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第十章团卫生所</p><p class="ql-block">来到卧虎湾二十八团驻地，已是下午五点多，团卫生所正要下班。当我们出现在卫生所的时候，洪蛾正和卫生所的一个大姐值班，她们脱了白大褂挂在墙上，正要去食堂吃饭。</p><p class="ql-block">虽然有二十八团执勤门卫的电话通知，洪蛾对我的到来还是有些吃惊。我摸不透她当时的心理状况，但肯定的是她惊喜加不知所措。当我和大爷小霞走进卫生所的屋门的时候，她故意摆出了严肃表情。</p><p class="ql-block">小霞可没想那么多，直接绕过桌子，和洪蛾来了个热烈拥抱：“洪蛾姐，想死我了！”</p><p class="ql-block">洪蛾也抱紧了她的小姐妹，那亲热劲，简直让我打碎了心中的五味瓶：“小霞妹妹，想死姐姐了，快坐，大姐，麻烦你给我妹妹倒杯热水，我们姐俩儿好好啦啦。”</p><p class="ql-block">“洪蛾姐，看你，光顾咱姐俩儿亲热了，你哥——”</p><p class="ql-block">洪蛾假装不认识我，突然打断了小霞的话：“喂，这位同志，我们马上要下班了，你身体有哪儿不舒服吗？”</p><p class="ql-block">“我——！”</p><p class="ql-block">洪蛾用狡黠的眼光看看我，我知道她要调笑我，我太了解洪蛾了。</p><p class="ql-block">“坐下，同志，告诉我你哪儿不舒服，我们就要下班了，你最好别浪费我们宝贵的课余时间。”</p><p class="ql-block">“洪蛾姐，他说是你——”</p><p class="ql-block">“小霞，没你事，喝你水。”洪蛾赶紧打断了小霞的话，对我严肃的说：“看你气喘嘘嘘的样子，估计你是肺炎，把上衣脱了，亮体温。”</p><p class="ql-block">“量体温还还脱上衣?”</p><p class="ql-block">“这里是卫生所，医生要你脱就脱吧。”大爷捅捅我。</p><p class="ql-block">看我脸红红的，脱了上衣把体温计夹在腋下，洪蛾露出了满意的微笑。对面的大姐用脚踢踢她的脚，示意她严肃点，别太过分了。</p><p class="ql-block">等我拿了体温表递给他她，她看也不看的随手放在桌子上：“同志，你体温正常，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来泡病号的？老实告诉我，你这类人我见多了，告诉我你哪个连队的的，否则，我给你们领导打电话。”</p><p class="ql-block">“洪蛾姐，他——”</p><p class="ql-block">“喝你水，没你事。”</p><p class="ql-block">对面的大姐似乎看出了什么，故意抿了嘴笑，拿笔在手里旋转。</p><p class="ql-block">“这样吧。”洪蛾说着走进诊所她们的宿舍，拿出一堆袜子和一身衣服：“把这些臭袜子给我洗了，我可以不找你们领导，不告你状。也可以留你住院。”</p><p class="ql-block">对面的大姐把脸埋在臂弯里，努力不让自己笑出声。</p><p class="ql-block">倒是大爷有些着急了：“你妹妹都说了，还不快去。”</p><p class="ql-block">倒是大姐适时站起来打圆场：“大爷，到吃饭的钟点了，我们还是快去食堂吃饭吧，洗袜子的事，吃完饭再说，好吗？”</p><p class="ql-block">我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医生姐姐，你们不用去食堂打饭了。我老乡在机关食堂炊事班，我这就去食堂给你们打饭。”</p><p class="ql-block">团部炊事班的老乡和我同年入伍，因为为工作出色，领导专门派他去大同宾馆学过几个月的厨艺，菜做的相当不错。我去的时候，晚饭的时间已经过了，他正在带领机关食堂的战士们打扫卫生。听我说明情况，他亲自捅开火，一顿忙活，然后派两个战士把做好的饭菜亲自送来。</p><p class="ql-block">我的战友杨友川性格爽朗，高门大嗓，离老远就说：“听说宝财来客人了，我特意多加了几个好菜，大伙儿尝尝我的手艺。”</p><p class="ql-block">洪蛾绝对没想到我这么热情的款待她的好姐妹，和她的老父亲，有些感激涕零，不知所措。</p><p class="ql-block">友川让两个战士把饭菜放在桌子上，随手又把一瓶汾酒放在桌子上：“大爷，这瓶酒是我们领导破例让我拿来款待您的，您老慢吃，吃好喝好。”</p><p class="ql-block">大爷有些受宠若惊，赶紧拿过一把椅子：“孩子，替我谢谢你们领导，坐下一块吃吧。”</p><p class="ql-block">“不了，大爷，我吃过了，你们慢慢吃，饭菜不够了，让宝财告诉我。”</p><p class="ql-block">“这孩子！”大爷望着友川远去的背影，好久没回过神来。</p><p class="ql-block">酒过三旬，菜过五味，大爷也许是喝多了的缘故，突然问洪蛾：“闺女，大爷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p><p class="ql-block">“大爷，我和小霞形同姐妹，您老有话就说吧。”</p><p class="ql-block">“闺女，你哥哥有对象了吗？”</p><p class="ql-block">洪蛾近挨着我，也不知道抽的那股劲，突然抬起脚狠狠地踩了我脚尖一下，像醋坛子打碎地下,但仍不失礼貌地说：“大爷，这事我还真不知道，你问他。”</p><p class="ql-block">医生大姐赶紧站起来解围：“大爷，你看洪蛾和小王像亲兄妹吗，他们才是真正的一对，你说是吗？”</p><p class="ql-block">“呵呵，只当大爷啥也没说。”大爷尴尬的端起酒杯:“我也一只猜测，他们俩儿开始就表情怪怪的，对，天生的一对。洪蛾呀，大爷的话你别往心里去，只当大爷喝酒喝多了，说的醉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