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四月天-- 手机中的浮光掠影（2024年4月）

王天骏

盎然四月天，清新又深邃，万籁音，江河水，往事催人醉。 记忆中，2018年以来，这是我在武汉渡过的第一个四月天。 4月1日汉阳月湖公园 汉阳的琴台，自1978年离开武汉拖拉机厂去读研究生之后，我就一直没有去过。2024年清明前的4月1号下午正好有空，于是独自乘积玉桥门口的542号公共汽车，直奔琴台音乐厅。 抓住542号公共汽车在过武汉长江大桥桥面之际，拍了一张“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 。 六、七十年代，长江大桥的桥面我走过N次，对我个人而言，那每一次都是充满悲欢离合的人生记忆。 下了公共汽车，登上高高在上的琴台音乐厅。 从音乐厅的另一侧，下到月湖边，用全景功能拍下了月湖对面的城市远景。那里应该就是六、七十年代，我们每次从钟家村沿汉阳大道走回武汉拖拉机厂时的五里新村、五里墩一带。想当年，这一段全是农田荒山，五十年光阴，如今这里已是一派现代城市风光。 清明时节雨纷纷，果不虚传，月湖公园还没有来得及走完，一场春雨不期而至，只得临时躲进一家路边正在营业的咖啡厅酒吧。店里人不少，有些也是因雨顺便进来消费的。桌上是我点的一杯特色橘汁奶茶（?），46元人民币，可见如今汉阳人的消费水平。 月湖的另一边，有一座酷似F-35飞机的建筑，打听了半天，才被告知是前年才落成的月湖美术馆。看来当年的“汉阳贱三爷“，如今也已登堂入室，成了名副其实的文化中心。过几天一定要来拜访一次。 4月7日汉阳五里新村 常住深圳女儿处的半工半读老同学吴淑兰最近回武汉。兰丽如邀部分老同学到她家小聚，中午又在鹦鹉大道附近的“辛香味烧鱼馆”为她接风叙旧。照片上左起：张舜英、兰丽如、刘昌桃、王天骏、吴淑兰、方乐胜、蔡其智、施泽宽。 4月8日武昌中南建筑设计院老员工楼 <h1> </h1><h1>武昌中南建筑设计院老员工楼拜访父亲王秉忱生前患难之交蔡辉天工程师（已去世）的夫人刘老师和父亲王秉忱上个世纪五十年代在设计院的两位老同事：李工和龚工。李工退休前是设计院给排水专业高工。龚工退休前是设计院技术经济专业高工。</h1> <h1>李工今年八十多，龚工已是望九之年。我和他们夫妇两位虽然都是初次见面，彼此一见如故，龚工提到几段关于父亲王秉忱轶事，很有意思，转述如下，与大家分享。</h1> <h1>1）关于武汉军区大院大门。武汉军区大院和中南建筑设计院同在中南路，和中南建筑设计院一墙之隔。武汉军区大院的大门是王秉忱在五十年代设计的，当然大门位置虽然至今未变，但今天的大门也已经过翻修并非原貌。</h1><h1> </h1><h1>据龚工回忆，当年有专业人士曾高度评价王秉忱设计的大门，尤其是大门整体比例上的协调和与环境的适配。龚工并回忆说，当年曾有不少建设单位，要求按此大门样式进行复制，均因不能“因地制宜”，达不到原大门各构件间的设计尺度而较原大门逊色。这才反过来体会到建筑艺术的高明和不易。</h1><h1> </h1><h1>2）五、六十年代在中南设计院，大家都知道省委的八大办公楼都是王秉忱在五十年代初设计的，其中有7座在省委办公大院，另一座就是今天的武汉军区大院中的5号楼。 5号楼前几年一直都还在，只是不知道近况如何。</h1><h1> </h1><h1>3）水果湖的省委洪山礼堂也是王秉忱设计的。曾听知情人说过，洪山礼堂是我国少数被收录入世界会所名录的建筑。</h1><h1> </h1> <h1>1959年拍摄的王秉忱在1952年设计的省委八大办公楼之一。</h1> <h1>1968年拍摄的同一座省委办公大楼。主要到照片记录的是庆祝1968年湖北省革命委员会成立，可见这栋楼当时正是湖北省政府所在的主楼！</h1><h1> </h1><h1>（上面两张照片均由老友张晓良老师刚刚发现并分享给我，特此致谢。）</h1> 照片中，左起：王天骏、李工、龚工、付工、刘老师（蔡辉天夫人）。 左起第四付工，付工退休前是中南建筑设计院的结构高级工程师。付工和我是世交，他的父亲付曾祐，四十年代唐山铁道学院毕业，1952年加入中南建筑设计院，生前是设计院独当一面的结构主任工程师，和我父亲共事多年，感情深厚。 <h1>本次聚会由刘老师（蔡工夫人）组织，她坚持由她做东，恭敬不如从命，只有借此机会，对她再次表示深深的谢意。</h1><h1> </h1><h1>午餐后，刘老师和付工两人陪我去设计院老干科查信息。付工最后又陪我去设计院党群办公室拜访蔡菁主任和宁叶子（2022年，叶子曾陪湖北电视台专程赴无锡我家采访），承她们热情接待，并送我们一人一份珍贵纪念礼品，最后又专门送我们下楼，并在设计院大楼大堂合影。</h1> <h1>照片左起，宁叶子、付工、王天骏、蔡菁主任</h1> 4月10日武昌起义门、紫阳公园 下午老友宏生兄因事过积玉桥来访，我看阳光明媚，提议我们乘公交车到武昌起义门去走走。起义门我有二十多年没有去过了，最近几十年城市一直在大兴土木，我一直很想去看看那些过去熟悉、还有记忆的地方，究竟有多大的变化。 <h1>这就是1911年辛亥首义时的发源地，现在称为起义门。</h1><h1> </h1><h1>看完起义门，接着去看了和起义门相连的明楚王楚望台和“封建亭”。</h1><h1> </h1> <h1>楚望台，相传明楚王朱桢常在此遥望京师南京，建“楚望台”，明、清年间，这里是武昌著名景点。</h1> <h1>封建亭，朱元璋称帝后，于洪武三年（1370年）封第六子朱桢为楚王。洪武十四年（1381年）朱桢就藩武昌，在梅亭山树立分封楚王的御制碑文，并建“封建亭”。</h1> <h1>这两处景点，二十年前都不存在，应该是近年重修的。修的很不错，要算武汉市在改革开放后，重视文化，保护历史遗址的一大德政。</h1><h1> </h1><h1>慎终追远，在今天武汉这座喧嚣的大城市，能有这样一处能将人的思绪一下子就拉到十四世纪的历史遗址实在太宝贵了。</h1><h1> </h1><h1>十四世纪，文艺复兴运动刚刚在欧洲兴起，谁又能料到，古老的中国却还要经过五百多年，才能靠一个辛亥革命，用“起义门”取代“封建亭”！</h1> <h1>从城墙上下来后，意欲未尽，于是又去了附近的紫阳公园。</h1>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紫阳公园的紫阳湖畔，背后是前几年新建的紫阳楼。</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左起：王天骏、董宏生。</h1> <h1>宏生兄和我都是1964年半工半读进的武汉拖拉机厂，曾在冷作车间的同一个班组。半工半读期间，他的功课、制图、书法、绘画、车床都是一流，遗憾的是生不逢时，当年被挡在高等学校的大门之外。他在拖拉机厂的几十年间，先后担任过机修车间主任、设备科长、劳资科长。</h1> <h1>盎然四月天，清新又深邃，万籁音，江河水，往事催人醉。</h1> 4月14日，华中科技大学、汤逊湖半岛花园 昨天和两位1978级研究生老同学约好去他们家做客，于是早上乘2号线地铁，从我的家积玉桥出发，半个多小时就来到华科大大门口。 1978年，已过而立之年的我，考取了华科大（原华中工学院）文革后的第一届研究生，就是从这里开始正式踏进高等学府大门，算算已是46年前了啊！ 旧地重游感慨万分，先来一张留此存照。 找了半天，找出唯一的这张在华科大大门前的老照片。这是1979年我的三姨（东北建筑设计院总建筑师）和三姨父（东北建筑设计院总工程师）从沈阳来，我陪他们参观华科大时留下的珍贵照片。三姨和三姨父如今都已作古。比较两张照片，背景中的大楼没变，只有照片中的我，已经物是人非。 老友乐仁兄住在汤逊湖半岛花园，老友时杰兄虽然在同一小区的半岛花园也有一套别墅，但是因为时杰兄还在搞科研带研究生，所以平时仍住在他们在校内的居所，直到周末才会去自己的别墅小住。今天（星期六），由他太太开车，先在大门口接上我，然后我们再一同去他们的小区相聚。 我们三人在时杰的别墅大门前合影：左起乐仁、王天骏、时杰。 照片左起：王天骏、曾老师（时杰夫人）、时杰。 在时杰家，问起时杰夫人原来的工作单位，竟发现她由知青回城后，曾在武汉国棉三厂的子弟小学当过多年老师，而我的小学一年级就是在国棉三厂子弟小学读的。 谈起这个学校，一下子就拉近了我们的距离。因为这所子弟小学就是我母亲章映芬在主管申新和福新两厂职工福利工作时，说动总经理李国伟于1948年前后创立的，母亲章映芬兼任第一任校长，学校大部分教师都是母亲亲自去无锡、苏州招聘来汉。 曾老师说起子弟小学飞机造型的建筑特别，这我很清楚，因为学校就是由负责建筑科的父亲王秉忱设计的。学校建成当年，厂里人都说，因为学校是章映芬极力推动的，所以王秉忱对校舍的设计特别用心。 当然我母亲早在1950年就离开了申新纱厂和子弟小学，曾老师是在1970年才进的学校…… <h1> </h1><h1>中午与时杰夫妇、乐仁夫妇以及他们从美国回来度假的女儿，六人一起在半岛小区餐馆午餐。餐后大家又同去乐仁家做客。</h1> <h1>在乐仁家门前的花园合影：左起时杰夫人、乐仁夫人、乐仁、王天骏、时杰。乐仁家养的大鹅智商超群。看见我们要照相，不请自到，捷足先登，抢占画面中心。</h1> 半岛花园游结束后，按照事先安排的计划，我们要返回华科大校园，去探望因近年听力下降，未能来参加我们小聚的另一位78级研究生老友，天龄兄（老董）。 返回校园后，我们先去时杰在华科大的住所小憩，顺便参观时杰在校园的家。时杰是华科大为数不多的院士级教授，住的是由学校提供的“院士楼”。 照片是我们三人在时杰的院士楼大门前合影：照片中，左起乐仁、王天骏、时杰。 老董1966年华中工学院毕业，在我们当年78级研究生中年资最高，所以大家都喊他“老董”。老董也是78级研究生中的第一批公费出国留学生，八十年代到美国纽约工学院读博士，1987年前后回国，是华科大电磁场方面的博导、正教授。我们在美国留学期间一直保持来往，九十年代我在华科大作客座教授，回国讲学期间，很多时候，都是他代表学校接待我。 老董近年因听力下降，与女儿女婿同住，老董住在华科大校内的教职工的小区内的高层。小区条件很好，生活也很方便，门口就有教职工食堂和餐馆。 照片中，左起：时杰、王天骏、乐仁，老董、老董女儿。 左起：王天骏、老董 在老董家，大家又谈起来大家都感兴趣的科研话题，几个老同学中，只有时杰还在科研第一线，大家都听他畅谈。 时杰是八十年代由华科大公费派到加拿大读的电力系统方面的博士，不同的是，他读完博士，又在加拿大做了两年多的博士后，这个经历无疑给他回国后在他的领域取得瞩目科研成就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乐仁本科清华毕业，78年在华科大读研究生的专业是电磁测量，硕士毕业后在高压研究所做研究工作三十多年，其中曾被国家选派去德国做过两年多的访问学者。他们两人研究的专业相近，有很多共同的话题，谈起当今科研领域中的许多风气，也颇有共鸣。 我发表我近年来对于“李约瑟问题”思考的心得体会，并指出中国传统社会不能孕育科学创新是中华文明固有的问题，不仅仅是体制不健全的问题……大家各抒己见，讨论热烈。 从老董家出来，我们分道扬镳。乐仁乘有轨电车回汤逊湖半岛花园。我还是乘2号地铁回积玉桥。 时杰坚持要送我到2号线地铁口。我们在华科大大门旁的地铁口外，又继续了半天李约瑟问题的话题。临分别前，我们在华科大的大门前，留了一张合影。 左起：时杰、王天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