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播小说《有梦就好》第二十集

河北毛书协 燕赵诗书画

长篇小说《有梦就好》

演播：穆树利 侯振兴 冯继业

陈玉杰 许凤琴 张格菲

作者：冯继业

编辑：穆树利

第二十集
八百多块钱可是一笔巨款啊。
是先回家看爸爸，还是先去看干妈？还是先找张亮他们想办法还钱？他想：先去看干妈吧，一个多月没去看她了，老人一定急坏了。这样想着忽然看见自己家隔壁上中学的东东。　
他让东东给父亲捎话，就说他出差回来了，他还有点事要办，晚上再回家，并叮嘱东东千万别忘记了。东东答应不会忘的，他才放心地骑车到离市中心很远的郊区干妈家。
骑了半个小时的车，远远看到那斑驳陈旧的塑料厂家属楼感到非常亲切。因为他就是在这里长大的，这里虽然破旧，但他却感到无比温暖。他把自行车放在狭窄的楼道，敲着一单元一层二门的门。　
一个细弱的声音传出来：
“谁呀？”　
石磊听到干妈的声音，一股暖流通遍全身：
“干妈，是我，小磊。”　
“小磊？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一位白发苍苍瘦弱慈祥的老人打开门，激动、喜悦地看着石磊。
“我让你娟姐到你们家和厂里去找你，都说你开车去北京了。这么远的路，真怕你……”
石磊蹲在干妈面前为她擦着泪说。　
“干妈，您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干妈，这次出差太仓促了，我什么都没给您买回来。”
“只要你安全地回来比给我买什么都强。”
干妈擦了擦泪眼，定睛打量着石磊，老人心疼地问：
“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半路上生病了？怎么又黑又瘦？”　
听干妈这么一说，石磊故意站到镜子面前端详着自己：
“真的又黑又瘦了啊？干妈，我小的时候您老是说我脸太白了，跟女孩子似的，所以才爱生病。您看我现在多像个男子汉，黑黑的脸膛、结实的胸脯。是不是够您要求的标准了？”
石磊故意诙谐地说，边说还边做着滑稽的动作，逗得干妈含泪笑了。
“干妈，我这次去的是北方，北方的太阳太毒了，所以才把我晒成这样。干妈，您这些日子好吗？没生病吧？”　
这时，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位三十来岁的女人进来笑着说：
“小磊，你可回来了？我从外面都听见你在逗妈笑了。你有一个多月没来，你干妈一个月都没笑了，饭也不想吃，整天唠叨，怪我不去找你。可我到哪儿去找你呀？”　
石磊忙站起身来，接过娟姐手里拎的菜问。
“娟姐，你刚下班？毛毛呢？”
娟姐跟石磊往门外递了个眼色，并故意大声说：
“毛毛去她奶奶家了。”　
“好哇，毛毛不想我，我干脆回家了。”
石磊边说边往外走。
走到门口，一个漂亮的小女孩抱住石磊的腿：
“舅舅不走，我想舅舅。”
石磊喜爱地抱起毛毛，亲着毛毛的小脸儿：
“毛毛，快让舅舅亲亲，舅舅真的太想你了，不过舅舅可没来得及给你买礼物，你不会生舅舅的气吧？”
“不会的。舅舅你不回来外婆可想你了，我还看她哭了呢。”
毛毛认真的表情把全家人都逗乐了。　
“毛毛快下来，舅舅累了。”
毛毛听话地从石磊怀里挣脱下来。娟姐亲切地看着石磊问。
“小磊，想吃什么姐给你做。”
“就做他爱吃的腊肉炒竹笋。”　
“我不在这儿吃了，我回来还没回家呢，我怕爸爸惦记。”　
“那你快回去吧，前几天我去你家找你，叔叔真的很着急。他非常担心你出什么意外。”
“干妈，娟姐，那我走了。”　
“快回去吧，你爸爸一定急坏了。你这孩子怎么不先告诉你爸爸一声再来，免得你爸爸着急，又可以在这里吃饭。”
干妈责怪又不舍地送着石磊。
“明天我再过来，别出来了干妈，毛毛再见。”
石磊骑上自行车走了。
老人一家三口目送着石磊，直到看不见他的身影才转身回家。
夕阳如血，小河边上如镶金边的落日，照在小河旁那一排排的屋顶上变得金灿灿的，使得部队军区大院门楼上那颗红五星闪耀着庄严、肃穆。
此刻，这颗红五星更加让石磊有一种莫名的神圣感。军区大院从门楼进来，首先看到的是一座会议礼堂，礼堂南侧是12排独门独院二层小楼，这是军人家属楼。
礼堂北侧是5排军人办公的二层楼。会议礼堂是由石磊的父亲石伯年带领工建处负责设计和施工建造的，石伯年全程参与其中，施工中的每一块砖、每一锹泥，都是战士们自己动手的。
可没想到的是，工程刚刚建完，却成了“造反礼堂”。造反派头头儿齐少武约请外地串连的造反派，不仅住在了礼堂，而且联合这些人整理石伯年和妻子良书曼里通外国的黑材料，
更为滑稽可笑的是，石伯年和妻子成了这座礼堂被挂着牌子批斗的主角儿。除了他们夫妻，那些为解放战争和支援朝鲜战争的功臣们，几乎都成了被批斗的对象。
石磊爱这个大院，又恨这个大院。他童年的酸甜苦辣和喜怒哀乐都发生在这个军区大院。这里的环境和人员素质是相当高的，军区大院至少得是副营级的军官。
如果不是军官想要入住军区大院需要是尖端科研人员、特殊兵种或者是条件艰苦的边防官兵，且有五年以上的服役时间。普通军人如果服役时间超过了15年，也可以申请入住军区大院。
所以这里面是一个“藏龙卧虎”的地方。这些军官大多都正气凛然，更何况父亲带领的队伍一直是一支有着光荣传统和优良作风,一支英雄辈出的队伍，也是和平年代牺牲最多、奉献最大的队伍。
说不定你在大院看见某个提着菜篮子买菜回家，晃晃悠悠走进来的老大爷，就是上个世纪中国哪个军区或者分军区的司令员，或者功勋卓著的战斗英雄。
所以，这里的家属不会像普通家属院那样，有半夜唱歌弹琴吵架等类似的扰民事件。因为父辈都是军人，所以这里的孩子从小受到的教育都比较严格。而且在父辈以及周围环境的耳濡目染之下，他们对于军营也会比较感兴趣。
在军区大院长大的孩子参军率远高于一般社区的孩子。石磊也是一样，他从小的志愿就是当一名军人，可父母里通外国的反革命分子成分，使他完全失去了实现这一愿望的机会。但他在这样的环境长大，骨子里就有军人情结，有浩气凛然的气质，和悲天悯人的情怀。
但自从父母挨整，看到他一直崇拜敬爱的父母，脖子上挂着牌子，90度弯腰，胳膊朝后背举着燕飞的动作，站在礼堂的台上挨批斗，他感受到了莫大的屈辱，母亲被他们活活折磨而死，他开始恨！
母亲去世之前他一直忍受着在校内校外同学的欺负，但自从母亲去世，他开始反击，谁欺负他，他就往死里打，直打到对方服输为止。打不过对方，他就拿砖头，石块，棍棒，看到什么拿什么打。
后来，他书包里专门准备了一把刀子，当他拿出刀来，对方就会吓的认输。但他从不欺负弱者，非常讲义气，所以，很多同学成了他的崇拜者。当家长们带着流着血，满身伤痕的孩子找到父亲告状，他必会挨父亲一顿毒打和痛骂。
他成了父亲眼中不争气的坏孩子，所以，他从心里跟父亲越来越疏远。
石磊骑到军区家属大院门口往左拐，后面骑车的人突然闯了上来，跟石磊差点撞在一起。那人粗暴地喊了一声。
“你拐弯怎么不打手势？”
石磊没有说话，只是架在自行车上看着对方。　
“哎呀！石磊？我还以为是谁呢。可把你盼回来了，我们还以为你在外面出什么事了，连个电话都不打。”
张亮惊喜地说了一串话。石磊很郑重地说：
“张亮，今晚能不能把李川、马顺召集在一起？我有事求大伙儿。”
“你干吗说求啊？今天是齐齐的生日。你不回来她都哭过好几次了。我们为了哄她开心才一起给她过生日的。走，我们一起去吧。”
张亮推着自行车就往前走。石磊原地不动地问：
“在哪儿？”　
“什么在哪儿？”　
“齐齐过生日？”　
“当然是在齐齐家了。”　
“我不去。”
石磊说完骑上自行车就往自己家走。　
“你别走哇。”
张亮骑车追上石磊，
“你怕什么？是她爸爸对不起你爸爸，跟她有什么关系？你别老是这样伤齐齐的心了。再说今天齐齐爸爸、妈妈都不在家。”　
石磊什么话也不说径直往自己家骑。
张亮在后面喊着：
“石磊，你真的不去呀？”　
石磊没有回答，头也不回地走了。　
张亮来到齐齐家，十来个男女青年在屋里坐着。齐齐见张亮来了责怪地说：
“你怎么才来？就等你一个人了。是不是还要我们去请你呀？”
“不敢当、不敢当，这是我的生日礼物，祝你生日快乐！”
张亮毕恭毕敬地把一个相册递给齐齐。　
“一本相册，太俗了吧？”
一名叫豆豆的女孩抢过张亮手里的相册说。　
“什么俗不俗的，是一份心意就行了。”
齐齐心不在焉地说。　
“就是，人家主人还没说什么呢，你起什么哄？”
张亮毫不示弱地冲豆豆吼。豆豆追着打张亮，张亮躲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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