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播小说《有梦就好》第二十一集

河北毛书协 燕赵诗书画

长篇小说《有梦就好》

演播：穆树利 侯振兴 冯继业

陈玉杰 许凤琴 张格菲

作者：冯继业

编辑：穆树利

第二十一集
“好，好，我投降、我投降。”
张亮滑稽的举手投降，逗的在场的人都笑起来。张亮忽然停下来郑重地大声喊道。　
“哥儿们，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大家，这个消息也是送给齐齐的一份礼物。”　
“什么好消息？”
李川问，大伙儿都盯着张亮，张亮故意卖关子，坐在沙发上不说话。李川沉思片刻又问。　　
“是不是石磊回来了吧？”
“还是你聪明！难怪石磊叫你小诸葛，真的是石磊回来了。”　
“石磊回来了，是真的吗？”
齐齐以为张亮在跟她开玩笑，不相信却有些兴奋地问。　
“真的，我叫他来，他就是不来。本来他说把大伙儿聚在一起有事求大家的。可我一说咱们都在齐齐家给齐齐过生日，他就说什么也不来了。”　
“那我们三个一起去叫他。他一定是有大事要我们帮忙，否则他不会轻易说求。”
李川说着站起来就往外走，马顺跟在后面。　
“他不会来的，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他的性格。”
张亮的话使李川、马顺停住脚步。
“我找他去。”
齐齐惊喜、嗔怨地说完跑了出去。　
石磊骑车到了家门口，从衣服口袋里掏出白手套戴上。他不想让父亲看到他的手，母亲去世后爸爸打骂他一次，他的心门就会向爸爸关上一些，
直到他十五岁那年，有一个高他两年级的男同学，带着三个人叫着号，唱歌谣一般地追骂他，带头的喊预备起：石磊的妈妈，其他三个同学接喊：是里通外国的女特务；带头的喊：石磊的姥姥，其他三个同学接喊：是国民党的小老婆。
他们像是经过排练一般地，喊完了就哈哈大笑，然后再喊。引来很多路上的大人和学生围观。就这样他们追在石磊后面喊骂着，石磊一路不说话，不反击，当走到河边，石磊盯准半块砖头。后面追骂的四个人见石磊一路不还嘴，以为石磊怕他们了，
所以他们没有丝毫防备。石磊故意走慢一些，等走到砖头跟前迅速蹲下抓起，转身朝那个高出他半头的高年级同学头上砸去，带头儿的同学头上猛的被砖头一击，还没等反应过来，石磊抬起脚用出全身的力气朝他肚子上踹去，一下把对方踹到河里。
河水虽然不算太深，但如果不会游泳也会淹死。带头同学在水里扑腾着喊救命，其他三个同学吓傻了，等反应过来石磊正眼冒怒火，挨个扇他们一个耳光。他们三个撒腿就跑，边跑边哭。
石磊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回到家。见爸爸没在家，他高兴地一边唱歌一边写作业。突然，“啪”的开门声把他吓了一跳，接着就是一阵“咚咚”上楼梯的声音，石磊忙起身到楼梯口观看，见爸爸满脸的怒容，身后是齐少装带着那个被他踹下河的同学和一男一女两个大人。
石磊一下全明白了。他想跟爸爸解释，爸爸却没等他开口，一个耳光朝他打过来，石磊身子被打的晃了一下，脚跟没有站稳，一个踉跄倒下去，顺着楼梯摔了下去，当场晕了过去。
等他醒过来己被送进医院，干妈正守在他身边哭的泪人一般，边抽泣着边低声说着：
“这孩子太可怜了，太可怜了。千错万错，他还是个孩子呀。”
石伯年感情复杂地说：
“大姐，我知道你疼小磊，可正因为是孩子才应该教育啊。他这样在外面打架，差点出人命你知道吗？”
“那你问小磊他为什么跟人打架了吗？你这样往死里打他，孩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怎么跟小磊他妈交待呀？再说了，他们不欺负小磊，小磊会打他们吗？”
“我……我就是恨铁不成钢，我也没想到他会掉下楼去。唉……”
干妈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和爸爸争辩着，谁也没有注意到石磊已经醒了。石磊闭着眼，强忍着泪，但泪水还是不争气地流了下来。他咬紧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可还是被干妈发现了他不正常的呼吸，干妈惊喊着：
“小磊醒了，小磊醒了。”
从此，石磊再不跟父亲说话，也不回家，只住在干妈家。父亲接他好几次，他就是不说话，也不回去。一年后升高中，学校离干妈家太远，他只好坐上了爸爸派来接他的车，但他的心门从此彻底在父亲面前关闭了。
石磊回到家，跟正在看报的父亲打了声招呼，石伯年放下报纸关切地问：
“石磊，你这次出差怎么这么长时间才回来？是不是赶上唐山大地震了？”
“没有，赶上我就回不来了。”　
“那你怎么用了这么长时间？”　
“车坏在半路了，修了几天。”　
“这么说，我让你到唐山打听的人，没有打听到吧？”　
“我到唐山的时候，唐山已经是一片废墟了，您让我跟谁去打听？”　
石伯年失落又担心地说。　
“噢，不知道他们母子有没有遇难？”
石磊不解地问。
“爸，这两个人是谁呀？您那么惦记他们？”　
“以后会告诉你的，不知道唐山抗震救灾的情况怎么样了？”
石磊见爸爸担忧的样子，说道：　
“报纸上不都报导了吗？”　
“可我想亲自去一趟唐山。跟组织申请，组织上没有批准。”　
“您把您的身体照顾好就得了，唐山地不地震跟您有什么关系？”
石磊的话惹恼了父亲，石伯年生气地吼道：
“你说的是什么话？我最看不惯你这种对什么事都玩世不恭的态度。唐山人民受了灾，牵动着全国人民的心。毛主席他老人家在病中还关心着唐山的灾民，
亲自派华国锋到唐山慰问，更何况我们也是唐山人，要不是组织上……我真恨不得亲自带领部队到唐山去救灾。”　
“您别激动行不行？您这个年纪组织上不可能让您去。再说，有齐少武在，您的历史问题还没弄清楚，他们能让您去吗？”　
石伯年生气地冲儿子吼道：
“别说了，你不回来我惦记，一回来就惹我生气。”
石磊妥协地。
“好了，我不惹您生气了。晚上是去食堂打饭？还是在家做？”
石伯年想了想儿子刚出远差回来，看着儿子黑瘦了很多，有些心疼了，他说：
“过一会儿我去食堂打饭，你先上楼休息吧。”
“那好吧，确实累了，我去房间休息一会儿。”
石磊说完提着行李上楼去了。
石伯年见石磊提行李的手戴着白手套，不解地问：
“这么热的天，你在家戴什么手套？”
石磊边上楼边敷衍地说：
“手有点脏。”
到了楼上，石磊把门关上，掏出药包开始往手上抹药。
　齐齐一口气跑到石磊家，见石磊的爸爸在客厅看报纸，礼貌地问：
“石伯伯，石磊回来了吗？”
石伯年放下报纸，看着一脸焦急的齐齐说：
“是齐齐啊，石磊在楼上呢。”　
“伯伯，那我上去看看他。”
石伯年点头说：
“去吧。”
齐齐来到楼上，推门看到石磊，幸福和喜悦立刻荡漾在她那漂亮的脸上，她温柔地喊了一声：
“石磊。”　
“你不是在家过生日吗？怎么到这儿来了？”
石磊躺在沙发上看着《史记》，声音里没有一丝感情，既不兴奋，也不意外，眼睛专注地盯着书。齐齐近乎低声下气地说。
“石磊，张亮、李川、马顺他们都在，你不是有事要和大伙儿商量吗？”
“我的事以后再说，你回去吧。”
石磊冷漠的态度让齐齐感到无比的委屈，她说：
“石磊，这些日子你不回来我非常惦记你。真怕你出什么意外。我天天盼你回来。我知道你这样对我，是因为我爸爸。可我爸爸的所作所为与我有什么关系？你老是这样回避、拒绝我，你不觉得对我太不公平吗？”
石磊听了齐齐的话，“啪”的把书摔在茶几上，站起来吼到：
“公平？这世上没有公平！如果要公平，我妈妈应该还活着。她是一个在战场上救过无数伤员的军人。你爸爸却说她是里通外国的特务，把她活活折磨死，这公平吗？我爸爸差一点死在抗美援朝的战场上，你爸爸却说他是反革命，死不悔改的走资派，到现在还不放过他，这公平吗？请你走吧，别在我面前谈什么公平！”　
“你……”
齐齐哭着转身跑下楼。
“齐齐，怎么了？石磊在喊什么？”
石伯年不解地问。
齐齐站住，委屈地哭出了声，但仍礼貌地说了一声：
“伯伯，我走了。”
齐齐跑到门口和张亮撞了个满怀。齐齐一抬头，见张亮、李川、马顺也来找石磊。
“齐齐，你怎么了？”

　　（请继续收听第二十二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