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农事——与玉米有关的(文:薛志民)

无忧无虑

与玉米有关的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我们创造了玉米,玉米又造就了我们。我们永远在相互的哺育中生活。我们就是玉米人。” ——墨西哥谚语</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中原粮仓看河南,汝州粮仓看纸坊。我们这里,一年两季,冬小麦,夏玉米,粗细搭配,养活了一方黎民百姓,这里的人们也像小麦和玉米一样,饱满而又韧性地生产生活着……</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玉米有两种种法,穴种和移栽。移栽太费事,提前育玉米苗就不说了,还要把地起成垄,放上大水,一棵一棵栽上。生产队时这样种过,现在都改成在麦垄里套种。麦子收罢,玉米苗就筷子那么高了。紧接着要间苗,去弱存壮,优胜劣汰,忍痛割爱,最后每穴留下一棵,这叫定苗。</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定苗之后,要赶紧中耕锄草灭茬,以便保墒护苗,还能让麦茬沤在地里壮苗。锄地绝非轻省活儿。锄得应时还好,刚下罢雨或浇过水,地表正泛着白皮,人能下去脚又不沾泥,锄头吃进去,“刺啦刺啦”像剃头一样流畅。要是地板结着,用力轻了锄头吃不进去,用力重了像刀砍在石头上直冒火星,累得手麻胳膊疼,锄会儿就想拄住锄把儿歇会儿,爷爷说“不怕慢就怕站”,我说“磨镰不少割麦”,爷爷笑道“你龟孙”,头也不抬继续前行。</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锄地最烦围脖儿草,即庄稼根部的草。锄吧,怕伤住庄稼,不锄吧,心里嗝应。弯腰去薅最稳妥,可总想懒省事,用锄头小心谨慎地一点,结果“噌”一声,好端端的一棵玉米应声倒下,像《朝阳沟》里栓保唱银环的那样“你又把它给判了死刑”。</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地锄两遍,玉米就长到齐腰深,该挂锄钩了,相当于画家画好一幅画,把笔搁置起来。为啥?这叫“靛蓝染白布——一物降一物”,玉米长上来,草就被压下去,再无出头之日。</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玉米是有名的大肚汉,能吃能喝,多少水和肥都撑不着。勤快人玉米一定苗就追头遍肥,把农家肥拉到地头,再一担一担挑进去,然后一锨一锨铲到两棵玉米之间,地里像冒出一个个小山峦一样,俗称“峦粪”。这时,玉米苗娇嫩,不适合化肥。</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玉米长到膝盖高时,就可以猛追化肥了。“碳铵”也叫“臭肥”,气味呛人,价钱便宜,肥效短平快;“尿素”,价钱贵些,肥效持久,施一次能管到出齐穗。施肥需两人配合,一人用锄头掘坑,一人往坑里丢化肥。掘得要深,浅了,土封不严,碳胺极易挥发,封不严等于瞎子点灯白费蜡。丢得要准,化肥撒到玉米叶子上,要立即掸掉,否则会烧坏庄稼。</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追完肥,要立即浇水,这样化肥才能吃住劲儿,玉米才能一天一个样,像被拔着一样“噌噌噌”地往上长。不久,玉米到了抽雄吐丝期。这时节天干地旱,玉米又属于干高叶阔的农作物,三天不下雨,叶子就打卷,一周不浇水,叶子就泛黄。浇水非常关键,水流进去,地里咕嘟咕嘟直冒泡,看着真是解渴。</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玉米生长周期短,六月种,十月收。然而玉米花粉最烦人,落到身上刺挠起痒,难受得很,一定要把领子、袖口打得严严实实。然而这个防住了,玉米叶子又出来捣乱。老熟的玉米叶像锯齿一样剌在脸上,火辣辣的疼,得猫着腰像钻地道一样,在玉米垄里钻来钻去。但有趣的事也不少,掰玉米时会偶尔遇到一株不会接穗的玉米,这种玉米叫哑巴秆,像甘蔗一样有一定甜度,又称“甜根儿”。折一棵,嚼嚼,真是人生一大乐事。</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农村的秋天,秋味最浓。玉米拉回来,堆满了院子,得赶紧剥去玉米裤(玉米苞衣),把它吊起来,腾腾地方,后面还有红薯、花生、大豆都等着往家收呢。白天忙地里,晚上剥玉米。一家人坐下来,有剥的,有捆的,不知不觉,月亮已经移到头顶,如水的月光把院子照得亮堂堂的,有种难以言说的踏实和温暖。</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玉米收回家,还要忙着腾地,即砍玉米秆。玉米的根是气生根,俗称霸王根,像老虎爪,紧抓于地。砍玉米秆时,要一手握住玉米秆,一手抡起小撅锛,照住霸王根用力掘去,然后顺势一拉,把玉米放倒在地。砍倒后,咋处理?把青玉米秆铡成寸把长的段,用土就地封起来,等犁地时就沤成了粪,可以撒到地里作底肥。还有人把玉米秆平铺到地里,晒干后拉回家当柴烧。</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大人们砍玉米秆时,也是孩子们最快活的时光。秋后的玉米地里,满地的蛐蛐在草丛中蹦来蹦去,像做三级跳远。孩子们也跟着蹦来蹦去,捉住后用狗尾巴草串起来,拿回家用火烧了吃。蛐蛐又叫蟋蟀,俗称蚰子。但贫穷的农村孩子不懂得把它放在精致的笼子里养起来,只知道吃。现在想来,这些各种形式的吃,又何尝不是一种“日月温柔,人间浪漫”?</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秋去冬来,一吊吊玉米穗在屋檐下,被阳光照着,被微风吹着,不急不慢,自然风干。拧玉米又成了冬夜一事。把玉米摘下来,放在柳条编成的大箥箩里,用“刨子”或螺丝刀在玉米穗上戳出几条道子,然后双手一拧,玉米粒就脱落下来。还可以用玉米芯加持一下,这样省得手心疼。玉米晾晒得越干,口越松,越好拧。拧毕,抓把玉米扔进烤火的灰烬里,一会儿功夫,玉米豆就“嘭嘭嘭”地炸开了花,那种焦香里还带着阳光和风的味道。</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玉米磨成面,碾成糁,是庄稼人家的主粮。娘熬的玉米糁,金灿灿,黏乎乎,香喷喷,我从来没有喝够过。</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薛志民,微信与电话同号15238229288)</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