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羊倌“二兰子”

燕山月33094829

<p class="ql-block">  制作 / 燕山月</p> <p class="ql-block">  几年前一曲《小芳》,勾起了有着似曾相识经历的知青苦涩的回忆和心灵的共鸣。我的心中也有一支歌,主人公的名字叫“二兰子”。这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坝上女孩的名字</p><p class="ql-block">  村北四五里许,外村地界,有一座小水库。夏日中午,我常常翻过几座低缓的坡梁去那儿嬉水游泳,有时玩过头误了上工,经常挨生产队长的训。</p> 一天,日头毒毒的,正是游泳好天气,我撂下饭碗,就领上小狗黑子来到水库。湖水又清又凉,游累了,上岸晒干身子,正准备回村。不远处石坝边上,几个刚才还边洗衣,边嬉闹的女子,突然传来惊叫声。原来,一个女孩打闹失手,滑进水里,情况十分危险。几个光屁股耍水的半大小子围在旁边瞎扑腾,干着急帮不上忙,救不了人。一看要出事,我三步并两步跑过去,跳进水里,抓住落水者往岸边拖。幸好离石坝不远,没费多大劲儿,把她推上去。看看没啥事,时候不早了,领上黑子,抄小路向村里跑去。 几天后,我又去游泳,距水库半里多远的草坡上,一个带红头巾的牧羊女子冲我来的方向“嗨”着,见我愣怔起来,脸红红的笑着说:“嗨你呢”,看我一脸困惑,“这几天咋没来耍水”。我下想起前几天发生的事,是我救了她。<br>  我们相识了,攀谈间,知道她叫二兰子。爹是邻村羊倌,因腰腿疼,她常常替父亲放羊。风里雨里,荒滩野外,伴着羊群,独自放牧。 <br> <p class="ql-block">  从那以后游泳 ,我很少结伴了,因为知道,我一定会“碰”上二兰子。我们常常漫步在山坡上,草滩里。我讲城里、知青的故事,用那只不离身的口琴吹着伤感的《三套车》、《草原》民歌;她则讲着坝上的风俗,村中的趣闻。还告诉我,她已定了人家,虽然见过一面,但彩礼都收下了。我笑话她虚岁才十七,就着急嫁人,她无奈地说,农村都这样,还说她要是和知青一样,该多好呀。口琴和着《五哥放羊》的旋律在山岗飘荡,黑子在草丛里追逐着羊群,日子过得真快。</p> <p class="ql-block">  开始返城了,对知青来说,这是任何事情都无法与之相比的头等大事。我开始跑公社,上县城,终于办好了回城进厂当工人的手续。</p><p class="ql-block">  临行前的一天,有个孩子来找我 说,有人在村后等你。一定是二兰子。二兰子见了我,脸上灰灰的,问了句:“明天就走?”。</p><p class="ql-block">  我刚才还和同伴还兴高采烈举杯相庆,此刻心中突然象打翻了五味瓶,说不出来是啥滋味。木木的应到“嗯,明天。”二兰子捧出一包熟鸡蛋,“路上吃吧” ,接着又掏出一副自己编的毛线手套递到我手中。我拉着二兰子的手,看着那双陕北民歌里唱不够的“毛眼眼”,不知该说什么,掏出随身带的还有体温的口琴,塞到她的手里。</p><p class="ql-block">  这时,有人在村头喊我,我急忙松开了手。走了很远,我回头望去,还看到那条红头巾,像一朵火焰在蓝天下跳动。</p> <p class="ql-block">  从此,天各一方,无缘相见。岁月的风霜使我们不再年轻,与多数同龄人一样,在理想与无奈之间随波飘浮。</p><p class="ql-block">  我身不由己沉迷在都市的浮华与名利,麻木于环境的喧嚣与冷漠。在浮躁与忧虑的羁绊之中,心灵愈发渴望和思念那片宁静的土地:高远澄彻的蓝天,清丽如镜的湖淖,辽阔无际的原野,恬淡纯朴的农家日子,和那方燃烧的红头巾……</p> <p class="ql-block"> (金胜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