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茅江

小阮

【三十四】

峒河桥看电影

　　一周不知觉已过去，平静的书在正常出卖进行之中，晓晓病愈日康复，红红还是在灯光球场上陪珍珍打太极练气功，兵兵闲得在写毛笔字，看似一切平静。下午课一结束，麻主任笑逐颜开的进得室来，他告诉全班，晚上去峒河电影院看大片。有人大声吐苦，“哎哟，八一建军节，不是不爱国，而那是神一样的电影。”在主任严厉服从组织之声下，才得以安静。

　　布置任务一项是接晓晓出院，另项是不愿意去的人员，到校图书室帮忙或打扫室里卫生，最后一项让人生窘，便是如果前两项均不参加者，那么这周末院校的文艺汇演和大聚餐不得入内。

　　有人问：“校里看大戏，吃大餐，凭什么？”原来是院校评估升级合格，另一道理由是，再下一周便是三年级的离校实习动员会。“这么快就要离开我亲爱的母校了？姐，我舍不得。”不知道是谁在座位上叹词不息。

　　晚饭一过平静一人上了路，心里算计一阴谋。再过两周，便是分批离校的日子，他想做点死不罢休之事，也算是种冒险。

　　走过峒河桥，桥上车水马龙，河岸是山陡，两年前还是乱石，经人修缮已成了公园，四处生满荆棘的小径旁开满了无名花。桥右边河道有条青苔石路，高低无序，弯曲有韵，不远处是座供桥，桥对面砖块彻成围紧的一群建筑，是医学院。桥对面是吉首火车站，桥头不足二十米，便是峒河影院。

平静戴顶太阳帽，在余辉下有些不和谐，他自认有两层意思一个好处，因害羞怕有人认出来，再是取于家中俗语：“帽儿偏偏戴，媳花儿天天来；帽子正正戴，媳妇明天来，帽子往后戴，当然是后天来。”约会佳人之意。”

　　电影院人堆拥挤，平静偷偷买斤来把葵花子，爆玉米花，两瓶矿泉水装入黑袋里，同班馋猫因认不出他的脸相而不来抢的好处，平静不顾非流行的戴上了帽。

　　约会的对象便是涛。经过各条渠道各方支援，平静拿到了与涛同邻座位的电影票。那些讨好品全是给涛准备的，不容吃客们来绞乱。也是真正的做了一回麦杆杆吹火，小气的吝啬鬼。没办法，平静担心还欠珍珍小姐的书钱没还，还得节省些时日。

　　七点影院准时开影，涛与康复的晓晓，荣荣一起如愿坐在平静身边，涛在黑暗中认出他，叫一声：“你？怎么坐这里的啊？”

　　“我也不知道。”平静递上礼物，三美女不客气接上。

　　“来，给。”涛倒一满手的葡萄干，放入平静黑袋中。电影片是《大决战》，而他的心思却在浮想联翩。

三月周末的一次野炊，平静去了涛的家借调料跟炊具，家门口养一只黑狼狗，身长海拔不跟他分高低，吓的平静胆水要吐，四肢发软。进得客厅正门顶上挂一真牛头骷髅，实属二惊，第三惊是房间地板纯白如镜，平静非得背着自己双腿才敢进门。

　　涛的衣着是每周换一件新衣，出得一个月后才重复轮一回，当然这其中不计另外添加的。其紫蓝，翠绿，粉红偏多，这色泽正是平静喜欢的。平静心想，么非喜欢攀上富有了？正感不安时，晓晓闹着说头疼，要回校。

涛跟平静道一声再见，消失在影光黑暗之中。再见等于是明天再看见了。哦，对了，他喜欢她的安静，她从来不会跟晓晓一样笑的面貌变形。涛走后平静没心看下去电影，去毛房方便之中，听到有人唱：“月亮走，我也走。”平静独自沿着峒河往校宿舍走。只感觉路边有蛐蛐之欢呼，那是失恋人在哭泣，河水哗哗声，那是分手人碎杂心乱的脚步音。

　　回宿舍大门，晓晓房间灯亮堂着，平静想问候一声。

　　涛不在，晓晓一人斜躺在蝴蝶纹的床单上。“晓晓，好些了吗？”

　　晓晓点点头，“平平，你陪我外面走走。”

　　“去哪？”

　　半响听晓晓轻声道：“灯光球场吧。”

　　晓晓穿件紫色薄睡衣，晚风中显得有些瘦弱，昏暗灯光下身影拉的细长。平静陪着晓晓走了几圈球场，坐在草地上，空气里有湿润的青草地气和晓晓涂沫过的花露水味。“秋，你有女朋友吗？”

　　“像我这么穷的书生，哪敢谈红粉佳丽之美事。”平静摇头晃脑，表示否定。怕对方强词夺理，作了补充，“横草不拈，直草不拿，我在班里是大门上挂粪桶，臭气在外，没人喜欢的，女朋友，呒是半天云里吹喇叭，哪里不到哪里的事哟。”

　　晓晓开声大笑，球场上幸好没几对男女，没人朝他们张望。“平平，你抱抱我。”

　　“啊，不，不，男人头，女人腰， 只准看，不准摸。”平静紧张的往后挪，脸上发烫，看来一定是猴子的屁股，红通哒。

　　“还你一句。”晓晓一改笑态，变的青红扫脸，“歪嘴巴七抄黄豆，斜（邪）嚼一个，真是狗子坐撮箕，不视抬举，狗咬皮影子，没一点人味。”没等反应过来，只听到“啪”的一声，平静感觉脸上一阵烧灼样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