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道当初是寻常

一叶知秋

题记：认认真真颓废，踏踏实实堕落，是退休生活的真实写照。老妻也成了人生暮年的最后的慰藉，赌书消得泼茶香，只道当初是寻常，记录点滴，记录生活，感恩遇见。

觅 食
　　闲来无事，与老妻外出觅食，见一店招牌写着《新鲜豚骨现熬原汤》，店内的食客多为学生或小年轻，且店铺装潢光鲜亮丽，心想孩子们喜欢吃的，应该不会太差。进店点了两碗汤面，但见配料丰富，汤汁浓稠；只是齁咸，勉强食之。口渴漫思茶，在广场边点两杯奶茶。学少年状一人抱一杯，坐在公交亭慢慢啜着，看着各色人等，从公交车上上下下，有人步履匆匆，有人脸色凝重，有低声呢喃的小恋人，也有带着小孙子的熟年夫妇。只有我俩，心无旁骛，十分惬意。心想人生不过如此，也得上上下下，不过终点大都一至。天目顿开，霍然开朗

跳 舞
　　老妻刚入老年大学舞蹈班，十分勤奋，因为同班的都学了有些年头了，也是怕赶不上。多亏她少儿时期有些舞蹈功底，还没几天一支舞竟然学成，十分高兴，非拉着我当观众。我也学着影视里的看官，斜身子靠沙发上，呷口茶，吃着茶点，和着音乐的拍子，装着十分认真的样子看她跳舞。老年人跳舞没有太多高难动作，很难得是就短短几天能完整跳完，也实属不容易。要说身轻似燕，身体软如云絮，双臂柔若无骨，也是有些夸张。毕竟岁月这把杀猪刀太狠了，不仅刻脸上，也刻腿脚上。但这有啥关系呢，咱不用考恒大歌舞团，也不用以此谋生，又多了一项锻炼身体的技能，不亦快哉！

回 笼 觉
俗人与所谓文人在很多事物的看法与感受是大相径庭的。比如回笼觉，俗人说“天光眠一眠，胜过人参一茶瓶”（周宁方言硬译，用方言读特别押韵），在民众看来，早上的回笼觉比人参还补，属生理层面的。文人说“睡回笼觉如纳了小妾一样快乐”，这是一种内心感受，纯属心理层面。
人参我是吃过，还不如萝卜（俗话说冬天的萝卜赛人参）。小妾借一百个胆也是不敢纳的，当年年轻漂亮的德国女孩露娜疯狂地向吴佩孚写信求婚，他就回了四个字“老妻尚在”，我也一样。倘若睡回笼觉就能感受到纳小妾一样的快乐，这容易办到。
　　我是一向比较早起，这天也想睡回笼觉（就这点小心思，看破别说破哈），邯郸梦还没做完，就被老妻猛然拍醒，快乐早丢爪哇国去了。回笼觉的结果就是睡眼惺忪，迷迷糊糊，而且浑身酸痛。不禁感叹，物质有不灭定律，能量有守恒定律；我想快乐一定是守恒的。古人云：福兮祸所倚，诚哉斯言！

　　纳小妾能否快乐我不知道，林语堂先生有句话犹在耳边“要使一天不安，请客吃饭，要使一年不安，盖憧房子，要使一辈子不安，娶个小老婆”。倘若您不具备“潘驴邓小闲”这五要素，那就洗洗睡吧，别想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