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话说当年杭州卖柑者，今非昔比也。</p><p class="ql-block"> 他那套藏柑绝技被冰箱、冷库淘汰后，反戈一击，与时俱进，掌握了一套识别猪、牛肉是否灌水之新技，常出没肉行，揭那些不法之徒、坑民之者，乃得平民交口赞之。</p><p class="ql-block"> 一日，卖柑者之至交刘伯温远道入室而来，几百年未见，彼此老矣。星移斗转，沧海桑田，两位老者长遥想当年，再论如今，长吁短叹，千言万语，诉说不尽人间冷暖、悲欢离合……</p><p class="ql-block"> 卖柑者鹤发童颜，银须髯髯，甚兴，乃曰：“伯温兄，今日相见须开怀饮之，一醉方休矣！老妪，你与我买鱼肉来，外加一瓶茅台。”</p><p class="ql-block"> 老伴应喏，出门去也。返回提一大块牛肉，卖柑者观之片刻，不禁甚怒曰：“此牛肉实乃灌水之者，甚矣哉！今世为欺者，吾之不察不为人也！”</p><p class="ql-block"> 语毕，嘱伯温兄坐等数刻，便提牛肉拉老伴匆匆入菜市。嗬！乃见人头攒动，鸡鸭无数，鱼肉成行，不禁慨叹万千：“今非昔比矣！”</p><p class="ql-block"> “老妪，汝何处买之牛肉？”老伴指点牛肉摊。卖柑者快步而去，临摊一眼便识乃灌水之牛肉，问之：“屠夫，此肉……..”</p><p class="ql-block"> “四十块一斤，要多少？包鲜！”一身油垢的屠夫满脸堆笑，操刀欲砍。</p><p class="ql-block"> “否，否，吾乃问此牛肉可曾灌水之？”</p><p class="ql-block"> “什么？”屠夫差点跳将起来，一脸猪肝色：“妈的，看你双眼没瞎呀，两百多斤就剩这点了。不要滚开，别来这里放狗屁，熏臭老子的牛肉！”</p><p class="ql-block"> “息怒，息怒。”卖柑者捋捋银须，含而不露：“有理不在声高。真之不假，假之不真，你敢保没灌水乎？”</p><p class="ql-block"> “敢！”屠夫色厉内荏。</p><p class="ql-block"> “何以为据？”</p><p class="ql-block"> “这……这……”屠夫语塞了。</p><p class="ql-block"> “呵呵呵……”卖柑者昂首大笑，“灌水之牛肉！屠夫，快与我收摊，再欺世人老夫乃不认人也！”</p><p class="ql-block"> “你是什么人？滚！”屠夫跳将过来，手中杀猪刀寒光闪闪直逼卖柑者。</p><p class="ql-block"> “善哉！惧之勿来！”卖柑者一拍胸脯，正色曰：“实不相瞒，老夫乃当年杭州卖柑者！早已痛改前非也！”</p><p class="ql-block"> “嗤！”屠夫嘴一歪，反唇相讥：“我还以为是哪方达官显宦哩，原来是卖柑行骗大人！怎么样？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柑子生意兴隆吗？”</p><p class="ql-block"> “小的！时移俗易，彼一时也此一时也！”卖柑者却理直气壮，银须抖擞，“那是公元一千三百八十多年，今是公元二千多年；那是元末明初，今是堂堂中华；那是居庙堂者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民不聊生，今是政府与民同甘共苦，爱民如子，人们安居乐业；那是我为生活所迫，今是你谋取不义之财，岂能同日而语？”</p><p class="ql-block"> 屠夫脸黑一阵，白一阵，直喘粗气。</p><p class="ql-block"> 斯时，刘伯温勿勿来也。他一把抓住卖柑者之手便走：“吾弟，少说为佳，何苦也哉？”</p><p class="ql-block"> “且慢！”卖柑者用力挣脱，急急道：“你耶！何为这般糊涂怕事矣？当年，你施展宏图大略，辅佐朱元璋开创明帝大业，一举成为天下赫赫有名之政治家，于行骗者深恶痛疾也，乃深得世人赞之。而今，国昌民庶，万众一心，开创我中华千秋大业，岂容小人行骗以扰乱人们安居乐业？你若还为吾兄，速往市场管理部门实报之，此为你我报效中华尽己之微力呀！”</p><p class="ql-block"> 刘伯温去也。</p><p class="ql-block"> 此时，人们已把牛肉摊围个水泄不通。</p><p class="ql-block"> 卖柑者见状精神大振，一捋衣袖，从老伴手中拿过灌水牛肉高高扬起：“诸位父老兄弟姐妹，此牛肉乃此摊卖之，系灌水之牛肉，老夫识得猪、牛肉是否灌水之法，吾愿将其法具告之，诸位不妨试试之——</p><p class="ql-block"> “其一，手试弹性之。用手指按压肉之刀切面，抬指后陷窝即刻消之，肉则为新鲜无灌水；反之，陷窝恢复慢或不消失之，乃为灌水肉品也！”说毕用右食指在举着的那块猪肉的刀切面按压一下，陷窝深深，一直没有消失。</p><p class="ql-block"> “其二，观其颜色之。正常之黄牛肉，乃呈微棕红色，若灌水之，色泽淡之，猪肉亦如此之。此肉色泽淡白，灌水尤甚。”</p><p class="ql-block"> “其三，纸片试燃之。用吸水性能乃良好之卷烟纸一小张，贴于猪牛肉之刀切面，稍许取下，划火点之，着火者证明正常之肉品。反之，乃为灌水肉品也！”</p><p class="ql-block"> 言毕，向围观者要来卷烟纸，按上述所言一试，烟纸果不燃。</p><p class="ql-block"> “罚他！罚他！……”人群大吼。</p><p class="ql-block"> “老子走，老子走……”屠夫捡起案台上之牛肉，欲溜之大吉。</p><p class="ql-block"> “不许走！”人们围成里三层，外三层。</p><p class="ql-block"> 不一会，刘伯温领着三个穿制服的人来也，捉屠夫连人带肉走也。</p><p class="ql-block"> 卖柑者捋捋银须，笑之，着伯温之手，曰：“吾兄，今日吾甚欣，走罢！”</p><p class="ql-block"> 两位老者向另一肉摊走去……</p><p class="ql-block"> （2024.4.24.凌晨于柳州）</p><p class="ql-block">图：网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