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1981年正值物质贫乏时期,即使父母亲早出晚归的劳作,<span style="font-size: 18px;">家里六口人</span>依然是<span style="font-size: 18px;">缺衣少穿的。这年</span>夏天,母亲看到有邻居在村外的南秦桥边卖水,于是她也萌生了卖水补贴家用的想法。</p><p class="ql-block"> 母亲做好一大盆醪糟,拿到南秦桥头,在父亲搭建的简易房里售卖,桌子板凳摆在小屋外,想不到生意异常火爆。</p><p class="ql-block"> 记忆里,简易房约有四平方米,独扇门朝西开着,是搭在养路段院墙外,成梯形的小房子。那是用土砖和泥巴垒的一人来高的墙,开一扇临公路的装板窗,站在屋里,仰头就能看见几根横椽柱上棚着的牛毛粘,那屋子可真是夏天闷热,冬天寒冷。虽然条件极差,可总算人不用呆在露天地里了。</p><p class="ql-block"> 房子小,只能在家把水烧好,用三个暖水瓶装着提去,再用吕壶提一壶凉白开放在哪儿备用。当时白开水2分钱一杯,醪糟 5分钱一白瓷碗,生意异常火爆。</p><p class="ql-block"> 上一年级的我一放学,就蹿到母亲里,用小手边抹汗边声称渴死了,于是先急急地端起一碗醪糟来喝,碗一放下,便哼哼唧唧地说自己饿了,困了之类的话。母亲温言软语的劝我“乖乖的噢,等一会儿就收摊,一回家,我就给你做好吃的……”</p><p class="ql-block"> 一次,母亲有急事回家去了,留下我们兄弟姐妹四个人在小店里。我们四人分工协作,弟弟负责叫卖,我负责搬凳子,姐姐盛醪糟,哥哥负责算账收钱。</p><p class="ql-block"> 有一群黑水汗流的人从南秦桥过来了,我猜他们一定是到城里干建筑去了,现在又往回赶,太阳太大,于是在我们这里歇脚,我数了一下共6个人。</p><p class="ql-block"> 他们都要喝醪糟水,上五年级的哥哥赶紧招呼人家坐下,三年级的姐姐张罗着倒水,我早早摆好了小板凳,四岁的弟弟这时侯,也不叫卖了,他涨红着脸站在墙角,害羞到不知所措一</p><p class="ql-block"> “这醪糟真香甜!再来一碗——”其中一名壮汉边放空碗边大声吩咐道。姐姐仰头一笑,回人家一张笑脸,然后就就去小屋墙拐角倒水了。</p><p class="ql-block"> 喝水间,他们问我们大人名字,哥哥告诉了他们,他们笑着打趣:“既然是熟人,是朋友,就应该免单,哈哈哈……”哥哥一时语塞。聪明伶俐的姐姐呵呵一笑:“我们又不认识你,钱还是要付的,嘿嘿。”姐姐尴尬地笑着。</p><p class="ql-block"> 其中一个五十多岁头发胡子有点发白的长者,嘿嘿一笑,上前一步回姐姐:“给娃,都不容易——”</p><p class="ql-block"> “ 七碗醪糟,六杯白开水,一共四角七分。”这长者算道,后来哥哥收了一把毛票钱。</p><p class="ql-block"> 望着他们西去的背影,姐姐笑了,哥哥笑了,我和弟弟也笑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