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侦故事“雨夜屠夫”——己编辑

记事本⭐️

1990年到1996年，广州发生了一系列惨绝人寰的杀戮！

海珠区位于广州市最南面。广州刑警曾将海珠区与白云区称之为“难兄难弟”，两个区都地处广州市的城乡结合部，都具有巨大的发展潜力，都属于开发改革后广州市的发展热点之一，但就在这两块土地上，都居住着大量的外来人口，成了流窜犯罪侵袭的“重点”，也都同时成了广州市刑事案件的多发地。

下面要介绍的案子曾被列为90年代初中国典型的系列变态杀人案，而此案一开始就发生在海珠区。

1990年2月8日上午7时整。海珠区墩和路。几个茶客喝早茶，竟意外地发现了一具女尸。值班的副队长汪建国，带着刘欣等刑警来到现场时，已是上午8点多。女法医李碧华，技术员黄玉池、卢建生凑到女尸旁开展工作。一会儿，局长熊新华和副局长李奇赶到了。

现场勘察笔录：

1990年2月8日8时零分，刑警大队值班室接新滘派出所电话称：墩和路段发生抛尸事。接报后，刑警大队立即组织有关人员赶赴现场。于当日八时三十分到达。九时零分在自然光下对现场进行勘察。当天天气阴，微风。

现场位于：墩和路光学仪器厂饭堂横门外的排水沟旁，尸体女性，头朝东，即对着新港中路；脚朝西，即对着康乐村。尸体仰卧，上身穿着黑底绿色图案毛衣，无文胸，下身全裸，无鞋袜，身上有损伤。尸体距路面0.8米，尸体左侧距排水沟1.5米，距东面第一棵松树2米，距上盖排水沟通往广州市光学仪器厂饭堂横门的水泥通道2米，在该通道上发现有8厘米宽的车胎痕迹，该痕迹全长1米，西北、东南走向。尸体距新港中路100米。现场勘察于当时12时结束。

现场勘察指挥员：熊新华

现场勘察人员：李碧华、汪建国、刘欣

现场照相：卢建生

现场勘察见证人：方才顺。

《广州市公安局刑事科学技术鉴定书》

鉴定目的：无名氏的死因

鉴定对象：无名氏，女，20至25岁（1990年2月8日发现在广州市海珠区墩和路路旁地上）

检验时间：1990年2月8日下午2时

死者身长147CM，发育正常，营养中等。尸斑暗红色，压之褪色，位于背侧。尸僵形成于全身各关节。双侧瞳孔圆形。双侧眼睑结膜有点状出血。

尸体头部右颞部皮下出血，下颌部左侧有3处表皮剥脱，颏下部有表皮剥脱；颈部右上方、左上方、前方中部有皮下出血和表皮剥脱；在背部有多处表皮剥脱；臀部、右上臂、右膝部、右足部有多处表皮剥脱；外阴部上方有条状表皮剥脱，部分深达皮下；阴部有深达基底部的破裂，并有出血。

结论：无名氏因颈部有多处被钝物暴力所致的软组织挫伤，并致机械性窒息死亡。胸、背部和四肢有钝物所致的软组织挫伤。外阴部上方有被较尖的物体所致的划伤。

法医鉴定人：罗质人、李碧华、周瑞秋、王穗保、施宜明、许建新

李碧华是一个很有经验的女法医。她在海珠区分局刑警队里一干就是多年，直至退休。当时，她是广州城里为数不多的女法医之一。李碧华指着尸体，对熊新华说：“看样子，死者有死后被奸尸的迹象。不过，有一个现象，我还没搞明白。你看，，死者的长相不算太丑，肤色也算白净。可不知为什么，她身上的许多部位都有‘老泥’（粤俚语：指身上的污垢），特别是在肢窝底，膝盖后面，阴部两侧，屁股沟，都有一层厚厚的‘老泥’，就好像是许久没洗过澡一样。”

熊新华心里也不禁感到一阵奇怪。他放下这个疑团，回头望着墩和路。从现场上看，这里肯定不是案发的第一现场。死者身上有多处部位损伤，显然，是她在被人卡颈时，身体在地面拼命挣扎弄伤的。但是，墩和路的路面，并没发现脱落的表皮、点滴的血迹。

死者旁边的路上有车胎痕迹。很有可能是她被人卡死后，被一辆汽车运来这里，然后抛到路面上的。

警方决定兵分两路，一组由汪建国带队，专门查找尸源；另一组由赵东、黄玉池负责，查现场留下的汽车痕迹。

此时，警方没想到的，这个案件只是一个系列案件的开始，而他们跟这个变态色魔会整整较量4年！

九十年代的商店

汪建国他们拿着死者的照片，来到新滘镇一带查访，但是都没人认识这名死者。让派出所近期有没有年纪相符的女人失踪，或走亲戚来往的女人仍不见回来的？答案还是否定的。

赵东和黄玉池来到大德路的一个车队，一个汽车贸易公司，专找工程师，请教现场留下的车轮印。他俩还跑到交警部门登门请教。最后，那些行家们得出结论：这是一辆0.6吨小货车留下的车轮印。因为车轮磨损严重，看不出是何产地的，但可以肯定是0.6吨小货车留下的。由于被害人身份始终没有查到，此案久侦不破。而海珠区在1990年此类案件没有发生一起，警方没想到到的是，在1991年这名案犯将以凶残、变态、高频率的作案方式将广州市搅得天翻地覆！

1991年2月27日下午4时zhen整。在天河区岑村五山农场竹林里有人发现一具女尸。

《广州市公安局刑事科学技术鉴定书》委托单位：天河区公分局。鉴定对象：无名氏，女，约25岁。

检验时间：1991年2月27日下午4时30分。

检验地点：天河区长板公路边竹林内。

无名氏（女）尸长156厘米。发育正常.......

头额顶部有皮下出血。右侧乳房被切除，露出胸大肌与肋骨，创缘整齐，乳房内侧创缘有多处拖刀痕。阴阜、大小阴唇、阴道口与肛门周围被切除......

胸背部、左前臂、左大腿、左膝、右前臂、右食指等处有不同面积的皮下出血或表皮剥脱......

结论：无名女性是因被扼、勒颈部造成机械性窒息死亡。头部与四肢有被钝物暴力所致的裂伤与软组织挫伤。死后被锐器切去右侧乳房与阴部。死者年龄推测为25岁左右。被害时间为12小时左右......

法医鉴定人：姚青松、刘永全、肖辉南、曾鹏

法医复核人：袁冠群

天河区公安分局局长黄小忠，主管刑侦的副局长张福武，带着刑警队长彭伊霖和刑警队的刑警，赶到现场进行侦查。他们在周围的地方查了很久，终因无法找到目击者，无法查获尸体的真实面目，整个案件陷于停顿状态......

1991年4月14日下午2时整。又一具女尸在天河区出现了！

《广州市公安局现场勘察笔录》

1991年4月14日14时，广州公安局刑侦处技术科接报：广州市天河区长板路北侧垃圾堆一油桶内发现一具尸体，要求技术科派法医和技术员出发协助勘察现场。14时35分到达。听取先到现场的天河区分局刑警队的同志对案发情况和现场保护情况的介绍后，于当天15时开始，在自然光下对现场进行勘察。当时天气晴。

现场位于长板至岑村考场公路，距岑村桥100米处的公路北侧路基斜坡面水沟处。四周围是一些垃圾和余泥。在竖放的一个高90CM，直径为48CM的油桶内，装着一具裸体女尸。尸体呈卷曲状，左膝部用一条黄色长线（长110CM）将大小腿曲叠捆着，胸部放着两件女式衬衫。衫沾满血迹，一件为橙色白菊花纹的衬衫，下到上第二个纽扣不见。衣长53CM。另一件为白底线蓝点状花纹，下第三枚纽扣不见；尸体脚穿绿色袜......

《广州市公安局刑事科学技术鉴定书》

委托单位：广州市天河区公安分局刑警队。

鉴定对象：无名氏，女，约20岁。1991年4月14日上午在岑村长板桥竹林水泥路边发现被装在一个油桶内，已死亡。

检验时间：1991年4月14日下午2时。

尸体位于广州市天河区岑村长板竹林水泥路路边的油桶内。油桶翻倒于道路的北侧斜坡下的水沟中，油桶盖被揭开。油桶内有大量黑色油污。尸体呈胸膝位屈曲状。尸体全身赤裸并粘有大量黑色油污。尸长150厘米。

尸体高度腐败呈巨人观......右颈部、右胸部、右肩部、左臂部、左手腕、左右大腿均有不同程度的皮下出血及檫伤......

结论：无名女尸是因被扼颈致机械性窒息死亡。

法医鉴定人：肖辉南 张宣平

法医复核人：袁冠群

在短短的两个月里，天河区内发生两起裸体女尸案，震惊了整个天河分局。然而，罪恶仍在继续......

仅仅过了8天，1991年4月22日，天河区登峰街一竹林里又发现一具裸体女尸！女尸还被利器切除少侧乳房及阴部。。。

分析案情

1991年4月24日，广州市局领导，市局刑侦处的领导，各区县分局主管刑侦副局长，刑警队长们，云集到广州市公安局刑侦处的大楼里。

市公安局副局长黄科勇说道：“从海珠区冒出第一起裸体女尸案至今，不过一年多，我市接二连三地冒出4起裸体女尸案件。特别是最后两起，竟是在10天之内冒出来的。看样子，我们的对手好厉害呀！弄不好，今后的日子，我们各区都不会太好过的。不能轻视呀！”

白云分区副局长陈平翻着面前的资料，说道：“现在看来，后边两起案子，与前面那两起，手法上有相同之处，也有不同。4起案子会不会是同一伙人干的呢？”

海珠分区副局长李奇说道：“现在还不好判断。不过，依我看：这4起案子，即使不是同一伙人干的，也应该是是属于同一类型的人干的。这4起案子的凶手，很可能都有些变态。”分析作案的凶手有变态倾向，这还是头一回。在座的人都蛮感兴趣地望着李奇。

李奇说道：“在4具裸体女尸中，有两具尸体的乳房和下阴被割去。这说明凶手对女人的那些部位有特别爱好，或是特别憎恨。特别爱好的，他就会留下来慢慢欣赏；特别憎恨的，他会第一时间毁灭它。”

张福武点点头，但马上反应过来：“连上海珠区那起，这4起裸体女尸的作案手法既相同也有不同之处，很难判断为同一伙人干的，如果不是同一伙人，怎么可能几伙人都是变态呢？”

刑侦处处长周立新说道：“眼前4起案子，女尸全部是被卡颈致死，裸体抛出。有被强奸的迹象，甚至有可能是被死后奸尸。这是4起案子的相同之处。不同的是前两起案子，凶手没用工具装载尸体，而后两具尸体却用油桶和床头柜装放；第一和第三具尸体没有损坏，而第二和第四具尸体则被割去乳房和下阴部，其中第四具尸体割的最完整，连着双乳的皮肤也被环圈割下，就像只女人的文胸。此外，在两起案子的发案现场，发现了0.6吨小货车的痕迹。要想将4起案子串起来，还真有点不太容易。”

陈平说道：“我倒是倾向于将后边的3起案子串并起来。后面2起案子，除有工具装尸体外，还在女尸的口、鼻塞进文胸、袜、条布，手法上基本一致，应视为同一伙人干的。而从第4具与第2具尸体的作案手法上看，死者被割去乳房和下阴部。按李奇的说法，这敢动手割的凶手，应该是同一个人。我认为，这3起案子都是同一伙人干的。”

黄科勇总结说道：“回去后，大家在各自的辖区好好查查。不能把4起案子看成是海珠区和天河区两区的事。说句不中听的话，谁也不要得意，弄不好你那地头上也会冒出一具裸体女尸来。”

周立新插了一句：“这是很有可能的。如果凶手只是将杀死的裸体女尸无规律地到处乱扔的话，弄不好，明天就会在白云、越秀或是黄浦区冒出来的。”黄科勇继续说道：“各区县协助海珠区和天河区，在各自的辖区里查一下4具女尸的身份。海珠和天河要利用媒介，尽快查出死者的真实身份；同时，各区县要注意截查车辆，特别是清查1.75吨以下的小货车，必要时要上路盘查。要尽快将这类案子压下来。”

1991年5月12日，在广州市石榴岗某车队猪舍后面的珠江河上一具女尸被发现装在一只麻袋里。剪开麻袋，见尸体赤裸呈半屈曲状，两手悬挂住一个文胸在胸前方。口腔内塞有一条完整的文胸。阴道内有一块被剪开的内裤布片，麻袋底部有两块呈团状被剪开的内裤布片，上述3块布片可拼接成一条完整内裤。

新滘镇的河涌上又发现裸体女尸，整个海珠区都震动了。海珠区分局的局长熊新华、政委吴敏、副局长周北关、李奇，还有在家的所有分局领导，都不约而同地赶到发案现场。刑警队队长赵东把在家的刑警，几乎都拉到现场上。消息传到广州市公安局。市公安局局长郑国强、副局长黄科勇带着市公安局刑侦处的刑警，也赶到现场。在看完现场的情况后，他们马上都将这起案子，与此前发生的4起裸体女尸案挂到了一起。女尸同样是全裸。同样被卡颈窒息死亡，口里同样塞个文胸，同样遭受过强奸。与往不同的是：这具女尸的阴道里被塞进一片碎内裤，装尸的是一条麻袋。熊新华和李奇仔细地看着周围的环境。他俩发现，现场是一片较为偏僻的地带，河岸上只有一条很窄的机耕路，大型车辆是开不进去的，只能是0.6吨左右的小型车，才能进出此地。

装尸的麻袋里有两只文胸，号码不一样，肯定一只不属于死者的。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个被弄走文胸的女人，很可能遭遇到与这个被装进麻袋的女郎一样的命运！李奇和赵东商量几句后，嘴里说道：“眼前这起案的凶手，应该是我们海珠区的人。将范围缩小一点说，很可能就是住在新滘镇一带的人。我们必须在新滘一带想想办法。”赵东说道：“我们派一个组，今天就直插到新滘镇，和新滘镇派出所的人一起，对新滘的人进行排查。”熊新华抬起头，望望眼前的一切，神情变得严肃起来。他内心有种预感，那个在海珠区消失一年多的“裸体女尸”杀手，很可能会重新出现在自己的地盘上，还可能在以后的日子里，在海珠区这片土地上，掀起更大的波澜......

罗树标

1991年11月8日下午，一名运香蕉的船主报案，在新滘镇小河涌一具女尸钩住他的船底。

汪建国他们来到小河涌口。他们发现，涌口边的果树泥路上，留有一个车轮印。看来，案犯杀人后，用车将尸体运到涌口，将女尸抛落小河涌的。那条小路，也只能通过0.6吨以下的小货车。

女尸全身赤裸，没有任何包装工具。颈部有被扼颈的痕迹，左颈被刺一刀，刺穿气管。上胸部皮下出血。阴道内有精液。

结论是：女死者年约25岁，是被卡颈窒息死亡。曾遭强奸。死亡时间约为16个小时以前。

汪建国带着大案分队的刑警，一头扎进新滘镇。几天下来，这具女尸的身份查清了。前几起案子中，至今未能查到被杀女尸的真实身份。其他工作根本无法进行。而这一起案子，只查几天，就弄清了死者的身份。

女尸是3年前，从英德县嫁到红卫村的村民黄莹珠，现年25岁。家住中华东六巷。

据黄的家人说：黄莹珠是在11月6日的傍晚6时多，独自骑单车外出后失踪的。黄莹珠离家前，身上带有金耳环一对，金项链一条，金戒指一只。

黄莹珠3年前，丈夫在车祸中死去，后来做了名暗娼。警方针对黄莹珠的那些嫖客进行了调查，结果都没有他们要找的人。

在分局的领导研究会上，李奇提出，发生在海珠区内的女尸案，即墩和路、石榴岗河涌、和眼前这起小河涌女尸案，无论是在手法、工具、作案对象等方面，应视为同一伙人做的，案犯对新滘的地域相当熟识。所以，应该重点摸查这个地区的人。特别留意那些拥有小型货车的男人。

熊新华同意李奇的观点。他更提出立即在海珠区内的不同路段，增设查车的哨位。并要求查车的民警不能有一点疏忽大意。特别是那些开着小型货车的人，一定要将车厢内的货物查清楚......

1991年11月30日上午，有人在瑞宝村“大竹星”桥下，发现一只麻袋。这段时间，裸体女尸案闹得满城风雨，特别是在海珠区，尤其是在新滘镇，有人看见一包扔在垃圾堆、荒地里、小涌下的东西，稍为大包些，都会变得心惊胆战。

有人将新滘镇派出所南洲分所的一名警察找来，那警察下到桥底，解开绑着袋口的麻袋......人群里不由地发出一阵惊叹声......

由于这具女尸长得像梅艳芳，刑警们都管这具尸体叫“梅艳芳”。

案件碰头会上，罩着一股沉闷的气氛。

李奇说道：“各位请注意，我们遇上的这个大色魔，应该是个老手。在这些女尸身上，案犯分别做了不少事，有两具被割乳房和下阴；后边几具的下阴都塞内裤和袜子，口鼻同样塞文胸和布条。从这里可以看出：案犯不仅是老手，而且，还肯定有些心理变态。”

黄科勇和周立新低声商量几句，抬起头说：“从掌握的情况看，现将今年内连续发生的裸体女尸案，串并起来的条件已经成熟。我们的对手，肯定具备几个条件：一、都将尸体抛在新滘地区；二、目标都是20多岁的女青年；三、将被害人杀死奸尸后裸体抛尸；四、有1.75吨以下的小货车，作为运输工具；五、对新滘地形、河流非常熟悉。看来，肯定与海珠区有着莫大的联系。”

海珠区分局刑警队“裸体女尸”专案组立即宣布成立。专案组分成4个小组。将新滘地区划分成东、中、西3片，立即进驻新滘镇，会同新滘镇派出所的民警，进行逐村、逐队、逐户，逐人的大面积梳理。

在这次会议上，熊新华和李奇将目标的条件明确地列出来：20岁至50岁的青壮年男人，曾有流氓行为或性变态；居住在海珠区，特别是新滘镇，家住单家独院的；或是曾在新滘镇工作、居住时间较长的；有接触使用“中粮”麻袋的条件，拥有或有条件使用1.75吨以下的机动车，并常驾车找“低档次”的暗娼活动的人；从铁线捆抛尸的方法看，案犯很可能还是从事过建筑、装修行业的人。

此外，在新滘地区的外围，设立8个查车点，对1.75吨以下的小货车进行盘查。裸体女尸案被列为海珠区必破案件！

1991年12月6日上午，石榴岗工作组的民警在新滘镇土华村的老鼠岗，发现一只露出人头的麻袋。

根据女尸的会阴部被案犯割去，警方认定此案又是变态色魔作的案。警方分析：从这几宗女尸案的抛尸现场，发现一个特点，所有的女尸，都是抛在新洲桥以下的，而在新洲桥以上却没有。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变态色魔知道一发现尸体，警察肯定会在现场附近摸查。他是怕警察在抛尸点附近摸查，将他摸出来，所以才将尸体抛到离开新洲桥以上的地方。

基于此分析，警方将工作重点放在新洲桥以上。并且，通过查车和伏哨，封锁通往新洲桥以上的道路。

1991年12月7日。赵东组终于查出了“梅艳芳”的真实身份。被害人名叫何玉珊，顺德县人，11月24日从家逃婚，来到广州，不想，被变态色魔盯上。

警方根据凶手都用一只麻袋来装尸，在麻袋上写着“中粮”两字，里头还有一些米粒。于是，麻袋和米粒第一时间落入汪建国他们寻找的视线中。他们发现这种印有“中粮”字样的麻袋，不仅国营粮食店有，私人的小粮食店里有，甚至一些农民的家里，也存着几条。这是怎么回事？

罗树标

粮食店的人告诉他们，换到10年前，要查出麻袋的出处，挺容易的。那时，广州城里的粮食，都是统购统销。印有“中粮”字样的麻袋，绝对出自粮油公司。这种麻袋不会散落民间的。谁家里有，都得马上上缴。在国营粮食店里，丢失一条正规装米麻袋，就等于不见一袋米，肯定会追查一番。可改革开放后，这种“中粮”麻袋到处可见，要查起来，根本不可能。

湛桐他们不死心，将粮食公司一个老师傅请回来，把几条麻袋都摊出来，让老师傅一条一条地辨认。老师傅看了一会儿，肯定地说，这几条麻袋是广西的。装裸体女尸的麻袋是从广西来的。具体说是广西人织的。可用呢？那就难找啦。老师傅说：“现在的粮店，还有那些私人的米铺，个个都在讲经济效益，一条麻袋能省下几分钱，他们就干。广西那地方穷，人工也便宜。他们到广西订货，或从广西人上门推销，那就不奇怪了。”

“可这麻袋上是印着中粮字样的，会不会是正规的厂子才能做呢？”湛桐又问道。老师傅摇摇头，“不一定。麻袋厂为了推销，在麻袋上印上两个字，这也不是啥大事情。我们经常遇上这种事。”

麻袋是查不下去了。湛桐领着人又去查米的来源。他们走遍海珠区，甚至广州城里的近百家粮店，提取回米的标本67种，然后，连同装女尸麻袋里的米，一起送到有关部门鉴定。很快，一份权威部门的结论送到他们的手上：不能对比。因为麻袋里的米浸过水，变质变形，无法比较。

唯一可以鉴定的，是一只麻袋上手写的一个“黄”字。赵东他们分析，这肯定是一家姓黄的人，在自家的麻袋上写的。农村里常有这种现象。甚至连挑大粪的木桶，也会写上自己的姓。李奇发狠了。他告诉赵东：“组织人力，将新滘地区所有姓黄的，都查一遍。”老技术员黄玉池带着技术分队的3个人，一头钻进新滘镇。他们将户口底册翻出来一看，不由地大吃一惊，整个新滘镇内，姓黄的人竟有1万多人。没办法，他们只得沉下心，将一万多份档案一份份地翻几遍。最后，他们筛选出10个姓“黄”的笔迹，将其中一个最为相似的人笔迹，送到市局刑侦处的专家们手里。专家们鉴定的结果，同样是令人丧气的，笔迹不对。外围调查组的刑警在摸查中发现，新滘镇康乐村里有一个人，经常带女人回家。他家里也有几只写着“中粮”的麻袋，住的地方也是单门独户。

湛桐带着两名刑警，进入康乐村。经多方调查，也没发现此人有作案可能。

查车组的人上岗后，到1991年的年底，近一个月的时间，再没有麻袋女尸出现。

案发现场

最看不到成绩的，要算追查麻袋出处那组的刑警。为鉴别出装尸的麻袋，他们跑了不少部门，去了不少地方，连上几趟广西，专程了解麻袋的出产地，流通走向等。在那份厚厚的调查报告里，刑警们写道：麻袋在本省使用规格的有50公斤袋和100公斤袋。印有“中国大米”字样的麻袋，在开放改革前是一律要回收的。凡入过本省仓库的麻袋一律要在麻袋上扫上字。在分拣中，不合规格的在袋角上扫上一个绿色的“杂”字，表示该麻袋只能用于装其它杂物。可以装大米的，要引上绿色的“中国大米”几个字。我区发生的女尸案中，案犯使用的麻袋，不是我省生产的。女尸现场出现的麻袋多为水泡过，已变形。这样的麻袋，现多为私人使用。在广西摸查的情况看，广西产的这种麻袋，确实有不少流进广州。广西方面也无法提供麻袋出售的详细名单。看来，麻袋是查不下去了。

大规模地摸排行动，在新滘镇内轰轰烈烈地开展。专案组和新滘派出所的民警深入到新滘镇的各个村中，摸出有流氓行为，年龄在20至50岁之间的人230多个；拥有私人小货车的320多人。230多个青壮男人，被专案组的13名刑警排来排去。那些人的身上，并非个个都符合现场推断的条件。有的符合两条，有的又中了三条；全部符合的，也有，但一查下去，却又有其他因素否定了。

1991年就这样度过了。

时间到了1992年。1月25日下午，天河区瘦狗岭路段。一个十五、六岁的学生在排水沟内发现一具女尸装在麻袋里。这是第8具女尸！

1992年2月9日，一个早起的人经过怡乐路一巷，发现一具女尸躺在小巷的路上。

警方感到以前的预测都是对的。变态色魔非常熟悉新滘镇的地形。估计他发现警方车车查得严，才兜弯拐到怡乐路抛尸。案犯肯定还在新滘镇，而且就在新洲村以上的地方。

1992年2月23日，又一具麻袋女尸在海珠区宝岗街沙新街一生产仓库垃圾堆里被发现，这是第10具女尸！

1992年2月24日，就是发现第10具女尸的第二天，海珠区公安分局制定一份《关于侦破系列女尸案件的侦查方案》。熊新华在原来专案组的基础上，再调集10个人，充实到专案组里。专案组的总指挥是李奇，杜敬东是副指挥，汪建国负责专案组的具体事务。

《侦查方案》为专案组的刑警制定需要调查的8个主要方面；列出在摸查中需要核对的4个基本条件。

从2月26日开始，启动在重点路段设立的14个伏击检查点，进行第二轮的大规模清查行动。这14个伏击点，基本上能将新滘镇的新洲桥以上的地区封死。

与此同时，几张详细的图表绘制出来：《裸体女尸杀人案件概况》、《发现尸体位置图》、《我区新滘地段位置水域流向图》等。发到专案组的每一位刑警手上，使他们清楚地知道自己的任务。

李奇在研究会上说道：“从现在发生的女尸案分析，新洲桥以上没有发现一具女尸。新洲桥以下却频频发生。我估计变态色魔应该就在新滘镇内住。他的运尸路线是从新洲出发，到新港路转怡乐路，再转怡乐一巷。这回抛到宝岗深沙新街的尸体，也是从那边转出来的。抛尸的位置都是窄街小巷。所以，我们必须在新洲桥上设置一个哨位，所有出入新洲桥的小型车辆，都必须检查。”

专案组调整力量后，立即从新滘地区入手，先将苍头、赤沙、小洲、土华、石榴等村，进行地毯式的摸查，他们一下子摸出530多人。

经过一番努力，汪建国他们终于得到一条振奋人心的消息，被抛在怡乐路的那具女尸，已查出身份。她叫谭静梅，吉林人。案发当天跟一烂仔吵架后，跑去沙河影剧院门前打“野食”。不幸，她遇上了变态色魔。

1992年3月1日，第11具女尸在东山区新庆路被发现。

从1992年3月1日后，海珠区、包括整个广州城，都没有发生新的麻袋女尸案。从多宗女尸案上分析，变态色魔除有向警方挑战的意识外，还是一个性变态之人。他是不会就此收手的。促使他突然收手的原因，极有可能是他的生活里突然发生什么事，令他无法继续干着杀人的勾当。从种种迹象上看，他很有可能是在嫖娼时被抓住，送到某个地方去。

于是，李奇请黄科勇出面，向全市各个收教所，发出协查通告，将抓住的嫖客对号入座。

另一方面，李奇告诉董钰城，趁这段时间没有出现女尸案的空隙，加快摸查工作，争取赶在女尸案再次出现前，将变态色魔排查出来。

这次摸查的阵仗之大，从一组数字中已能一目了然。排出嫌疑对象1400多人，其中重点对象125人，正面接触102人；摸查粮店、个体米店40多间；共收集可疑线索300多条；接待认尸人次60多次......

被抓犯人

收容教育所的信息反馈到海珠区分局，没有嫖客对号入座。李奇不由地嘀咕：“这怎么可能？”

熊新华晃着脑袋说：“从心理的角度上分析，一个人的心理如果已经变得畸型，不经历许多深刻的事件，他是不会变回正常的。”李奇说：“变态色魔并不是只杀死一个女人。如果杀了一个女人，还可以解释为他是因某些事情刺激而做的。他可是杀了11个女人，而且还割下双乳、下阴，往阴道、肛门里塞东西。所有这些都说明，他已经发展到以整死、分尸女人为乐事，心理处于一中癫狂的状态之中，哪有可能会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呢？”两人将各自的看法，在分局会议说了。吴敏、周北关、杜敬东等分局领导都同意他俩看法。会后，海珠区分局又发出一道指令：分局各单位、每一位民警，都不能松懈，仍然要留意社会面，注意收集有关变态色魔的蛛丝马迹......

遗憾的是，调查一无所获。广州市经济发达，这种小四轮货运车有上万辆之多。这种小四轮货运车可以运人也可以运货，遍布全市各行各业，根本无法排查。至于设卡拦截，也毫无收获。倒是发现了诸如走私，非法持有枪支爆炸物等一些犯罪人员，却和杀人案毫无关系。

就在专案组大量排查车辆期间，凶手还在作案。

从1990年2月第一次作案，到1992年3月，凶手已经连续残杀了11名女性。这些女性不但被奸污残杀，更可怕的后面几个遇害者几乎都被凶手割去了乳房、皮肤、阴部等。

虽然警方尽力封锁了消息，只是没有不透风的墙，消息还是很快流传开。很多群众知道广州有个变态割奶杀人狂，形成了一定的社会恐慌。尤其年轻女性，开始夜晚不敢一个人出门。鉴于很大的社会压力，在上级的督促下，专案组改变方法，将办案人员扩大到60人，对全区近年来有流氓、强奸前科的劳改、劳教的释放人员进行重点调查。

这个调查也不顺利！

经过长达半年的摸排，确实发现了这批人犯有各种各样的案件，甚至杀人案，但经过DNA比对，他们都不是此案的凶手。

如此严重的连续变态杀人案，在广州改革开放以后的历史上还是没有的。这个案件震惊了广东省公安厅，他们一边督促广州市公安局尽快破案，消除社会恐慌。一边派出省内刑侦专家，赶赴广州进行协助。

为此，广州市公安局也竭尽全力！从1990年2月至1992年5月在全市大规模的多警种联合侦查中，每个关键环节都是由各级领导亲自把握，亲自决策。在这期间，由市局郑国强局长、黄科勇副局长主持大规模“会诊会”、“汇报会“和研究对一些重点嫌疑对象开展侦查的会议多达32次，所有女尸系列案的抛尸现场，全市各级公安机关的领导都亲自指挥和勘查。

广东省公安厅的专家针对现场痕迹，尸体情况和现有的线索，召开了多次案情分析会。刑侦专家们认为此案有几个奇怪的地方：第一， 受害者的身份都无法确定。目前受害者已经高达10人，却完全不在广州市失踪人口之列。刑侦专家们认为，这些女性很可能不是本地人，而是外地来广州打工。不过，即便是打工者，肯定会有雇主和工友，连续失踪了这么多人，为什么他们的雇主和工友不去报警失踪呢？这是无法解释的事情。

第二， 凶案的现场有很多奇怪的地方。根据尸检表明，几乎所有的女性，都被歹徒连续奸污数次之多。但根据遗体分析，死者至少在第一次被奸污时，没有过反抗。而死者多是在第一次被奸污以后，被凶手突然卡住脖子，导致死亡的。为什么他们不在第一次的时候反抗呢？这显然不符合常理。不过，第一个案件就不同。第一个死者就发生激烈反抗，在死前都没有被凶手奸污。

第三， 凶手似乎不是第一次作案。第一个案件是最有分析意义的，因为凶手留下的奇怪地方最多。根据现场分析，凶手试图奸污受害者后，受害者立即猛烈抵抗，对凶手进行抓饶，凶手也立即转为杀人。根据现场曾经留下的一个模糊脚印判断，凶手身材矮小，大约在1米6到1米65左右，体重不超过100斤。根据凶手抛尸时，拖拽麻袋的痕迹判断，凶手力气不大。照常理来说，第一次的受害者身材也有1米65左右，手臂大腿都很粗，体格较壮，是女性中比较有力气的一类，双方应该势均力敌。但凶手仅用几秒钟，就将受害者掐晕，随后掐死。看起来，凶手很有可能不是第一次作案，而曾经有过杀人的经验。他准确知道人体要害所在，而且掌握一定杀人技巧，才能在极端时间杀死受害者。凶手应该有杀人，至少严重伤害的前科！

法医尸检

第四， 凶手有相当强的反侦察经验。在现场，凶手基本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而且刻意躲避了所有的目击者。没有一个人看到过凶手的样子，甚至轮廓。凶手应该曾经有过入狱或者被捕的前科，对于警方办案方式有一定了解。

第五， 凶手是一个明显的性变态杀人狂。他毫无例外的在杀人后，对死者尸体进行奸污，并且对尸体进行毁坏，割去了死者部分组织和皮肤。广州自建国以后，还从没这种的系列案件。这样警方颇感为难，一度毫无头绪，不知道凶手到底是哪种人。

根据刑侦专家的分析，警方改变了办案方式。

现在有很多谜题解答不了，至少可以判断凶手应该有过犯罪前科，曾经受到过政府打击。那么，如果排查刑满释放人员，说不定就能找到凶手。之前排查的是有流氓强奸前科的犯人，范围太窄。不过，凶手到底是本地人还是外地人呢？如果是外地人，对广州市刑满释放人员排查就毫无意义。刑侦专家多次开会，分析案件关键点，最终大部分人判断凶手是广州人。为什么呢？凶手抛尸的地点都比较特殊。这些地点很多并郊县的荒地，而是城郊结合部。这些地区其实距离有大量居民的居住区并不远，却非常偏僻，属于闹中取静的地方。刑侦专家认为，凶手应该是本地人，从小在这里生活，对广州市非常熟悉，精心选择了抛尸地点。其中一半的抛尸地点，围绕着广州城区东南郊新窖镇或远或近。刑侦专家们认为，凶手很有可能现在或者曾经在海珠区的新窖镇生活过。基于这个判断，从1992年底年开始，专案组扩大到100多人，全面出击，仅在新窖镇开展地毯式调查排队摸底的可疑人员就有3260多人，排出重点线索600多条，他们一一查清。同时，还抽调其他警力，在全区夜间设置50个查车哨卡。

各派出所在工作中了发现了一批可疑对象，从而破获了其它刑事案件86宗。其中包括2宗不属于此系列案的杀人碎尸案，全市排出并由市局刑侦处抽样的侦查或追捕可疑对象多达46名，还为东莞市、惠州市抓获2名强奸杀人碎尸的犯罪嫌疑人。期间，警方先后发现有重大嫌疑两个人许毅伦、彭永强。这两人都有犯罪前科，后者还曾经因为强奸杀人未遂被判处15年徒刑。这两人在案发期间，都有作案时间，并且都在现场附近活动过，有很大的嫌疑，前者还有一辆小货车。不过，这两人不承认涉及此案，也没有找到相关的证据。出于慎重起见，市公安局副局长、预审处长和预审科长三人多次研究许毅伦、彭永强的疑点，4位正副处长亲自审讯，最终认为这两人涉案可能性不大。

随后，广州市公安局专门邀请北京市公安局的高级工程师罗宇运使用测谎器，对许毅伦、彭永强进行测试，排除两人的疑点，事实证明测谎的结论是符合实际的。以上所有案件，都和这个案件没有关系。由此，案件又走到了死胡同。时间到了1993年，受害人增加到12人，却始终不知道任何一人的身份，更不知道凶手的大概身份、职业和心理，案件毫无头绪，办案人员心急如焚。而此时，社会上关于割奶杀手的传说已经沸沸扬扬。一时间，尤其是海珠区新窖镇附近，所有妇女上到80岁老太下到8岁女童，都不敢随便出门。女人夜晚上班上学工作，一律需要男性亲友接送，没人的女性都由工厂或者学校的男性组成护送队，不然就没人去上工上学。当时风传凶手专门袭击传红衣服的女性，一时间无人敢穿红衣，当地红衣全部滞销，连红色的鞋袜甚至围巾都无人敢买。后来又风传，凶手专门袭击长头发的女性，大量妇女都去理发店将头发剪短。一时间理发店生意火爆，理发师傅加班工作到深夜一二点，店内还是坐满了人。民间还有各种离奇传说，搞得地方一团混乱。对广州警方无能的谩骂，更是多如牛毛，一些消息甚至传到了香港，被香港媒体报道。由于此案同香港雨夜屠夫林过云案极为相似，而受害者又更多，香港媒体大肆炒作广州雨夜屠夫，甚至有些小报还写为野史小说。而此时凶手还在作案，到1994年初，受害者已经猛增到16人之多，成为建国以来广东省同类案件中最严重的一起。

第二名受害者

而且，从1993年8月开始，广州白云区也开始发生系列杀死女性并抛尸的案件，广州一南一北的白云区和海珠区陷入了空前的恐慌。

白云区及海珠区公安分局在市局的牵头下举行了一个高规格的案情调研会，对案情进行了仔细的研究：海珠区的案子中，现场都有一辆0.6吨小货车的痕迹。而金宝岗上，却找不到这种痕迹。海珠区的案子中，虽然被害人也都是暗娼，但尸体都是被抛弃在不同的地方的，而金宝岗山上的女尸，虽然放在不同的山头上，却都是在一座山头附近，尸体相对集中。海珠区的案子中，凶手都对尸体有肢解的痕迹，而在金宝岗山上的尸体，除了有刀伤之外，致死的原因一般都是用军用皮带扼颈…最后，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海珠区的系列女尸案与白云区的金宝岗系列女尸案是两伙不同的人干的！两宗系列案件无法串并！也就是说，在广州市，同时存在着两个异常残忍的连环杀手在杀女人，在中国刑侦史乃至世界刑侦史上，这也是罕见的！

白云区发生的系列女尸案请参见本公号之前的文章：

你不知道的共和国血案（十四）：白云深处有恶魔

由此，广州市和广东省警方都感到巨大无比的压力。

无奈之下，他们向公安部要求协助，公安部立即派来几个全国刑侦专家！这些专家通过对案情和现场的分析，得出以下几个之前没有发现的结论。著名专家分析现场，发现一个很有趣的情况。受害者遗物和遗体分析，他们出人意料的确定了受害者的身份。之前，警方对受害者身份百思不得其解。连续被杀了16人之多，却没有1个人在失踪的名单里。在1992年以后，广州市已经将失踪排查范围扩大到整个广东省，最终仅仅确认了第一名受害者的身份。这名死者是番禺市人（今天叫做番禺区），年仅22岁，未婚该女子长期在广州打工！在1990年2月7日之前，因家里母亲重病，她辞去广州的工作，回到番禺照顾母亲。没想到唯一的母亲很快去世，她于2月7日返回广州，准备再找份工作。随后，兄弟姐妹就失去同她的联系，再也没有人见过她。兄弟姐妹在几个月后报了失踪，由于不是广州市人，在之前几次排查时候都被没有列入名单。到了1992年，广州警方因查不清死者身份，将调查范围扩大到全省，这才发现了失踪者就是她。遗憾的是，搞清楚这个死者身份，对破案却没有什么帮助。死者之前在广州市打工的老板和工友回忆，已经有1年多没有见过她。而她的几个朋友回忆，在2月7日以后，他们从来没有看过死者来找过他们。看起来，她是在2月7日赶赴广州的路上，遭到歹徒突然袭击，不幸遇害的。歹徒和死者并不认识，没有社会交集，也就无法查出歹徒是谁。更奇怪的是，除了第一个死者以外，其余的所有受害者身份都不明，并不在广东省失踪人口的名单中。由于无法确定这些死者身份，也就很难找到凶手的作案规律。此次公安部刑侦专家，却在一个极小的地方有了巨大收获。这些专家发现，受害者虽大部分全裸，却仍然有人带有一些首饰。其中一些耳环和戒指之内，金光闪闪，看起来似乎是纯金打造，应该挺值钱的。之前广州市刑侦专家也注意到这点，认为这可以证明凶手是劫色不是劫财。不过，公安部专家却细心的发现了一个新情况。几个受害者的首饰貌似是黄金，却并非黄金，而是镀金的金属。换句胡说，这些都是假首饰，根本不值钱！那么问题来了！谁都知道广东人，尤其是女性很要面子的。不能穿金戴银尚且好说，带假首饰就是极大的事情。如果被人看穿带了假首饰，岂不是名声扫地？正常女性，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如果说只有1到2人带假首饰，还可以用有些人比较特殊来解释。事实上，其中至少一半受害者都带有假首饰，这就非常奇怪了。刑侦专家们经过再三分析，爆炸性的做出了结论，这些受害者都是三陪小姐。在整个广州，只有一种职业的女性会带有貌似昂贵的假首饰，就是三陪小姐。众所周知，三陪小姐的工作非常危险，经常会被殴打抢劫。三陪小姐这个行业被抢劫比率高达百分之九十，稍有不慎就会演变为抢劫伤人甚至杀人。三陪小姐一般都会聪明的随身带一到二个假首饰，一旦遭遇抢劫就主动献出去，目的是保命。除此以外，再没有任何职业会这么做。基于这个判断，又对受害者遗体进行判断，发现死者基本都烫染了头发，却并非普通的样式，多是较为夸张，不像普通良家妇女的样子。他们手指脚趾基本都染了指甲，而普通家庭妇女一般不也会这么做。现场留下衣物不多，但分析现有的几件，发现衣物都比较暴露、性感且廉价，符合三陪小姐的身份。对一些没有被割走阴部的尸体分析，其中一部分受害者患有各种各样的性病。由此，基本就可以确定了受害者的职业，也就解释了为什么长达2年时间找不到受害者身份。这些三陪小姐基本都是外省的人，到广州以后就取个假名字，掩饰自己身份。同时，他们也不告诉亲属自己真实位置。而且，这些小姐因工作原因，第一很少交朋友，第二和家人关系一般很疏远，甚至敌对。那么，无论亲属还是同行，都不知道他们真实名字和身份。而且三陪小姐，尤其是站街女一般流动性大。

警察接到报案

今天在这里，明天就去那里，根本不固定。如果三陪小姐突然失踪，根本没有人在意，更不会有人报警，毕竟卖淫还是非法的。

在确定受害者职业以后，警方立即对三陪小姐收容材料进行检查，尤其对比她们留下的指纹。由于三陪小姐流动大，警方没有局限于广州市，而是查阅了整个广东省甚至邻省的资料。广州市警方前后检查档案指纹，高达160万份之多，终于查明到了2名死者的指纹。根据在劳教所留下的资料，确定了其中两人的身份和老家住址。经过调查他们的亲属，确定了这2人是以三陪小姐为生，而且也确认尸体就是她们本人。查到死者身份，让广东警方非常高兴，只是喜悦没有持续多久。三陪小姐是一个特殊职业，也是一旦遇害几乎无法追查凶手的职业。三陪小姐和嫖客一般都是素不相识，不可能通过普通的社会关系调查，来发现凶手的身份。三陪小姐自己也不知道嫖客是什么人！如果三陪小姐是在发廊，夜总会这些固定区域卖淫，嫖客一般也会在这些地方停留，甚至多次光顾，或许会被人看见，留下线索。警方抱着一线希望，调查了这2个三陪小姐的卖淫场所，遗憾的是，他们都是最底层的站街女。站街女在路边搭客，一般都是单干，不会有人看到他们和什么嫖客离开。这个职业的推测，就可以解释之前另一些疑问。

为什么几乎所有受害者，在第一次被凶手奸污时候没有反抗？看来是凶手装作嫖客，双方进行了性交易，三陪小姐自然不会抵抗。随后凶手突然下手，三陪小姐才知道大祸临头，试图抵抗，但已经太迟了。

为什么第一个被害者在奸污前抵抗？是她并非小姐，遭遇歹徒袭击后，她立即拼死反抗。

那么，对这2个三陪小姐生前的相对熟悉的嫖客进行调查，也是一项极为可怕的工作。以其中一个三陪小姐为例，她生前留下的通讯录上有高达100多个男人的电话号码。警方无奈之下挨个走访，发现各行各业都有，上至干部、老师、甚至部分司法人员，下至民工、小贩、农民。经过反复调查以及DNA检测，这100多人均被排除嫌疑。于是，这个线索似乎又陷入死胡同。

通过对受害者职业的确定，还是为案件侦破起到了重要的作用。警方认为，凶手选择三陪小姐作案，并不是偶然，而是精心选择的结果。凶手选择三陪小姐的目的，主要是杀三陪小姐比较有把握，比较容易，侧面证明歹徒的身体不强壮，即便对妇女搏斗也没有必胜的把握。在广州，如果采用暴力手段袭击强奸妇女，往往会遭到受害者强烈抵抗呼救，稍有不慎就可能被捕。想要诱骗普通良家妇女到某地，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广州市今年治安不好，女性市民多小心谨慎，一般不会搭理陌生人。

选择三陪小姐就容易的多！三陪小姐一般不会拒绝嫖客到偏僻地方的要求，而且双方有亲密接触，也便于凶手突然袭击三陪小姐。这些三陪小姐在近距离被偷袭，往往来不及呼救就会送命。那么问题来了，既然可以直接和三陪小姐发生性关系，为什么还要将他们杀死以后奸尸甚至毁尸呢？这恰恰可以锁定案件性质。换句话说，这个凶手杀人并不是为了劫财或者劫色，而是发泄一种变态心理。凶手作案的目的，是发泄自身的性变态思想。

杀人、奸尸以及破坏尸体会让他感到很大乐趣，远比和三陪小姐发生性关系更让他开心。由此，基本可以确定了凶手的作案目的。为了确认案犯的心理，以便为案犯确定大体的样子和性格特征，刑侦专家花费很大力气。这种姓变态杀人案在广州历史上极少，警方对此种案件没有经验。在全国范围内进行研究，首先发现了70年代的赣州李九连案件。

在特殊时期，政治犯李九连喊冤被枪决，死后尸体丢在乱葬岗，无人收尸，很快腐烂。后武警来收尸时，发现已经腐烂的李九连尸体的乳房和阴部被人割掉。经过调查，在赣南机械厂的退休老工人何康贤家，找到了这些被割下的器官。何康贤这个老家伙终生未婚，经过调查，他有严重的性变态，尤其有着严重的恋尸癖。后赣南公安局，以流氓罪和侮辱尸体罪，判处他7年有期徒刑。

1992年7月，广州市公安局通过深圳市公安局刑侦处得悉6807部队驻军战士张启得犯有变态杀人案件后，立即赶赴深圳调查。广州警方发现，张启得杀死一个妇女后，也割下乳房和下阴，有一定作案嫌疑。广州警方追到河南参与抓捕，最终将张启得擒获。不过，张启得并没有来过广州，这些案子同他没有关系。

但通过审讯张启得，广州警方了解了此类变态杀人狂的心理特征，更了解了广州这个凶手的内心世界。通过连续对这类案件研究，可以确认犯人是严重的心理变态者，尤其有严重的恋尸癖。就案件本身来说，凶手本来已经同这些三陪小姐发生了性关系，却还要将他们杀死后奸尸，然后将尸体某些部位切下，可见他的恋尸癖非常严重。凶手杀人的目的，只是发现自己的变态性欲，而并非劫财劫色。

男性恋尸癖习惯上称奸尸癖或奸尸狂。这种人具有与尸体进行性交的强烈欲望。有时，这种欲望可以通过与尸体性交的想象来满足；有时，这种欲望则只能通过真正地与尸体的性接触来满足。

法医检验

还有些奸尸狂以保留尸体的某些器官为乐趣，这些器官通常是女子的乳房或生殖器。由于有些奸尸狂采取将其被害人杀死的方法来获得奸尸的机会，这种行为会给社会带来极大的威胁。恋尸癖的人，一般都是社会底层，多为性格上懦弱无能的人。

在这种人身上有一种支配其性交对象的强烈欲望，这种欲望的满足在其性满足中占据十分重要的地位。尸体绝对不会反抗他们的命令，因此他们宁愿选择尸体作为性交对象。他们在社会生活中可能是一个屡受挫折的失败者。由于他们无法控制活人的世界，所以便转向了死人的世界，在死人面前，他俨然是个强大的主宰者，尸体都对他俯首听命，都不会拒绝他的要求或嘲笑他的无能。

总之，他在这种行为中处于支配的地位，而且不必担心失败与挫折。奸尸狂者多伴有明显的精神病对于性变态的系统研究，让刑侦专家们做出以下判断。

第一，凶手有明显性变态倾向，应当在全市的精神病医院或专科门诊部调查了解这方面的精神病人。第二，凶手性格应该是懦弱的，应该特别重视重点人群中的懦夫，性格内向的人。第三，通过凶手能够毫不费力的带走众多三陪小姐来看，凶手显然精通嫖妓，是个老嫖客。应该在全市排查曾经嫖娼或者性犯罪被打击的人，很有可能找到凶手。除此以外，刑侦专家又对现场进行的再三分析，又得到四个重大的成果。

凶手抛尸一般非常小心，从不在土路上行驶，怕留下车辙的证据。百密一疏！其中一个抛尸现场，有一段公路出现破裂情况。凶手驾驶车辆夜间经过的时候，突然发现前面有大坑，慌乱之下紧急打方向盘，导致车辆行驶到路边的泥土地里，留下了清晰的轮胎痕迹。刑侦专家通过轮胎痕迹再三分析比对，花费巨大精力，终于锁定了车辆的型号。这是一种仅有0.6吨的，微型卡车。

前面驾驶室可以坐2人，后面还可以拖货。这种卡车在广州有一二千辆，主要用于建筑行业的装修人员运送少量材料，或者就是以送货为生的少量私人司机使用。由此，凶手的范围就大大缩小了。另外，通过其中几个抛尸地点都紧靠海珠区新窖镇，判断凶手很有可能在这一带居住。奇怪的是，警方在镇子附近道路设有多个哨卡，但抛尸往往就发生在他们的眼皮底下。这更可以推论凶手就是这一带的人，能够通过熟悉的小路绕过哨卡。还有，所有杀人都发生在夜晚，对于尸体的破坏也通常在深夜，抛尸却是在第二天凌晨。

所有行为均是12小时内完成，从没有拖到第二天白天。这客观说明，凶手是有家庭的，并非单纯的一个人居住。为什么第二天凌晨就匆匆抛尸，就是害怕被家人发现。通过凶手可以长时间在夜晚奸污尸体和剥皮来看，他在家中应该有一个独立又不怕人骚扰的空间，比如地下室或者阁楼之内，晚上时候家人绝对不会过来。最后，从1992年5月开始，凶手突然停止了作案半年，这也是一个重要的线索。根据性变态犯罪心理分析，凶手不会毫无压力的情况下，主动停止犯罪。

现在凶手突然停止犯罪半年，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他被迫如此。刑侦专家认为，在1992年5月到11月期间，凶手不是受到公安机关打击，就是因为疾病或者受伤等原因，客观上不能够继续作案。

看来，公安部的专家果然了得，他们逐步锁定了凶手。由此，公安部刑侦专家给出的范围是：新窖镇周边，有犯罪前科，有嫖妓前科，心理变态，有家室，有自己独立空间，身材矮小，性格懦弱内向，有0.6吨小货车的20岁到40岁的男性。更重要的是，这个男性很有可能在1992年5月到11月期间，被公安机关打击或者生过重病、受伤之类。

广州市公安局的主要领导看到这个分析，笑着说：你们不就是把这个案子破了吗？事实也是如此！从1994年开始，警方根据刑侦专家的分析范围，加了对新窖镇周边符合的男性排查。可是，就在排查的3月到9月期间，前后又有4名女性被害，经过调查，他们也全部都是三陪小姐。随着排查的继续，范围也越来越小，集中在几十个人身上，看来凶手就要落网了。

而就在1994年9月19日上午8时，一个上身披着件风衣，下身仅穿一条内裤的年轻女孩，突然冲入海珠区公安分局新窖镇派出所报案。名叫黄艳红的女孩声称，她昨晚被广州那个连续变态杀人狂骗到家里袭击，被奸污且差点被掐死。最终依靠她装死和高超的爬墙技巧，才侥幸逃走。她不但记住了杀人的相貌，还记得他家大概的位置。

这个事情石破惊天，让接警的所长陆广容震惊不已。

站街女

根据黄艳红的回忆，陆广容带着两个持枪民警冲入镇内居民罗树标家中。在黄艳红指认险些被杀的阁楼上，陆广容他们发现了被劫的手袋外，还发现其床铺上放着一堆女性的衣物，床头柜内还有上百件有穿戴痕迹的女性内裤和乳罩。

更可怕的是，在一个上了锁的大衣柜中，他们发现了十多个巨大的玻璃瓶，里面浸泡着被割下的女性乳房和阴部。还有一个用铁丝制作的女性模特，身上赫然披着多块缝合起来的人皮。

罗树斌显然就是这些连环案件的凶手，他就是变态杀人割奶的凶手，无论如何也要抓住他。他能逃脱法网吗？

所长陆广容发现罗树标就是凶手以后，首先盘问了他的妻子刘美婷。刘美婷是一个普通的广东家庭妇女，只知道带孩子照顾公婆，对丈夫的事情几乎一无所知！刘美婷告诉警察，丈夫罗树标在凌晨突然对他说有工作要做，车都没开就离开了家。刘美婷也承认，丈夫不是什么好人，曾经多次因盗窃被捕入狱，还曾因嫖妓被关押过半年，平时经常夜不归宿。刘美婷的大哥二哥都曾多次看到，罗树标同街边和三陪小姐搭讪，讨价还价，然后一起上车离开。

明知罗树标劣迹累累，刘美婷同他结婚多年，生有一儿一女，也就只能凑合着过日子。在陆广容再三启发下，刘美婷突然想起一件事。罗树标这几年一直在做装修生意和运输生意，经常深夜才回家。他借口有活要做，晚上很多时候留在家中阁楼上，反锁上房门，不允许刘美婷进来。

1992年的一天深夜，刘美婷看到阁楼的灯又亮了。几个小时后的凌晨3点，他突然听到家里卡车开动的声音。因小儿子这几天发高烧，此刻又烧的很厉害，刘美婷无奈只能追到院子里拦住丈夫。丈夫正在向卡车上搬一个大箱子，箱子的盖子还没有盖上，里面白晃晃的不知道装着什么东西。刘美婷仔细一看，吓得尖叫一声坐倒在地上，箱子里面居然是一个全裸的女人，胸口还有大片血迹。罗树标听到妻子尖叫，顿时非常紧张。半天稳定情绪以后，罗树标告诉刘美婷，自己当晚在外面开车时不小心撞到了这个女人。在带着她开往医院路上，这个女人失血过多死去。

罗树标说自己为了怕赔钱，决定将尸体丢掉。至于脱下死者衣服，是怕别人看到尸体后很快确定死者身份。刘美婷知道丈夫平时很多劣迹，但认为他胆子并不大，性格比较懦弱，绝对不会杀人，也就信了。她看着丈夫开着车出门，后来即便对大哥二哥也没有提起这件事。不过，第二天刘美婷却想起一件奇怪的事，就是为什么撞了人，家里卡车却毫无损坏的痕迹？显然，丈夫是在撒谎。

在听了刘美婷的这个故事后，陆广容更确定罗就是凶手。随后，陆广容带着刘美婷上个楼，亲眼看到那些给割下的器官。刘美婷吓得几乎晕倒，随后躺在地上大哭起来，痛骂丈夫不是人。

陆广容说：他现在是杀人犯，肯定枪毙。你和他一起生活了这么久，说你不知情，谁会相信？如果你们夫妻两人都抓起来坐牢，你们2个孩子怎么办？你自己好好想想！你现在一定要帮助我们抓住他，才能洗清你的包庇罪。刘想了一会，果断说：早上他给我打了个电话，说自己要去外地做活，但身上钱不够。

让我赶快拿着家里存折把钱都取出来，送到火车站傍边的一个地方去。陆广容决定钓鱼，他让刘美婷带着钱赶到那个地点，没有多久，个子矮小的罗树标果然出现。在他接过妻子手中钱的同时，傍边一个刑警一把搂住他的脖子，将他按倒，傍边另一个刑警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两人迅速给他带上手铐。由此，罗树标被成功抓获。

被捕以后，广州市公安局立即采取了罗树标的DNA样本和指纹、足印、轮胎印等，同现场痕迹比对，证明完全一致。可以完全肯定，罗树标就是在4年半内连续杀死16名女青年的性变态恶魔。由于公安部刑侦专家判断罗树标在1990年，很可能不是第一次作案。

在抓捕罗树标后，警方又翻阅了以往悬而未破的积压杀人案。让人没有想到的是，在对比罗树标指纹的时，意外的发现同17年前，也就是1977年初市家电研究所杀人案现场痕迹一致。文化大革命刚刚结束的1977年，社会治安还很混乱，盗抢事件时有发生。

有个歹徒潜入市家电研究所宿舍盗窃，正巧被值夜班回来的女主人冯丽云发现。歹徒将冯丽云活活掐死，并且用熨斗连续打击受害者头部，导致脑浆迸裂，手段极为凶残。由于现场没有什么痕迹，仅仅留下了几个带血的指纹，案件一直没有侦破。看来，早在1977年罗树标就已经杀过人。

自知杀人太多，罪证确凿，难逃法网，罗树标随即交代了他这么多年来的犯罪经历。罗树标是一个劣迹斑斑的人渣和心理变态者。他于1954年出生在广州市，一个普通工人家庭！罗的父母为人都比较正派，罗却从小道德恶劣，心理变态。在中学时期，他就染上了盗窃的恶习，多次被学校警告处分，还被公安局拘留过。

为此，他父亲打过他不知道多少次。高中毕业以后，罗的父亲安排他去一家工厂担任木匠，希望他好好工作，改邪归正。

没想到仅仅2年后的1974年，罗就在工厂盗窃了价格昂贵的财物，被警方抓捕。在父亲再三求情下，罗树标被轻判劳教2年。

案发现场

这2年劳教没有让罗树标悔改，反而让他在狱中认识一批狱友，越来越坏。1977年初，罗树标从劳教所放出来不到3个月，就又犯了大案。出狱以后，有一天他翻入市家电研究所宿舍盗窃，正好遇到了女主人冯丽云。冯丽云见到宿舍有个陌生人，立即高声喊叫。

罗怕再次被捕，惊慌之下冲上去用力掐住丽云的脖子，最终活活将她掐死。罗见冯丽云没有了呼吸，又怕她不死，就用熨斗猛砸她头部，砸到流出脑浆为止。罗树标带着赃物，跳窗逃离宿舍！当年警方侦破能力落后，案件一直没有侦破，仅仅留下了现场几个指纹而已。杀人后的2年，1979年，25岁的罗树标又因盗窃被捕，再次劳教3年。

由于只是盗窃东西的小贼，入狱时警方并没有检查罗树标的指纹和1977年杀人案的联系。1982年释放以后，罗家父母希望罗树标走正道，就在9月为他说了一个媳妇刘美婷。结婚以后，老实巴结的刘美婷先后生了1儿1女。没想到，罗树标贼性不改，1983年2月又因盗窃被捕。83年正是严打时期，罗树标没有再被判处劳教，而是直接入狱5年。罗的父母对这个屡教不改的儿子极为失望，以后再也没有管过他。

入狱以后，罗表现比较良好，于1987年提前1年释放。1987年刑满释放后，此时他已经33岁，前后已经在监狱和劳教所关了长达8年，还曾杀过一个人。出狱后，罗树标答应妻子重新做人，果然放弃了盗窃。他先从事个体装修，后来一直从事个体运输行业。因工作需要，罗树标购买了一辆0.6吨微型小卡车，将家搬到海珠区的新窖镇。

从此到1994年被捕枪毙的7年内，至少在妻子和其他亲友眼中，罗大体还算老实。虽偶尔见他嫖妓，但罗不吸烟、不喝酒、不赌钱，平日生活节俭！罗树标本人性格懦弱内向，从不敢同别人正面冲突，遇事往往躲在后面，妻子认为他不会有什么大罪。这段时期，妻子对他很满意！其实此时的罗树标，完全是双重性格。在妻子孩子面前，他伪装成一个好人，内心深处他比之前更坏了十倍。

在狱中的时候，由于长期禁欲，罗树标开始有了一些变态的行为。在武警监督他们在监狱外劳动的时候，罗树标曾经偷盗女内裤、乳罩，进行性发泄的行为。这是一种恋物癖，属于性变态的一种。出狱以后，罗树标的变态心理逐步严重，他对和妻子的性生活没有兴趣，反而留恋于很多变态思想。罗树标交代：1987年刑满释放后，他经常观看色情、暴力的录像带。其中一套是以香港杀人割尸的出租车司 机林过云为原型的录像带，目录为“雾夜屠夫”叙述一个杀人狂如何奸杀女青年，割外阴和乳房的英文录像带，对他的影响最大、最深刻。

他认为很刺激，很有挑战性，并逐步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模仿欲望。为了发泄性欲，罗树标四处偷盗晾晒的女性衣物，仅其笔记本记载的就有208次之多。从1989年开始，罗树标将时装店丢弃的一些残缺塑料全身模特胶像捡回家中，拼装成完整的女模特，穿上偷来的衣裙后置于床前欣赏，同时还用镙丝劈焊枪制了一个充气娃娃，用于发泄性欲。

除此以外，他还开始频繁的嫖妓行为。1989年至1994年9月被捕前，罗树标夜间驾驶自己的0.6吨货车到天河区大街一带，将260多名在路边招嫖的暗娼载到黄埔区附近的野外，进行嫖宿。在这一阶段，罗树标的变态心理越来越强，已经不满足于恋物癖，开始演变为严重的恋尸癖。他开始有了强烈的强奸杀人的冲动，开始在夜晚跟踪独行妇女，寻找目标。

1990年2月7日晚，他利用两个多小时游荡，在新洲路段发现了在赶路的番禺市女青年。罗树标谎称自己是拉客的面的，可以以很低廉价格送这个女人。获得她的信任后，罗树标将她载至琶洲乳牛场僻静地点，试图强奸。

这个身体比较强壮的女青年不从，拼死反抗，大声呼救。身材矮小、力量不大的罗树标见无法制服她，又怕她的叫声被别人听到顿时决定杀人。由于在1977年杀死过冯丽云，罗树标对杀人很有经验。他用手死死卡住女青年的脖子，很快将她活活掐死。杀了人以后，罗树标的性变态思想泛起，随后对尸体进行了奸污，再将尸体抛在敦和路边草丛里。

虽不是第一次杀人，罗树标也是非常惊慌的。次日上午，他还去抛尸现场察看动静，发现那里围着很多警察和群众，立即就吓跑了。以后的一段时间里，罗树标十分害怕，惶惶不可终日。过了整整一年，见警察并未查到他的头上来，罗胆子又大了。

他前后三次入狱，坐过8年牢，对警方办案手段有一定了解。罗认为：警察只会查破有因果关系的案件，我与受害者素不相识，看你们如何能奈何我？

此次杀人以后，罗树标却不敢再袭击良家妇女。这些妇女警惕性很高，不容易被骗，而且她们一旦发现情况不对，往往会大声呼救，拼死抵抗，引来路人和警察的关注！此时罗树标已经有两条人命在身，害怕和警方做任何接触。

变态心理是周而复始的！这种变态思想会不断累积，对于罗树标来说往往只能通过杀人发泄。杀完人以后，又会累积起来，必须再杀人。变态杀人犯会不断犯案，直到死亡或者被捕。很快，罗树标又有强烈的变态思想，需要发泄。这次，他选择的是容易下手的三陪小姐。

小货车

从1989年开始，罗树标开始嫖妓，几乎每周一次。由于经济情况不佳，他找的多是收费低廉的站街女。三陪小姐卖淫不可能在自己家乡，一般都在外地，这些站街女清一色都是外地人。

根据同三陪小姐的接触，罗树标认为三陪小姐会轻易同他到偏僻地方，可以随便下手。而且三陪小姐对嫖客往往没有太多提防，即便双手卡住三陪小姐脖子，只要没用力，三陪小姐往往也不会喊叫。而等到用力掐住他们的时候，他们想叫也叫不出了。

1991年2月，罗树标嫖妓的时候，由于动作粗暴，引起这个三陪小姐不满，说了几句抱怨的话。罗树标很是恼怒！在性交易完成之后，罗突然死死掐住她的脖子，将她活活掐死。随后，罗树标对尸体多次奸淫，后抛尸荒野。此次杀人以后，罗树标又紧张了一阵，半年时间没有敢作案。半年时间，警方又毫无动静，罗树标由此认为根本不可能被抓住，开始肆无忌惮的作案。随后直到1992年5月，他连续作案多起，基本每2到3月就杀一个人。

在嫖妓期间，对不顺的他意的、反抗他粗暴动作的、嫖宿时要他戴避孕套的、不让其奸两次的、上车时察看其车牌的几个人呢，一律残忍杀害。将三陪小姐杀死以后，罗树标都用小货车将尸体载回家里，扛上独住的阁楼上，连续奸尸数次。开始仅仅是奸尸，后来花样就更多了。罗还模仿看过雨夜屠夫录像带中割尸的情节，用刀把一些女青年的乳房、外阴割下来收藏起来。

尸体则分别用麻包袋、油桶、木箱包装好，用卡车运到野外丢弃。期间，警方多次大规模排查，也曾排查过罗树标。不过，罗树标出狱以后没有再犯案，给人的感觉是老实懦弱，就没有被警方重视。对于警方设置的关卡，罗树标也不当回事。凭着对新窖镇的熟悉程度，他采取窜横巷，走偏僻的路线在下半夜驾车绕过公安民警的哨卡和检查岗亭，就在警方眼皮底下从容抛尸。

唯一的意外就是，罗树标用木箱装好一名女青年的尸体，准备到外面抛弃时，被妻子刘美婷发现。他对刘美婷谎称，是发生交通事故撞死了人。

罗树标的自我供述他作案得手后，心里都有一种达到随心所欲，飘飘然的畅快感。并在有的受害人的阴道、口腔内塞入自己的内裤、袜子，故意让自己的精液留在里面，看看警察有无能力查出来，要与公安局玩一场“死亡游戏”。

作案后，罗树标每次都将女青年的体貌特征、衣服样色、奸淫经过、自己的感受以及抛尸的过程都详细记录在笔记本上，供日后欣赏回味。

后来，闻讯公安机关查控得太紧，才将笔记本销毁，再另提纲式地重新记录下来。

只是上得山多终遇虎，1992年5月25日深夜，罗树标因嫖娼被天河区公安分局民警抓获，送工读学校收教半年。

此时正是全市大排查变态杀人狂的时候，罗树标看到了市公安局有关女尸系列案的紧急协查通报。

他极为恐惧，深恐被强行检测DNA。他认为这次彻底完蛋了！好在警方认为他是一个普通嫖客，没有重视他。罗树标在工读学校关满了半年，才得以回家。这半年期间，他只能放弃作案。

停止了作案近半年之久，他犯罪的恶念却从未打消过，心头总是痒痒的，不奸杀女青年总觉得不好受。

从1992年11月底开始，无法控制自己的罗树标继续作案，仅仅1994年3月至9月，就又奸杀了4名三陪小姐。

到了9月，罗树标逐步对奸杀三陪小姐感觉无趣了。他认为杀三陪小姐太容易得手，没有什么挑战性，开始又试图对良家妇女下手。

网传冯丽云旧照（右）

1994年9月18日，罗树标伪装为拉客的面的，在广州火车站附近揽客。当晚12点，罗树标寻找到他认为合适的猎物，身材矮小的湖南的女青年黄艳红。黄刚刚下火车，就遇到了罗树标。罗以低廉的价格做诱饵，骗黄上了他的车。

让罗树标万万没想到的是，黄艳红并非普通女青年，而是出生于一个农村杂技世家。她从小在父亲监督下练习杂技，成年以后在县杂技团工作，后同一个团员结婚。杂技团的生意并不好，黄的丈夫决定放弃杂技去广州创业。一年后，黄的丈夫在广州开了一个小吃店，电话让黄艳红也来广州一起生活。黄艳红乘坐火车来到广州，遇到了看起来很老实的“面的”司机罗树标。

初到陌生的广州，黄艳红对罗树标还是有些警惕的。一旦车子开到比较荒凉的地方，黄艳红就不断追问到了哪里，让他往人多的地方开。

罗树标几次想将车子开到没人烟的野外，但黄艳红每次都大声说话甚至喊叫，罗都没有得逞。无奈之下，罗树标一反常态，决定在家里下手。他谎称自己回家去给儿子拿些东西，将黄艳红载到自己新窖镇的家里，还邀请黄上去坐坐看看他的一对儿女。黄艳红被罗树标懦弱的外表迷惑，以为这人胆小怕事，没什么威胁，就同意上楼。

走上阁楼，罗树标就凶相毕露，突然有绳子从背后勒住她的脖子。黄猝不及防，很快晕了过去。罗树标以为她死了，随后对“尸体”进行奸污。之后，罗树标下楼去拿装尸体的麻袋，黄艳红才缓缓清醒过来。她身上一丝不挂，颈部巨疼，而且阁楼距离地面高达5米，而罗家的院墙也有4米高，墙头还有很多玻璃片。

罗树标被抓

如果换成一般女人，恐怕必死无疑。好在黄艳红是杂技演员出身，有很强的攀爬技巧。她也不顾自己没有衣服，用手肘奋力砸破玻璃窗，从窗户爬了出。杂技演员的身手，让她毫不费力的爬下阁楼，又徒手爬上高达4米的围墙，最终翻了出去。翻墙的时候，她的手掌被玻璃片扎的鲜血之流，也顾不了。

逃走以后，不知虚实的黄艳红不敢乱跑，躲在一个没有人住的空房子里。第二天天亮，她才敢走出房子，遇到一个买早点的老太。老太见她全身赤裸，以为她遇到抢劫，赶快带她回到家，给了她一件风衣，一条内裤。黄艳红惊魂稍定以后，决定报警。8点，在老太的指引下，她连衣服都没顾上穿，披着风衣就冲入去镇派出所汇报情况。

罗树标回来以后，发现黄艳红不知去向，顿时惊呆了。他知道事情马上就要败露，抓起随身的钱包慌忙逃出镇子。为了怕暴露，他连车都没敢开。逃到火车站以后，罗树标才发现钱包里面只有100多元。这点钱最多买一张火车票，再吃几顿饭，之后只能饿死。

无奈之下，他打了个电话回家打探虚实，然后让老婆将存款送到火车站附近一个地方。没想到，此时警察早已布控，随后将他生擒。罗树标身背17条人命，最大恶极，自然死路一条。在入狱后仅仅20多天，广州市人民法院依法判处罗树标死刑，立即执行。

罗树标自知罪行重大，没有上诉。

几天后，罗树标在刑场被枪决。

这个案件就这么结束了！可悲的是，直到案件侦破，还有三分之二的受害三陪小姐还不知道身份。他们残缺不全的尸体，还放在停尸房里面无法火化安葬。甚至警方已经明确知道其中一个受害者的姓名和住址，上门要求他的父母收尸时！他的父母一口咬定，死者不是他们的女儿，更拒绝收尸！为什么呢？在保守的农村，女儿做妓女是让全家抬不起头来的事情！况且，在很多人看来，三陪小姐本来就不是人，是死是活根本无足轻重。

罗树标被捕以后，也曾经交代，他之所以杀死这么多三陪小姐，是觉得他们命不值钱，杀几个也没什么。

那六年里，广州人到底经历了怎样的恐惧？

结语：

这个世界并不太平，再想起杨树彬，吴宏业等四人杀害坐台小姐碎尸案，沈长银沈长平兄弟俩用浓硫酸杀害坐台女系列案。世界又黑又白，走在社会边缘的人反而容易成受害者，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还请读者朋友在社会生活中，适当注意。积极乐观的面对生活。同时记得保护好自己和家人！

完！

罗树标大部分作案地点围绕在新滘镇旧址一带

当年的广州火车站

判处死刑

注：素材源于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