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集，就是染染烟火气

泠风思语

文图原创：高英 〔美篇号27824435〕

集市是进行物资交流的重要地方。

从前，尤其是物质生活匮乏的时候，赶集是人们日常生活中必不可少的进行物资交换或购买自己所缺用品的一种途径。

疫情过后，经济需要进一步复苏，人们也对到处整齐划一的街面产生了审美疲劳，强烈呼唤着人间烟火气。

于是本有颓废趋势的集市迎来了复兴时代。

不仅农村的大集会迎来市区的消费者，还会成为网络直播的平台，而且城市里的夜市再次受到鼓励，甚至某个繁华街道旁的一座建筑里就摆了诸多摊位美其名曰“某某大集”。

如今赶集的人，已经不再是纯粹为了买东西。毕竟，外面的卖家太多了，各种生活所需的物资在各处的超市和店铺都有售卖，何况绝大多数东西还能网购得到。

去赶集，除了凑热闹闲逛的人，多数是奔着集上的蔬菜便宜、新鲜而去买菜的人，毕竟集上除了商贩，还有不少卖自家地里所产农作物的农户。

现收现卖的蔬菜当然新鲜。至于便宜，如今倒不能抱很大希望，因为农村人已经懂得了城里来买菜的人的心理，越是农人自家种的东西越是受欢迎，对于可以热销的蔬菜就不必要价太便宜。

本地人会感慨说，赶什么集呀，有时候集上的菜还不如超市里的便宜。

不过越临近散集的时候蔬菜越便宜倒是真的。这便宜的首要原因是经过一上午的晾晒，蔬菜开始变蔫儿，弄回去也是自家吃不了不如甩卖出去。

曾经盛极一时的漫天要价销售方式已经过时，多数摊主都是相对实在的一口价，不过买主依然可以讲价，也有讲价成功的时候。

我买菜的时候，只要觉得价格合理就不再讲价。

昨天去赶本地的大集的时候，大约是上午十点多，这个时间点，菜不会像一大早那样新鲜也不会像一大早那样贵点，还不会像临近中午要散集时那样便宜。

一听看着不错的韭菜和菠菜都是一块五一斤，就痛快地买了。诚然在疫情前这个季节都能用最多一块钱一斤甚至几毛钱一斤的价格买到这种质量的韭菜和菠菜，我也是觉得没必要再讲价。

两位摊主见我好说话，都是边劝我多买点边往秤上加菜，看着他们试探性地偷窥我神色的眼神，我友好地笑着并没拒绝，于是本想买一斤菜就成了买二三斤，回家赶紧采取保鲜措施，以免浪费。

卖韭菜的大妈向我自豪地介绍了她的微信扫码器自带语音提示收款已到账功能，让我开了不带手机也有收款提示音的眼界，我连连夸赞，大妈笑得非常开心。

卖菠菜的大叔虽然也有二维码却希望我付现金，正如其他提出如此要求的人一样，因为扫码付的钱会存入儿子的手机，自己再去跟儿子要钱花实在太不方便。

显然这类负责收款的儿子都是不会积极主动地给老人钱的人。

不由想起去年还是前年买玉米时，一对老夫妻也是带了二维码用以收钱，我问孩子会把钱主动给他们吗，老两口都笑得很开心，说虽然女儿在外省，但是从来不会让他们缺钱花，卖东西的钱存到女儿手机上完全放心。

多么希望像卖玉米老人的女儿的那样的子女多一些啊。

恰好之前我在裤兜里摸到有遗忘的两张十元钱，就为菠菜支付了现金，拿出一张十元的钱，还特意给了摊主五毛硬币。

接过六块钱的找零时，一旁的另一位摊主大妈怯生生地问我买把香菜不，很新鲜，一小把一块钱。

我刚要说“家里有”，但想到手里正好有张一块的钱，就递了过去拿了一把。这位大妈很知足，没有劝看着好性情的我多买一把。其实要不是家里真的有香菜没吃完，我就会主动地多买几把。

这位卖香菜的大妈在这里守半天，即使香菜全卖完也就能卖十几块钱，而她就那么耐心地守着摊位，还不会大声地招呼人来买菜，显得并不起眼，很容易被走马观花的赶集人忽略。

经过卖鱼摊位的时候，听到小鱼卖十二三一斤的价格，大鱼反而卖的便宜些，我不由感叹小鱼便宜的时代一去不复返——疫情以前，很容易在集上买到五块钱一斤的小鱼，八块钱一斤都嫌太贵。

为什么小鱼变得身价高了呢？我在网上查了查，原来是有观点说鱼越小营养价值越大。以前这里卖鱼的老百姓，是根据鱼的大小来定价，而今是根据行情来定价。

不得不说，现实中的确有个商品经济会让老实人变精明的必然律。

我这次赶集，买菜倒在其次，毕竟离家近的超市就有蔬菜在卖，价格也贵不到哪里去，只是一贯过着深居简出生活的我需要到人多的地方感受一下人间烟火气。

既要人多又要有烟火气的地方，自然首推集市。景区人也多，但本来为看风景却成了看人，反而觉得没意思。

我故意拉长了在集上逛的时间，拎着菜走来走去，有些区域人少走着觉宽松，有些区域人多走着觉拥挤。

昨天是半阴天，是近日少有的凉快天。榆钱在落梧桐花也在落，但梧桐花馥郁的香气笼罩在服装区，令我心生欢喜。

而最让我惊讶的是，清香的槐花已经悄然盛开，集上的槐花卖的是十五块钱一斤，有的摊主则主动地说十三块钱一斤也行，我觉得贵就没买，而即使看到路边有无主的槐花也没去摘，只想要是自家有棵槐树该多好哩。

不知不觉就在集上转了一个小时左右，感觉人间烟火气已经足够温暖到我，就回家去了。

午后下起了雨，让人庆幸不是上午下雨，上午下的话可就会耽误一次大集。

我去不去赶集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诸多自家种菜吃不了的老人需要及时去集上卖掉可能会被浪费的蔬菜，给自己挣点日常零用的钱。

如果问我去赶集染染烟火气有什么意义，那就是在看看老多人挣钱不容易以后会更加知足常乐之外，还能清晰地感觉到无论怎样离群索居，事实都是这个世界上不只是存在着一个自己。

高英写于2024年4月15日，三月初七，周一辰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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