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弟弟骄傲

潘永彬

　　我老家在海伦城西，离城三里地的潘纸坊屯。我本家的唯一弟弟潘永福还在这里，虽然是有房子有地，但当年生活比较艰难。

二十多年前，我去看过永福，房子很破，日子过得很辛苦。我看后心里很不是滋味，永福小我二十岁，我无能为力深深愧疚，枉为哥哥。但我心里一直惦记着永福，却联络不上。

这次回来曾去过老屯找永福，屯子的房子都是砖瓦房了，永福也住上了砖瓦房，打听得知永福在卖杂粮，没人认识我，谁也不肯多说半句话。好象我是辑毒警察，永福是卖毒品的。我悻悻而归。

我去市场找卖杂粮的摊主打听，她先审视我半天，问“找他干啥？”我说“我是他大哥，好几十年没见到了，我想看看他。”她半信半疑告诉我“他在《海事达》哪儿卖呢”。我又问海事达在哪儿？她说从客运站往西走。幸亏客运站没搬，我还能找到。

昨天早饭吃完，我便慢慢腾腾的向海事达方向走。走到教堂真看到了海事达小区，这里已是古玩一条街。今天恰逢无市，见有根雕作坊，裱画作坊，只见一个摆地摊卖古玩小件的。才离开了几十年，乡人口味变得这么快！在原来的破烂市卖起古玩了。还是没有见到永福，见永福赶上见曹德旺了。我又向北极星市场走，找到了那天那个摊主，又说了一遍来意，她很不情愿的告诉我永福的电话，我当场拨通了电话，没见到永福，听到了永福的声音，也算有了结果。

有电话就知道永福的具体地点了，今天我又来到了古玩市场，正好有市，路两边都是摊贩，卖啥的都有，路人也很多。我无暇看别的，专找卖杂粮的，终于见到了永福，永福一眼就认出了我，说我没变样儿，怎么可能没变样儿，因为我们是兄弟。我也没功夫细看永福，只说了一句，你乍占了这么大一片呀？他说不大，明天上狗市占的地方比这儿还大。听他那口气，好象曹德旺去美国建厂。我是农村走出来的，认识五谷杂粮，但没见过这么多粮食，足足有几十种，每盒子粮食里都有标签，有价格。我还认识几个字，一看有好几种苏子，有谷子等。我说这不是喂鸟的吗？永福说，对，这一排都是鸟食。我小时候吃过苏子，炒熟后，擀成面，可好吃了，现在喂鸟了。养鸟也是玩的一种方式，同玩文玩一样。家乡人心态真是变了。

我端坐在摊内，我不是老板，我弟弟是老扳。永福告诉我，地租出去了，房子成仓库了。他也住在孩子给买的楼里，每天帮助孩子忙乎生意上的事，有空就出摊。他说我不会抽烟喝酒，也不会打麻将，干啥呀？你别看摊子大，挣不到钱，只为占个身子。我听后心里舒坦，不再为吃饭犯愁了，卖杂粮不为生计，心里不乱了。曹德旺能为千万个家庭尽力，永福能自己改变了自己，前几天他刚刚和孩子去旅游，才回来两天。一个农民住在了城里，还有条件去旅游，也就可以了。

我弟弟以自己的力量脱贫了，我为弟弟骄傲。见到了我弟弟如同见到了曹德旺，回家的步子更有力了。

潘永彬2024.4.于海伦记。

　　这就是我弟弟潘永福，典型的小摊主。

　　前面那排是给人吃的，后边这排是喂乌的。

　　既便是有买主，也就买一斤二斤的，比买花椒面多点不多。

　　永福在认真地找钱。

　　永福的字写的挺规矩，也是个认字的农民。

　　这杂粮真新鲜，看着就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