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羊作品｜电视连续剧本《风雨达拉滩》（下）

捞到幸福的女人

（15）

就在黑虎和小华带领队伍回到达拉滩不几天，大青山八路军抗日支队就派人送信来，要黑虎和石小华去根据地参加重要会议。 小华和黑虎安顿好部队，带了警卫员，策马飞驰，渡过黄河，来到了大青山腹地的瓦窑村。 瓦窑村坐落在大青山的中段，往南出了山口，就是土默川黄河平原。土默川往西，就是塞北重镇包头，往东，就是绥远省省会归绥。 瓦窑村村子不大，只有一百多户人家，四面都是崇山峻岭，地理位置十分险要。一条小河，穿村而过。瓦窑村周围山林茂密，景色十分优美。 小华和黑虎刚走到村口，只见一群人就迎了上来。黑虎和小华仔细一看，为首的原来就是几个月前他们护送过来的首长！ 久别重逢，大伙儿喜出望外，小华快步上前，向首长敬了一个标准的军人礼，说：“首长好”。黑虎也给首长敬了礼。 首长乐呵呵地说：“一路辛苦了！”首长又补充说：“你们的陕北之行，收获大吧？” “大，太大了！”黑虎抢先说：“首长，是您和小华把我引上了革命的道路，不然我这阵子还是土匪呢！”

大伙儿一阵大笑。…… 绥远省抗日联席会议在一间宽大的窑洞里召开。二十多个人坐在石凳上，听首长讲话。 首长给大家讲了面临的形势，他说：“同志们，我们面临的形势是严峻的，任务也是艰巨的。今年以来，鬼子在华北增兵，重点扫荡我们华北抗日根据地，根据地军民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困难，吃尽了鬼子三光政策的苦头。我们绥远的抗日形势也很吃紧，敌人在绥远也增了兵，在包头集结了重兵，准备南渡黄河，进犯我陕甘根据地。陕甘根据地，那是党中央毛主席所在地啊，我们决不能让敌人的计划得逞，我们要想办法，把敌人死死地拖住，不让他们踏进陕甘根据地半步！” “誓死保卫党中央，保卫毛主席！”大家群情激奋，呼喊着口号。 会上，首长给各分区和各大队具体分配了任务。给黄河大队的任务是：开辟达拉滩抗日根据地，收编达拉滩大大小小的土匪武装，壮大我们的民族抗日阵线队伍。对投靠了鬼子的达拉特旗王爷，要执行党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政策，尽量争取他们回归到抗日阵线上来。而对死心塌地为鬼子卖命的汉奸队伍，要坚决镇压消灭。

会议散了，首长把黑虎和小华单独留下来，对他俩说：“你们的担子很重。鄂尔多斯是我们陕甘根据地的北大门，而达拉滩又是处于北大门的最前沿。鬼子在包头集结了重兵，鬼子一旦过了黄河，进入鄂尔多斯腹地，陕甘根据地就很危险了！我们大青山抗日根据地要狠狠地打击敌人，死死地拖住敌人，不让鬼子渡过黄河。你们要尽快扩大队伍，提高部队的作战能力，一旦鬼子过了黄河，你们要把他们拖在鄂尔多斯，消灭在鄂尔多斯，我们要密切配合，誓死保卫党中央，保卫毛主席！你们有困难没有？” 小华和黑虎对首长说：“我们没有困难，坚决完成首长交给我们的任务！” 首长说：“好，我相信你们一定会完成任务。你们两个，一文一武，小华又是经过多年战争考验的文武双全的老战士，我相信你们会好好配合，完成党交给你们的光荣使命。” 首长又说：“我的夫人在野战医院工作，你们不想去看看你们的大姐？她们离这里不远，就在那个山沟里。”首长指了指西边。

首长的一句话，提醒了小华和黑虎。小华一拍脑门，说：“啊！首长，亏得您提醒，一忙，我倒忘了，来的路上，我还在想，一定要利用这次来根据地的机会，抽时间去看看大姐呢！” 于是，首长派他的警卫员带路，带领小华和黑虎向野战医院走去。 野战医院坐落在一条山沟里。这里山林茂密，溪水潺潺，很隐蔽，很安静。靠山面溪有十几个窑洞房子，还有几处临时搭建的帐篷。野战医院院长，就是首长的夫人赵大姐。 大姐见了小华和黑虎，笑逐颜开，拉着小华的手，半天没松开。她说：“我们是经过生死考验的战友。几个月前，我们在达拉滩，差点被日本鬼子抓了去！” 大姐又对黑虎开玩笑地说：“几个月前，你还是个土匪头子，那个凶样，差点没把我们吃了！哈哈。” 黑虎听了大姐的话，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大姐说：“黑虎，你现在是八路军指挥员了，我们是战友了。大姐可要交给你一个任务，你能保证完成任务吗？” 黑虎“啪”的来了一个立正，敬礼，说：“大姐，什么任务？我保证完成！” 赵大姐把小华拉到黑虎面前，说：“我把我小华妹子交给你，你是男子汉，你可要保护好她。不能伤了她一根毫毛。不然大姐饶不了你！”

赵大姐把小华拉到黑虎面前，说：“我把我小华妹子交给你，你是男子汉，你可要保护好她。不能伤了她一根毫毛。不然大姐饶不了你！” “大姐放心，我一定保护好政委！”黑虎又是一个立正敬礼。 “好。你们现在一个是大队长，一个是政委，真是有缘啊！”说着，大姐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们一眼。 小华和黑虎都不好意思地笑了。 大姐要留他们吃晚饭，小华黑虎说不放心部队，就告别了赵大姐，心急火燎地连夜往回赶。……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16）

马场壕。李二罗营寨。李二罗正坐在大厅里发呆。 这几个月，匪首李二罗的日子很不好过。 自从那次鬼子抓捕八路军首长扑空之后，树林召日德昌商号大掌柜连升，就一而再再而三地来找李二罗的麻烦。说李二罗在抓捕八路军首长的事件中捣了鬼，出尔反尔，故意放跑了要抓的人。 李二罗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他猜到了这是黑虎从中作梗，中途调了包，让日本人赔了武器又折兵。后来，他打听到黑虎带队伍去了陕北，投靠了共产党。背靠大树好乘凉啊！李二罗也知道，陕北的共产党已经成了气候，拥有大片大片的根据地，连蒋介石也头疼，何况自己一个小小的土匪？他也知道，他的用武器换取八路军大官的如意算盘，共产党知道得清清楚楚，自己这回算是彻底倒了霉了，惹怒了日本人，得罪了共产党，两头都惹不起啊。自己是风箱里的耗子，两头受气！闹不好，自己的小命也是难保了。 真是怕什么偏偏来什么。最近他打听到黑虎带队伍回来了，还打着“八路军黄河大队”的旗号！更要命的是，他的未婚妻石小华也回来了，而且还是黄河大队的政委！ 李二罗日夜坐卧不安，既担心日本人方面再来找他的麻烦，又担心共产党方面也来找他算账！特别是石小华，以后还怎么见面？自己做了理亏的事，石小华完全有理由和他翻脸，完全有理由和他解除婚约！ 李二罗越想越后怕，后悔自己当初不该鬼迷心窍，一时糊涂，见钱眼开，鼠目寸光，只顾眼前利益！ “报告司令。”正在发呆的李二罗，被哨兵的一声报告吓了一跳。他愣怔了半天，才没好气地应答：“什么事？快说！” “寨子门外，来了一个自称是连掌柜的人，司令见还是不见？”哨兵问。 一提连掌柜，李二罗就浑身打了一个激灵。他心里想：麻烦来了。

这天中午，树林召日德昌商号的连大掌柜又来了。 李二罗知道这又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来者不善。 果然，连大掌柜一落座，连话也没说，就从包里掏出一张纸，递到李二罗的手上。 李二罗的心里七上八下，他小心翼翼接过一看，大大出乎他的意料！这是一张委任状，任命他为达拉特旗地方保安团团长，下面盖着皇军驻包头司令部的红章大印！ 李二罗的手哆哆嗦嗦，差点儿把委任状掉在地下。 “这不是要我的命吗？如果答应了，那就成了千人唾万人骂的汉奸，共产党岂能放过我？如果推辞不干，日本人岂是善茬？自己的小命，岂不是就像一只蚂蚁，随时会被日本人捏死？” 李二罗拿着委任状，就像接了一颗烫手的山芋，他吓得出了一身冷汗，浑身就像筛糠一般发抖。 连大掌柜双手抱拳，连声说：“恭喜李团长，恭喜李团长！” 李二罗愁眉苦脸地说：“连大掌柜，您老行行好，在皇军那里说说好话，就放过我吧，我何能何德，难以担当如此大任呀？我只是江湖上混口饭吃的小民一个，您老还是行行好，替我说句话，您要什么我给你什么，金银细软由你挑。那批武器，我也可以如数退还给你。” 连升离座起身，手指李二罗眼窝，说：“真是狗肉上不了秤盘！你别不识抬举，这是我在皇军面前说了一大堆好话，才给你争取来的美差！” “是，是，是美差，谢谢大掌柜的抬举。可我这肚子是喝稀粥的穷命，没有那吃山珍海味的福气！您老还是饶了我吧，我一辈子也不会忘了您的大恩大德。”李二罗一个劲儿地给连升说好话。

连大掌柜丝毫不理李二罗的茬，口气没有一点转寰的余地，说：“我等你回话，三天后答复，否则敬酒不吃吃罚酒！”说完一甩手，就径直向外走去，连头也没回。 李二罗追到大门口，拽住连大掌柜的衣襟，央告说：“连大掌柜，连大掌柜，我给你磕头，你就饶了我吧！”连升一把推开李二罗，自顾自走了。 李二罗彻底傻眼了，他站在那里，半天没挪动地方。…… 连大掌柜走后，李二罗犯了难，他左思右想最后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终于，他一咬牙，一跺脚，自己对自己说：“共产党日本人咱谁也惹不起，惹不起，还躲不起吗？脚底板抹油，溜吧！四海之大，还愁没有我李二罗立足的地方吗？何必等死，何必一棵树上吊死呢！” 主意打定，李二罗开始暗中准备…… 到第四天上午，也就是连大掌柜要求李二罗答复的日子，李二罗准备就在这天一走了之。当他带人着人马打开寨门，赶着十几辆骡马车正要出发的时候，他往山底下一瞅，傻眼了！……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17）

这天早晨，一切收拾停当的李二罗，带领他的队伍正要准备出发，突然一个在门楼站岗的哨兵跌跌撞撞地跑来，上气不接下气地报告说：“李……司令……，大事不好了，日本人……”哨兵结结巴巴地指了指山下。 “究竟咋回事儿？”李二罗踢了那个匪徒一脚，说：“不要急，慢慢说。” 那个匪徒依然心有余悸，一边指着山下，一边说：“司令，你出去看。日本人来了！” 李二罗大惊，慌忙出了山寨大门，他往山下一看，不看不要紧，一看就大惊失色，腿肚子直打哆嗦！ 只见山脚下，一队日本兵排成方队，持枪站立，三八大盖上的刺刀，在太阳底下闪着凛凛的寒光！日本兵队列的前排，一溜摆着四五门小钢炮，炮口对准了李二罗的山寨大门！ 李二罗派出去警戒的几个哨兵，也被五花大绑，做了日本人的俘虏。他们被四五个日本人押着，日本人寒光闪闪的刺刀，抵着他们的后腰。

李二罗被这阵势吓懵了，不知如何回答才好。他不由自主地掏出了腰里的手枪，他的手下也马上拉栓推弹上膛，枪口对准了山下的日本人。 连大掌柜见状，高声向李二罗喊话：“李二罗，别不识好歹，给脸不要脸！你信不信？我一炮就打塌你的寨门！” 说着，就指挥炮手，装弹，瞄准，连大掌柜手向下一劈，只听“轰隆”一声巨响，一颗炮弹呼啸着，不偏不倚，飞到了李二罗山寨门楼顶上，又是“轰隆”一声，炮弹爆炸了，山寨门楼轰然倒塌，硝烟弥漫，炸得砖头石块乱飞，还炸伤了几个土匪！ 这可把李二罗吓了个半死，他的手下也是卧倒一片，吓得大气也不敢出，谁也不敢抬头。 李二罗急忙收起手枪，双手抱拳，颤抖着向连大掌柜求饶：“连大掌柜，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别打炮，别打炮！”说完，挨个踢了踢爬在地下的土匪，命令土匪们站起来，全部收枪列队，等候命令，他独自一人，向山下走去。 到了山下，李二罗来到连大掌柜面前，点头哈腰地说：“连大掌柜，你老误会了，我这是正要投奔皇军去呢，没想到您这么快就到了。” “嗯？是吗？”连大掌柜鄙夷地斜视了李二罗一眼。 “是，是是。小人不敢捣鬼。” “我怎么得到消息说你要溜？”连大掌柜逼问李二罗。 “那是谣言，那是谣言。请大掌柜相信我，相信我对皇军的忠诚。”李二罗慌忙回答。

连升一招手，只见鬼子推搡着一个被捆绑的哨兵来到李二罗面前。连升又一挥手，鬼子端起寒光袭人的刺刀，“扑哧”就刺进了哨兵的胸膛，那哨兵“啊”的叫了一声，随即倒下，鲜血直流。 连升指着地上死了的哨兵对李二罗说：“谁不听皇军的话，就和他一样的下场！” 李二罗吓得面如土色，他害怕日本人翻脸不认人，把自己的小命搭进去，慌忙对连升说：“大掌柜，我一定听您的话，听皇军的话！” “哼！识时务者为俊杰。那好吧，那就赶紧带上你的队伍，跟我们走吧！”连大掌柜不屑地看了一眼李二罗，说。 李二罗朝山上挥了挥手，高喊：“下山，全部下山！” 山上那些土匪们，一个个战战兢兢地下了山。 李二罗带着他的队伍，乖乖地跟着日本人，向树林召开拔……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18）

马场壕寨子发生的这这一切，都在小华和黑虎的掌握之中。 几天前，侦察员就来报告，说树林召的日德昌商号大掌柜连升，偷偷摸摸地去马场壕寨子和李二罗有过接触。这就引起了小华和黑虎的警觉。今天一大早，侦察员又来报告，说驻包头的鬼子，出动了一个小队，由连升带领，正向马场壕进发。 小华和黑虎商量，他们一致判断，李二罗那边出事了！ “我们虽然还不清楚内情，但看来鬼子来者不善，我们得帮李二罗一把。”小华说。 “对，我们不能见死不救！我们如果能把李二罗争取过来，加入我们的黄河大队，那可是一百多号人马，一百多条枪啊！”黑虎也赞同小华的意见。 于是，他们一面派出侦察员，化装成农民，混入马场壕侦察情况，随时报告发生的情况。一面带领队伍隐藏在马场壕附近，相机行动。随时可以应对突发的事件。

当鬼子和李二罗的队伍离开马场壕，向树林召开进的时候，侦察员就来报告了马场壕发生的一切。小华和黑虎商量后做出了决定，在半路打鬼子的一个伏击，解救李二罗。伏击地点，他们经过认真筛选，选在了黑土崖。 黑土崖。黑土崖是坐落在库布齐沙漠和黄河滩过渡地带的一个不大的村落。顺着哈什拉河河岸，从南到北散居着三十几户人家。村子的西边，耸立着南北长约四五里地的黑土高坡，黑土崖也就是由此而得名。黑土崖的西边，就是浩瀚无垠的库布齐沙漠。黑土崖是得天独厚打伏击的绝好地方，进可以攻，退可以守，也可以随时撤往沙漠深处。村子的东边，就是由南而来的哈什拉河。河与村子之间，有一道一人多高的防洪堤。黄河大队的人马，就隐藏在防洪堤后面，转等顺河川而来的鬼子。 临近中午，敌人顺着哈什拉河道来了。鬼子走在最前边，后边是李二罗的人马。 鬼子根本没有想到会有人伏击他们，他们毫无防备，排着整齐的队列，耀武扬威地走着。 越来越近了。鬼子的眉眉眼眼，战士们也看得清清楚楚。 近了，更近了。黑虎一扬手，对准前面马上的一个鬼子就是一枪。鬼子应声栽下马来。 枪声就是命令。几乎与此同时，伏在河堤上的战士们一齐开火，一排枪就把十几个鬼子打下马来。 鬼子被突如其来的袭击打懵了，河川里人喊马嘶，乱作一团。

短暂的混乱过后，鬼子马上清醒过来。他们立即就地组织抵抗，和黄河大队对射，鬼子还架起了四五门小钢炮，准备向河堤上的黄河大队开炮。 小华有经验，她命令战士们向鬼子的火炮阵地，投出了手榴弹，一阵轰炸，鬼子的火炮和炮手被炸得七零八落，四分五裂，彻底报销了。 走在后面的李二罗，起先也是被爆炒的枪声吓懵了，队伍都下马爬在地上，头也不敢抬。后来见枪弹并没有向他们飞过来，才知道有人来解救他们，李二罗的胆子才大起来，他爬起来，骑上马，吆喝他的队伍赶紧掉头逃跑。顷刻之间，他们就一溜烟绝尘而去，不见了踪影…… 小华和黑虎继续指挥队伍和敌人对打。鬼子毕竟训练有素，他们隐蔽在河川里的一颗颗大石头后面，向黄河大队猛烈射击，特别是那几挺歪把子机关枪，“嘎嘎嘎”地响个不停，喷射出的子弹就像泼雨般洒到哈什拉河堤上。鬼子的火力太猛，压得战士们抬不起头来。

小华知道，这样和鬼子对峙，占不到多少便宜，又见李二罗已经跑远，于是就对黑虎说：“大队长，李二罗已经跑远，我们解救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鬼子的火力很猛，我们该撤退了。你选几个枪法好的战士，集中对付鬼子的机枪手，掩护大队撤退。” 黑虎说：“好！你带着大队先撤，我掩护你们。” 黑虎留下了四五个枪法好的战士，继续伏在河堤上，掩护黄河大队撤退。小华带领部队撤下河堤，立即上马，向南边的库布齐沙漠疾驰。 鬼子听见对面的枪声停歇了，都大着胆子从石头后面伸出头来，向河堤张望观察。他们一抬头，黑虎他们的枪就响了，有两个鬼子的机枪手中了弹，头一歪，死了。 鬼子的弹雨，又向河堤泼来。黑虎和那四五个战士又隐蔽在大堤后面。 黑虎对大伙儿说：“咱们不能死守在原地，得机动灵活，分散开，打一枪换一个地方，专打鬼子的机枪手！”战士们按照黑虎的吩咐，迅速猫腰转移到两侧，伏在河堤上向鬼子开火，又有几个鬼子的机枪手报销了。 这时，鬼子的指挥官“哇哩哇啦”了一阵，只见有两组鬼子，迅速上马，在机枪的掩护下，分别向黑虎他们的阵地两侧迂回包抄而来。

形势十分危急，如果黑虎他们不迅速撤走，就有被包围消灭的危险。黑虎见大部队已经撤走，于是果断下令上马撤退。战士们飞速上马，一溜烟向沙漠里疾驰。…… 鬼子见黄河大队撤走，一齐涌上河堤，只见黄河大队已经不见了踪影，因为有大堤阻挡，马匹一时不好翻越，鬼子也无法追赶，只好走下河堤，收拾死伤的人马，重整队伍，无奈地向树林召、包头方向撤退了。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19）

兰四圪卜。营地大厅。小华和黑虎正在大厅内商量如何解决部队当下缺粮的问题。这时，侦察员回来报告说：哈什拉河上游的康家湾闹匪患。前几天，有一队匪徒进了村，征粮要款，杀鸡捞白菜，不给钱粮就把人关押吊打，有几个老乡被打成了残废！有老乡跑出来给我们哭诉，要求我们派队伍收拾土匪。 小华和黑虎听了侦察员的报告，他们一起分析，认为这伙土匪很可能就是李二罗。 小华对黑虎说：“大队长，我去康家湾看看，能劝说李二罗接受咱们改编，最好。如果不成，那就规劝他改邪归正，不要再糟害老百姓。” “好吧，我同意你去，但是你要多带些人马。遇到凶险情况，也好对付！”黑虎有些不放心。 小华说：“又不是和李二罗打仗，只带警卫员就行了。”

“那好吧，不过李二罗那人小肚鸡肠，反复无常，那次出卖我们，差点让鬼子把首长和你抓住，这是教训啊，我们不得不防！”黑虎不无担心地说。 “好。我小心点就是了。你放心吧。”小华说完，带了警卫员就出发了。 康家湾是哈什拉河中上游的一个背山面河的村庄，村子大，住户多，土地肥沃，树林茂密，是方圆几十里比较富庶的村子。 康家湾距离兰四圪卜半天的路程。中午时分，小华和警卫员就到了村口。 村口有两个土匪放哨。远远地见有两个骑马的人过来，便端枪喝问：“站住！来者何人？” 小华和警卫员下了马，边走边回答：“我们是李司令的朋友，请你们通报李司令，就说有个叫石小华的人前来拜访。” 其中的一个土匪马上跑回村里报告。不大一阵功夫，只见李二罗的军师来到村口。他一看是小华，慌忙迎上来，抱拳施礼，说：“原来是嫂夫人，快请，快请。”

小华见那人那副酸样，反感地皱了皱眉头，说：“什么嫂夫人，我是石小华，八路军黄河大队的政治委员！” 李二罗的军师见视色不对，忙点头哈腰地说：“对对，对对。长官请！” 李二罗的军师前面带路，一袋烟的功夫，就来到了一处宅院门口。李二罗早就迎了出来，一见小华，忙满脸堆笑，说：“小华呀，我夜来黑夜梦见你了，今天你果然就来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啊！古人的话，真灵验。” 小华紧绷着脸，没说话，径直进了大院。 李二罗脸上的笑容有点不自然，他把小华让进房间，说：“小华，你的消息灵通，咋就知道我在这里？”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你干了坏事，人还能不知道？”小华正言厉色地说。

李二罗脸上的笑容有点不自然，他把小华让进房间，说：“小华，你的消息灵通，咋就知道我在这里？”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你干了坏事，人还能不知道？”小华正言厉色地说。 李二罗见状，知道瞒不住小华，装作一副可怜相，说：“好我的小华哩，我这不也是没办法嘛。那次在黑土崖，是你们救的我哇？你也知道，枪一响，我们就跑了，那些粮食金银全部丢了。我们跑出来，这么多人马，人吃马喂的，你总不能让我们饿肚子吧？” “你还有脸说？你为何跟鬼子走？为何不帮助我们打日本人？枪一响，比兔子还跑得快？” 李二罗一脸尴尬，嘴里泛不上话来。 “那么我再问你，你为啥要打骂老乡？”小华追问。 李二罗说：“唉！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这些刁民，你不打骂他，他就不给你往出拿东西，不动点粗的，他就不老实。”

“你也是受苦人出身，你咋就那么黑心肠？咋就不可怜可怜穷苦人？反过来，如果你现在是受苦人，土匪打你骂你抢你东西，你咋想？” 李二罗无话应对，他慢慢低下了头，脸涨得通红。 小华顿了顿，看了一眼李二罗。她的口气和缓了很多，问李二罗：“二罗哥，以后，你准备咋办？走啥样的路？继续当你的土匪残害老百姓，还是走上正路，和我们一起打日本？” 李二罗低头盘算了半天，才说：“我也不知道了，我得跟我的手下商量商量。” “那好吧，你们商量吧。”小华口气又变得严厉起来，说：“最起码，你不能和日本人穿一条裤子，祸害中国人！如果你当了汉奸，那就丢尽了祖宗的脸，我们共产党八路军不会轻饶，就要要你的命！” “好好，我，……我不会当汉奸。”李二罗唯唯诺诺地答应着。 小华临走，对李二罗说：“二罗哥，你还是好好想一想。当土匪遭人骂，死后还进不了祖坟。你还是讲讲良心，别干土匪了，跟我们一起打鬼子吧！” “好，好……我考虑考虑。”李二罗说。

小华和警卫员起身告辞，李二罗说：“怎么？这大中午的，吃了饭休息休息再走吧？” “不吃，你那饭是抢来的，不干净！”小华的话，又给了李二罗一个难看。

欲知后事如何，我们明天分解。

（20）

十几天后的一个中午。达拉滩黄河边一个村庄。小华和黑虎正带领着人马在达拉滩各村的地主老财大户人家家里征粮。 这时有侦察员带着几个衣衫褴褛的农民找到了黑虎和小华。那几位农民一见黑虎，就“噗通”一声全部跪倒在地，给黑虎连连磕头，说：“黑虎司令，你得给我们作主呀！”说着说着就“呜呜”地哭开了。 黑虎和小华大惊，他俩扶起老乡，问：“你们别哭了，咋回事？好好说。” 这几位农民一边哭，一边诉说。一个说李二罗的土匪杀得吃了他家的耕牛，明年的庄户就没法安种了。一个说他家给老人攒的买寿木的钱，被李二罗的土匪抢跑了，老人气得一口气没上来，死了。还有一个说李二罗看中了他家的一匹马，要征用，他不给，李二罗就把他吊打了半夜，最后马还是被土匪抢走了。……

老乡们说：“土匪把我们康家湾糟害苦了，我们整天提心吊胆，说不定哪天又要大祸临头，乡亲们实在没活头了，一致推举我们来找黑司令，盼望你们能出兵赶走土匪！黑司令呀，你过去就保护我们老百姓。现在你又当了八路军的大官，更得给我们作主呀！” 战士们听了老乡们的诉说，早已是义愤填膺，个个摩拳擦掌，纷纷向他们的大队长和政委请战，要求狠狠收拾收拾土匪李二罗。 小华对老乡们说：“老乡们，你们放心，我们不会不管的，我们一定为你们作主！” 小华拉黑虎走到一边，俩人商量。小华说：“李二罗太可恨了，我们得给他点颜色看看，收拾收拾他！” “我同意！把他连锅端了！”黑虎早已按捺不住心头之火了，拳头攥得“嘎吧嘎吧”直响。

小华说：“收拾李二罗，我们有把握。李二罗刚刚被我们救了，他根本不会防备我们，日本人离的又远，这会儿他正放松了警惕，我们打他个措手不及。还有就是老乡们人熟地熟，土匪的部署情况了如指掌，能给我们指认带路，我们有把握打胜这一仗。” 黑虎点了点头，说：“事不宜迟，我们就趁热打铁，教训教训李二罗这个龟孙子！” 小华和黑虎返回来，对那几个老乡说：“我们如果打土匪，你们能给我们带路吗？比如说土匪的哨兵安放在哪里，土匪住在哪里，土匪头子的住处，你们都知道吧？” 那几个老乡一听八路军要为他们作主，夺回被土匪抢走的财物，忙千恩万谢，说：“知道，知道，没问题，我们给你们带路指认。” 黑虎和小华安排人继续向大户征粮，他们就带着那几个老乡，于傍黑时分赶回了兰四圪卜。

黄河大队晚饭后出发。进军康家湾。 黎明时分，队伍包围了康家湾。 在老乡们的带领下，侦察排先摸掉了土匪的几处哨兵，大队分别包围了土匪的几处住所。 一切准备停当，黑虎举起手枪，朝天打了一枪。 枪声就是命令，包围土匪的部队，分别破门而入，把分散在几处院落的土匪包了饺子。睡梦中的土匪们，还没清醒过来，就乖乖地做了黄河大队的俘虏。只有一处院落出现了意外，当战士们包围了屋子，准备进屋捉拿土匪时，有一个土匪出来解手，发现有人，不由得大喊了一声：“有人！”屋子里的土匪听到喊声，乱作一团，纷纷拿起枪从窗户向外射击。战士们一顿手榴弹，让屋里的五六个土匪上了西天。 黄河大队的各路人马，押解着俘虏，都汇集到了村东头。当部队把土匪集中起来，一清点，却单单没有李二罗！ 小华从俘虏群里找出李二罗的军师，喝问：“李二罗在哪里？” 那军师吓得抖抖嗦嗦，说话也是结结巴巴：“长官，饶命。……李司令……不不，李二罗他夜来黑夜，没在康家湾住。” “他住在哪里？”小华严厉地追问。

“他，昨天下午，他带着十几个人，到南边的村子征粮，看见一家财主的闺女长得袭人，就打发我回来了，他在那过夜了。……” 小华听了李二罗军师的叙说，很是气愤，说：“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一旁的警卫员说：“政委，让我带人去捉拿李二罗吧！” 小华说：“李二罗比鬼也精，他听到枪声，早就跑了。” 天色放亮了。康家湾的老百姓，起先听到一声枪响，都吓得大气不敢出，家家户户关门闭户，不敢出来。后来看见土匪被人押着，都集中在村东头，才胆子大了，慢慢开门出来看稀奇。 小华和黑虎指挥队伍把土匪抢来的粮食财物集中堆放在一起，把骡马等大小牲畜集中在一起，让给部队带路的那几个老乡分头通知村里的人们来认领。 不大阵子功夫，村里的老乡们就都来了。有人向战士们哭诉土匪的暴行，有人向土匪们吐唾沫。有人要打土匪，被战士们拦住了。

骡马等牲畜和衣物被老乡们分别认领了，粮食银元无法辨认，小华和黑虎就根据老乡们所报的数目，分别做了处理。 康家湾的老百姓，欢天喜地，感谢黄河大队…… 土匪们被战士们押解着，离开了康家湾。老乡们把队伍送到了村口，队伍走出老远了，老乡们仍然在向队伍挥手……

（上部完）

作者简介:

王振荣，网名鄂尔多斯山羊，资深记者，鄂尔多斯作家协会名誉主席，鄂尔多斯诗词学会顾问，鄂尔多斯山羊文学平台主编。出版小说散文诗歌集多部，代表作有中篇小说《二河和他的女人》、电视连续剧本《风雨达拉滩》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