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一条江水的名字,一座城市的称呼,一个村落的名字,那便是你我的来路和归途! </p><p class="ql-block"> 对康安村而言,五一是时代的标志,而康安才是先祖的背影吧。</p> <p class="ql-block"> 拐到康安村是一个很随机的选择,和曦一起到村前的海滩看养殖户起收海带,结果只看了收尾。还余下半天时间就进村瞎逛。村口第一户人家借助无遮拦看海的优势,正在把原先的石头房改为民宿。这几年随着海岛旅游业的发展,许多石头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华丽变身,厚实的石头墙被大面积的落地玻璃窗所取代,为的是躺床上就能赏落日看大海,加上种了小花小草的户外小院,是大多数民宿的标配,再就是外墙的装饰风格虽各具特色但其实都统一往小清新文艺范的方向走,毕竟民宿的主要客户群还是以年轻人为主。而这些民宿很大部分超越了原来简单的住宿功能,文创成了当下的热潮,比如随意留心一下就会发现“我在哪哪等风来也等你”居然风行全国。</p> <p class="ql-block">(村民们在村前的海滩上收海带,主要卖给鲍鱼养殖场当饲料)</p> <p class="ql-block"> 花里胡哨的民宿和南来北往的游客确实为许多村庄镶上了一道流行的花边,但村庄的内核还是由一些东西来把持着,比如村里的小学现在大都变成了村部或者称为村党群服务中心,大同小异的红色宣传标牌几乎成为每个村部的标配,而村部也不是像原先那样具载简单的村务功能了,比如这个五一村的村部挂的牌就不下十个。</p> <p class="ql-block">(从前的村部现在称党群服务中心)</p> <p class="ql-block"> 文革时期改名盛行,那个年代的人喜欢给自己取个卫国、卫东、卫红之类的红色名字之外,相当一部分村庄在文革期间也会追随潮流,用一个革命标志的名称来取代原先的村名。比如今天走访的村落康安村,便是在那个特殊的年代改了名,叫五一村。周边与之一样带着相同时代特色的村名还有民主村(玉屿村)、和平村(芹山边村),先进村(土库村)、友谊村(福厝安村)。</p> <p class="ql-block"> 走进五一村,最抢眼的应该是两栋特别的建筑标志,一座正在装修的大王宫,用的是金黄耀眼的琉璃瓦和石雕蟠龙柱,屋顶上饰以五彩琉璃飞龙,门前升起的三面旗帜尤为奇特,中间一面国旗,但没有看懂两边的是啥旗子。在大王宫后面不远的地方一栋白色的六层楼高的建筑物拔地而起,尖耸的屋顶顶着巨大的十字架,拱形门窗有着鲜明的西方特色。据称是该村的天主教教堂。这样的场景是海岛大部分村庄的特色,两种各具特色的建筑撑起村民各自的宗教信仰。</p> <p class="ql-block">(眼下海岛村庄本土庙宇与西式教堂并存的特色)</p> <p class="ql-block">(白色建筑为村里的天主教堂)</p> <p class="ql-block">从一屋顶坍塌的老厝内可以望见教堂的尖顶</p> <p class="ql-block"> 海岛村庄早期的房子无一例外都是石头房,村里能够存留下来的解放前老房子,大多数是当年的深宅大院。这些房子正墙部分大都用料考究装饰精美。门楣门框取用整块的花岗岩雕琢,石面细腻、工整。镜面墙下方的柜台堵和裙堵用大小大致相当的五边形、六边形、四边形的石块斜向交错砌就,石面雕工考究,石缝线条流畅,其工艺之精美,后面的石头房难以比肩。身堵水车堵部分则饰红砖红瓦框边,与灰色的花岗岩形成鲜明的对照,整个墙面简洁中透着灵动,大气又美观。处处透着大户人家的讲究。这样的讲究甚至会呈现在一些细节上,比如侧墙屋檐下嵌上一排红斗砖,既美观又能解决屋顶排水的问题。窗户的上方也用红砖出个小檐,以遮挡雨水。可惜这些房子大都年久失修,少有人住。部分房屋屋顶坍塌,而外墙即便历经近百年风雨依旧坚强且精致。</p> <p class="ql-block">当年的深宅大院裙堵所用石料加工精细,六边形的石块交错出的石缝线条精美</p> <p class="ql-block">(老厝屋脊和门框处用红砖拼接,既雅致又灵动)</p> <p class="ql-block">(早期的深宅大院,前面两堵残墙,左边的是早期的石砌工艺,石块斜砌,石缝严密,排面平整。右边的是后期的,石条上下交错垒叠,排面相对粗糙。)</p> <p class="ql-block"> 村庄里绝大多数的石头房是我们称之为“国民党厝”的石厝,无论是结构还是用料都极为雷同,面阔三间,一层或二层高,统一用石面粗糙的条石叠砌,水泥钩缝,千篇一律的木头门窗,不同之处仅在于高低及面积大小有别,像极了六七八十年代全国统一的蓝灰中山装和绿色革命装。</p> <p class="ql-block">(有了水泥之后的墙面再也看不到老房子的那么精细的石缝工艺了)</p> <p class="ql-block">(海岛风大,为防大风掀翻屋顶,瓦片上要压上石头,俗称压浪。这户人家的屋顶一半是花岗岩石块,一半是红砖块,而这红砖块应该取自于年代更久的老厝)</p> <p class="ql-block"> 走到村口,没有想到村里的两口水井给了我们意外的惊喜。两口连通的水井,六边形的井圈是质地坚硬手工精湛的花岗岩砌就,边上的护墙、井栏、台阶、洗衣池修得极为规整,石墙上居然嵌有一块大井奠基纪念石碑,碑上镌刻一颗五星,上有“苏澳公社五一大队康安大井”,下方的落款时间为“七九年十二月一日”可惜未曾询问到康安大井修建的背景和工匠相关情况,所以留下深深的困惑,那个年代吃住都极为简陋的条件下,哪个组织者能给村里掏出这么豪华两口大井并雕上这么精美的石井圈呢?</p> <p class="ql-block">村口的大井</p> <p class="ql-block">(这两口井居然有块极富时代特色的奠基纪念石碑,若干十年百年之后文物价值将被拉满)</p> <p class="ql-block">(七八十年代这么精工细雕的井圈极为少见)</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在几十年几百年甚至几千年光阴中,一个村庄能够在一个地方聚族而居,除了流淌在身体里的共同的血脉,还有姓氏、宗族之外,每一个村庄的名字,它和乡音一样也是识别人们身份的二维码。崔颢的《长干曲》(其一)君家何处住?妾住在横塘。停船暂借问,或恐是同乡。(其二)家临九江水,来去九江侧。同是长干人,自小不相识。这首诗一上口,便能唤起熟悉的乡愁。一条江水的名字,一座城市的称呼,一个村落的名字,那便是你我的来路和归途!</p><p class="ql-block"> 对康安村而言,五一是时代的标志,而康安才是先祖的背影吧。</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小河2024.4.20于岚岛</p> <p class="ql-block">(种花生季节,村里的老人在平整农田,这个村庄搞海运,养紫菜海带,捎带种点地)</p> <p class="ql-block">村口的民宿忘了拍照,还缺村庄全貌照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