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大半个成都来看你，听你

dream_梦儿

文：dream_梦儿

图：dream_梦儿



附：《从残疾里，取出一个轻舞飞扬的自己》网页链接

2015年伊始，余秀华，随着一首《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的诗，受到空前关注。两家出版社争相出版她的诗集，随后，她又当选为钟祥市作协副主席……

好奇之余，我走进她的博客去读她及她的诗歌。余秀华，一个普通的38岁农村妇女，一个先天脑瘫的人，一个很了不起的诗人。她丰富的思想，跳跃的思维，真实的生活经历融进了诗中。她的诗歌朴质、粗旷、原生态，是一种有体温的真实呈现，诗中有苦难、有爱，有对美好生活的向往，给人的是题目上的冲击力和内容上的反叛，是一种另类的感觉。

于是，2015年2月12日下午2：30，我与梅前往成都书城“方所”举行的“余秀华成都读诗会”见余秀华并现场听她读诗。

近3点，余秀华来到会场，我惊讶她的娇小。坐在会场第二排座位上的我能清楚地看见她走路不太稳、手发抖、说话含糊不清。与主持人对话时，时而露出狡黠的目光笑，时而嘻嘻笑，时而仰面大笑，时而笑得东倒西歪，时而像个顽童一样彻底而不知何为地笑着，身上清楚地写着简单与直率。

3点，读诗会开始。朗诵者中，有电视台主持人、农民、白领等各种职业的人。伴随悠扬的大提琴曲，首先是电视台两位主持人开始诵读，随后便是几位农民诗人，他们除了诵读余秀华的诗，还分享自己的优秀作品。“父亲又翻了一遍麦子——内心的潮湿必须对准阳光，这样的麦子才配得上一冬不发霉，翻完以后，他掐起一粒麦子，用心一咬，便流出了一地月光。”方所回荡余秀华诗歌《麦子》的声音。农民诗人们，穿着朴实的服饰，他们朴实的声音，或铿锵有力，或婉转动听，有的甚至还充满着四川方言的味道，在朗诵时，他们甚至饱含着热泪，脸红着激动不已。

不少正在方所看书和喝咖啡的市民，聚集过来，聆听几位成都农民诗人口中“奇特”的诗歌。随后，6位农民诗人一起朗诵了余秀华的诗歌《我爱你》。

在听别人朗诵时，我注意到余秀华有时眼眶有些润湿，有时害羞地捂着脸笑。

最震撼的是全场合诵，所有的诗人肩并肩靠在一起，他们拿着话筒，而读者们手里捧着的是提前放在凳子上的余秀华读诗会的诗作，和余秀华一起，或坐或站，有的激情昂扬，有的喃喃细语，几十位读者的声音回荡在方所上空。

作为压轴节目，余秀华上台亲自读了《我以疼痛取悦这个人世》，现场鸦雀无声，她的声音有些含糊，所有人用沉默和安静尊重这样一位诗人，所有的读者都屏住呼吸。

余秀华的诗作，之所以能让朗诵者激情澎湃、热情高涨、满含热泪……那是余秀华打动了他们。她的诗，清新里透着机智，平静里浸着苦涩，激情中显出克制，词语节奏与情感张力都显得与众不同。

诵诗后，有读者提问。“写诗歌是否是在呐喊什么？”余秀华说，写诗歌是发出内心的声音，诗歌把自己一切想法通过文字表达出来，它没有任何目的。庄稼和诗歌二者的联系是什么？余秀华想了很久后回答说：“庄稼是庄稼，诗歌是诗歌。因为我是一个很庄稼的人，生命有什么就写什么，生活中有那么多爱。这是大爱。对自然的爱。对人性的爱。而你说的其他的爱我就不清楚了。”

读诗会后是签售环节，余秀华对每个签名都一笔一划地完成，她说要对读者负责。

参加这场读诗会很震撼，很大部分原因是余秀华。一个封闭的乡村，一个身有疾患的农妇，能写出这么有感染力的诗歌，我认为是因为它的真实。诗人想展示的是自己生命的姿态，想表达的也是自己对世界的渴望与理解，哪怕这姿态再笨拙、再苦涩、再凌乱，也会因真实而不被各种世俗力量拽得支离破碎。当然诗人可能会因这种真实，承受来自生活的孤独与疼痛，并在诗中呈现它们。但对这个日益冷漠的世界来说，孤独与疼痛又何尝不是一份珍贵的体验和奉献？其实，每个人的青春血液中都涌动过一个诗人。余秀华只是用心灵和词语的力量，让那个诗人活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