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文】无言的结局

米元35543033（拒加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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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最美的颜色

　　岁月悄逝着流年，芳华终成秋。当银发成为往昔记忆时，飘落的青春时光、当属我人生中、难以忘怀的知青岁月。

1972年12月15日，数十辆拉着行李的货车、大客车在锣鼓喧天中，驶出了校园，回望在人群中招手的母亲、二妹，已渐行渐远。突然一阵啜泣声让我转了头，是女同学小闵子，悲伤的泪眼婆娑，瞬间伤感的气氛笼罩在了车内，让我和几个小女生都红了眼眶。

车窗外寒风凛冽，小城快速地消逝在树木萧条中，70年代的乡村土道，坑洼不平，一路颠簸，车轮卷起一阵阵黄土飞尘，在北风中弥漫成一条长长的烟雾。

　　坐落在辽南东部山区的农场，四周山峦蜿蜒，一行行果树枯枝嶙峋，遍布高坡山岗。吃了中午饭，跟着场里师傅上了山，丘陵连绵着凄草纵深的沟壑，宽厚的黄土地，将种下稚嫩的希望和未来。

夜风冷寒月，韶华镀颜色，二月农场春耕开始了，顶着沟里春寒料峭的朔风，挑粪上山，给果园施肥。50后出生的人，从小吃过苦也皮实，但真正干起农活儿来，还是力不从心，十六、七岁的小女生们，肩上压着几十斤重的担子，再登高爬坡，早已累得气喘吁吁，汗流浃背，两条腿酸软无力。

第二天扁担一挨肩膀，红肿胀疼，腰酸背痛，小直男们不解风情，一视同仁，纯粹的男女不分，将冻粪坨子装满了土篮子，望着渺远的山道，印记着一路汗水。

　　五月春暖花开的藏龙农场，宛如一幅幅美丽的画册，满目葱茏泻翠，百亩粉红色果花，点缀成香芬四溢的大花园，引来蝶飞蜂舞。

缱绻的青春之花，适时荡漾怒放。果园间桃树下，幽默的小男生们，哗众取宠，时不时地来个一两句俏皮嗑，逗得女孩儿们，笑声灿烂。春生柔情，花开嫣红，异性的吸引，傍晚几人溜进了果园，农场领导发现了苗头，急于灭火，与生俱来的心火启能浇灭。共青团书记找谈话，大会小会的批评教育，不允许知青谈恋爱，从眉目传情转入地下。宿舍两个女生，常去幽会半夜跳窗而入，踩脏了同学的被子。

早就鄙视，看不下眼的我，天生内敛，却有抱打不平的性格，仗义执言，出手相帮被欺负的女知青。

　　思绪飘远，记忆让岁月回了头，再次执笔于怀念中，那些平淡之事，又温馨于心，少年不在意的时光，今日忆起还真想轮回。秋水依旧，当走在岁月边缘时，才知道年轻有多好，可惜再也回不来了。

青春是生命中的春天，一束流光，春秋芳华。1973年3月，我调到场部机关，做了职工食堂会计，240多人的知青农场，毛毛雨竟淋到我头上，感恩那代领导者的公朴精神，清正廉洁。兴奋心甜化作动力，在思想上积极要求进步，严格要求自己，兢兢业业，认真工作，到食堂帮厨，常下连队春耕、秋收劳动，一抹汗水，任劳任怨。

1975年4月，知青抽调开始了，我有幸选为第二批回城。

　　时间无法逃离过往，憧憬结束未来。差几天要返城了，人真是情感动物，落花离愁，当真要离开农场时，心中既高兴又有些不舍。

中午和同学从食堂归来，我的办公桌算盘下面，压个纸条，抽出来无脑地问了一句，这是谁留的？她过来上手看了几眼：“都什么时候了，眼瞅着就要回城了，怎么还写这些无聊的东西”。……

又顺手递给我，字有张力，是男生笔迹，七句四行诗。一根筋的我，虽然没谈过恋爱，但也明白这张纸的含义，碍于她人面前，我也附了一句，“没看懂什么意思”？急于撇清，怕她误会，随意扔到了纸篓里。情感禁锢的年代，本就男女授受不亲的我，有些惊讶诧异，农场三令五申，禁止小青年过早谈恋爱，心里不成熟的我，也不赞同早恋，觉得是件丑事，太不纯洁，不是好孩子行为，所以同学之间都避之不及，为恐怕被怀疑牵连。

　　二十岁的人也是太傻，清纯的如一张白纸，当年也真不懂情为何物？更不懂得男女之事，这个女同学，是机关共青团书记，领导给个棒槌就认真，常常棒打鸳鸯，人品不坏、就是太极左。

待她走出办公室，好奇心促使我又捡起了纸条，恻隐别负人心，字里行间是否留下姓名，心跳的又怕被女同学撞见，囫囵吞枣地匆匆看了几眼，也没弄出个知乎所以，回城的迫近，时间仓促，已顾不得这张纸里的姓氏名谁了。……蓦然回首，光阴走过了半个世纪，2022年是藏龙知青下乡50年，同学们张罗着要搞一次聚会，无意地提起，让我想起丢掉的那首末名小诗，有给支招出谋划策的，用排出法，机关就那么几个男生，很快就会查到。……查到也失去了意义，只是为那段人为往事找到归宿。

其实多年前，每逢有同学相遇见面时，他游离躲避的眼光，芥蒂的沉默不语，我已有所感应觉察，只是心里不还太确定，在一个男生的女儿婚宴上，得到了确认。

　　他热情和同学们握手寒暄着，看见我在写帐的一瞬间，十分不自然，扔下钱没言语一声，快速离开。人有时心有灵犀一点通，得来全无费工夫，这个熟悉的目光我似曾相见，对，是农场保卫科门前。

他是一连三排的，好有心计的男孩儿，机关财会科，一般知青没什么业务，很少涉足。他得观察费尽了多少心思周折，又是怎样躲过，两位财会师傅的火眼金睛，在办公室无人，又不上锁的情况下，神奇的把这张纸送出，将这份心意传递。我想，一定是我俩第二批回城，各奔东西，恐怕不说没了机会，才让他敢于这么冒险。

面对不食人间烟火，又情绪不外放的我，直白怕拒，只能隐秘于文辞中，怎会不留名字？只是我才疏学浅，幼稚的人心太古，才辜负了人家心意。太不懂事，想他送出去后的焦虑，一直杳无音信的等待，那才是劳心劳神的忐忑不安。

　　流年似水，人生老去，久远的知青岁月，再次点染了沉默往事， 时间沉淀，让心思缜密。 年轻时的天真无邪，生成愚蠢和无知，青涩中无心伤害，让心情打了结。

愿所有的等待不被辜负，真应该还他一个谢谢！给莫名的情愫一个道歉，虽然不曾拥有，但也无怨无悔。那是年少的质朴纯真，是青春的赐予。春的颜色，年华芬芳，拼成岁月精彩。

曾经流在黄土地的泪水和汗水，浇灌了青春的绿色，燃烧的“青春如跳动的脉搏，点燃起炽热的心火”，苦累、失恋、郁闷，将风华写成歌。……花开的季节，我离开了农场，车窗外，山间一团团粉色苹果花、桃花，流光溢彩，道的两旁雪白梨花，沿绵着阡陌长路，散发出阵阵迷人的芳香，再见了春天里，“最美的颜色”。

图文／米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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