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汉王朝终结者（50）

安琦健

　 　 18·秋浓人淡雁南飞

金秋八月，全国各地传来捷报，粮食喜获丰收。八月十三，王莽召开中央常委会议，委员齐聚，决定大司马人选。太师王匡将军说：“延德侯陈茂，平帝时任执金吾，守卫皇都至今，功德显著，堪当大任。”

大司徒王寻和大司空王邑推荐五威将军苗诉，他任新朝边郡都尉，具有很强的军事指挥能力和管理能力。

国师刘歆、太傅平晏、国将袁章推荐大司马长史严尤，他虽由将军降为长史，军事指挥力无人能及。

王莽希望严尤担此大任，大司马掌军事领尚书，是皇上的左膀右臂。严尤性直急了些，却忠诚可靠。

其实王匡、王寻、王邑知道王莽想让严尤任大司马，偏不顺着王莽的意，这值得深思。王莽清楚，陈茂任执金吾，曾是王匡推荐，陈茂一直和太师王匡走的近。王匡是王莽堂房侄子，他父亲王舜在世时曾是新朝太师。王匡是王氏家族最强势力代表，这是明摆着向皇上争权力。

王邑是王莽叔父王商的儿子，王商去世前曾任大司马、将军。王寻是王商的近亲，二人合力推荐苗诉，无非想扩张他们的势力罢了。

国师刘歆给太傅使了个眼色，太傅平晏会意的点点头说：“圣上，后天就是中秋，节后再议。”

“众爱卿对大司马人选达成一致共识，由国将袁章奏上，国师主持中秋大祭仪式。”

“遵旨”众臣齐声说，起身向王莽行礼，离开未央殿。

　　王莽回到未央殿，闷闷不乐。他的政治理念想使很多很多人的力量集合起来办大事，共同创造美好的未来。然而，他的这种政治理念，没有人理解，更不会有人支持。

对于新朝的所有官员来说，政治纯粹为利益服务，拥有权力比什么都重要。拥有权力可以支配一切，可以拥有一切，可以决定一切……朝臣们在争夺权力时，使腐败“茁壮成长”。那些朝臣们将天下之利归己，天下之害归平民。

一场会议，每人各怀心思，“利”字当头，这就是当时的政治。

王莽克制自己隐忍养晦，相信多坏的事情总要过去，明天会更美好。自称帝以来，今年是最好的年头，难得老天赐丰收，下旨全国庆中秋，朝廷祭月。

天子春朝日，秋夕月。日主阳，月主阴。日月是阴阳两极，阴阳和，万物生长有保证。日月相巡，互有长短，取长补短，天下祥和。王莽想以时间换空间，求得和谐，再图改革。

　　中秋早晨祭祖，王莽领文官到南郊祭昊天上帝和五帝。

中秋晚上，案绕香火，灯烛通明，王莽领武官祭月，国师刘歆主持祭月仪式，朗朗诵读祭月祝文：维庚赢仲秋，诚炎黄子孙，兴新朝名，复礼从德，祈告昌明。乾坤昭昭，日月辉光。普天盛裕，心宇苍灵。锦绣山河，誓振礼纲。朝清政通，文明涤殇。惟贤惟德，扬子汤汤。新朝儿女，正冠理裳。竭诚顶礼，启佑家邦。仙宫泰乐，得道宁康。文武双修，交运隆昌。蟾月呈祥，仪举宏彰。兹呈斯文，饮地横觞。祀於神灵，伏惟尚飨。

　　十五过，王莽于十六至悦心湖，怀能冢前，点燃香纸，摆放好她喜欢的点心，一杯酒洒地，一杯酒饮尽，轻声呼怀能小名：“萍儿，夫君看你来了，”

一声呼，一声泣，落叶飘飘肩头落。江山焉及情爱挚，殿堂富贵一缕风，牵挂的，最是心上人。

情到深处不觉风，王慧娘在王莽的身后已站了半个时辰，他转头看见王慧娘，一脸惊讶。

八十五岁的王慧娘并未显老，身材像妙龄少女。慧娘笑着对王莽说：“人生长恨水长东，一江春水向东流。巨君休怅惘，曲水自然直，终归江河。”

“说的是，而今识尽愁滋味，到头误国罪千秋。”

“凭心一直尺，量宽万丈国。留汉保家园，莫须外夷侵。”

前辈心藏炎黄，嘱我莫失汉天下。大中国内忧，终究是自家人，一旦外夷夺取中原，华夏大地生灵涂炭，灾难深重。 女中豪杰，佩服！

王莽感慨说：“巨君牢记叮嘱，宁死不失中原。”

“政君已去，我也该走了。”王慧娘把信递给王莽，掉头便走，十几步没进了树林。

信上写道：圣上，若遇大灾，新朝必乱。切记不可逆天而行，以苍生为重。明日，将我葬于开苑山。

不对，前辈莫不是要？王莽赶紧派人追向鹿林，不久，侍官回报，王慧娘自缢身亡。

王莽明白了王慧娘的心愿，三日后将她葬于杜陵汉宣帝对面的开苑山上，满足她至死不渝的情恋。

王慧娘死后第七天，王莽亲自到她冢前祭奠，听鸟鸣，抬头看，一对大雁向南飞去。他突然想起一个传说，一个猎人将一只网到的雁处死，另一只雁见状，撞死在树下，为爱殉情。王莽站在冢前，久久不离去。

作于：2024年4月26日

注：图片来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