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strong>此照是作者母亲董涵英和同学汶芝青及部分同学,在1936年摄于西安女师校内教学楼前。当年她们热血沸腾,积极参加抗日活动。该楼的门楹上写着:遵守总理遗嘱,完成国民革命。</strong></h3></br><h3><strong>4</strong><strong>母亲参加了抗日活动</strong></h3></br><h3>我母亲住在其舅家后,在南门内的书院门西师附小上完小学,又在菊花园内的菊林中学上完初中,便考上了位于后宰门内的西安女子师范。</h3></br><h3>她在女子师范上学期间,正逢1936年日本侵略者开始大举侵华。当年热血沸腾的青年,不愿作亡国奴,纷纷投身到抗日救国运动中。</h3></br><h3>当年12月份,包括西安女子师范在内的西安多所学校的几千学生,趁国民党委员长蒋介石到西安临潼之际,高唱抗日歌曲,打着抗日旗帜,浩浩荡荡由西安向临潼进发,向蒋介石请愿,要求停止内战,一致抗日。</h3></br><h3>母亲和同学走在队伍的前列,当行至西安以东十里铺浐河桥头时,张学良将军将学生队伍拦住。张学良将军身穿军装,头戴军帽,脚蹬马靴,好不威武,力劝同学们停止前进,以免遭无谓牺牲,并慷慨激昂向学生保证,定将学生呼吁抗日之要求转告蒋介石。他苦口婆心的讲话,打动了学生的心,学生们停止了前进,也避免了流血,而学生们的正义行动又促成了张学良将军停止内战,尽快抗日的决心。</h3></br><h3>几天后,张学良将军、杨虎城将军便发动了震惊中外的西安事变,也称双十二事变。西安事变在各种原因促进下,最终和平解决,从而促成了全国抗日高潮的到来。</h3></br><h3>据母亲讲,正是在十里铺,她亲眼目睹、亲耳倾听了张学良将军的感人肺腑的抗日讲演,深受感染,才暗自立下心愿,非军人不嫁,要将自己终身许配给抗日军人。这一心愿最终由我父母的相识相爱而在1944年实现了。</h3></br><h3>接着她和一些同学相约赴八路军所在地——陕北,参加抗日。当他们到渭河边乘船过渭河时,由于风急浪大,船打转,我母晕船呕吐不止,十分痛苦。众同学见此情景,纷纷劝我母回去,我母挥泪与同学告别上岸,目送同学船抵对岸,默默返家。</h3></br><h3>10年后,即1949年解放后,同学们回到西安相见,共忆往事,各叙己况。去陕北的同学大都与在陕北的中共干部结了婚,因为到陕北的女知识青年多是干部追求的对像,如后来担任陕西省委书记、全国政协副主席马文瑞的妻子孙铭,甘肃省省长、全国政协副主席汪峰的妻子,以及青海省省长孙作斌妻子刘洁等人,都是我母亲的同学。</h3></br><h3>据我母讲,马文瑞的妻子孙铭的姐姐孙继芬,又是后来她在西安医学院附属高级产校的同学。她生孩子是我母亲亲自接生,而我母在生我时,她来接生。</h3></br><h3>这些同学见我母亲状况,上要养活老娘,下要养活一双儿女,便主动做媒,介绍在陕北熟识才进西安的干部。我母对同学的好意表示感谢,以娃小为由,均以婉拒。加之我外婆也反对,同学也不好强求,只好以言安慰。以后由于政治运动多了,我母的同学便来家中少了,后来也都失去了联系。</h3></br><h3>真所谓:同窗有学情,同人不同命;都是为抗日,各嫁不同人;政治如风云,变幻难预测;夕日住窑洞,今胜进了城;夕日坐天下,兵败走天涯;夫贵妻也贵,夫惨妻也惨;甜苦随时变,不知遇到谁。</h3></br><h3>母亲常对我讲起抗战时发生的事情,尤其难忘在1941年她所在的西安高级助产学校举校南迁之经历。同学老师一起迁到陕南汉中后,亲眼看见日本侵略者的飞机丢下的炸弹,将汉江炸起几十米的水浪。警报一响,赶紧隐蔽,不一会敌机就来了,轰炸过后,又开始上课。</h3></br><h3>由于天热,汉中天气潮湿,加之吃睡不好,母亲便得了痔疮,咋治都不好,病情越发严重,并发起烧来。日本飞机来丢炸弹,母亲因无法行动,就听天由命,痔疮加剧,又变成瘘管,疼痛万分,如利箭钻心,多次昏迷,高烧不退,度日如年。</h3></br><h3>约有年余,学校又迁回西安。由于天热,我母亲病被感染,多亏我外婆精心照顾,不断治疗,总算转危为安。</h3></br><h3>而如今得个痔疮,不算什么大病,但在当年战乱逃难之际,实如雪上加霜。我母每当讲起抗战,都要讲起这段刻骨铭心的往事。</h3></br><h3>2003年某月某日,我和我母当时都在西安我姐家中,看到当日报纸头版刊登张学良将军病逝夏威夷,母亲泪水夺眶而出。只见她紧握双拳,突然高歌,唱起当年西安事变前夕,随同学挺进临潼请愿,被张学良将军所拦时唱的抗日救亡歌曲,字正腔圆,曲调悲壮。过去从未听过母亲唱歌,也不知道母亲会唱歌,突然听来,实让人激动。</h3></br><h3>过去也听别人唱过抗日歌曲,如家喻户晓的松花江上、毕业歌,但母亲唱的抗日歌,我们从未听过,也没见人唱过。我姐和姐夫赶紧用录音机录下,只怕我母唱的歌失传了。母亲当时以85岁高龄连唱几首歌曲不歇气,边唱边解释当年情景,以及当年游行时老师和同学的名字和各人情况。相隔已60多年,由母讲来仿如昨日之事。</h3></br><h3>西安媒体刊登启事,为纪念张学良将军逝世,征集当年有关西安事变的回忆稿件。我便由我母口述,写下了当年我母和同学们游行请愿的这段故事。这篇稿件传真至西安晚报,经报社核实过,作了刊登。</h3></br><h3>真所谓:突忆当年事,泪歌唱心头。去也终须去,留者已白头!盼得天下再无争,后人得安宁。</h3></br><h3>这里我要讲述一下,我母和我父当年是怎么相识的。</h3></br><h3>我父亲罗甸服毕业于黄埔军校七期,即黄埔一分校,河南洛阳分校。黄埔一期至六期均在广东,国民党领导的北伐开始,广东便停办。1927年北伐成功,黄埔军校又开始陆续恢复,并在各地设立分校,蒋介石仍任校长,各分校最高职务为教育长。</h3></br><h3>洛阳一分校教育长是邹绍周,我父亲在洛阳军校毕业,因成绩突出,留校任职。他在洛阳军校将近十年,随着抗日战争爆发,又在南京和庐山受训,后奔赴抗日战场,转战南北。 </h3></br><h3>40年代初期邹绍周曾调任陕西省主席,他曾调我父回陕工作。</h3></br><h3>我妈的姐姐即我姨妈董涵芬是我父母认识的介绍人,大我母三岁。我姨妈勤奋读书,力图上进,要为我外婆争气。她在西安师专毕业后,经我姨妈表哥,即我大表舅郑竹逸介绍,与毕业于北京大学、后任教于西安菊林中学的程西铮结婚。</h3></br><h3>我姨伯程西铮,系西安灞桥新寺人,其家为当地名门望族,捐资办学,造福乡里,甚有威望。我姨妈在婚后,即离开长安学巷其舅家,住在我姨伯家,即西安仁爱巷,我姨妈在生了其长子即我大表哥程洪龄后,仍不懈努力,又以优异成绩考上了西安医学院的前身西安医专,主修妇科,毕业后因学业优良,留校聘任教书,后升主任。</h3></br><h3>我姨妈这种生活在男尊女卑的30年代,不为家庭困缚,子女所累,而能努力向上之精神,实在令人钦佩。同时也要感谢我姨伯的支持和其家人的开明。我姨妈曾任国民党上尉军医,后被外国人办的西安广仁医院聘为医师,1949年后是改为西安第四人民医院妇产科的主治医师,60年代调到西安第八医院,后不久又调任西安第三人民医院任妇产科主任,至退休。</h3></br><h3>我姨妈在西安可谓妇科专家,一生救死扶伤,理论和实践堪称一流。2004年6月13日谢世,享年90高龄。离世前后我在西安,常伴左右,直至送终,并亲往坟地拜祭后我才返香港。</h3></br><h3>我姨伯程西铮,生于1907年2月29日,博学多才,自学中医,曾在40年代后期开业行医。1949年后一直在陕西省文化局任处长,但空余时间常为人看病,不收分文。1983年12月27日谢世,享年76岁,骨灰放在西安烈士陵园。后来我四个表哥和一个表妹商议,还是入土为安,便在灞桥高桥公墓买地立碑,将骨灰入坟,我姨妈的骨灰也与我姨伯骨灰同处一室,入土为安了。</h3></br><h3>正是:我妈姨妈齐争气,大学中专都学医;勤奋读书当自强,都嫁有为好女婿。</h3></br><h3> <h3><strong>作者母亲董涵英1938年毕业于西安女子师范学校。史称“西安女师”</strong></h3></br><h3><strong>董健微信公众号:dongjian491021</strong></h3></br> <a href="https://mp.weixin.qq.com/s/I9M3vH1L9Q_1NIFVnE2tmA" >查看原文</a> 原文转载自微信公众号,著作权归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