表评论集《现代小说技巧初探》。</p><p class="ql-block"> 1982年,与铁路文工团编剧刘会远共同创作的剧作《绝对信号》在北京人民艺术剧院首演,引起轰动,但因其新的戏剧观念和思想内涵而发生争议,不久被禁演。1984年,发表中篇小说集《有只鸽子叫红唇儿》。</p><p class="ql-block"> 1985年,在北京与雕塑家尹光中举办泥塑绘画展,开始受到海内外媒体的关注,这也是高行健至今在中国大陆举办的唯一一次画展。1987年,高行健应邀赴德国从事绘画创作。1988年,开始在巴黎郊区巴纽里定居。1989年,成为法国“具像批评派沙龙”成员。</p><p class="ql-block"> 1992年,荣获法国政府颁发的“艺术与文学骑士勋章”。</p><p class="ql-block"> 1997年,加入法国国籍。二十世纪九十年代期间,高行健同时以中文与法文创作。作品如《生死界》《夜游神》《对话与反诘》《周末四重奏》等,内容是人的生存本质的探讨,具有欧洲荒诞派戏剧与存在主义的色彩。</p><p class="ql-block"> 2000年10月12日,高行健作品《灵山》获得诺贝尔文学奖,他因此成为首位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中文作家。2002年2月25日,法国总统希拉克亲自为高行健颁发“荣誉军团骑士勋章”。2003年,法国举办“高行健年”以表彰他的成就。</p><p class="ql-block"> 2010年,在接受英国广播公司采访时,高行健说自己“三生有幸”:“第一生在中国,第二生在法国,诺贝尔奖获奖以后,我生了一场大病,也可以说是大难不死,又有一生,我自己开玩笑说真是三生有幸。”</p><p class="ql-block"> 灵山,《五灯会元》中记载有“世尊在灵山会上,拈花示众。是时众皆默然,唯迦叶尊者破颜微笑。世尊曰:‘吾有正法眼藏,涅槃妙心,实相无相,微妙法门,不立文字,教外别传,付嘱摩诃迦叶。’”世尊拈花,摩诃迦叶一笑,这拈花一笑,是心灵的互通,是内心的共鸣,是知音。这对知音知道了灵山世尊手里的花是实相还里无相,世尊和迦叶概没有说,可能也不知道,佛的偈子很难悟懂,这个桥段也难懂,就因为难懂才长久地让我们去思考。不说清这故事,这故事太难为人。说这个故事的发生地——灵山,灵山则成了我们心中的胜地,心灵的归宿地,于是每个人都竭其一生来追求,有的还付出了生命。究竟最终到了没有,谁也不知道,他自己也不知道,别人也只是看着胡乱地评论而已。</p><p class="ql-block"> 高行健在《灵山》中也设一个仙灵之地——灵山,并不畏艰辛地努力寻找,也想在灵山找到“一笑”之人,也许想找的不是人而是花,是那个让迦叶笑的花,可是他没有找到。其实《灵山》给定的“灵山”本就是不确定的。灵山这个地方是作者在车上听人随便说的,并且在与行人闲谈中听说灵山是有山有水,还有原始森林和出没的野人,于是决定去寻找灵山。只要心中有,拼命找便能找着。作者就在这道听途说中开始了自己的寻找探险之旅。最后只找到一个不能确定的石头。在第七十六章:他孑然一身,游历了许久,终于迎面遇到一位挂着拐杖穿着长袍的长老,于是上前请教:“老人家,请问灵山在哪里?”“你从哪里来?”老者反问。他说他从乌伊镇来。“乌伊镇?”老者琢磨了一会,“河那边。”他说他正是从河那边来的,是不是走错了路?老者耸眉道:“路并不错,错的是行路的人。”灵山是存在的,去灵山的路要自己寻找,自己走,可是人们把路走错了。这是方向问题,也是过程问题,当方向和过程全都错了的时候,你的探索还有什么意义?那么又该如何去探索灵山呢?灵山不在世界上,不存于世间,是看不到,摸不着的,只存于心间,当心中有时,灵山便存在了,当心中无时,灵山也就不存在了。真是心诚则灵。你认为什么是灵山,什么就是灵山,在乌伊镇,又不在乌伊镇,是乌伊镇,又不是乌伊镇。寻来觅去只是一块人家晒衣服的石头,这是石头是灵山?不是,又是。寻求灵山是从现实出发的,现实是扭曲的,是丑恶的,甚至是荒诞的。诊断为癌,复诊时又不是癌,清苦的人间,污染的环境,人与人的功利,哪有灵山?在现实中没能寻到。神话传说是捉摸不定的,又神秘莫测,有时又十分吓人,断定不了灵山。原始中或许存在,但原始是一片荒凉,毫无生气,都是灵山又都不是。在做爱中寻觅,做过之后则是一腔空虚,什么都没有了,何谈灵山?一切都不是去灵山的路,去灵山的路在心里!是一条心路,是一条艰难的心里修炼之路。我、你、他(她)究竟是谁?是我?是你?是他(她)?都不是,又都是,是的。应该是寻觅灵魂的计划,也可能是去寻找灵魂的历程,也许是肉体的探寻过程。究竟是谁?是现实的花朵,也是水中的月儿,清晰而朦胧地展示了一个人内心的修行过程。我的寻找,你的对话,他观察时时刻刻在向读者讲述着修行是一个单独的苦行励志过程,一个人的,一群人的。是一个人在寻找灵山吗?不是,有我,有你,还有他(她),是一群人,是整一民族都寻找那灵山,都在思考,都在修行,都在努力,都在前进。把自己的丑永远地放进历史中,警示着未来,把对美好的向往写入自己的旅行中,追求那片灵光闪动的山峰。当我们到了灵山,所有的苦难都不复存在,人们定会灵犀一点通,天下才有大同。可是,我们到达的灵山就是灵山吗?好像是,又不是,我们到达的灵山很快成为我们的历史,新的灵山又一次模糊而明朗地显现在眼前。于是我们讨厌眼前的“灵山”,抬眼望着那个已经凸现的新的灵山,筹划着新的征程。我们为了吃饱,吃饱了,又为了吃好,吃好了,又想过好,过好了,又想着什么呢?我们吃饱后回想未吃饱时,吃好时回想仅吃饱时,这是揭露我们的丑恶,还是永记历史不忘初心呢?我们未饱时想着吃饱,吃饱时想着吃好,吃好了又想着过好,这是得陇望蜀,还是不断的追求呢?</p><p class="ql-block"> 没有故事,而故事十分集中;没有人物,而人物又无处不在;没有主题,而思想又那样深刻。读的不是《灵山》是我,是你,是他(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