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的游戏》26•划冰车

苏怀亮

《儿时的游戏》26•划冰车

苏怀亮

农谚说：头九二九，冻烂碓臼。河面一结冰，就成了孩子们的乐园。那时乡间的百姓生活贫困，大多数孩子都破衣烂衫，但在我的记忆中，冬天虽然寒冷，我们的手脚、耳朵和脸常常被冻得冰冷青紫，却依然挡不住我们在野外玩耍的兴致，在结冰的河面上玩儿得忘乎所以。除了在冰滩上溜冰打擦擦，在上面划冰车更是其乐无穷。

冰车也是我们自己动手去做，弄一块边长一尺多的方形或者长方形木板，在木板下的两边固定两条与木板等长、一寸多高的木头条，顺着木头条各固定一根粗铁丝，冰车基本就算制作好了。不过要想使冰车在冰面上滑行，还得有两根辅助的滑冰杆，就是在两根短木把的一端固定一个铁钉，坐在冰车上，两手握着滑冰杆，铁钉杵在冰面上，胳膊同时向后使劲，冰车就向前滑行开了。然后两条胳膊不断地向后使劲，就像划船那样，冰车也就会一直向前滑行。只要一只胳膊用力略小，冰车就会向用力小的胳膊一侧拐弯。要想停下来，就得让冰车在惯性中自由减速，要么就将滑冰杆使劲杵在冰面上，以增加阻力，使冰车较快地停下来。当然也可以来个急刹车，将滑冰杆反向杵在冰面上，就可以立刻停止滑动，但那样比较危险，最容易摔倒而且会把胳膊扭伤甚至折断。如果玩儿得特别熟练，会掌握身体的平衡，玩儿急刹车后，人和冰车就会在冰面上打转转。

划冰车一开始不好掌控方向，等你玩儿得多了，自然也就掌握要领了。有的孩子还能玩儿而出一点花样来，他们划冰车不是盘腿坐在冰车上，可以蹲在（圪蹴）冰车上，当用力滑行几下后，人就可以站起来在冰面上滑行，有技艺更高一点儿的甚至来个金鸡独立。让我们小一点儿的孩子好生羡慕。

冬天的河面也不全是明镜一样的冰滩，往往会有一片溢水挡在面前，要想不影响划冰车顺利通过，就得在做冰车的时候将下面的两道木头梁做得高一些，否则，溢水会没过冰车把裤子和鞋弄湿。

中午时分，河面冰滩在冬日阳光的照耀下，银镜般闪闪发光，一群孩子坐在自己的冰车上，大呼小叫，在光滑的冰面上滑行，那种欢乐犹如天堂里的天使。

我们村的中间有一条小河，河流走出四五里后并入一条大川，叫鸡沟河，也叫鸡沟川。大川的水最后汇入40里外的泊江海子。沿着这条大川大约一半里程的地方，从川的南岸坡上爬上去，是一片开阔的小平原，我所在的故乡乡政府所在地，那时候叫公社就坐落在这片平原的边缘上。离公社不远就是我上初中的学校。冬天，我们几个同村的同学就可以拿着冰车从村中坐上一直划到学校附近，然后将冰车藏到大川旁边的小沟渠里，爬上坡走到学校去。到星期六放学，再去把冰车拿出来，一直划回去，那真是非常惬意的事情。

这道大川早在20年前就干涸了，成了一条明沙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