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为啥这么弄（干）”的流水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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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楼管人员切断电源，喊着要关楼门时，我把今天最后一个填报专项计划的学生送出门，有人开玩笑说，“悠着点，你这么弄想干啥？”是啊，我到底想干啥呢？我到底是为什么而干呢？这个问题于我而言，简单而又复杂。



为啥这么弄呢？我想是为“稻粱”计。虽说是一份微薄的薪水，可对于生活在小县城、对物质生活要求不高的我来说，是勉强可以应付养家糊口的基本需求的。当年师大的同班同学，有的家中有矿，清闲度日，有的步入仕途，有的进入商场，有的当了几年高中老师转了行。算算，老老实实坚持做一个高中老师的，现在已不到三分之一。我常常很“羡慕忌妒恨”我的这些同学们，他们有能力、敢想敢拼，为自己“折腾”出了一片新天地，他们的成功完美地诠释了“生命在于折腾”这句话。而我是一个懒惰笨拙而又“安土重迁”的人，偏安于县城一隅不想动弹。而今已过“不惑之年”、越活越糊涂的我已然没本事动弹了。人生如同男人撒尿，少时，年轻力壮，轻易就能尿得很高，暮年，既使雄心万丈、顺风撒尿也可能尿到脚面上。生活中，有些时候，陷入泥潭还想着自救，有些时候，陷入泥潭久了，动弹不得，连自救的心也没了。

为啥这么弄呢？我想是为了报知遇、扶助之恩吧。工作多年，笨拙又平常的我能走到现在，离不开领导、师长、同事、朋友的关心、鼓励与扶助。有些时候，我常想，自己何德何能，能得到这么多的关爱与扶助？我想，尽力而为算是对他们的一种报答吧。尽力干工作，才能对得起他们的期许与扶助吧。

为啥这么弄呢？我想是为了回报那一份份纯真与宽容吧。我所打交道的孩子们，无论是平班还是尖子班，孩子们都以纯真的心给我以宽容与谅解。资质平平、能力欠缺的我在教学和班级管理中问题多多，孩子们没有嫌弃、孤立、对抗我，而给我以谅解和宽容。那年，工作组突袭听课，我心焦如热锅上的蚂蚁，一个班的孩子们看出了我的窘迫，“老师，你只管站在讲台上说话，剩下的事交给我们。”他们说。那年，一个学生为了班级能在校歌咏比赛中获奖而搬来了家中的全套音乐设备并请来了有专业经验的他的母亲指导。那年，几个在模考中失利的孩子围着我，“老师，我们保证下次一定能考好，你不要对我们失望。”那年，那些孩子们很纯、很真，很多时候，我是他们的老师，他们也是我的老师。他们身上有很多闪光的东西，我只能以百倍的努力去回报他们。

为啥这么弄呢？我想，说喜欢这份工作不太贴切。应该说习惯了这样一份工作吧。其实，曾经有两次转行机会，一次是我自己否决了，一次是妻子否决了，妻子说，“你的性格只适合在学校。”而今，再也没有机会了，而我也已经习惯了这样一种工作、生活。习惯了披着星辰和孩子们一起上早操，顶着月光送孩子们回宿舍。习惯了时而寂静，时而热闹的校园。这是一种可怕的习惯，一种贱贱的习惯！有些时候，不在校园，我会莫名地心慌。前段时间，老爸生病住院，我医院学校两头跑，一边是老爸需要陪护，一边是毕业班的学生需要陪伴。我心慌恐。堂姐说，“看你急呢姆，你多跑学校，岁大我们几个帮你照顾。”五哥放下家里的活做起了全职陪护。看到老爸看我的眼神，我知道他想让我多陪会儿。可我……这可耻的习惯啊！若说已到无欲无求年龄的我不是为了那可怜的虚名浮利，不是为了那头前的“胡萝卜秧秧”，可有人相信？此可为同行言，难向外人道也。

唯愿安心地守住这一碗饭，只想关心扶助我的人能够欣慰，也想我的学生在偶尔想起我的时候能够说，“我的老师很真心，他努力了。”还想，我的孩子高中的时候，能有人以善相待。为啥这么弄？真的是个问题！其实，归根结底，顺乎自己的心罢了。想这么干就干了。罢了，罢了，干就完了。累了，无能为力时就作罢，自然而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