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从早晨微信朋友发来的祝福中,知道今天是谷雨了,“清明要明,谷雨要淋”,窗外有人打着伞,下小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老天是一定要在今天下雨吗?</p> <p class="ql-block">终于,龙年的春就将结束了,虽然农历才三月十一,韶光倏忽,象谷雨图片里说的:“这是春天最后一个节气”,更能消几番风雨?有许多留恋,不舍,青山遮不住,春天毕竟会归去,林花谢了春红,不道匆匆……</p> <p class="ql-block">实话说,春将谢幕,花却没看够,不是没有,是没有舍身去寻、去领略端详。公园,城垣栏干亭榭以至小区,一年四季花也不少,什么时候开,什么时候落,大家多不关注,委落成泥,枉过一春。小区里斑鸠早也咕咕晚也咕咕,但从没听出季节,只是山里,一声“布谷”,一声“麦枯”,才令人心动、不甘。山原乡野的花,值得万千游子跂望畅想,又大都可望而不可及。</p> <p class="ql-block">微雨燕双飞,杏花春雨中的江南没有起意赶去,老家县北边有成片的望春花,蔚为壮观,也没去打卡。乍暖还寒,梧桐细雨,清明得以入山。祭坟时雨时停,山上兰花未醒,路边邻居家栽植的已开了,我写了《题照》:</p><p class="ql-block">“车声徐疾动南窗,寒食轻阴忆渺茫。二月春山青一半,人家兰草已生香”。</p> <p class="ql-block">清明到谷雨是茶春,茶开始摘了,家家户户,男女老少抢火一般,是头等大事,不摘就老了。回去的那天鲜茶(茶草)60元一斤,第二天55,第三天50……,昨天电话说,只几块钱一斤了。</p> <p class="ql-block">最牵肠挂肚的是杜鹃,每每上坟,旁边松茶掩映,杜鹃骨朵殷红,或一花夺目,或丛花吐艳,就是近家的车行一线,挂崖抵路,也目不暇接,觉得这映山红真的是热情不已。我让外甥停车,在手机中留下今春家乡的杜鹃和玉兰。晨曦初露,山静鸡鸣一一停车伫听鸡声早,新叶横斜二月花。</p> <p class="ql-block">清明从黄茅山祖庄往下走,路崖俯垂的那丛杜鹃最好看,众人一道赶餐,不好再耽误时间去拍摄了,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本乡摸云山,马鬃岭那边的太平山,大片杜鹃现在开得如火如荼,黄杜鹃、白杜鹃,还有邻村稀有的水晶兰,也都只好在网络上欣赏了。</p> <p class="ql-block">山里小憩时,听雨滴打着窗外的桂花,不紧不慢。后山上有梧桐,不是国外的品种,国人写入诗词的也不是法国梧桐,而是我们本来就有的。沾桐字的树都不错,泡桐开淡紫花,结蔓,木材可制琵琶、古筝等乐器。这里还有青桐、油桐,都与人们十分亲切,蒸糢、搓绳、打油,用得上它们。竹笋还未出土,可它一出土就急不可耐,几天之间便长上了天。</p> <p class="ql-block">农家有事。不说千千万万外出务工的,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留守田间的,也得认真过日子,乡里鼓乡里擂。再过过,苗秧下种,一年生计。老田亩逐步整成连片机耕田,会减轻农民的重负,但还有许多地方不具备条件,还需要“面朝黄土背朝天”。农家日常用钱的地方多,有时一天赶几家的礼,千儿八百就去了,挣这个千儿八百,可是千难万难。表舅母随孩子长住外地,叶落归根,锅灶全无,从野外搭棚到掩殓入土,处处得有人伸手,每人每天要付大几百元,总算起来真是个大数目。一般僱工,一天两百多元,加烟酒用餐,技术活(大工)三百五十元。姐夫拆旧房下地基,父子上阵,顾不得自己已是八十岁的人了。 </p> <p class="ql-block">去三湾看望老同事,闲谈间,他一口气数出一里路之内有七八位同年龄段的长者,他夫人效兰八十一了,比他小两岁,去菜园摘茶,一站老半天,看上去没有要坐下来的意思。金寨县被评定为长寿县,看来不虚。</p> <p class="ql-block">朝来寒雨晚来风。平静,似是山乡的常态,可也不是毫无风险。人们说,多少年以来生态受到负面影响,害虫比早先更厉害了,蛇蚁蜱虫叮咬一下或就成了大事,远亲陈姓男子才五十来岁,被蚂蜂叮了一口,终于不治身亡,这样的事乡亲们随口就数出一串。平常人家,遇到天灾人祸,就显得十分脆弱。</p><p class="ql-block">农村,城里人眼中的花园,有闲人心中的福地,望乡人胸中的不尽怅惘……</p><p class="ql-block">2024 .4.19</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