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晋杰出人物画家，“水墨画鼻祖”顾恺之

陀罗山人

国画大师之二，“六朝四大家”之顾恺之 　　顾恺之（348年～409年），字长康，小字虎头，汉族，晋陵无锡人（今江苏省无锡市）。东晋杰出画家、绘画理论家、诗人。因为他有对文学和绘画方面有很高的成就，于是人们称他为画绝、文绝和痴绝。 　　东晋时，有个瓦棺寺刚建成，寺院的住持和尚就邀请有影响的士大夫们来寺内鸣钟击鼓，为佛寺扬名，同时也希望名士们能为佛寺捐款，那些名士捐款数额一般都不足10万钱。 这时候，来了个贫苦的年轻人，说要捐100万钱。住持以为他吹牛，起初不相信，认为这个青年人最终要闹笑话。后来年轻人提出要在一面粉刷好的墙上画一幅维摩诘（传说中一个信佛教但不出家的居士）像，主持僧想看看他到底有什么本事，就答应了。 他闭门一个多月，维摩诘像终于画成了，只是没有眼睛。僧众打开殿门后，画像光彩照人，一殿生辉，参观者拥挤不动，当天就收钱百万以上。等到最后，这个年轻人为维摩诘点上眼珠的时候，画上的人物就像活了一样，观众的赞叹声、掌声、欢呼声响成一片。这时募集的钱早超过了100万。 这个年轻的画家就是顾恺之，这件趣闻记载在唐代人张彦远的《历代名画录》中。现在这幅画连同瓦棺寺早已毁坏，然而史载，当时看过这幅壁画的人都认为维摩诘图是有史以来最美妙的画幅。唐代大诗人杜甫曾见过顾恺之的这幅画，并写诗赞道：“看画曾饥渴，追踪恨渺茫；虎头（顾恺之小名）金粟影（维摩诘又被称作金粟如来），神妙独难忘。” 　　可见顾恺之的画确实非同一般，尤其是他画的人物，传神致妙、栩栩如生。《晋书·顾恺之传》记载谢安称顾恺之的画是“有苍生以来，未之有也”。顾恺之每画成人物，常数年不点睛，人们问他原因，《世说新语·巧艺篇》记载他说：“四体妍嫌，本无关于妙处。传神写照，正在阿堵中。”意思是四肢的美丑，是无关紧要的，画像要能传神，关键就在于眼睛。 　　顾恺之画人物时，很注意描写人物的特点。有个叫裴楷的人脸颊上有三根长汗毛，别人为他画像时，都不画出来，顾恺之却把这三根汗毛画得特别突出。另一次为谢鲲画像，把他画在山岩中间，人家问他是什么道理，他说，谢鲲喜欢游山玩水，所以把他画在山岩之间。所以后代许多评论家都称赞他的画“画山有灵，画人传神”。 　　顾恺之一生作品，数量非常多，他的代表作主要有《洛神赋图》、《女史箴图》、《斫琴图》等。他创作的题材范围十分广泛，不仅有人物肖像、道释世俗故事，还包括山水、花卉、飞禽、走兽、游鱼等等，所以他是当时画坛上的一位巨匠，画风对后代画家有着深刻的影响。 　　顾恺之不仅绘画技艺高超，他的文采也非常出众。他十几岁时，家中宴请客人，有人弹筝助兴，顾恺之当即写成一篇《筝赋》。他曾说：“我作的《筝赋》可以和嵇康的《琴赋》相比。不会欣赏的人，一定会因为它的后出而加以抛弃；有深刻理解力的人，就会因它的高雅而加以珍贵。” 　　他一生写过不少有名的诗、赋和游记，都特别精彩。我们从记载他平时生活的材料中，也可以看到顾恺之的文学修养是极深的。桓温死后，他拜谒其墓，当场赋诗说：“山崩溟海竭，鱼鸟将何依。”意思是高山崩裂，大海枯竭，那么鱼和鸟将依靠什么而生存。言外之意是桓温死了，东晋收复河山的希望越来越渺茫了。别人问他会稽地区（今浙江宁波）的山水风景，他随口答道：“千岩竞秀，万壑争流，草木蒙茏，若云兴霞蔚。” 　　顾恺之对绘画理论也很有研究，他写成了我国现存最早的一篇关于绘画的评论文章《魏晋胜流画赞》，文中主要写了他对一些绘画作品的评论，其中许多精辟的见解和观点至今还值得我们借鉴。他还写成了我国美术史上最早、也是惟一的一篇“绘画设计书”——《画云台山记》，这篇文章对我国山水画的发展和研究占有重要的地位。 　　顾恺之常常有些不易被常人所理解的“痴”行为。桓温的儿子桓玄，非常喜欢收集古董字画。顾恺之与他很要好，曾把一橱自己珍藏的画委托桓玄保存。他知道桓玄也喜欢这些字画，为防止桓玄把自己的画占为己有，他特意将橱门封个严严实实。 桓玄也是个聪明人，他根本没有动橱前的糊纸，而是撬开画橱的后板，将画全部盗走后，他又重新钉好画橱的后板。有一天，顾恺之想看看这些画，一打开橱门，发现里面一无所有，他那些宝贝画难道插翅飞走了？他静心一想，怒气全消，对别人说道：“我的那些画可能通灵气，好像人们修炼成仙一样，悄然离我而去了。” 　　还有一次，桓玄想戏弄他，故意拿了一片树叶对顾恺之说：“这片树叶是蝉专用来遮挡自己的，也可以挡人，不会被别人看见，这对你成仙会很有用的。”顾恺之心里自然明白桓玄的把戏，结果他将计就计，拿着树叶对着恒玄小便起来，还一本正经地问恒玄能不能看见自己，桓玄被他搞得啼笑皆非，只好说自己根本看不见顾恺之。据《晋书·顾恺之传》记载，有一次，他与谢瞻在皎洁的月光下吟诗作赋，两个人都特别高兴，诗作到兴头，都忘掉了疲倦。已经很晚了，谢瞻实在坚持不住，睡觉去了，换个人替代他，顾恺之竟然还洋洋自得地吟诗，一点也没察觉到。 　　顾恺之画迹甚多，有《司马宣王像》《谢安像》《刘牢之像》《王安期像》《阮脩像》《阮咸像》《晋帝相列像》《司马宣王并魏二太子像》《桂阳王美人图》《荡舟图》《虎豹杂鸷鸟图》《凫雁水鸟图》《庐山会图》《水府图》《行三龙图》《夏禹治水图》等。 顾恺之作品真迹没有保存下来。相传为顾恺之作品的摹本有《女史箴图》《洛神赋图》《列女仁智图》等。 女史箴图卷（唐摹） 《女史箴图》卷（唐摹），东晋，顾恺之绘，纸本，墨笔，纵600.5cm，横27.9cm，现藏英国大英博物院。 　　“女史”是女官名，后来成为对知识妇女的尊称；“箴”是规劝、劝戒的意思。西晋惠帝司马衷是个弱智，国家大权为其皇后贾氏独揽，其人善妒忌，多权诈，荒淫放恣。朝中大臣张华便收集了历史上各代先贤圣女的事迹写成了九段《女史箴》，以为劝诫和警示，被当时奉为“苦口陈箴、庄言警世”的名篇，流传甚广。后来顾恺之就根据文章的内容分段为画，每段有箴文（除第一段外），各段画面形象地揭示了箴文的含义，故称《女史箴图》。中国历史上的旷世名作《女史箴图》由此问世。 　　此图原作已佚，现存有唐代摹本，原本收藏在圆明园，1860年“火烧圆明园”后被掠夺并流失海外，现收藏于大英博物馆，原有12段，因年代久远，现存《女史箴图》仅剩9段，为绢本，设色，纵24.8厘米、横348.2厘米。此图依据西晋张华《女史箴》一文而作，原文十二节，所画亦为十二段，现存自“冯媛挡熊”至“女史司箴敢告庶姬”共9段。作品注重人物神态的表现，用笔细劲联绵，色彩典丽、秀润。故宫博物院另藏有宋代摹本，水平稍逊，而多出樊姬、卫女2段，亦有研究价值。 女史司箴 画的是一名女史正优雅地站着执笔而书，前面有二姬相伴而行，并相顾而语。宫廷女官在劝导嫔妃们慎言善行，普天下女子也可以此为鉴。 静恭自思 画中一名贵妇端坐沉思，意思是女子想尊贵，要谨言慎行，尤其要“慎独”。 专宠渎欢 这个场景和帝王后妃其乐融融的场面形成对比，帝王拒绝了他的妃子，因为欢爱不可放纵，恩宠不可专擅。 微言荣辱 表现古代一夫多妻的生活情境。画面中帝王后妃和子女们形成一个三角形，告诫女性不要互相嫉妒，微言事关荣辱，如果做不到妇德的要求，即使家庭生活稳定，也会和尘土构成的大山一样，瞬间灰飞烟灭。 同衾以疑 画的是一对夫妻在寝帐中谈话的情景。红衣女子侧坐一旁，仿佛和男子发生了争执，男子正掀被作仓促而起状。这说明，口出善言，千里之外也能响应，反之，虽亲为夫妻，也会互相猜测。以此规劝女子对夫君应善言相待，否则即使同床而寝也会互相猜疑。 知饰其性 这是描绘宫廷妇女化妆的情景。画面中一名贵妇席地而坐，一名侍女为其理发梳妆。此景是告诫女性不要一味爱打扮而不修养“德性”。 防微虑远 画中绘有一山，山坡有虎蹲坐回首，一位跪射的猎人正引弓待发……山顶则有彩云萦绕，骄阳在右，明月在左，日中有乌鸟，月中有玉兔，暗喻“日中则昃，月满则微”之理。 班婕妤辞辇 班婕妤为中国历史上有名的才女，汉成帝十分宠爱她。有一次，汉成帝出游，要班婕妤同辇而行，班婕妤却推辞说：“陛下，古代贤君出游都是名臣陪伴在左右，只有夏商周三代的亡国之君才由宠妾陪同，今天你要学亡国之君吗？” 成帝听后十分惭愧。 冯媛趋进 画面描绘的是汉元帝携众妃去看斗兽，突然，一只大黑熊从围栏中跑出，妃子们都四处逃散，只有冯媛一人不顾个人安危，冲到黑熊跟前，挡住了熊的去路，护住汉元帝，武士们连忙上前将熊刺死。 　　大英博物馆收藏的《女史箴图》是中国唐代的摹本，神韵最接近顾恺之的原画，因而被后人奉为经典摹本。它曾被许多文人墨客收藏过，画面上我们可以看到项子京题记，唐弘文馆“弘文之印”，还有宋徽宗赵佶瘦金书《女史箴》词句11行。画本身及装裱部分压有宋、金、明、清内府藏印，及明清历代收藏者的私人鉴藏印。 洛神赋图卷（宋摹） 《洛神赋图》卷，绢本，设色，纵27.1cm，横572.8cm，现藏北京故宫博物院。 　　此图是根据三国(220--265年)魏人曹植所写《洛神赋》而创作的故事画。画面开首描绘曹植在洛水河边与洛水女神瞬间相逢的情景，曹植步履趋前，远望龙鸿飞舞，一位“肩若削成，腰如约素”、“云髻峨峨，修眉联娟”的洛水女神飘飘而来，而又时隐时现，忽往忽来。后段画洛神驾六龙云车离去，玉鸾、文鱼、鲸鯢等相伴左右，洛神回首张望，依依不舍，一种无奈离析之情显现画面。 《洛神赋图》（局部） 《洛神赋图》（局部） 《洛神赋图》（局部） 《洛神赋图》（局部） 《洛神赋图》（局部） 《洛神赋图》（局部） 《洛神赋图》（局部） 《洛神赋图》（局部） 《洛神赋图》（局部） 《洛神赋图》（局部） 　　此卷很好地传达了原赋的思想境界，在画中人们可以清晰地感触到原作所传达的思想。画卷中站在岸边的曹植表情凝滞的望着远方水波上的洛神，流露出倾慕之情。 全画用笔细劲古朴，恰如“春蚕吐丝”。山川树石画法幼稚古朴，所谓“人大于山，水不容泛”，体现了早期山水画的特点。 斫琴图（宋摹） 《斫琴图》，绢本，墨笔淡着色，纵29.4cm，横130cm，现藏北京故宫博物院。 　　作品描绘古代文人学士正在制作音色优美、颇具魅力的古琴的场景。画中有14人，或断板、或制弦、或试琴、或旁观指挥，还有几位侍者（或学徒）执扇或捧场。图中琴面板和底板的形状，对研究古琴形制、鉴别古琴年代有着极大的价值。此画与顾恺之的其他作品一样，画面中如春蚕吐丝般的线条既能传神地勾勒出人物的形象特征，也能恰到好处地把握人物的内在性情。虽不及《洛神赋图》有名，也不及《洛神赋图》更具代表性，但在风格特征上仍凸现出顾恺之的千古一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