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莲山传奇（八）

田宝记

第八回

云顶寨破击石州

千年寺家俊罹难

云顶寨失火之后，刘松山提高了对石州的警戒，专门组成了警戒队，负责石州外围的侦察。同时从娄烦抽调五百人马驻扎千年村南岸，保护云顶山山口，云顶寨也加强了夜间巡逻。

时近腊月，天气变得越发寒冷起来。忽有警戒队传来讯息，大批骑兵在石州城里集结，似有大的行动。刘松山闻讯，召集各将领议事，并火速派人向太原报告。

议事厅已经修复。

刘松山简单把情况向各将领做了通报，征求大家意见。最后趋向一致的办法是首先加强防卫，等候北汉朝廷的指令。

晚上，去太原送信的带回了皇帝刘继元的意旨，大意是石州不动则我也不动，如果有侵犯之举，则可一举占领石州，以解除后患。刘松山即刻传见刘子坤商讨办法。第二天，刘子坤即召开会议调兵遣将，安排部署攻击石州计划。

议事厅上，刘子坤指挥有方。刘子坤道：“今有朝廷意旨，要我们拿下石州，王狮听令：“王村人马不动，派一半兵力攻击石州城，诱敌出城。石州之兵如果追击，先做适当抵抗，然后佯败退向北山。敌人进兵云顶寨后，回兵王村截断敌人退路。”

王狮大声道：“得令！”

刘子坤道：“郑鹰听令：带本部人马据守西华镇，来往客商只许往东不得往西，王村开战后立即移兵康家岭，待敌兵从小神头北进后尾随至吴家庄附近接敌。”

郑鹰大声道：“得令！”

刘子坤道：“刘豹听令：带本部人马据守卧虎塔，只许过往行人北进不许南来，王村开战后进兵千树塔，看姊妹峰红旗摆动即进兵千年村接敌。”

刘豹大声道：“得令！”

刘子坤继续道：“陈龙听令：带守寨全部人马进军至雨科里待命，看姊妹峰红旗摆动，涉水过河参加会战。”

陈龙大声道：“得令！”

刘子坤道：“各将的任务已经明确，本次的作战地点在千年村附近，希望各将奋力作战务求全歼来犯之敌。敌人溃逃后由王村拦截，不留一人回石州。大家明白？”

四将齐声道：“明白！”

刘子坤道：“王村会师后，王狮率部主攻石州城，郑鹰、刘豹、陈龙三部分别负责汾州方向、孟门方向、岚州方向警戒，随时听候命令！”

四将齐声应道：“是！”

刘松山接着道：“本次是铲除刘德成的一次大好机会，在千年村布好口袋阵，一定要让他有去无回！朝廷意旨令我们占领石州，孩儿们一定要大显身手，不负为父的厚望。”

四个义子齐刷刷站起来，道：“父亲放心，我们一定全歼敌人，拿下石州！”

刘松山知道，刘德成这次是彻底完了。

　　刘德成也是十分无奈。上次杀害高家算是彻底与北汉决裂了，刘松山此人是有仇必报，只是不见动静，好不忧闷。近日，大宋朝廷又屡次催促，让发兵云顶，消灭北汉行辕。但他知道那是在摸老虎的屁股，刘松山兵强马壮，云顶寨易守难攻，是出了名的，以一州之兵攻击云顶，不仅失败的可能很大，还有州毁人亡之虞。何况大宋与北汉谁胜谁负，已经几次交战也未见分晓。倘若北汉牢不可破，大宋放弃了北进，那样又该如何自处？

正在踌躇，忽听城外喊声大作。据报是云顶兵攻城。

刘德成镇定了一下心神，想了一想，既有围攻，不得不挡，石州城并不容易攻破，争取依靠坚固的城池，把来兵击退，也就足够了。对刘松山来讲，我只是防守；对宋朝而言则是攻击。也算得上是两全其美之策了。

在安排进军方略时，还是反复嘱咐副使张熊杰，只可守不可攻，让云顶兵知难而退即可。

云顶兵马陈列在城外，并不攻城，只是辱骂，隔一会就突然放几支冷箭。云顶的箭矢不见得有多锋利，关键是刘松山制作的弓弩是弹簧机械的，比拉的弓弩射的远，命中率高，几乎箭无虚发，很快就被射杀几个士兵，其他人吓得都不再敢抬头。

张熊杰下令对射，结果箭矢打不到一半的距离就纷纷落地。够不着对方，不由得心里焦躁。

云顶兵等石州兵射箭，看着箭矢落地时哈哈大笑，指着城上的张熊杰骂道：“张熊杰就是个狗熊，怂包，看把狗熊吓成个甚样了！”

“狗熊，狗熊，狗熊！”

“狗怂，狗怂，狗怂！”

“哈哈哈哈——”

张熊杰气不打一处来，越来越觉得窝囊透顶，一下子把刘德成的嘱咐忘于脑后。几年不上战场，其实心里也痒痒得不得了，哇地大叫一声，打开城门，率先冲出去，要泄心头愤懑。

谁知云顶兵不经打，领兵一冲就打乱了阵形，丢盔弃甲起来。张熊杰一时兴起，紧跟着追打，眼看着就追过了信义村。

王村守卫似乎没有准备，乱箭射来怎挡得住一味冲击的虎狼之势，一窝蜂地向山上逃窜，盏茶功夫即突破防卫墙体。张熊杰一马当先寻找王狮，哪里还有王狮的影子！。张雄杰哈哈大笑：“什么王狮，他妈的狗熊——”话到嘴边，忽然想见自己刚被人骂了狗熊，就改口道：“草包一个！”

留少量部队占领王村，继续向东进击。

首战得胜，气势更增。张雄杰率领队伍浩浩荡荡冲向云顶山寨，说不尽的扬眉吐气，盛气凌人。中午时分眼见到达千年村附近，不由有些紧张起来。再向前行，隔河就是云顶寨的山口，怎么不见有迎敌的任何动静？正在乱想，猛听南面山顶一声炮响，又见红旗招展，心道：“坏了坏了。”正要命令队伍后撤，又见吴家庄方向尘土飞扬，只得奔向千年寺。

张雄杰登上千年寺的屋顶，一下呆若木鸡。左面右面前面的敌人直向石州兵冲击，三个年轻的大将已经突入队伍中间，左冲右杀，如入无人之境。眼看着队伍被打得七零八落，张雄杰一颗心沉到了底。对面山坡上不知何时鼓角齐鸣，长号呜呜，简直让人毛骨悚然。张雄杰下到院子里，哀叹道：“天亡我也，天亡我也。”一屁股跌坐在石阶上，无计可施。

渐渐地他听见寺外的冲杀声稀了，寺庙也被围住。张雄杰突然站起身来，爆眼圆睁，喝道：“休想捉老子请功！放火！”众士兵站在那里不动。张雄杰挥起一刀，斩杀了跟前一个士兵，大吼道：“动手！把寺里的人全部杀死，把寺庙烧了！”

不等寺门攻破，寺里顿时火焰升空。可怜释悟宁大师、王家俊及寺里僧众被圈在一起葬身火海。张雄杰似乎疯了一般，手舞足蹈，哈哈大笑，回手一刀摸了脖子，倒地身亡。

云顶之兵随路追击，不到王村已尽扫残余败兵。与王狮合兵一处，迅速攻向石州。

刘德成眼见天色向晚，久久不得音讯，正要派人出城查看究竟，早见来报：“大人不好了，城外黑压压布满了敌人，正在攻击城门！”刘德成脸色顿时煞白，愣怔在那里。这样的结局似乎早就料定，没想到就在今日。

刘德成冷冷地看着报信之人：“传令下去，拼死抵抗！本镇自有御敌之策。”

刘德成回身命令亲兵：“速去请宋朝使者过来。”亲兵跑步出门。

过一会亲兵回报：“宋朝使者不见了，看样子已经走了。”

刘德成默然片刻，后悔不已，知道这样的结果已经不能挽回。突然拔出宝剑自刎而死。

石州城很快得破。王狮驻扎石州，其余各部退归各关隘。刘松山犒赏众军。